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出租车里,这句话回荡在薄凉的脑海里,始终萦绕无法挥断。
薄凉猜想,那些短信也许凌暮光真的发了,只是悦舞在身边,所以,他不能承认。
可是,如果他和悦舞还有感情,又为什么还总是和自己保持这种似有若无的暧昧关系呢?
又或许是因为悦舞,他才不敢将话说破吧?
薄凉一路失魂落魄,司机猛一转弯,薄凉一惊才清醒过来。
看着窗外,一片荒芜的公路,薄凉往前方看,苍茫一片,这根本不是自己回家的路,便有些慌,小心翼翼地问司机:“师傅,好像走错路了吧?”
司机不做声,却加快油门。
薄凉的脊背一下就凉了。薄凉想自己许是遇见坏人了,吓得手心全是汗,却又不敢声张,只得壮着胆子又喊了一声:“师傅,你这是去哪儿啊?”
司机这会原形毕露了,向薄凉吼道:“问那么多干嘛?到了你就知道。”
薄凉一听,吓得全身哆嗦,她哪里遭遇过这样的事情,口袋里又没手机,即便有薄凉哪里敢打。这一刻慌乱而无助,她只得缩在后座里,不敢吭声,嘤嘤地哭着。
车子在荒地里七旋八绕地拐进了一个山洞,终于停下了。她不知道是哪里,就被司机拖下车。
薄凉这才发现那司机戴着帽子、墨镜和口罩,真恨自己刚上车怎么没留意他这么诡异的装扮呢!
那人拿出一块黑布,蒙住了薄凉的眼睛,薄凉挣扎着叫着“放开我”,却被煽了一耳光,火辣辣地疼。她不敢吭声了,缩成一团,跟着那人一路踉跄地小跑着。
不知道走了多久,又走了多少路,那人终于停了。
薄凉听到蟋祟的说话声,看来他是带自己来找同党了。
薄凉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只得环抱着胳膊,小心地听着身旁的动静。
这时,有个人走了过来,说:“给你爸打电话,让他带钱来赎你!”
薄凉知道自己是被绑票了。以前以为这些事情只会在电影里发生,谁知道自己的十八岁会遭遇这样的不幸。可是,能怎么办呢?薄凉只得说:“我没有爸爸的号码。”
她说的是实话,她真的迷糊到连父亲的手机号码都不记得。
可是,对方不相信,于是,薄凉的脸又被狠狠地掴了一个耳光。
她觉得委屈,又忍不住哭起来。
那人便说:“不准哭。你不说我们也知道。你以为是请你来做客的吗?我们连你家地址都知道!”
他得意地拨了号码,放在薄凉的耳边,让她跟他爸爸说几句话。她知道对方想勒索,不肯出声,牙把下嘴唇都咬出了血。
那歹徒火了,重重地踹了薄凉一脚,她条件反射般的“啊”的叫了声出来。
韩秋景听出是薄凉的声音,急切地问:“薄凉,怎么了?”
那人便把手机拿到自己的耳边,用变声器说道:“你女儿现在在我这做客,不准报警。我想干什么稍后自会有人通知你!”
说完,他便把电话切了。
连台词都跟电影里一模一样,原来这世上真的有绑架这回事。
韩秋景接了电话,心急如火,但他毕竟是商场上混惯的人,第一反应就是找刑嘉茉证实,看看薄凉是不是不在家。
刑嘉茉一听薄凉被绑票,惊得从沙发上坐起来。她很后悔自己答应放薄凉出去。
韩秋景却没有再去追究谁的责任,而是考虑要不要报警,可是他不明白绑匪为什么不直接要钱或者说明自己的企图,而是给他兜个圈子,所以,他不敢轻举妄动,只得继续等绑匪的电话。
几个时辰之后,韩秋景又接到电话,他说:“让你的女朋友接电话!”
韩秋景只得把手机交给了刑嘉茉,刑嘉茉接了电话,脸就绿了。
挂了电话,她不敢吭声,泪便一个劲地往下掉。
韩秋景急了:“你倒是说啊,他说什么了!”
刑嘉茉只得吞吞吐吐地说:“他们要一百万。并且要我亲自送去。”
“为什么要你送?”韩秋景不解。
“这事跟他有关。”刑嘉茉艰难地说出这话,韩秋景自知他指的是谁。
他“啪”地将茶几上的东西扫到了地上,骂了句粗话:“这叫什么事,你前任男友欠了高利贷惹的这帮人,却要拿我的女儿来要挟我拿钱赎!太荒唐!”
刑嘉茉知道自己理亏,也觉得自己委屈,看着他发火,战栗不安,什么也不敢说。
可是,她不能见死不救。毕竟,他是为了自己才去借高利贷的,是她或者是她和韩秋景害了他,只是,这些她能跟韩秋景怎么说呢!
韩秋景一个人在房间里抽了一包烟之后,他出来,对着坐在沙发上抽泣的刑嘉茉说:“为了薄凉,我帮他一次。但是,我希望是最后一次。”
刑嘉茉听了,哭得更厉害。她不停地说:“对不起,对不起……”
韩秋景见不得她这样,心被针扎似的疼。
仿佛,全世界都是她悲伤的声音。他把她揽在怀里,抚着她的柔软的发丝,叹气道:“既然爱他,当初何必和我在一起呢?”
刑嘉茉仰起脸,梨花带雨地望着他:“从我回来的那一刻,我就决定好好和你在一起,真的。秋景,我从来没有想过伤害你。”
韩秋景便不吭声了。
他能怎样呢?这是宿命。即便他知道她心里忘不了过去,仍然装作不在意。
她说什么他信什么。
有生之年,她能在自己的身边,他就满足了。
薄凉被反绑起来,连嘴里都塞上了布条,她什么都不敢想,只是一个劲地哭。那些人不管她,蹲在一起斗地主,随她哭。
偶尔间地,他们说话。薄凉侧着耳朵听,想找些蛛丝马迹。可是,她听不明白。
一个绑匪说:“那臭小子人不知道跑去了哪里,幸好有钱的主儿撑着,不然,我们一分钱都捞不回来。”
薄凉知道他说的有钱的主儿说的是自己的爸爸,但臭小子却不知道说的谁。
薄凉一面希望父亲报警,将这些坏人审之以法,一面又害怕报警之后,他们会把薄凉给撕票了。
乱思乱想了一通,薄凉的心里一片绝望。
那些人地主斗得累了,居然无聊起来,想着办法找乐子。
不知道是谁说:“这妞长得不错,不如我们……”
旁边的人听了,都“哈哈”地笑起来。薄凉吓得真打哆嗦,惊恐地睁着眼睛,却什么都看不见。然后,真的有人跑过来,对着她猥亵地笑,手不规矩地摸上了她的脸,吓得她脑子一片空白,只知道一直尖叫。
就在薄凉以为自己这一生的幸福都被葬送在这山洞里时,那些人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语气变得惊慌起来,说:“赶紧撤!”
于是,他们一窝风地散了,把薄凉抛在山洞里。
薄凉怎么叫他们都不理。还有谁重重地敲了一下她的头,说:“叫什么叫!小三八,算你走运!”
薄凉的头昏昏欲裂。
周围突然寂静下来。偶尔间,风吹过来,有呜咽的声音,更显得整个山洞阴森恐怖。
薄凉的心里一片荒芜。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那些人把她丢在这里自生自灭了。如果没有人经过这里发现她,她就死定了。
可是,她不想死!她还没找着苏嵩,还没祝福悦舞和凌暮光,还没看到左渊,还没收到江大的录取通知书,还有好多好多有意义的事情没有做......
饥渴。无助。不安。惊恐。等待。绝望。所有的情绪在片刻间向薄凉倾来。薄凉觉得自己快支撑不下去了,眼皮很沉,头晕晕的,或许是神经太过紧张,太疲惫,薄凉竟昏了过去。
恍惚中,听见有人叫她,薄凉无力地睁开眼,她终于看见的不再是漆黑一片的世界,而是一张模糊不清的脸。
她感觉自己被人抱起,他一路小跑着,把薄凉放进车里。
这样的场景,恍如隔世。
她依稀想起,前年的梅雨季节里,她在小镇的街上寻找苏嵩。
本是酷暑难当的天气却突然下起倾盆大雨。劳累许久,她终于支撑不下去,昏倒在路边。
似乎也是这样。有谁急促地赶过来,抱着她,一路小跑着找诊所。
她睁不开自己的眼睛,却清晰地听见他因为太焦急而加速的心跳。
这样的感觉太让人心安,她知道是凌暮光。
只是,当她醒来,躺在洁白的病床上,身边,除了护士,再无他人。
那么,这一次呢?她再也不想错过救她的人。
于是,她努力了很久,终于看清一脸紧张的人是乔安。
呵,居然是乔安!薄凉没有想到,在自己最危险的时刻,解救自己的人是乔安。
薄凉想开口说什么,却是一阵疲倦袭来,又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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