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贼的女儿-闯山收编,威武军人先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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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个月后,和伟达果然来了。敖世章为了给他一个下马威,只允许他一个人进大厅。敖世章摆出一副不可侵犯的架势,大小头目二十几个坐在两边,崔刚坐在他身旁。敖世章威严地坐在虎皮椅子上,嘿嘿笑道:“好,你小子有种。说吧,想怎么烧老子的山寨?”

    和伟达穿的是军装,那份威武也不弱。他也笑了一下,说:“山寨烧不烧,要看你怎么做了。这次来,公事和私事各一件。”“老子跟你素无交情,没啥子私事可讲。”“哦?难道大头领怕我?”“怕你?笑话。好,先说私事。”“私事是向你求亲,请你把你的女儿敖苹嫁给我。”

    “什么?”敖世章以为自己听错了,扭头问崔刚,“他说什么?”崔刚道:“他说要娶苹苹。”“啊?”敖世章暴叫一声,一拍虎皮椅,冲到和伟达跟前,指着他的脸道,“你敢再说一遍?”“我请求你将敖苹嫁给我。”敖世章“哇呀”吼叫着,吩咐手下:“给我将这小子绑了!”转身回到座位上。

    曾松第一个冲了出来。从那天在螺灌山村外见到和伟达和敖苹在一起的时候,就一直担心这个。虽然他肯定那天晚上是和伟达派人告诉他崔刚被关在地牢的消息,但是,他决不允许他把敖苹娶了去。因此,他冲上来一把抓住了和伟达的右肩。

    曾松满以为稍微一用力就可以捏碎对方的琵琶骨,哪知一捏之下,对方的身体纹丝不动。愕然之中,崔刚叫道:“先退下。”曾松恨恨地退下了。崔刚道:“大哥,从来没有人敢这么狂傲地来咱们这儿求亲,此人的确是个人物。先听他把公事说了再发落不迟。——姓和的,说吧。”

    和伟达道:“公事是我们司令有意收编铜鼓山,派我来跟两位头领谈判。”

    “哇呀呀——”敖世章怪叫着,以最快的速度扑到了和伟达面前,黑洞洞的枪口已经紧贴着他的额头。敖世章身躯硕大,但行动迅速,手法更是快得让人看不清楚,真不愧是过山龙。他叫道:“小子,你竟敢在老子面前说‘收编’两个字,你信不信老子一枪崩了你?”

    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就连崔刚也迷迷惑惑的。和伟达稳如泰山、临危不惧、面不改色的英雄气概,足以傲视震慑在座的这些凶悍的土匪。敖世章见和伟达居然还面带笑意,更加暴怒:“你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大头领只要轻轻抠动扳机,和某的小命就没了。为了表示我们司令收编的诚意,我连枪也没带。”

    的确,他虽然穿的是军装,但没有佩带武器。敖世章怒道:“老子跟姓刘的有血海深仇!收编?呸!姓和的,如果你的妻子被仇人糟蹋后还被杀了,你跟不跟他合伙?”“大头领跟我们司令有仇?”“三十年前,老子的一家老少八口人都死在他刘家人手里,虽然不是他刘湘亲手干的,却也是他刘家的人。老子为了报仇,被他刘家追杀,走投无路才落草为寇。要不是他刘家祸害了老子敖家,苹苹他妈也不会死。你跟老子说说,这收编算啥子?”

    这一点,却是和伟达没有料到的。敖世章返身收了枪,再次吩咐手下:“来呀,将这狂妄小子绑到外头去,给兄弟们当活靶子。”

    又是曾松头一个扑了上来,接着几个小头目一起架住了和伟达。

    就在这时,随着一声“爹”的喊叫,敖苹急步闯进大厅。和伟达喜悦地叫了一声“苹苹”!敖世章瞪大了眼珠子,因为他这宝贝女儿好几年没有来过大厅了。他急忙道:“苹苹,有事待会儿再说,等爹把这个家伙处置了。”敖苹忙走到敖世章身边,急切地阻止道:“你不能杀他!人家先前冒着丢官的风险帮咱们救出二叔,现在又冒着生命危险来谈判。两兵交战,不斩来使。你不知恩图报,也不能不仁不义!”

    敖世章太感意外了,他一惊一愣地盯着敖苹看了好久,转头问崔刚:“这是咱们的苹苹吗?”崔刚已经明白敖苹中意眼前这条火镰龙了,就说:“大哥,先让他把话说完……”

    敖世章让和伟达说话。和伟达和敖苹闪电般交换了一下眼神,竟然有种心有灵犀的感觉。然后,他滔滔不绝地讲了刘湘打算收编敖世章的意图。原来,刘湘被敖世章几次抢去了军火后,的确恼怒地宣称要踏平铜鼓山,但又迟迟不敢贸然行动。头一次军火被敖世章抢去后,刘湘派了一千人来剿匪。崔刚命人先在山下必经之路的稻田里,撒上稻糠壳和乱草,铺上树枝。刘军不熟悉地形,加上是夜里紧急行动,看到那些糠壳和乱草树枝,以为是路,急行军的先头部队拥了上去,结果前面的人陷进了烂泥里,后面的人扑上去救,一时间慌作一团。铜鼓山的人抄后路杀来,把慌忙招架的刘军逼近了烂泥地,几乎全军覆没。

    这两年,由于时局变化,刘湘的人马在战场上伤亡得很厉害,加上他和他叔叔为了争夺地盘,人马被分成了两派,兵力更加薄弱,于是就收编了重庆附近那些盘踞的土匪,然而对敖世章却感到头痛。如果将敖世章收编,就能招安那些散乱在各处的土匪,扩充自己的势力。

    和伟达在荣昌县和敖苹有了那段纠葛后,回去后极力主张收编敖世章。刘湘就派他来谈判。

    大厅里,和伟达纵观天下时局,侃侃讲道:“铜鼓山劫富济贫,当是绿林好汉。但是,各地军阀割据,正是乱世出英雄的时代。各位何苦还守着这弹丸之地,做世人唾骂的山贼呢?自古就是时势造英雄,抛开个人恩怨,在乱世里纵横驰骋一番,说不定能打出一片光明的江山呢。刘司令雄霸四川,实力雄厚,凭借着剑门天险和长江要塞,外面是很不容易攻打进来的,可是要打出去就容易得多。整个中国疆域多大,铜鼓山才多大?大头领,不妨将目光放远一点嘛!”

    这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就连崔刚都忍不住要叫好。敖世章刚要骂和伟达胡说八道,敖苹却说:“爹,他说得很有道理。”敖世章道:“这小子嘴皮子不错。可老子为啥子要去投靠姓刘的?姓和的,老子不吃你这一套。曾松,给我推出去,乱枪打死。”

    “爹!”敖苹尖叫一声,“往日我叫你不要再当土匪,你说不当土匪就没有路可走。现在人家给你指明了一条路,你偏偏不肯走。你你你——你存心不要我活了呀。”说着,眼泪扑簌簌直掉,伤心得倒退着走到和伟达跟前,“爹,我告诉你,你要杀了他,我就跟他同归于尽!”

    敖苹这几句话可把敖世章给唬住了,抓着和伟达的曾松却是心头一惊。和伟达激动地说:“苹苹,为了你,我死而无怨。”敖苹转身望着他道:“无论生死,你不会孤单。”然后,扭头朝父亲望了一眼,跑了出去。

    敖世章无奈,只好先把和伟达关押起来,然后和众人商量收编的事。有人赞同,有人反对,曾松就反对得最强烈。敖世章问崔刚的看法,崔刚说要静静地想几天。在这几天中,崔刚把这几十年来的经历都过滤了一遍,从敖苹的身上,他也感到做土匪这条路是不行了。如果有好的路走,干吗要做土匪。可是,刘湘靠不靠得住还是个问题。和伟达倒是条好汉,一身正气,要是让手下的兄弟都成为他那样的人,对祖宗和子孙后代才有好的交代。

    崔刚跟敖世章商谈了好几天,最后终于决定接受刘湘的收编。敖世章长叹一道:“这样做,大概也就对得起苹苹和她那死去的娘了,我也对得起兄弟们了。”

    敖世章答应了收编,同时答应了和伟达的求亲。他本来就是个豪放的人,说真的,他打心眼里喜欢和伟达那股不怕死的英雄劲。女儿能嫁一个吃公家饭的人当然比嫁一个土匪好多了。他奶奶的!不做匪女就不做匪女,你以为老子喜欢做土匪呀!

    和伟达和敖苹的婚礼很快举行。洞房花烛夜,敖苹兴奋而又羞涩地坐在床上。这时,崔刚的老婆派人来叫她去。和伟达和岳父议事还没回来,她就去了二婶那里。

    敖苹刚走,和伟达就回来了。他刚一进新房,门后闪电般挥出一记铁拳。和伟达急忙闪身,避开那一拳。就在这一闪的工夫,让他有了反击的机会,他急忙来了个扫堂腿,门后的人平地拔起,躲过了那一腿。待到那人落地后,和伟达才看清是曾松。

    和伟达狐疑地问:“你想干嘛?”“我要杀了你!”曾松闷叫了一声“嗨——”腾空踢去。和伟达迅疾后退几步,在曾松踢到时飞起右腿,“啪!”两脚相踢,各自飞旋开去,曾松的背顶住了门,和伟达从红蜡烛喜桌上翻了过去。

    和伟达恼怒地喝问:“曾松,今天是我和苹苹的好日子,你却捣乱,什么意思?”曾松再次拉开架势:“我要你死!我不许你娶走苹苹!姓和的,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来吧!”和伟达却摇头道:“我不会和你打。”“你看不起我?”“我看不起你的话,就不会来收编你们。曾松,你和我决斗没用,就算你胜了,苹苹也不会嫁给你。你难道还不明白她不做匪女的决心?”

    曾松的虎眼里隐隐地闪过落寞的光点,和伟达没有说错,敖苹不嫁土匪的决心,他比谁都清楚,自己的失败早就注定了。他猛地飞起一脚,向和伟达攻去。和伟达一边应战一边道:“曾松,我敬你是条汉子,你怎么一点不讲道理。”“姓和的,我就是不要你娶走苹苹,她不嫁土匪,去嫁别人,就是不能嫁给你!你休想用收编来迷惑她,迷惑我们所有的人。”

    和伟达本来不想与曾松起冲突,因此尽力化解他的招数,没有进攻。曾松却步步紧逼,丝毫不让,见和伟达不出招,更加恼火,一把掏出了手枪,铁青着脸道:“姓和的,你不还手,老子一样要杀了你。”和伟达知道曾松不是说着玩的,面对着黑洞洞的枪口,他的手上已经扣着一枚龙镖。

    这是一个两败俱伤的对峙局面,如果没有人来制止,事态的发展,谁也无法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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