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记者-“毒血旺”报道名满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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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8年10月,也就是老徐到报社两个月之后,凭借他多年的社会经历和敏感的新闻“嗅觉”,捕捉到一条重大新闻线索:喜吃火锅的省城人万万没有想到,他们每吃必点的“鸭血旺”居然有毒!

    那天下午,老徐和实习记者亚竹去流沙镇采访一个伤人事件。当事人给他们提供了一大摞与事件有关的资料。他们要求当事人复印部分资料给他们。当事人说可以,但复印地点比较远,于是,他便打电话,找了个朋友过来陪老徐他们喝茶聊天。很快,一位穿着讲究的年轻人来到老徐他们面前,当事人介绍说姓周。

    老徐他们便与年轻人无话找话地聊了起来。见小周穿着一身高档西服,抽的是十多元一包的“娇子”香烟,出于记者的本能,老徐从他的着装找话题。

    “你是做啥子的呢?”老徐问。

    小周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回答:“没做啥,耍起的。”

    老徐见话题不好深入,就略带调侃说:“不错,不错,耍起还能穿这么高档的西服,抽这么好的烟,真是让人羡慕。”

    小周更不好意思,忙说:“以前做过一点小生意,不过现在不做了。”

    谈话就这样自然而然地进行起来。最后,年轻人压低声音对老徐说:“我看你哥子也是一个耿直人。我给你提醒一件事,在省城千万莫吃‘鸭血旺’。”

    老徐大惑不解:“为啥子呢?”

    年轻人淡淡一笑:“这个就不好说了。”

    凭老徐的直觉,感到小周说的“鸭血旺”里有问题。有什么问题呢?血旺,本是一种烹饪方便、老少皆宜的营养食品。它富含铁质,又有清尘的食疗效果,故而深受市民的喜爱,特别是省城人,吃火锅更是必点之菜。如果这道菜有问题,它将引起怎样轰动的新闻效果可想而知。老徐灵机一动,对小周说:“该吃中午饭了,我们找个地方边吃边等好吗?”

    在流沙镇的一家烧菜馆,老徐首先喊了一瓶老窖。老徐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靠酒来套出小周嘴里的话。三杯两盏下肚,老徐把话题引开,天南海北地聊了起来。聊了一阵,小周一脸严肃地说:“哥子,你是记者,我晓得你想了解血旺的事。实话跟你说,现在省城的鸭血旺很多都有毒,根本吃不得。但你最好也不要报道,缺个胳膊少个腿是小事,就怕连命都保不住。”

    老徐没理会他后半截话的意思,好奇地问:“怎么会有毒呢?”

    小周神情有些不屑:“鸭血旺里含有甲醛和工业盐。”

    “甲醛和工业盐?”由于惊异,老徐一下子将声音提高了八度。老徐知道,甲醛稀释到百分之四十的状态称为福尔马林,是绝对不能食用的。后来老徐又查了资料,对甲醛和工业盐的描述是这样的:

    甲醛:无色物,易溶于水,主含醇和醚,含百分之三十五至百分之四十的甲醛水溶液又称福尔马林。甲醛被吸入或进食后,对人的中枢神经系统有毒害,并会造成肝肾损害。严重者可能引起急性肾功能衰竭。慢性中毒可致癌,对孕妇、儿童尤为突出。

    工业盐:除含有氯化钠成分外,还有相当高含量的亚硝酸盐。有很强的致癌性。经动物实验证明可导致肝硬化和肝癌。

    老徐表现出无所畏惧的神情,执意要求小周介绍更多的情况。小周沉思了足足有两分钟说:“你们要报道的话,千万别提到我,否则我这小命恐怕都保不住。”

    在老徐的一再保证下,小周不再设防。他告诉老徐,省城目前做血旺的一般都以家庭住宅为作坊,总共约有六十多家,几乎都没有营业执照,白天关门晚上做,每天每家作坊可做一百多斤血旺。规模也有大的,光工人就有几十上百人,有的血旺老板早已成了百万富翁了。

    小周说:“我曾经做了三四年的血旺。最初我们做血旺都是很正统的,每天都是从屠宰场收来猪血加工。但头痛的是,做好的血旺经不起路上的颠簸,很容易烂,一烂就化成了一摊血水。后来,不知是谁最先“发明”了在煮血旺的过程中加一点甲醛的做法,使血旺凝固很好,出的血旺也多,血旺的保存期也变长了。生产这样的血旺,有人是知道其利害关系的,也有人确实不知道。不过不管知道不知道,都纷纷如法生产起来。这几年,省城人的生活变好了,大鸡大鱼吃腻之后,喜欢吃些稀奇的东西,血旺就俏了起来。从当初的四角、五角一斤,慢慢长到现在的一元一斤。吃血旺的人多了,货就紧张。后来又有做血旺的人发现,牛血可以代替猪血、鸡血、鸭血,而且其成本更低。省城附近的一些宰牛场,一头牛的血只要六元钱,可制作八十至一百斤血旺。血旺做成后批发给贩子三角左右一斤,二道贩子再以五角的价送到菜市场小贩手中,小贩就地卖到一元钱一斤。这两年,很多近郊的农民在城郊结合部租房子,请小工生产这种血旺。现在作坊的血源都来自近郊,有的来自百里外的几个县,每家作坊都有固定的宰牛场提供牛血,多由自己人骑摩托车或开微型车接血。鲜血运回省城,先把大量盐化在水中,然后再冲入血搅拌,充分膨胀后,放进锅中凝固成血旺,用刀划成块状。起锅后,为防止烂掉,又在浸泡血旺的水中加些甲醛,量多量少,全靠操作者自己把握。早上送血出去,为了不让卖血旺的小贩知道用了甲醛,作坊主人会换一盆清水,并且炫耀道:“看我的血多绵软。”

    从牛场接血到加工,再批给小贩都是一条龙,外人不会知道其中的奥妙,都以为小小血旺赚不了多少钱,连宰牛的和卖血旺的都不知内幕。

    做血旺白天关门睡觉,晚上做血旺。工商、税务都很难了解实情。小周说,我做了四年,没有人查过一次,也没缴过一分钱的税。当然,我也有过害怕的时候。有一次,送血的人回来说,头天有人找卖血旺的小贩,说一家人吃了都拉肚子,要告他。我想,可能是头天做血旺的时候,甲醛放得太多了。这两三年,钱赚得不少,安稳觉却难有了。思前想后,恶毒事情做多了,怕俗话说的遭雷打,才关门歇手不干的……

    听了小周的讲述,老徐他们先是震惊,继而愤怒。老徐凭良知告诉小周:“作为记者,我有责任、有义务将这一黑幕告知毫不知情而正受其害的老百姓。”

    在老徐的再三说服下,小周勉强答应带他们去做血旺人家最多的城郊双水村,实地查看一两家做血旺的窝点。

    为了不打草惊蛇,老徐他们当即在流沙镇租了辆贴有太阳膜的微型面包车。在双水村,小周向他们指认了两家仍在“作业”的窝点。

    在回报社的路上,老徐迫不及待地向青紫通报了这一线索,并报告报社老总。回到报社,老总已做好了安排,派车送老徐、青紫、亚竹和摄影记者权哥,于当晚再次深入“虎穴”弄“第一手”资料。

    当晚十时许(据小周说,这时候正是各家作坊开工忙碌的时间),他们一行五人来到位于双水村的毒血旺加工密集地。昏暗的灯光,幽深的小巷,几乎不见行人。当他们来到临巷一排均已关门的房屋背后时,看到一间虚掩着大门的农家小院折射出灯光,从门缝隙看进去,可清楚地看到十几个红色大塑料盆里泡着刚起锅的血旺,另有几盆红艳艳的鲜血正等着下锅,而两口大铁锅里漂浮着一半未变色的血块显得特别鲜红刺目。千真万确,这里正在生产“血旺”!

    这时,老徐竟然鬼使神差地抬手敲了两下门,并用力推开了铁门。

    “哪个?”院内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走在最前面的老徐还没来得及回答,一条身躯硕大的狼狗便朝他扑来。老徐下意识地紧退两步,但夹在腋下的公文包还是被拴着的大狼狗撕咬在地。老徐急中生智地吼道:“老板,把你的狗吼住嘛。”没等中年男子答话,老徐又接着问道,“杨二娃是不是住这里嘛?”中年男子没好气地回答说:“哪个杨二娃,这里没有。”短短一两分钟时间,他们已将院内的情况看了个一清二楚。这时候,老徐已经捡起了掉在地上的包,边后退边说:“那我们走错了。”

    离开了危险之地,他们才长舒了一口气。青紫说:“好险哦,幸好老徐反应快。”按照预定计划,他们必须在凌晨四点左右在这附近买到刚“出炉”的血旺,以便送防疫部门检测。这项任务难度本不大,但路上遇到的意外却让他们虚惊一场。

    执行“任务”时,为了不引起小贩们的怀疑,青紫让司机和摄影记者开着车远远地在他们后面跟着,老徐和青紫、亚竹去买血旺。过铁路桥时,老徐看见前面路边蹲着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因为这一带也常发生抢劫案,老徐就提醒两位女同事小心点。当他们距那两个人不到十米时,老徐看见其中一个已准备站起来,急忙大声说:“快点嘛,他们还在前头等我们。”也许是这句话起了作用,最终,那小子没有站起来。

    他们又往前走了不到五十米,只听后面“咣”一声,回头一看,一男一女和自行车均已倒在地上,刚才蹲在路边的两个男子的其中一个,正拿砖头猛砸倒在地上的男子,另一个则去抢夺女子肩上的包。老徐他们赶紧往回跑,并大声喊:“住手!”两男子抢到包后,在他们赶到之前窜进黑暗中。

    所幸被抢男女均无大碍。

    惊魂未定中,他们还算顺利地完成了预定的“任务”。回到报社,天已蒙蒙亮了。

    第二天下午,他们送检的血旺检测结果出来了——确实有毒!加班化验的省食品卫生检测所当即向省防疫部门汇报了结果,并派一名分管市场监督的副所长带两名监督员到报社配合工作。

    与此同时,110防暴大队也派出两组警员,保障记者再次前往双水村揭露毒血旺秘密行动的安全。三方人员会合,当夜直奔双水村。

    晚上十点左右,附近居民看见着装、配置不凡的大队人马开来,都纷纷出门观望。由于事先已经“踩好点”,几乎没费什么周折,就顺利端了一家姓范老板所开的毒血旺加工点。

    低矮潮湿的瓦屋内,弥漫着强烈、刺鼻的臭味。三四个小工,正守着两个灶台在“流水作业”,脚边满是前两天没卖完和刚出锅的血旺。老徐数了一下,一共是三十四盆,另有九盆刚刚冲过自来水,泛着红艳艳的血泡泡,只等下锅。几只老鼠显然是这里的“老顾客”了,对突然进来的这群人和“啪啪”的闪光灯竟也不惊不诧,自顾自地在层层叠叠的血盆间乱窜。执法人员迅速对堆在旮旮旯旯的散盐、装甲醛的塑料桶和浸在盆里的熟血旺取样。防疫站林所长迅速走进里屋,查封了几桶液体。打开其中一只塑料桶盖,满屋就飘起人们所熟悉的福尔马林的味道。一个小工承认,刚才用了,马上还要准备用。这时,屋里屋外的围观者已将小院围得水泄不通。眼见事情败露,屋内一光着上身的男子蠢蠢欲动,当即被民警制住。一位围观的市民说:“这些黑起心整人的事,我们早就看不惯了,但说出去又怕遭人整,哪个敢呢……”

    正在灶台上操作的一位姓钟的老汉向他们“老实交代”:“哪里去找那么多鸭血哟,这些都是牛血做的。我们老板是天星镇人,牛血都是从那儿弄来的。”他接着说,“这里用的甲醛都是我到附近砂轮厂旁的一个小化工店买的,一块五一斤,一桶装十斤。”当老徐向另一个小工了解情况时,他竟有点自豪地说:“这一带很多人都在搞这玩意儿,但大多都不容易把握好,放多了会硬邦邦的卖不脱,还会引起拉肚子。最好是起锅后趁热加上,天热多加些,这样出来的血旺放两三天都不会烂不会臭,四五天也不会起泫泫。”老徐随后又了解到,这个黑血旺作坊是一个外地来省城姓刘的女子开的,每天至少收入四五百元钱,在这一带属中等规模。

    晚上十一点多,行动小组来到一公里外的另一家作坊。这儿虽闻风熄了灯,但尚来不及转移的做血工具却露了馅。在执法人员的要求下,小工王永辉作了一番现场演示:他左手握着大铝瓢,舀上淌底的水(表示甲醛),倒进大塑料盆。“一盆就要放这么多。”他说。王坦白说,他们这家作坊所用的牛血,都是从王家寺的宰牛场弄来的。在侧面一间又脏又臭的小屋里,执法人员发现堆放着的九袋工业盐,并搜出了三桶约十公斤重的甲醛。

    触目惊心的事实,触动和震撼了所有在场的人。摄影记者生怕漏掉一个镜头,接连拍完了几只胶卷。卫生监督人员取走的所有样品达二十余件。几名荷枪实弹的110民警也仔细调查了有关情况。等大伙各自收拾完“战局”,老徐抬腕看表,已是午夜。

    回到报社,向等候战果的老总们汇报完采访经过,老徐和依然兴奋不已的青紫又来到附近的夜市,一边要了两瓶啤酒庆功,一边讨论题材的组织、报道。

    次日下午,老徐与青紫合写的四篇有关“毒血旺”的报道摆上了老总的案头。在看稿过程中,老总的脸色变化细微而又复杂。一口气看完稿后,老总掩饰不住兴奋和激动说:“走,我请你们吃晚饭。”

    青紫后来不止一次地对老徐说:“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幸运?像‘毒血旺’这样的大题材,有些记者也许一辈子也碰不到。”每次听到这些话,老徐就感到热血沸腾。老徐对自己的恩师挚友说:“我一定要在新闻这条路上走得更远、更好……”

    刚在老总预定的包间坐定,老总就对服务生说:“来一瓶茅台酒。”然后又对老徐和青紫说,“喝,今天我们大家都喝,不论男女。”席间,老总一再举杯,“感谢你们,我代表报社感谢你们!我是老搞新闻的,我敢肯定这组文章出来后,无异于一枚重磅炸弹,会在省城媒体和市民中引起很大反响。”

    吃完提前的庆功饭回到报社,报纸清样已经出来。按老总的意思头版整版都是关于“毒血旺”的报道:《省城“鸭血”有毒》、《直捣“毒血旺”老巢》、《你吃的“血旺”是带毒的水》、《省防疫站:这类加工违法》。四篇文章均配有触目惊心的图片及《省防疫站检验报告表》。

    值得一提的是,就单个事件的报道占用头版整版,这在省城报业史甚或全国报业史上,或许都是绝无仅有的。

    更值得一提的是,老总在看完清样准备签印时,又沉思一阵,然后果断地对值班的副总说:“明天的报纸加印十万份。”副总以为自己听错了:“十万份?”老总以不容置疑的口气重复说:“对,是十万份。”要知道,老徐他们的报纸当时的发行量不过两三万份,一下子加印原发行量的五倍,不仅是所报道事件的分量很重,更显示了老总的魄力。这样大胆加印的决策,据说在报界也是不多的。

    10月11日上午,也就是报道出来的当天,还在梦乡中的老徐就被报社热线记者的电话吵醒:“徐哥,快,马上到报社。”老徐一时还没回过神来,电话却已挂断。

    老徐赶紧起身,往报社赶。路上,经过几个报摊问有没有当天的报纸,却都回答说卖完了。到报社才知道,老总已亲自安排记者部的全部记者出去采访“毒血旺”报道的反馈信息了。报社的所有电话,包括广告部、发行部和行政办公室的电话都成了热线电话,各发行点均是一句话:“要报纸,要报纸,要报纸!”到上午九点半左右,各点反馈回来的情况是:十万份报纸被抢购一空。当时,一同事就有点嫉妒地对老徐说:“我想‘洛阳纸贵’不外乎就是这种情形了。”

    有关“毒血旺”的追踪报道,整整持续了七天。相关职能部门也快速出击,“荡平”了省城所有的“毒血旺”加工点。这期间,老徐接到了无数个专门打给他的电话,均对他们的行为大加赞扬并鼓励。其中,有两个电话让老徐甚为感动。一个电话是一位七十多岁的太婆打来的,她说:“你是做了一件大善事呀,这就好比到文殊院烧了十年香。”另一个电话,是一位机关干部打来的,他说:“你的行为也就是你们报纸的行为,我为你的勇气叹服!由此,我将成为你们报纸最忠实的读者。”

    在追踪报道的第四天,也就是10月15日,老总在报社每日例行的编前会上提出如何奖励“毒血旺”报道的问题。各部、室主任们开始窃窃私语。一位主任说:“奖一千吧。”老总不语。另一位主任似乎鼓足了勇气:“奖两千吧。”老总沉默片刻,斩钉截铁地说:“奖一万!就这样定了。如果在座的无论是谁也能写出这样具有轰动效应的稿子,我也照奖!”这么重的奖励,又是一个绝无仅有!它实在超出了报社许多人的想象,也包括老徐和青紫。

    当天下午,报社的文件下发到每个人手中。一万元奖金由老徐和青紫老师自己支配。另给两名摄影记者每人奖励三百元。老徐和青紫商量了一下,给值班编辑每人“表示”了三百元,给热线记者“表示”了八百元,剩下的七千六百元,在青紫老师的再三坚持下,老徐同她各分一半。

    当天晚上发生了很有意思的一个小插曲。青紫提议,累了几天了,大家找个地方“放松”一下。最后,在亚竹的“怂恿”下,他们三人决定去歌城唱歌。到了春燕路一歌城门口,青紫说,我先进去听听音响效果怎样。老徐和亚竹在门口等着。这期间,歌城老板就陪着他们闲聊。老板问,你们是做什么的哟?亚竹调皮地反问:“你猜呢?”老板猜了几个行业都没猜着。亚竹却忍不住得意地说:“我们是某报的。”歌城老板一听,就来了兴趣。说你们前几天的“毒血旺”报道真是太轰动了。亚竹又调皮起来,问老板你知不知道那是谁写的呢?老板说我哪里晓得。亚竹就自豪地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这位徐大哥就是那篇报道的记者。老板一听有些惊诧,随即上来和老徐握手,说把你的名片给我一张嘛,大记者,以后有事好找你。老徐递过名片,又同他寒暄了几句。老板突然说:“今晚你们就在我这里唱歌吧,单全免了,包括酒水。”老徐连说不妥。歌唱完后,老徐去买单时,老板果然执意不收,并说你们以后随时都可打折,这点哥子我还是承受得起。

    那一刻,不知是虚荣心还是成就感的作用,反正,老徐心里真的受用极了。一个人的价值能得到别人的承认,心里能不受用么?

    老徐他们的这家报纸后来慢慢发展壮大,老徐不敢说有多大功劳,但所写的文章的确为报纸赢得了不少读者。

    10月18日,有关“毒血旺”的最后一篇报道《“毒血旺”在省城销声匿迹》见报。“毒血旺”事件渐趋平静,老徐他们的心情也渐趋平静。老徐又开始积蓄力量,等待下一个挑战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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