一

    一九四四年，在我八路军发动的局部反攻打击下，晋冀鲁豫边区战场发生了巨大变化，敌占区逐渐缩小，抗日根据地一天天扩大。其中在鲁西战场上，在第一军分区司令员陈宇恒和第二军分区司令员兼政委刘启星的率领下，经过凌厉的“春季攻势”和“夏季攻势”，拔掉了敌人设在东平湖畔、大汶河沿岸和鲁西南的几百个据点，收复了昆山、寿张、东平、汶上、单县、鱼台、丰县、沛县的大片土地。敌人除控制着少数交通要道和盘踞在部分重点城镇外，其余大片国土都又回到了人民怀抱中。

    这个时候，为进一步加强对晋冀鲁豫边区八路军各部的领导，中央军委成立了以宋任穷为司令员兼政委、王宏坤、杨勇为副司令员的晋冀鲁豫军区。原陈宇恒率领的冀鲁豫军区第一军分区仍被编为第一军分区；原刘启星率领的冀鲁豫军区第二军分区被编为第八军分区，任命曾思玉为司令员，刘启星仍担任政委。吴东领导的昆张支队全体战士，在将他们与原冀鲁豫军区第二军分区八团和第七军分区组建的郓北游击支队合并后，新组建为晋冀鲁豫军区第十一军分区，并任命吴东担任了第十一军分区司令员。

    贯彻党中央、毛主席“消灭敌伪，扩大解放区”的号召，一九四五年五月，晋冀鲁豫军区决定发起“东平战役”，解放东阿、东平、汶上、金乡、巨野、嘉祥等仍被日伪占据的城镇，使鲁西解放区更加巩固和扩大。

    当时，东阿、东平、汶上、金乡、巨野等地敌军的驻防情况是：东阿有伪县保安大队800余人和日军一个小分队；东平有伪县警备大队、伪省警备队驻东平的一个大队和日军第九独立警备队的一个加强分队，共约1500人。汶上、金乡、巨野、嘉祥等县除有各县伪警备队和日军盘踞外，在济宁西南及汶、巨、嘉之间，还盘踞着伪山东保安第三旅的队伍约7000余人。“东平战役”的终极目的，就是要消灭这些日、伪、顽敌军，解放被其盘踞的县城。

    一九四五年五月九日，晋冀鲁豫军区司令员兼政委宋任穷，副司令员王宏坤、杨勇，副政委苏振华联名签发了军区第四号作战命令，命令第八军分区为中路纵队，任务是攻打东平，消灭东平、东阿之敌。命令第一军分区为左路纵队，任务是攻打汶上，消灭汶上日、伪驻军及伪山东保安第三旅顽军一部。命令第十一军分区为右路纵队，主要消灭盘踞在金乡、巨野、嘉祥一带的山东保安第三旅顽军主力，并伺机解放微山湖西被日伪占据的县城。

    根据军区的作战命令，五月十一日，第八军分区司令部在昆山县高老庄的教堂里，召开了“东平战役”战前动员会。参加会议的除军分区五团、六团、七团团长、政委等团以上干部外，河南清丰县大队大队长、东平县委书记及昆山、张秋、汶上三县的县长也都参加了会议。

    会议由第八军分区政委刘启星主持。他在对召开这次会议的目的作了介绍，对组织“东平战役”的重大战略意义进行了战前动员以后，便转身指着挂在墙上的一幅东平敌军城防图，对参加会议的全体人员说：“同志们，这张东平敌军城防图，是东平县情报站的同志们，冒着生命危险绘制的。它把城内大街小巷沟壕房桥以及敌军的分布、炮楼、碉堡等，都标注得清清楚楚。从这幅图上看，目前城内的敌人主要分布在三大块地方：一块是住在王家住宅、林家楼一带的伪山东警备队第一大队，他们有六个连的兵力；第二块是伪县政府及驻在周围的伪县警备队、警察局及新民会；第三块就是住在城东北角一隅的日军司令部。根据敌人驻防情况，军分区研究决定，对这三个地方的敌人实行穿插分割、各个围歼的战术。具体作战计划及任务部署，我们请曾司令员向大家传达。”

    一阵热烈的掌声过后，司令员曾思玉站了起来：“同志们，刚才政委已说过，我们这次攻打东平，采取分割围歼的打法。就是说，攻城部队进城以后，要通过纵横穿插，把这三块敌人分别包围起来，然后一块一块的吃！一块一块的打！一块一块的歼灭！具体任务是：分区七团担任主攻。攻进城里后，可由三个营分别对三块敌人进行分割围歼。具体战斗任务，由团首长组织实施！”

    七团团长唐伯克和政委邵子言，见司令部把攻打东平县城的主攻任务交给了七团，两个人特别高兴。他们立即站了起来，响亮的回答：“是！”

    唐伯克从一团被派往东平工作以后，被委任担任县大队教导员。他与东平县委的其他同志一起，率领东平县大队与敌人进行了顽强的斗争。地方部队升级时，唐伯克率领县大队被编入冀鲁豫军区第二军分区七团，被任命担任一营营长。局部反攻开始第二军分区东进时，唐伯克又升任七团团长。并与东进中被任命为第二军分区第七团政委的邵子言成为搭档。第二军分区变番号为晋冀鲁豫军区第八军分区后，两人继续在一起战斗。

    曾司令员接着说：

    “五团的任务是打援。战役开始以后，要防止肥城、泰安之敌前来增援。如发现援军，要坚决把他们消灭掉！”

    五团团长和政委站了起来：“是！”

    “六团作为预备队整装待命，根据战斗进展情况，随时准备接受命令投入战斗！”

    六团团长、政委站了起来：“是！”

    “参加会议的昆山、东平、汶上等五县的地方上的同志们的任务是：每个县除组织一部分县大队在外围配合作战外，各县都要组织好民工，准备好担架，随时准备救护伤员和做好其它后勤保障工作！”

    五县参加会议的人员，一齐站起来：“是！”

    曾思玉接着说：“同志们，战役取得胜利的关键一环，是部队要打进城去！进不了城，一切计划都无从实施！因此，七团在攻城中，要首先组织精干力量，先拿下城楼，打开城门，让部队进城！”

    七团团长唐伯克、政委邵子言又站了起来：“请首长放心，我们保证完成任务！”

    曾思玉最后说：“同志们，根据军区首长的指示，我们务必要在二十日前解决战斗！军分区司令部决定十七日夜十二时发起进攻。各团、各县与会同志回去后立即准备，务必在十七日11时准时到达指定的位置！”

    全体参加会议的人员一齐站了起来，他们齐声响亮的回答：“是！”

    二

    五月十七日晚二十三时，第七团在向导的带领下抵达东平县城南。团指挥就设在距县城一里路的南关村。各战斗连队也都陆续进入城周围前沿阵地，待命出击。

    对东平县城，团长唐伯克可以说是再熟悉不过了。但尽管如此，战前他还是带领部分同志深入前沿阵地，亲自勘察地形，检查布防。

    晚十二时，随着团长唐伯克一声“进攻开始”的命令，攻打东平的战斗全面打响。

    按照事先的安排，攻城开始后，我在敌军内部的内线从里面打开城门，我攻城部队乘势涌进。可没想到攻城之前，内线被敌人发觉给抓了起来，靠内线打开城门已无望。在这种情况下只有强攻。于是，团指挥部立即命令炮兵连支起大炮，对着南门城楼猛轰，以吸引敌人的注意力。

    靠着炮火的掩护，我担任突击队任务的三营七连，在连长杨铁柱的带领下，迅速渡过护城河，把事先准备好的梯子往城墙上一竖，队员们就“噌噌噌”往上攀登。

    守城之敌发现我突击队员登城，于是就集中火力往这里进行射击。我登城突击队员无所畏惧，前面掉下来，后面又跟上去。在地面机枪的掩护下，突击队员很快爬上了城墙。经过一阵激烈交锋，守敌狼狈逃窜，退向南门城楼，妄图凭楼顽抗。我突击队员不给城门守敌喘息之机，接连向城南门城楼之敌发起连续攻击。守敌招架不住，一部被歼，余部仓惶向城内逃窜。

    连长杨铁柱立即命令战士们打开了城门。

    城门一开，城外的各战斗部队，呐喊着潮水般涌进城内。按照事先的部署，七团各营分别争街夺巷，迂回穿插，分别向城内的三块敌人包抄过去。

    孙传义归队以后，原担任冀鲁豫军区第二军分区特务连连长。晋冀鲁豫军区建立，原冀鲁豫第二军分区被统编为晋冀鲁豫军区第八军分区以后，孙传义又被任命担任了营长。攻城部队涌进城以后，在孙传义的率领下，一营很快将住在王家住宅一带的伪山东警备队第一大队的六个连包围起来。

    营长孙传义让战士们向位于王家大院的一个中心炮楼喊话，要他们缴械投降。可敌人不但拒绝投降，反而从中心炮楼不断向我阵地进行猛烈射击。

    孙传义一见，两眼气得通红。他一面让战士们进行还击，一面请示团指挥部，调来炮兵连。在一道短墙后支好炮架后，瞄准中心炮楼就开了炮！

    只一炮，就把中心炮楼打开了一个大洞。

    守敌见炮楼洞开，知道再难以固守。于是急忙撤出炮楼向北逃窜，妄想向日军司令部靠拢。

    此时的日军司令部，也早已被由营长卫大彪率领的七团三营穿插包围。不等伪山东警备队第一大队逃窜过来的伪军靠近，就遭到我埋伏在日军司令部南侧的战士们的迎头痛击。伪敌一部被歼，其余全部被俘。

    七团二营在完成了对伪县政府一带的敌人包围以后，立即抓紧构筑工事，搭建掩体，并调来炮兵进行支援。

    驻伪县政府一带的敌人，除伪县警备队、伪警察局之外，伪县政府内驻守着一伙刚从兖州调来的40余人的伪军敢死队。这是一伙亡命之徒。他们见八路军开来了大炮，不等炮兵选定炮位，他们就向我炮兵开枪、扔手榴弹，使我一名炮手受伤。我炮兵随即将炮位移至伪县政府西南角，对着敌敢死队固守的中门楼就开炮。只二炮，中门楼就轰然倒塌，敌敢死队员大部被炸死，伪县警备队、警察局等敌人见敢死队被歼，便都乖乖缴械投降。攻打伪县政府的战斗很快结束。

    我战士涌进伪县政府大院，一名日军顾问和十余名政府职员束手就擒。尾随而至的团长唐伯克问一名伪政府工作人员：“县长曹子良在什么地方？”

    那名伪县政府工作人员稍愣后立即回答：“县长曹子良早就跑啦！”

    唐伯克：“跑啦？跑到那里去啦？”

    “早在几个月前就跑啦，不知道跑哪里去啦！”

    原来，随着八路军的反攻和抗日形势的日趋好转，东平日伪县长曹子良的内心斗争也日益激烈。特别是他在看到驻东平的日军从一个大队减到一个中队，又从一个中队减少到一个加强分队以后，他知道日军在中国土地上的统治不会多长啦。他回想自抗战一开始，自己以维持会长的身份把日本军队迎进汶上县城，到以后几年里自己的所作所为，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办好！思前想后，他觉得只有一个办法：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于是几个月前的一个月夜，他借口有事外出，不辞而别，从此便音讯杳无。

    “这里当官的还有谁？”唐伯克又问。

    那名伪县政府工作人员嗫嚅着说：“还有五区、一区和四区的区长！”

    “他们都在什么地方？”

    “五区的韩复林藏在县政府的仓库里，其它二人都藏到了老百姓的家中。”

    唐伯克立即命令战士去搜查县政府的仓库。

    在灰尘密布的仓库一角，战士们从一堆破烂货物底下，将吓得浑身瑟瑟发抖的日伪东平五区区长韩复林搜了出来，将这个我原东平五区区委组织委员，四一年投敌叛变后，先在汶上县担任宪兵队剿共班班长，涂西元被击毙后又任东平日伪五区区长的叛徒，押上了历史的审判台。同时，从附近民宅中，我八路军战士搜查逮捕了日伪东平一区和四区的伪区长。

    从五月十七日十二时发起进攻，到五月十八日黄昏，在不到一天的时间里，伪山东警备队驻东平县的第一大队，伪县政府，伪东平县警备队等处的敌人，便被我全部消灭或俘虏。剩下的就是彻底消灭驻在东平县日军司令部里的一个日军加强分队。

    日军驻东平县司令部坐落在县城东北角。是一座坐北朝南的大院。院四周是高高的围墙，围墙外挖有壕沟。院落宽敞。正面是一排堂屋，这里原是日军司令办公和居住的地方。东西两侧各建有厢房，为日军住所。大院四角建有四座炮楼，炮楼各枪眼火刀交叉，工事坚固，易守难攻。这里原住有日军一个大队。现在只剩下了日军的一个加强分队。

    在营长卫大彪的带领下，三营将日军司令部团团包围以后，他们并没有急于向日军发起进攻，而是根据团指挥部的指示，先抓紧进行激战前的各项准备工作。战士们一边用麻袋等物资构筑工事，一边在日军围墙西侧秘密的把十几堵民房的墙壁打通，挖开了一条隐蔽接近敌围墙的通道。同时，把靠近敌围墙的几道民房的墙壁削薄、挖空，必要时把墙推倒。

    十九日下午，团首长唐伯克、邵子言来到三营阵地，并带来二门山炮。他们仔细察看了敌据点周围的地形，全面检查了战士们的各种武器、弹药以及梯子、绳索，并决定由七连在敌之西侧担任主攻连，八连、九连分别在敌之东北、东南组织佯攻，以吸引敌人的火力。

    根据团、营首长的指示，七连连长杨铁柱决定由朱大中担任排长的二排担任突击排，一排担任二梯队，如果二排受挫，一排立即递补。而三排除组织火力掩护外，在二排强攻得手进入院里以后，伺机对敌人的炮楼突施爆破。

    十七时，突击排与各火力分别进入预定位置。二门山炮也选好了位置，一切准备就绪。

    十九日十八时，营长卫大彪下达了强攻日军司令部的命令。七连与团部赶来支援的火力，从西侧对日军发起了勇猛进攻。与此同时，从东北、东南佯攻的八连、九连，也向敌人射出了密集的子弹。一时间，山炮的轰鸣声、手榴弹的爆炸声，轻、重机枪的怒吼声和战士们的喊杀声响成一片。日军司令部的上空硝烟弥漫；浓重的火药味呛得人们一时喘不过气来。

    见八路军进攻，守在各炮楼和院子里的日军开始对我进行还击。激战中，我一颗炮弹击中敌西北角炮楼，顿时火光四起，炮楼被大火笼罩。趁炮楼里日军骚乱之机，我一排长命令战士推倒挖空的薄墙，冲出阵地，跨过围墙外的壕沟，直抵围墙下，把早已准备的梯子朝围墙上一竖，“噌噌噌”就往上爬。可是，几名战士刚爬上墙顶，就被敌人的枪弹击中摔了下来，有的身负重伤，有的当场牺牲。

    七连长杨铁柱仔细一看，竖梯子的地方正好对着敌人炮楼里的枪眼。于是他马上命令战士把梯子往右侧移，迅速避开敌人从炮楼枪眼里射出的子弹。

    梯子又竖起，战士们又“噌噌噌”接连往上爬。连长杨铁柱见只靠梯子往里冲速度太慢，于是他急忙命令一排在围墙上挖了一个大洞，让进攻的二排从墙洞中跃进，从而保证了后续部队的及时进入。

    二排长朱大中与几名战士刚冲进院内，就遇到几名眼露凶光的日军士兵。于是，双方展开了短兵相接的肉搏战。随着刀光剑影上下舞动，几名日军倒在血泊中。其余几名日军一见，立即转身向中心炮楼逃去。趁此机会，二排几名战士占领了西厢房。

    没等战士们站稳脚跟，住在东厢房的一群日军就端着刺刀，挺着腰杆，向我战士直冲过来。我战士没等排长朱大中下命令，就与来敌又一次展开了白刃战。一时间，战士们的刺刀与日本军刀交织在一起，寒光闪闪，杀声刺耳。拼搏中，朱大中和另两名战士倒在血泊中，而许多日军也在惨叫声中倒地身亡。我战士又趁机夺取了东厢房。残敌被逼进了中心炮楼负隅顽抗。

    这时，日军已伤亡过半。他们奉行的武士道精神，已受到严重挫伤。在连长杨铁柱组织力量准备对敌中心炮楼实施爆破时，指导员带人对院子进行搜查。在存放物资的一墙角下，发现了一个手托大盖枪的日军士兵。指导员用简单的日语喊了一声“优待——斯路”，只见那名日军士兵便双手托着大盖枪缴械投降。经过盘查，得知这名俘虏是日军司令部里的一名伙夫。连部立即派人把他送到团指挥部。

    捉到一名缴械投降的日军士兵，团长唐伯克和政委邵子言非常高兴。为了避免更大的伤亡，他们决定利用这名日军士兵，对中心炮楼里的日军开展强大的政治攻势。于是他们亲自把日军士兵带到前沿阵地，让他对中心炮楼里的日军进行喊话劝降。

    谁知日军士兵一喊话，炮楼里的日军不仅不投降，反而向这名士兵射来密集的子弹。并不断向外扔手榴弹。

    日军士兵喊话不起作用，我八路军战士便亲自喊话，劝他们及早缴械投降，并保证他们的人身安全。谁知我军向他们喊一次，他们就放一阵枪，扔几颗手榴弹；喊一次，就放一阵枪，扔几颗手榴弹。这样时断时续，双方一直对峙了一个多小时。

    劝降已不起作用。为了尽快结束战斗，连长杨铁柱命令担任爆破任务的三排战士，立即捆好炸药包，操起爆破筒，准备再次发起强攻，炸掉敌人固守的中心炮楼。

    正当战士们准备往上冲时，忽然听到从中心炮楼内传出了日军士兵的尖叫声、呼喊声和哭泣声；紧接着就是“轰！轰！”两声炸弹的爆炸声。爆炸声响过之后，除里面冒出一阵浓烈的烟雾外，就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啦！

    听到爆炸声的战士们一阵诧异。连长杨铁柱立即指挥战士们向楼内冲去。

    进楼一看，战士们都惊呆啦：只见楼内的地板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十几具日军士兵的尸体。他们有的脑袋开花，有的五脏外溢，有的血肉模糊，有的尸首分离，其状惨不忍睹。

    看到这些，战士们知道日军集体自杀了。杨铁柱命令战士把这些尸体整理整理，准备日后把他们埋葬到城郊的什么地方。

    这真是：

    欲称霸兴兵扩张，

    离故土远涉重洋；

    岂料想命丧异国，

    尸骨碎魂归何方！

    战士们正在一个个的挪动日军士兵的尸体，忽然发现被压在尸体下的一个士兵还在蠕动、挣扎。战士们立即把他扶起。这名士兵打着手势说，他不是日本人，是高丽人，是被日军强行抓来当兵的。刚才是日军分队长命令他们集体自杀的，他家有老爹老娘和妻子儿女，他不想死，请八路军一定救救他。

    连长杨铁柱一听，立即派人找来了担架，把他送到了团卫生所。

    这名高丽士兵伤愈以后，千叩万谢，感谢八路军的救命之恩，并参加了我八路军，成为我炮兵连的一名优秀射手，并在以后的战斗中立功受奖。

    从十八时营长下达进攻命令，到二十二时至，经过四个小时的激战，我军就胜利拿下了东平城日军司令部。

    这样，前后经过二天的时间，就全歼了东平城的守敌。清理战场，共击毙日军三十余人，俘虏日军顾问及士兵4人，歼灭城内外各据点伪军二千五百余人，缴获迫击炮一门，轻、重机枪三十五挺，以及汽车、战马、步枪、子弹等大宗战利品。

    东平解放啦！这个被日军占领、统治、蹂躏达七年之久的鲁西重镇，又重新回到了人民的怀抱之中！人们笑啊、跳啊、呼啊、唱啊！决心用更加昂扬的斗志，来保卫人民的胜利果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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