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塔莎挺直了背，昂着头，拉开窗帘，静静地注视着这几位女士一个接一个上了来接她们的车。黄昏时分，花园虽然失去了白日的光彩，但依然壮美，里面空空荡荡，劳工们已经歇工了。几棵大树如画框一样，以山峦为背景，把九个人定格在画中，而那一瞬间将一去不复返。

    刚才娜塔莎与她们挨个道别，拥抱的时候还说了些什么，然后才松开。

    她想起小时候在布宜诺斯艾利斯的时候，鲁迪的狗下崽儿了，她连续几个小时跪在地上观察那些幼崽，她注意到小家伙们依偎在一起。为了寻找温暖，它们蜷缩着身子，一个压一个地挤在一起。有一天，她一个一个地把它们抱到烧着壁炉的客厅，围着炉火放下。“你别高兴得太早，娜塔莎，”鲁迪看到娜塔莎趴在地上抱着那些小狗，说道，“人的价值就在于人可以分开，可以独立，人属于自己，不属于群体。”

    娜塔莎放下窗帘。那些女人已经走了。她想象她们行走在离她很远的地方，星空下，她们的脚步无比轻盈，她们已不再是别人认识的那个自己，她们正在重生，是自我消亡之后的另一个自己。

    “到头来，”离开窗户的时候娜塔莎说道，“到头来我们大家，无论怎样，都有同样的故事要讲。”

    博科，2011年3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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