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马头把那两个留在船上，自己爬到树上，进到我的屋子里。他一句话把我惊住了：“一个人在这里过得不错啊！阿珍肚子里怀着你的孩子，你知道不？”
我下到船上的时候，阿珍显得有些羞涩，脸上闪动着怀孕的女人特有的光辉，让我心动。原来的那个阿珍姐，现在成了我的女人，用老马头的话说“一块好地，昭林种了这些年，没种出什么来。你小子一下种出来了”。阿珍说：“我不是要来缠着你。我只是来看看，顺便告诉你。我现在的样子，不能留在你这里。你也不能过那边去。往后的事情往后再说吧。”我能说什么呢？我把她在我的床上摊开，从头发摸遍全身。
我们在树上的动静大了一点儿。树一动，团绕着树干弹出一圈圈涟漪——不是波浪，波浪总是连着整片林子一起涌动——浮在水面的油花打着旋，很兴奋的样子。哑巴指着这些，呱呱叫个不停，弄得老马头哈哈大笑说：“他叫是叫，但他不会说出去什么。”
我们在船上做了一顿午饭，一起吃了。然后他们开船。我在树上望着那条船把林子里的波浪，拖到芦苇荡上面。突然想起，将来那个孩子，不管男孩女孩，都叫他草垛。后来这一切，都是从那个草垛开始的。
船越来越小，草垛将在我逃出来的地方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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