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胞胎
我们是一对双胞胎,一个叫王君林,一个叫王君宝,今年10岁。我们生活在丹东凤城市鸡冠山镇薛礼村,在薛礼小学读二年级,老师和同学都喜欢我们,因为在班里,我们是穿得最不好的,但学习成绩一直是第一名和第二名。
我们家和别人家不太一样,年久失修的砖房,院子里没有养猪,甚至连鸡都没有。因为在这个7口之家里,我们的太姥姥和太奶奶都90多岁了,我们的妈妈是先天性智障,爸爸几年前在外打工时突发精神分裂症也丧失了劳动能力,爷爷是盲人。全家的重担都在奶奶一个人身上,奶奶虽然也身体不好,但依然要支撑整个家。种地的收入难以维持全家的花销和医药费,奶奶就捡废品卖钱,奶奶太不容易了。现在是暑假,我们除了帮奶奶洗衣做饭,白天也和奶奶一起捡废品。我们几乎没穿过新衣服,所有衣物包括学习用品都是别人送的,也没有书桌学习,每天,我们俩就趴在炕上写作业、复习功课。这些我们都不在乎,我们要回报奶奶的是最好的成绩,因为每当我们考了好成绩,奶奶都笑得很开心。奶奶把我们的奖状都挂在墙上,她说那是她的骄傲。
在院子里,奶奶亲手给我们做了一架秋千,她说:“虽然我们没有钱到游乐场玩,但我的孙子也得有玩具、有欢乐。”学习累的时候,我们俩就到院子里玩秋千,我们希望,我们的梦想能和秋千一起飘荡。
绿色愚公
我叫屈长友,别人现在都叫我“绿色愚公”。72年前,我出生在辽宁省康平县沙金乡敖力营子村满斗营子屯。这里有一座不算险峻的荒山,当地人称为“转山子”,它是科尔沁风沙的重灾区。
从小,我有个梦想,就是在这荒山上种满树,即使风再大,大树也能遮挡住。1984年春天,我向自己的梦想迈出第一步。我卖了家里40只羊、20头牛、1头骡子和1头毛驴,加上几年积攒的家底买了树苗,在这片荒丘上栽了180亩2万余株杨树,埋了柳树20亩3000多株,埋下沙棘、苕条30多亩。这一年,可把我媳妇和孩子累坏了。他们从几里外的井里取水,把2万多株树苗浇了一遍又一遍。他们和我一起连用工具加用手抠,硬是扒平了9座沙包。有一次我们在树地中间挖水井,水井的流沙险些要了我们的性命。但让我欣慰的是,到了1986年,我们全家辛苦栽植的杨树、柳树和松树成活率达到了85%以上。
为了看守树苗,我们全家搬到山上住。我每年不断投钱买树苗,直到植树面积达500亩。
现在,以往白沙漫漫的荒丘上,沙棘、榆树、柳树、杨树和松树已达8万多株,一片绿树成荫、溪水环绕的景象。我这辈子,只做了一件事——种树。如今的我患上严重的风湿病,腰再也直不起来,但看着今天的转山子变成一片绿洲,我想说,我从不后悔。
窗外
我叫啜新,今年39岁。我的家只有我和母亲两个人,小小的一间房,很暗,但是一转头,窗外一片光明。
大家看到的这张照片,并没有什么新奇,但是对我来说,每天早上,当妈妈捋着我的头发帮我梳辫,我看不见她的脸,却能清晰感受到她手指的动作、鼻息的温度,一种爱的暖流从我的发梢传递到我的心田。
小时候,我很爱跳舞,别人都说我是未来的舞蹈家。8岁时,我得了典型性类风湿,一种100万个类风湿患者中也难找出一个的罕见病。爸爸去世早,母亲一个人带着我到处去看病,沈阳、北京、长春、大连、哈尔滨……都去过,可我的病没有起色,反而越来越重。我自己不能走路,70多岁的母亲就每天背着我上下楼。用自行车载我出门,我坐不住,她就在自行车旁边做个斗。
现在,我的病情算是控制住了。对有的人来说,孝顺就是靠自己的劳动让父母生活得更好。对我而言,孝顺就是快乐地过好每一天。
守望
我叫田心刚,今年76岁,是县里授牌的道德文明监督员。在我们清原英额门镇幸福村,我可算是个人物呢。目睹幸福村一天天更美好、更和谐,我高兴啊!
我爱做好事,也爱管闲事。张家和孙家有矛盾,孙家儿子结婚,我冒充张家随了一份礼,两家和好了;村里有老人去世,我就磨破嘴皮劝火葬;堡子通往外面的土路坑洼不平,每天放牛时,我就扛把铁锹铲一铲、垫一垫;村里对村路进行改造,得占我家近一亩农田,我二话没说,铲掉一大片长得好好的龙胆草……这些事虽然芝麻粒大小,但我帮着解决,村干部就省心了。
我家门风如此。我父亲的名字村里有人不知道,但一提“好老头”谁都知道。我岳父名叫“徐老担”,别人偷他家东西,他还心疼人家拿少了。我儿子是党员,我要求他继续做好事,把这门风传给两个孙子。
虽然有人说闲话,而且做好事经常坐蜡,但村民还是认我的。村里一有事,村主任就请我出来喊一嗓子,真好使。
牵手
我叫付敏芬,因病半边身子移动困难。老伴叫张铁柱,是聋哑人。我们用手和眼睛进行交流,我是他的嘴,他是我的手,就这样一起走过了25年。
每天清晨4点,我和老伴都会准时拿着扫把出门。我是急性子,负责扫;老伴慢性子,负责撮。有时因为他动作慢,垃圾被风吹散,我脾气不好,大声对他喊,老伴从来不生气,只是对我笑。忙活了3个小时,整个院子就干净了,连个烟头都没有。
然后我俩就坐在花坛边上休息,看着邻居们在我们扫过的路上愉快地走过,心里格外舒坦,好像做了一件很了不起、很有意义的大事。
忙完了,我们就回家。老伴很体贴,每天回家第一件事就是给我倒杯水。我们住在沈阳市铁西区人民里社区一个15平方米的插间,如果上大学的女儿回来,挤得转身的地方都没有。
晚饭后,我们有时去家附近的树林里散步,有时我听半导体,老伴看电视。日复一日,一直这么简单地生活。
做社区的清洁工,最初工资450元,现在涨到600元,再加上我和老伴的劳保金一共2600多元,虽然钱少,但我们觉得自己的小日子过得挺滋润。
文·化
我叫刘淑清,是朝阳县一名普通的文化工作者,唱评剧的,常年在农村辅导群众唱戏。一年有三四个月,吃、住都在老乡家里。
圈里的朋友问我:“你好歹也是新凤霞的弟子,怎么甘心扑在农村一辈子?”
来采访的记者也问我:“你帮农民编排一场戏,一分钱不得,图啥?”
我的回答都是:“这本来就是我的工作。”
村民们对文化的热爱让我感动。波罗赤镇卢杖子村剧团的组织者卢景跃为了剧团能演出,第一年把家里的毛驴卖了,第二年卖的苞米。有的村民骑着摩托车,带着干粮,到十几里外来学习。
一天,我生病了,眼睛肿成了一条缝,躺在炕上。一个学生也病了,在窗口挂吊瓶输液,仍然让我把她要唱的那出戏一句一句地教,直到全部学会。他们不舍得放弃任何一个学习的机会,每次我来,他们都会围上来问这问那,渴望的眼神让我感动。
每次演出都会受到村民们的热烈欢迎,就连排练也有很多村民在台下看着。如果他们演出时临时缺角,我也会顶上去,不能让这个台晾着。评剧将村民们从麻将桌和酒桌上吸引过来,戏文里的故事,也成了村民们的道德评判标准,大人小孩都能唱几句。
我已经五十多岁了,但只要身体允许,老百姓欢迎,我还要为乡亲们排戏。
留下吧
我叫吴魁,29岁,葫芦岛边防支队孙家派出所驻村民警。我至今记得,5年前的7月第一次走进辽宁省绥中县网户乡孙家村的情景——村里没有路,我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村民家准备家访,可村民像见了瘟神一样大门紧闭。站在村口,我看着这个没有村部、没有卫生所、没有广场、没有生气的凄凉村庄,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想了一夜,我决定留下。
村里没有路,村民与外界接触少,是这里贫困的主要原因。我在上级的支持下,忙了几个月,筹到了修路资金。当孙家村历史上第一条柏油路出现在村民眼前时,开始有人和我主动说话了。
村里一点娱乐设施也没有,无聊的村民凑到一起总打嘴仗,有时还动手。我和大家商量着,在空地建个休闲广场,安个篮球架,让大家有点儿事情做。村里的幼儿园和小学老师都待不长,快办不下去了。我就一家一家找,把好多离开的老师又请回来。做了好多事后,村民彻底相信我了,待我如自家人一样,村里95岁的方老太临终前一定要见我,拉着我的手离开了人世。
2011年年末,支队考虑到我和妻子两地分居,准备将我调离。走的那天,推开门,全村村民都来了,他们拉住我的衣服,卸下我的行李,手里拿着全村人联合签名的挽留信,说啥不让我走。
现在我依然每天骑着电动自行车奔走在孙家村。是的,我又留了下来。
父亲
我叫雷从杰,是三个孩子的父亲,从河南淮阳县朱集乡雷庄村来。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孩子们过得比我好。
每天早上4点,我和媳妇就开始干活了,现做当天要卖的熟食。6点到早市,8点收摊,下午2点到晚上10点在社区的路口继续卖熟食。等到洗刷收拾好,要晚上11点多,每天能卖100多元。从2000年我们一家来到沈阳,几乎天天都是这样过的。
来买熟食的多数是熟客,我从来不差秤,而且质量绝对安全。
我在沈阳安家落户了,老家的地叔叔在种。大女儿上初三,二女儿上初一,小儿子上小学三年级。大女儿上次考试班级第二,二女儿语文、数学、英语都90多分,学习上从来不让我们操心。我希望他们将来都能做好人,老老实实做人。
我条件有限,没办法让孩子们上这个班那个班的。我家离中华剧场近,以前孩子们个头儿小不要票,偶尔会有好心的观众在我的央求之下同意把她们带进去看节目。现在她们长大了,这样不行了,有时候我会咬牙买两张票。虽然一年下来也看不上几次,但孩子们都特别开心。看着她们,我就啥累啥苦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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