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在中原十八年-温暖长留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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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小就对写书的人怀着敬意,觉得他们了不起。后来读小说,对能创造出孙悟空的人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所以当作家的梦很多个夜晚都在做着,在那些光怪陆离的梦境中,有一个场景反复出现:我手里捧着一本自己写的书向母亲身边走去。当我写出了一些作品之后,我就迫切地想要加入中国作家协会,想要证明自己是个作家。这个愿望是鲁迅文学院的教务长周艾若先生帮我实现的,他介绍我加入了中国作家协会。当拿到会员证的时候,我反复看了许久许久。

    眨眼之间,许多年过去了。

    到了中国作协六十岁生日的时候,我屈指一算,我入会已二十余年了。二十多年间,我一个普通作家,没能力帮协会办什么事情,连会费也常常忘了交,但我从作协那里,却得到了太多的关心和关照,每一想起,心里既不安又感到很温暖。

    我第一次参加作协创联部组织的采风,是去敦煌。那是我第一次去西北。第一次看见祁连山的雪,第一次进入河西走廊,第一次感受戈壁的空旷和荒凉,第一次被海市蜃楼所迷惑,第一次踏入一望无际的沙漠,第一次走进莫高窟欣赏那些精美的壁画。小时候在书上在画上见到的东西,零距离出现在了眼前,给生长在中原的我造成很强的新奇感,那种鲜明的印象至今还保留在我的脑海里。那次西行给我的精神营养,对我相当长一段时间的创作都有益处。

    创作是一种孤独的没有终点的旅行,写作者在远行路上,有时是很需要一点鼓励的。当年,我的短篇小说《汉家女》发表后,出现了不同的看法,批判的文章出来后,年轻的我当时很有一些紧张,没想到作协在全国短篇小说评奖中给这篇小说评了奖,这对我是一个很大的鼓励和支持,让我精神上顿时放松了。后来,我写完了《第二十幕》,因为耗时太长,身心都极疲惫,我原本就不是一个自信心很强的人,这种极度疲惫使我对自己写的书乃至写小说的意义都产生了怀疑。就在这时,作协创研部的朋友们花时间读了我这近百万字的书,还热情地为我开了研讨会。对作品进行了分析肯定。这一下子又鼓起了我的劲,增强了我继续写下去的信心。这些事每一想起,感激之意仍盈满胸中。

    我们的国门打开之后,很多人开始出国去开眼界,我因为是军人,想出趟国十分不易,未料作协在这事上也想到了我,安排我和几个作家去了趟以色列。尽管在本·古里安机场刚下飞机就被告知候机楼里有提包炸弹,吓得我们紧张匆忙地撤到了楼外,可在整个访问过程中,我依旧非常高兴。在以色列,我看到了耶稣的受难处,看到了犹太教的圣殿遗址,看到了阿拉伯人的大清真寺,三大宗教圣地相离如此之近令我大为惊奇。之后,又看了大屠杀纪念馆,看了以色列人挎着冲锋枪护送自己的孩子上学,看了以色列青年跳舞也不放下身上的枪支,那给了我强烈的精神刺激。再后来,我们又看了以色列人发明的滴灌农田,看了他们美丽的剧院和养老院,以色列人的聪明和创造精神令我惊叹。那次西亚之行,开始让我思考很多有关宗教、民族、人性和战争的问题。

    加入中国作协这些年,我结识了好多文坛前辈和朋友。很多前辈和朋友写的书与文章早已读过,可谓神交已久,但人一直没见过,加入作协,让我在一些场合目睹了他们的风采。见过之后,他们有的和我从文字中得来的印象差不了太多,那会让我会心一笑;有的和我从文字中得来的印象完全不同,那会令我觉得惊奇无比:人的精神世界和其外在形态竟能如此分离?对于我这个笨拙的后来者,不少前辈和朋友给予了真诚的关心,每每想起和他们的交往,都感到温暖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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