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冷笑一声,按住她叫道:“哼!小蟊贼!看你往哪逃!”说话间拎着她自屋顶落于院中,立刻有人前来接手,恭敬地说:“禀副祭司,已搜过整个东院,并无可疑之人!”
“原来是如翎?她为何设下陷阱?”曲红尘心里琢磨半天也想不出所以然,只凭院中越来越亮,人越聚越多,便知道凶多吉少。
火把映红了半边天,如翎下令将四院的门全部封住,分派人手于四院之外,不许任何人进出,东院更是被围的水泄不通,梦瑶闻讯而至,立于正院阶上,抬眼问如翎:“副祭司,何事如此兴师动众?”
“禀大祭司,东院有飞贼出入,如翎已将飞贼拿下,听候大祭司发落!”如翎动了动手指,有人将曲红尘押了上来。
梦瑶借着火光看了看被围在人群中的飞贼,她还穿着祭司院的褂裙,梦瑶微微一笑,柔声说道:“是祭司府的人?如翎,此事是否有所误会?”
如翎上前几步,咄咄逼人地对梦瑶说:“大祭司该不会是想徇私吧?她可是永诺门下的新晋学徒,大祭司是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包庇永诺吗?”
梦瑶扬起眉毛微微一笑:“副祭司既然坚持说有飞贼,那么可有贼脏?”
如翎胸有成竹地扬了扬手,小厮将一个红布包裹的物件呈到梦瑶面前,如翎看了看扒在地上的曲红尘,走到梦瑶面前道:“捉贼拿脏的道理我怎么会不知道。请大祭司看看这是不是祭司府的财物?”
梦瑶接过红布包打开来一看,竟是她的镶金玉兰步摇,这是典宁在她十六岁生辰时赠予她的,虽然只是作为宫中赏赐之物相赠,但是她却视之如宝,知道这步摇的来历的人并不多,她房里金银珠宝琳琅满目,怎么这飞贼竟只偷这一件?
“现在人赃并获,大祭司如何处置?”如翎步步紧逼。
梦瑶走到曲红尘身边,沉着声音问道:“红尘,此事真是你所为?”
曲红尘深知自己已经搅进如翎和梦瑶的恩怨之中,只怪自己没听鱼修的话,非要管这闲事,她沉了口气,答道:“此事确非红尘所为。”
“此物是在南院你屋中搜到,你还敢抵赖?”如翎一把将曲红尘拎起来,冷冷地逼问道。
“我不知道为何会在我屋内,红尘只知道从未做过不齿之事,请大祭司明查。”曲红尘跪在地上求梦瑶。
梦瑶当然知道此事其中必有蹊跷,但是眼前证据直指曲红尘,如翎又咄咄相逼,正在此时,媛溱走出来,幽幽地说道:“原来这大祭司府上也有人干这等卑劣勾当!”
如翎冷笑一声道:“连大祭司的贵客也看不下去了!大祭司,难道你还要包庇她?”
“有些人的脸还真是厚啊!”媛溱走到如翎面前,冷笑道,“自己布下的阵自娱自乐也罢,竟好意思让这么多人一起陪你看戏!”媛溱冷冷地指着如翎。
如翎冷“哼”了一声便不再理她,转身对梦瑶说:“大祭司,为何还不下令处置这小蟊贼?”
“堂堂一个副祭司,为何要针对一个小丫头?如此兴师动众就为了处置一个丫头?”媛溱走向曲红尘,一把扶起她,解开系在她手腕上的麻绳,将她挡在身后,“今天我非要保这丫头,怎样?”她扬起下巴看着如翎。
梦瑶松了一口气,脸上却故作平静地说:“媛溱,你能证明这丫头无罪?”
“方才我在院中练剑,见一黑衣人往大祭司屋院窜去,于是便跟上去,也不知道是那个人运气不好还是某人找的飞贼太笨,才不过五丈就被我擒住,大祭司是要我将他带上来对质清楚还是就此作罢给某人留几分颜面呢?”媛溱看着梦瑶,给她使了个眼色。
梦瑶意会她的意思,心里也知道若把那人带上来只会让如翎难堪,这对如翎的威望会造成很大的影响,权衡之下扬手说道:“此事只是误会一场,副祭司挂心祭司府难免过分紧张。曲红尘是新晋学员,大家以后切勿因此事心生芥蒂,彼此间要和睦相处,记住了吗?”
众人齐齐跪于地下,俯首应承。唯有如翎满脸不服地站在梦瑶对面,梦瑶趁众人俯身之际高傲地看了如翎一眼,如翎尴尬地避开她的目光,久久不肯下跪,梦瑶一直看着她,也久久不让众人起身,如翎深知她是在用这众人的心意压制她,若自己再犯了众怒定会难以收场,无奈之下只好跪下。
梦瑶丢给她一个冷傲的目光,抬手道:“永诺将曲红尘带回南院禁闭七日,罚曲红尘抄大祭司府规一百遍。如翎来我房里,其余人等退下,守在四院之外的侍卫统统撤去,我倒要看看还有谁要觊觎大祭司府的财物!”
众人听令后纷纷退下,如翎跟在她身后进了暖阁,梦瑶可不似方才那样平和,回身狠狠地盯着如翎道:“如翎,往日里你我有不和之处我都装聋作哑能忍则忍,今日你这样咄咄逼人是何居心?”
如翎也没让步:“你我师出同门,我的天赋也绝不在你之下,可就因为你是什么瑶姬后人,大祭司之位就必得是你的,如此种种我只能怪自己没你这么走运。你把掌祭司之位给了永诺我也毫无怨言,可是,为何我如此让步,永诺还是钟情于你?究竟你下了什么蛊,为什么这里每个人都要帮你?”
“大祭司之位乃是天定!今日我便把话说清楚,大祭司府只能有一个立场、一个声音,你若不愿意,今日就辞退副祭司之职,即刻离开大祭司府。若是不走,以后就别再多生事端,若再像今日这样,休怪我一查到底,旧账新账一起算!”
如翎恨恨地看着她,良久才回了一句:“今日之事是我不对,日后不会再犯。”
“如翎,其实我知道你并不是非要大祭司之位,而是你钟情于永诺。我对永诺并无男女之情,永诺和你我不同,他是付上全副身家才进得了大祭司府的,你若有心结大可与永诺当面谈开,何必这样为难自己呢?”
如翎听后没再回话,想想也对,为何不找永诺直接谈开呢?她拱手辑了一礼便直奔永诺住处。
永诺将曲红尘安顿好之后远远便看到如翎在院内等着,他知道经过这一闹,以她的性格早晚会来找他,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他有些措手不及地走上前去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如翎见他回来,心中有小鹿乱撞,脸上却还是一惯的冰冷表情,本来心中已打了千百次腹稿可见到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千言万语只化作了“永诺”两个字。
“如翎,有什么事吗?”永诺远远地站在月色下,木讷地问她。
“你为何不怪我?为何你连一句埋怨的话也不说?”
“如翎,其实,其实……”永诺一时语塞,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其实怎样?”
“其实,你是不是心中怨恨我坐了掌祭司的位置?”
如翎真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装傻,真恨不得抽他两耳光一解心头之愤。
“其实当初是我用了全副家当才进了大祭司府,可是当年收了我那笔银子的总买办又因为我那笔钱而被其它官员指证进了大牢,最后在牢里不得善终,授意大祭司让我坐上掌祭司位的,其实,其实是……”
“够了!我不想听这些!我从来没介意过掌祭司的位置,你到底懂不懂啊?”如翎冷着面孔追问道。
“我、我、如翎,你到底怎么了?我不懂啊!”永诺摸了摸脑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哎!算了!我回去了!”如翎拂袖而去,留下永诺呆站在原地不明就理。
一切归于平静之后,媛溱悄悄来到曲红尘的屋子,曲红尘见她来了,正要跪地道谢,媛溱伸手拦住她:“我可不是这里的祭司,你不必行这种大礼。”
曲红尘起身向她道了句谢,媛溱开门见山地说:“今夜你到底为何会进东院?”
曲红尘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向媛溱讲了一遍,媛溱分析了一下和她所见的情况相符,笑着问了一句:“若是今日有我没有救你,你可有想过自己的后果会是什么?”
“生死难卜。”曲红尘低下头,喏喏地说。
“要想在大祭司府混出名堂,就得学会谨言慎行。住在东院的那三位,论武功、论道行都远在你之上,你想行侠仗义也得分个轻重,你觉得凭你这点三脚猫的功夫能救得了里面的哪一个?”
曲红尘低着头答不上话,媛溱轻啜了一口茶:“我不管你是否真的是去抓贼,我只奉劝你一句,若有什么旁的心思,趁早收起来,安分守己一点。”
媛溱说完便走了,曲红尘独自在屋内思量再三,媛溱说的对,连一个新晋学徒该做的都没做好就想去邀功,也活该自己进了如翎的圈套,要想查清是谁害了爹爹,安分守己才是良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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