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夏天渐渐来临了，尽管有些思想也在困扰着我，我和嘉音到底能够走多远，这个故事的结局是什么，这些都是我一直担心的，我总是觉得我每次开始恋情都会最后以一个痛苦的结局告终，在这个结局中我无一例外都是一个失败者和受害者，这次我想也会一样，可是我仍旧要开始这些感情，就像明明知道是一杯毒酒还要继续往下吞。

    我和嘉音之间仍旧继续交往，形式更像一对情侣。我们经常沿着这个城市的南护城河漫步，我比较喜欢这种散步的方式，周围的人不是很多，河边的车辆也不是很多不是很吵，我们随便地走着，偶尔有夏季的风阵阵吹来，这是夏天，一个我并不喜欢的季节，我更喜欢秋天的萧瑟和荒芜。旁边就是发生种种爱情故事的人们向往的一个美丽的充满了诱惑的园子——大观园。我们确切地讲就是沿着大观园的围墙外进行散步的。接着就走到了河边。

    那个傍晚的嘉音和我之间的关系发生了质的变化，她那天的神情是如此温柔，眼睛里面闪烁着和我相通的光彩，我们通过对视突然明白了对方的内心，从那一刻起，我突然感觉到我真正已经爱上了她，她款款地走着，橘黄色上衣上面衬出一张美丽的脸，听着我说和以前那些女孩子的故事。她走在我身边，我一边说一边会审视她一下，她的眼神已经不再陌生，我从那些熟悉的感知的眼神中突然找到了自己的栖身之所。我知道我们竟然能够相通，因为她其实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姑娘，而且她是如此的美丽，年轻，偶尔闪现出的孩子气会让人怜惜。我突然意识到，我一定会深爱上她，这其实很可怕。这甚至比小姬那次要可怕，因为我们同样都不是自由人。可是我们会开始一段感情，不可避免的要开始，我已经感觉到这种感情正在生长，在我的体内迅速的生长。

    我们一边说一边走着，河边有疏疏落落的垂柳，石板的地面也很干净，走得累了我们就停下来，在河边的石阶上，我们并排坐下来，周围有那些散步的老人，天色向晚，红色的晚霞似一团火在天边美丽的映照着，我的感情和欲望在我的身体内部生长着，我看了她一眼，她也许感受到这目光的滚烫灼热，她避开我的目光，可是我真的不能控制自己，我把右手放在她的肩上，她的身体不易觉察的战栗了一下，这更增加了我的欲望，我突然抱住她，在那一刻，我知道我们开始了感情，我将不可避免的爱上她，我可能会走出一个痛苦的结束，然后进入下一个痛苦的开始。因为当我把手臂放在她的肩上的时候，她挣脱开我的手臂。这种无声的拒绝是一种惨烈的伤害，我的心立刻变得很冷，整个人都感觉到孤零零的，一种强烈的孤独感在我的内心里面生长起来，我用陌生的目光看了她，她也正看了一眼我的脸：你要理智一点。她轻声地说道，其实她或者并不知道我内心的欲望是多么强烈。

    可是这句话的刺痛远远比离开小姬似乎更深，我觉出她的遥远她的陌生，我不寒而栗。可是我又能够怎么样，她有权利拒绝我，即使我们都是自由人。

    短暂的沉默之后，嘉音说请我吃饭，我们需要找一家餐馆坐下来谈，她说她累了也饿了。我说好啊。于是我们沿着街道走着，寻找着合适的餐馆。这一路上我们都有点不自在，谁都没有多说话。

    穿过了很多条繁华的街，走了很久的路，感受到一种种冷漠之后，我们终于在一家餐厅坐下来，这家餐厅环境还好，虽然有点嘈杂，可是我们也找到了一个能够说话的角落。周围都是兴高采烈的正在进餐的城市人。黄色的低垂下来的吊灯给餐桌增加了一种不寻常的气氛，幽幽的光非常适合我的心情。

    我和嘉音面对面坐着，距离很近，可以互相看见对方的脸，在灯光下，她笑了笑，我又开始认出她。她一笑时候非常大方，明眸皓齿，很阳光很纯洁的感觉。只有生活在都市的姑娘才会有这种笑容，那种无邪的整洁的笑容，散发出一种本真的毫无虚饰的都市美。这种笑容以前我似乎见过，可是我距离她十分遥远，在骨子深处我还存有着某种农民式的自卑，那时候我想这种美丽我今生今世都不可能企及。

    可是现在这种美丽就在离我很近的地方，尽管她没有我喜欢的书卷气，可是我仍旧不可抗拒的喜欢上了她。

    嘉音正注视着我，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双臂抱肩压在桌子上，我也笑了笑。

    看什么呢？她问我。又恢复了她的天真无邪。

    看你呢，喜欢上你了。我说道，虽然口气是半真半假的。内心却是真实的。

    喜欢也白喜欢。她笑了笑又说。

    怎么会呢？我表现出一副胸有成竹的神态目光热烈地看着问她。

    可不是么？喜欢我你又能够怎么样？嘉音说。

    我不能怎么样，但是我会得到我想要的，我从未失败过。我笑着说。内心充满了坚定。

    那这次你就注定要失败了，这将成为你不败的历史中的一抹阴影。她仍旧笑着说。

    我大笑起来，感觉到她的一分可爱。

    看来我遇到对手了，这些年还未曾遇到过。我说着话摊开右手，一副很洒脱的样子。

    是么？那就走着瞧吧。她也开始笑。看看是你能够把我融化还是我把你冻上。她又说，脸上的笑容让人心醉。

    我不会融化你的，我只是想要我要的。我眼角浮着笑意说道。

    那可难了。她说。这时候小姐过来送上菜。

    嘉音帮我递过一只杯子，然后缓缓倒上茶，水渐渐注入杯子里。我看着她的脸，一种温情在这个举动中产生。我的骨子里面是喜欢被女人伺候的那种。看着眼前的她为我温柔做的一切。

    我突然伸手攥住她的右手。目光热烈的看着她。

    别傻了，我们不可能的。她笑着摇了摇头。可是眼神中却分明没有冷漠，全是温柔。我的欲望突然强烈起来。我慢慢放开她的手。我知道我不能再没有她。这一切似乎都这样突然来临。感情突然进入我的身体，大脑，让我不能抗拒。

    从餐厅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左右了，昏黄的灯光映在人行道上，嘉音弯腰去系运动鞋的鞋带，桔黄色短袖和深棕色裤子之间露出一段白皙的皮肤，我看了一眼，很想伸手去摸一下，可是我没有这样做。我想不尽快获得才能够持久拥有，就像一朵美丽的花，想要保持拥有美丽就不要立刻采摘一样。尽管这是一个不错的机会，这朵花我认为终究会是我的，不用急于一时。有一天我会摘下她，我会拥有她，把她拿在手中仔细观赏，爱抚。一定是这样的。上天会赐给我这个机会的。我想。

    靖穆森是如此特别，他对我的感情越真，我越是舍不得离开他。

    这是靖穆森写成一半的小说《摧心肝》的一部分。

聚合中文网 阅读好时光 www.juhezw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