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呼吸II-姜咚咚 当爱在靠近(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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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我又没说什么。”我结结巴巴地低下头。

    “如果你不愿意,可以自己打车回家。”他按开了电梯门,“不过,从今以后,我走我的独木桥,你走你的阳关道,我们谁也不认识谁。”

    我抬头看了一下林西北,他的样子严肃极了,一点儿也不像是在开玩笑,这让我更加慌张。

    “想清楚了吗?”他问。

    “我,我留下来!”说完这句话,我感觉到眼泪已经掉下来了。

    天啊,我到底在干什么?我为什么要留下来?我明明知道留下来的结果意味着什么!在我非常纠结的时候,我看到林西北得意地笑了。他伸过手将我搂进怀里:“我就知道,你舍不得走!”

    电梯一层一层地向上升,我的心却迅速地往下沉。

    这难道真的是我要的爱情吗?

    我承认,我是个保守的女孩。我也承认,在我们学校有很多女生会和男生出去过夜,甚至还有一个女孩因为怀孕被学校劝退了。我和伍玲珑曾经在背地里讨论过她们的行为,伍玲珑甚至刻薄地说那样的女孩不要脸,是荡妇。

    伍玲珑总是摆出一副爱情女神的样子跟我分析男女关系,她说:“咚咚,将来无论你多么爱一个男人,千万不要将自己的身体像礼物一样奉献给他,不然迟早有一天你会吃到苦头的。”

    只是,伍玲珑的爱情警言于我不是孙悟空头上的紧箍咒,无法隔空制约我的冲动。

    电梯已经停在十四楼,我没有任何反悔的机会,除非我愿意和林西北分道扬镳。

    林西北说得没错,他父母真的没有在家。不,应该说,林西北根本就没有父母。他的父母在一次车祸中去世了,和他一起生活的是比他大七岁的姐姐。而今晚,他姐姐去了男朋友家过夜。

    林西北说这些话时,就像在说别人的故事,我看不出他有半点儿难过。或许是那个时候我过于紧张,只记得他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大约是蓝宝又或者是蓝带。

    “林西北,能给我一罐啤酒吗?”我说。

    林西北没有回答我,直接将手中的啤酒递给我。我一口气将整罐啤酒喝了下去,被呛得面红耳赤。

    “姜小咚,你以为你是牛啊!”林西北抢过我的啤酒罐,扔进垃圾桶。

    “我、我想喝醉。”

    我是真的想喝醉。我不想再为爸妈的婚姻难过,也不想因为分析我和林西北之间的爱情而心痛。我只想好好地睡一觉,也许明天早上醒来后又是一个艳阳天,而我又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姜咚咚。

    “哎!”林西北叹了一口气,突然直直地看着我说,“谁让你是姜咚咚。”

    “谁规定姜咚咚就不能喝醉酒?”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林西北没有接话,只是看着我笑了笑。

    后来,当我回忆起与林西北相处的点点滴滴,才彻底明白他这话的意思。只是那个时候我已经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失去了本该有的判断力。

    啤酒没有让我醉,林西北却让我醉了。我静静地看着他,心跳就像急促的鼓声,一声高过一声,将我的紧张、羞涩,还有担心,通通驱赶走。我轻轻地将衣服的扣子解开。我发誓,这动作是不受大脑控制的,我的心指引着我,要我马上成为林西北的女人,生生世世为他绽放我的美丽。我对他说:“林小西,我准备好了!”我的声音那么那么轻,以至于连我自己都不确定,究竟是否说过那样的话。

    就这样,在这个陌生的房间里,在这个充满林西北味道的狭小空间里,我从一个女孩脱变成了一个女人。

    林西北的女人。

    我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来,全身疼痛得厉害。我一直觉得昨天晚上的一切只是一个场梦,可是那些疼痛告诉我,那件事情真实地发生了。

    只是,林西北又不见了。

    我找遍了整间屋子也没有看见林西北的影子,他甚至连一张纸条也没有留给我。我那么失落,我那么疯狂地奋不顾身,换来的只是无穷无尽的孤单。我的眼泪像一朵绽开的水晶花,轻轻一碰就碎了。

    我打开手机,有无数条短信涌进来,是伍玲珑和沈南安的。他们告诉我,我妈出车祸了,正在市医院抢救,让我赶紧过去。

    我发疯似的从房间冲了出去。我一边奔跑一边祈祷,亲爱的妈妈,你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事儿啊,不然这辈子我也无法原谅自己。

    在医院的走廊上,我遇到了沈南安。一见我,他便抓住我的肩膀:“咚咚,昨天晚上你干什么去了,手机也关机!你知不知道所有的人都在找你?”

    “我妈在哪儿?她在哪儿?”我几乎都要哭了。

    “她已经没事了。”沈南安看了我一眼,又说,“昨天阿姨找了你一夜,才被车撞到的,幸好被及时送到医院抢救,否则不知道后果会有多严重。”

    老天,我都做了些什么啊?

    我轻轻地推开病房的门,看见妈妈打着点滴已经睡熟了,我的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妈妈惊醒了,看到我,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说:“咚咚,你可回来了,吓死妈妈了!昨天你爸打电话给我,我才知道你跑了!都怪我不好,女儿,你受委屈了!”

    “妈……”我哭着扑进她的怀里,“我要和你在一起,一辈子都不分开。我们母女俩开开心心地过日子。”

    “嗯。”妈妈的声音哽咽了,“以后我们会过得更好!”

    是的,亲情永远是我们坚强的后盾。无论在外面受了多少委屈,回到家,我永远是妈妈的乖女儿。

    我在医院待了不到一个小时,妈妈就催我和沈南安回学校。最后,在医生的再三保证下,我和沈南安才出了病房。

    从医院出来后,沈南安一直没有和我说话。他在马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强行把我送回学校。快下车的时候,他欲言又止地看着我:“最近,我们学校谣传林西北在追一个职校的女孩。咚咚,那个女孩子不是你吧?”

    我看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你都说是‘谣传’,还用问我吗?”

    沈南安不再说话,目光转向窗外。我长吁一口气,却在心里对他说:“沈南安,对不起!”

    下晚自习的时候,伍玲珑突然冲进我们教室,把我拉进厕所严刑拷问。

    “死女人,昨天晚上你是不是和林西北在一起?”她开门见山地问我。

    “我……”

    “老天!你们是不是已经那个了?”伍玲珑打断我的话。

    我的脸一下就红了。

    “天啊,我就知道会是这么一回事!姜咚咚,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我也不想这样。”

    想到和林西北的那件事,我的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都已经过去一整天了,林西北一通电话也没有打给我,甚至连一条短信都没有。在他心目中,我真的就是那么微不足道吗?

    “你们有没有采取什么安全措施?”一旁脸色铁青的伍玲珑突然盯着我问道。

    “什么措施?”

    “姜咚咚,你这个蠢猪,怎么就不知道保护自己!你这么多年的书真是白读了!真是气死我啦!走,赶紧跟我去药店!”

    伍玲珑说完,就拉着我朝校外的药店跑。

    当药店的营业员将一盒药递给伍玲珑时,我才恍然大悟。此后的半个月,我都是在提心吊胆中度过的。电视和小说里经常有这种情节,女主角和男主角发生关系后,往往会怀上男主角的孩子。庆幸的是,半个月后的一天,我的“大姨妈”终于来了。

    自从我和林西北有了亲密接触后,他就只成了我手机里的一个名字,不再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带给我意外的浪漫和惊喜。

    也许正如伍玲珑所说,男人只会对没得手的女人大献殷勤,当男女关系有了实质性的突破后,男人就会换上另一幅嘴脸,甚至开始在女人面前大玩失踪。

    我不相信林西北会是伍玲珑所说的那类只想和女人上床的男人,可事实上,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找过我。很多次,我都想打电话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是对于那个烂熟于心的电话号码,我始终没有勇气按下最后一位数字。

    就在我犹豫的时候,同学告诉我,校外有人找我。我激动得从床上跳了下来。我相信,那个来找我的人一定就是林西北。

    我以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那是我和林西北第一次见面时穿的白色套头衫。然后我又在脸上打了粉底液——这些天我整日胡思乱想,肤色糟糕透了,我可不能以这种姿态出现在林西北的面前。最后,我还给自己涂上了咖啡色的眼影,韩国女明星们钟爱的那种颜色。

    我看到镜子里那个明媚动人的姜小咚,林西北喜欢的姜小咚,那么欢天喜地。

    可是,当我赶到校门口时,看到的并不是林西北,而是那个在大街上泼了林西北一脸咖啡,和我有过两面之缘的长发女生。

    “姜咚咚。”她说,“我是朱七七,林西北的女朋友。”

    我只觉得自己像是突然从云端掉了下来,像一朵棉花糖,飘呀飘呀,没有一点儿重量。怎么不是林西北呢?

    “你一定在想我为什么会来找你吧?”她仔细地打量着我。

    不知道怎么回事,面对眼前这个女孩,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这么傻傻地看着她,脑海里只有林西北的名字,什么也说不出,什么也不想说。

    “我和林西北从小青梅竹马,在一起长大,住在一个院子里。小时候我们玩‘过家家’的游戏,我是新娘,林西北是新郎,甚至连我们两家的大人都会开我们的玩笑。直到林西北十五岁的时候,他的父母在一场车祸中去世了……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林西北的父母去世后,林西北和他姐姐一直住在我们家。一直是我父母在照顾他们姐弟俩,甚至连他们的学费都是我爸妈出的。在所有人眼里,将来我和林西北一定会在一起的,当然我们也是这么认为的。林西北一直对我很好,我们从小学到高中都是同班同学,直到高二的时候他转到一中。”

    朱七七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我不知道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也不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你知道林西北为什么会和你在一起吗?”朱七七突然问我。

    我真想告诉她,林西北对我一见钟情,林西北爱我。可是在她和林西北的过去面前,我的语言变得那么苍白无力。

    “林西北是有的目的。”她说完这句话后,紧紧地盯着我。

    我想,她一定希望看到我吃惊的表情,可惜我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

    “你知道吗,林西北是为了报复你,才和你在一起的……”

    “你说完了吧!”我打断朱七七的话。

    我早就知道,和林西北在一起,迟早有一天要去面对他的前女友。只是我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这么突然。但是,我并不打算和她纠缠下去。如果林西北真的爱她,一定不需要她亲自来找我,我相信朱七七也是知道的。

    我头也不回地朝学校走去。转身那一刻,我整个人突然松懈了下来,难过得不能呼吸。

    没想到朱七七会追上我,她说:“姜咚咚,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有些事情你必须得知道。林西北和你在一起真的是为了报复你,因为你爸爸抢走了他的姐姐。”

    朱七七的话像一颗炸弹,一下子将我的爱情城堡摧毁了。

    “林西北很爱他的姐姐,可他姐姐为了能让他读好的学校,竟然和你爸爸在一起。你知道吗?以你爸爸的年龄都可以当她的爸爸了,可是为了林西北,她什么也不在乎。你想想,林西北会和他仇人的女儿在一起吗?”

    我不知道朱七七还说了一些什么,我的脑海里只有那个叫李嘉欣的女孩的影子,她竟然是林西北的亲姐姐。而林西北之所以和我在一起,只是因为我爸爸。该死的!

    原来,所有表面看到的美好,只是一朵残破的花,当真相来袭时,立刻变得千疮百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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