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征!东征!-转战五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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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东征军在棉湖、和顺把敌人击退之后,林虎、刘志陆的部队纷纷向河婆、汤坑一带撤退,东征军奋起追击。敌人再向横陂、水口、锡坑、安流一带退守。林虎坐镇兴宁督战,他把横陂、锡坑、水口一带作为第一防线,将五华、兴宁作为第二防线,计划在一线和二线地带和东征军再决雌雄。

    教导团由于在棉湖一仗伤亡过重,兵员严重不足,指挥部把政治部的一些宣传队员也编了进去,小吕便和刘阳走到了一起,成为了教导团新的战士。为解决兵员严重不足的问题,教导团再从棉湖大战的俘虏中和农民军中挑选出数百人,编进教导团队列,使教导团的兵员在短时间内得到补充。

    刘阳、小吕所在的教导一团16日攻克揭西县城河婆,第二天又打进了五华的重镇安流,沿途的农会积极安排向导为东征军带路。有些地方的农会还组织农民军与东征军一道追击敌人,押送俘虏,搬运战利品。3月18日,东征军教导团直抵五华县城,进兵异常神速。

    五华城内外守敌共约千余人。他们分别是由王得庆从老隆带来300人,杨秉为原有的守军500人,还有一部分是从横陂被东征军打败后退到城中的溃军300余人。

    县城华城是一座土城,土城墙的外围还设置了两套木栅栏,除了一些小部队驻扎在城外的营地,大部分守军都居住在城内。守军司令杨秉为是个大大咧咧且又喜欢饮酒作乐的人。早在16日清晨,参谋长王得庆就向杨司令报告请示是否要把部分兵力开出城外,守住进入华城的两条路口。杨司令却不耐烦地摆摆手:“你是让东征军吓怕了吧?我们是二线,林总司令说了,华城、兴宁都是二线。在华城前方的横陂、水口都是友军的大队人马,华城没事的,华城有事,兴宁就先有事了。”

    王参谋说:“东征军善于声东击西,神出鬼没,谁知道他们会不会绕开一线,转而偷袭二线呢?”杨司令回答道:“谈何容易,华城左通老隆,右通兴宁,东征军如此偷袭,恐怕要比棉湖之战付出更大伤亡。”正在他们谈论不休的时候,卫兵进来报告,说司令部和老隆、兴宁的通信突然中断,杨秉为警觉起来,王得庆更是紧张。

    杨司令命令王得庆即带兵丁到邮局及城外一带巡逻检查一番。王得庆领命急忙下去,不一会,卫兵又进来报告,说司令部与老隆及兴宁的联络现又恢复正常,刚才可能是电信局维修线路的缘故,杨秉为听后长长嘘了一口气。

    王得庆听到邮局的故障排除之后,还是带兵在城郊检查巡逻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情况。他特地来到电信局询问故障出在哪里?维修人员也答不清楚,只说是跳闸一样地突然中断,正待检查线路后又通了。王得庆心里纳闷:迟不断早不断,就那么一下子中断,是不是东征军的侦探搞窃听?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渗出了一身冷汗,为防万一,他还是在城门和路口增加了岗哨,加强警戒。并立即把自己的想法向杨秉为报告,杨秉为咧嘴笑了笑:“没事,没事的,我们按原计划进行。”

    杨秉为的原计划是设了一个欢迎晚宴,特地犒劳从丰顺前线退回来的败兵。因为带兵的团长是杨秉为的一个拜把子兄弟,这次拜把兄弟让林虎调至棉湖和丰顺一带,连吃败仗。出征的时候带了近700人,棉湖一役损兵折将,至昨日退回华城时已不足300人了。

    拜把子兄弟一见杨秉为,就心有余悸地说:“兄弟今日得以相见,是捡了一条命回来的。”说着就把棉湖一役作战的惨烈程度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番,那拼死拼活的情景着实把杨秉为听呆了。拜把子兄弟说:“那东征军的学生军简直就不怕死,我带着500人的队伍,冲锋了十几次,把对方团团围住,一共不过几十人的学生军,被我们分作两个小山头包围住了,对方就是不投降,还拼命地抵抗。打到最后,阵地上仅剩了三个人了,其中有个指挥官还炸断了一条腿,丢了一只手,浑身是血连站都站不稳了,还要倚靠在一棵松树上向我们射击,我对准他一连打了好几枪,看见他踉跄一下轰然倒地,挣扎了好几下再也爬不起来,我以为他快死了,正当我指挥兄弟围上去要活捉他时,“轰隆隆”一声巨响,他竟骨碌地翻身而起,拐着腿冲进我的队伍里,将事先准备好的一捆手榴弹引爆了,几十个兄弟都被炸得血肉横飞。他妈的不要命的打法。”

    “杨兄啊,小弟当兵十余年了,硬仗、恶仗我也打过不少了。与桂军、湘军、粤军、滇军都打过,不怕死的兵我也见过,但从没看过像黄埔学生军这样打仗的。”杨秉为也大惑不解,他问:“是不是国民党奖金出得特别特别高,要不怎么会有如此拼死拼命的人?”

    “非也、非也。杨兄,我了解过了,敌人并没有奖金,甚至连军饷都没有,伙食费每天只有两毫子,吃的都是菜干番薯粥,我也不明白他们为何这样不怕死,临死还呼喊着口号,喊什么为主义而战,像是被共产党和苏联人灌了迷魂药一般不可理解。”

    杨秉为想象着拜把子兄弟描述的悲壮一幕,心中不寒而栗。他心里想,让他们这些到处抓夫拉役拼凑起来的壮丁与黄埔军交手有何不败之理?他深深地为林虎、刘志陆和自己的命运担忧,但又不便说出来,只能口气一转,故作轻松地安慰道:“古人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兄弟你能躲过这次难,日后一定福泽无穷,我要摆酒为兄弟们洗尘接风,为你压惊。”

    拜把子兄弟感激涕零地点头道:“感谢兄弟口彩,我不敢想那么多了,也不指望什么后福,过一天算一天吧,今朝有酒今朝醉。”“这就对了。”杨秉为站起来拍拍拜把子兄弟的肩膀,接着说:“行船走马三分命,带兵打仗一分命,我们的脑袋就像挂在身上的军壶儿,说不定哪天说没就没了,你在兄弟这里好好休息几天,吃好喝好再找两个娇妞儿陪陪。”

    杨秉为的一席话果然把拜把子兄弟撩拨得心旌摇荡,此时此刻,他早把棉湖战事丢到一边,恨不能马上就躺到娇妞儿的身边去。

    杨秉为见拜把子兄弟动了心,一下来了兴致,便学着那美人儿的腔调唱起了那首烟花巷学来的小曲:“欲减罗衣寒未去,不卷珠帘,人在深处,红杏枝头花几许?啼痕止恨清明雨,尽日沉烟香一缕,宿酒醒迟,恼破春情绪。飞燕又将归信读,小屏风上西江路。”

    这支婉约词本该是风姿绰约的二八佳人扭扭捏捏唱将出来,娇声嘀嘀,如今听杨秉为粗声大嗓地哼哼,还黄腔走调如鬼哭狼嚎,直听得拜把子兄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一下兴致索然。看到杨司令那么仗义尽兴,拜把子兄弟又不好打断,只能摇头晃脑地咧着嘴笑着,一待杨司令唱完还“啪啪”地鼓了几下掌。

    杨秉为的酒量大,但一来二去地干杯也有些醉了,他的舌头发麻,走路摇晃,还在一味地招呼大家喝。

    拜把子兄弟也显然是喝多了,讲话有些口齿不清了,他说:“他妈的,当兵的人早上出门就不知道晚上还有没有脑袋挂在脖子上。想想我的几百兄弟都成了东征军的刀下之鬼,你说这人是不是活得有些不实在,过一日,算一日?”说完一口把一杯酒吞下肚里,接着说:“我说……我说,杨……杨司令啊,你我兄弟一场,兄……弟……一……咱们去烟馆看……看那女……”话还没说完,即“哇”的一声吐了出来。几个士兵慌忙把他支着扶了下去。其他人都喝得酩酊大醉,杨秉为一上床就打着呼噜地睡了。

    王得庆没敢多喝,他从宴席上出来之后,又带着士兵在城内巡逻了一遍,仍没发现什么异样情况,才走回指挥部和衣躺在沙发上睡了。

    二

    刘阳、小吕接受任务后,与当地的一个老乡潜到了华城城下,躲进了一间民房里。晚上10时左右,城墙外的哨所里走出一个人影,那人影摇摇晃晃走到一处荒草丛生的废墟上,先是蹲了下来,刘阳、小吕以为敌哨兵在解手,等了许久也没看见站起来,原来那哨兵刚解开裤子蹲了下来,酒性开始发作,一低下头就哇哇地呕吐起来,屁股上翘,两手支撑着地,伸长脖子在不停地吐。刘阳、小吕一个箭步冲了过去,还没待敌人吐完,就抓住了这个活口。

    这人原来是杨秉为拜把子兄弟下面的一个连长,并不担任守城任务,只因为他们刚从河婆、锡坑败退下来,城内安置不下,便在城墙外搭起临时营房住宿。因为杨秉为晚上给他们酒肉,喝多了,胃里难受,便想走出营房外放松一下,没想到就这样成了东征军的俘虏。

    天很黑,悠悠的晚风有些凉意,城门口两盏昏黄的灯笼在风中一晃一晃地,把大拱门上的“华城”两字晃得有些影影绰绰。刘阳、小吕假扮成敌人带着一班士兵大摇大摆地来到华城门口。刚到城门口,就听到木栅栏里传来一声哨兵喝问:“站住,干什么的?”刘阳用枪指着敌连长,敌连长哆嗦着说:“自己人,是从兴宁刚下来的。”刘阳接着说了一句:“我们是从兴宁来拉运武器弹药的。”敌人信以为真,拉开了第一道装有铁网的木栅栏。

    当刘阳、小吕他们来到第二道木栅栏前,哨兵又走上来仔细盘问和打量了一番,最后才慢腾腾地打开了栅栏,让刘阳和小吕他们走了进来。待走到城门下,哨兵却不肯再开门放行了。哨兵说:“你们只能等在这里,没有上峰的命令谁也不准进去。”刘阳一边与敌人缠磨周旋,一边向小吕示意,小吕即带人马散开,立即扑向了敌人。

    说时迟,那时快,一把匕首飞进敌哨胸口,小吕对着守军也射击起来,城门一时大乱。守门的士兵除了被打倒以外,剩下的“砰砰”放枪往城里退去。刘阳带着一班人迅速登上城楼,抢占制高点。小吕带着另一班人迅速打开城门,埋伏在城下的东征军一跃而起,如洪水般涌进了城内。

    王得庆在指挥部刚刚打了一个盹,就被激烈的枪声惊醒了。他拔出手枪,迅速冲出屋外,拉响了警报,城内敌军乱成一团。城东门的枪声越来越密,且不断向指挥所逼近,王得庆指挥一班敌兵从指挥部向着枪响的地方跑去。

    杨秉为还在沉睡之中,直到王得庆托住他的脖子一下把他扶起坐住,大叫:“司令不好了,东征军进城了。”杨秉为才一骨碌翻身下床,抓起墙上的手枪,冲出门去,刚到门口,就被一阵子弹打了回来。

    杨秉为如热锅上的蚂蚁,抓起电话摇了摇,电话线又被东征军切断了。王得庆带着卫兵从指挥部的窗户向外面拼命射击。杨秉为无路可走,只好从后窗翻身跳下。笨重的身体在着地的时候结结实实地摔了一跤,他顾不得疼痛,爬起来让随后赶来的卫兵搀扶着一拐一拐地向西门逃跑。

    杨秉为所经过的街道乱成一片,子弹“嗖嗖”地从头顶飞过,不少士兵从他的身边夺路而逃。杨秉为一见怒火中烧,拔出手枪,对着逃跑的兵丁“砰砰”几枪,搁倒了几个,大声喝道:“回去,给我顶回去,谁跑我打死谁!”

    败兵怔了一下,又调转了头,躲进了黑暗的树影下和街边的屋檐下,战战兢兢地往回打枪。

    刘阳、小吕看到大部队一进城,马上放弃了城门制高点,迅速向城内的敌人指挥部包抄过来。敌人的指挥部设在城中央的一个高坡处,有几幢高大的房子,靠近正门口的土台上长着一棵古榕,茂密地撑起一片黑团。刘阳看见那密集的子弹就是从那古榕树下射出的。

    王得庆带着一班人死守着司令部,他在司令部门前的大榕树下支起了机关枪,封住前面的路口和进攻的队伍。他还以为杨司令在给指挥部打电话,求救兵,却不知道司令早已逃之夭夭了。

    刘阳看到敌人的火力很猛,一时很难从正面接近司令部,问老乡有无后门和其他道路,老乡说绕过祠堂后面有一垛矮墙,翻过矮墙,就是榕树的后边。

    刘阳叫小吕带人从正面佯攻敌人,吸引敌人的注意力,他则带着小队人马跟着老乡从祠堂的侧巷绕进去,果然看见一堵矮墙。墙只有一人多高,墙上方还砌着砖檐。刘阳在墙下跃了两次都没攀住墙沿,一时又找不到竹竿和梯子,情急之中,突然想起了淡水攻城时的人梯法,马上蹲了下去,一个战士踩上了刘阳的肩膀,刘阳一挺起身,战士翻了上去。还没等第二个战士攀上墙头,只听“啊”的一声,刚上墙头的战士受了重伤又摔下了墙头。刘阳马上摸出一枚手榴弹,一跃而起,像打球投篮般地扔进里面,一声爆炸,传出了敌人挨炸的惨叫声。刘阳把老乡按在墙下,踩上了老乡的肩膀,刚要起身又向院内丢了几颗手榴弹,震得矮墙都在发抖,像要倒塌一样,乘着爆炸后的滚滚浓烟,刘阳马上攀墙翻越,冲进了里面,接着好几个学生兵都翻了过来。

    翻过矮墙,只转了一个小弯,就瞅见榕树下的土堆上敌人的机枪仍在拼命地对着街口扫射,刘阳带兵一跃上前,待离榕树30米时,同时扔出了几颗手榴弹,大喊:“你们被包围了,缴枪不杀!”

    小吕听到机枪一哑,大队人马飞速冲了过来,敌人往后撤退。又让刘阳这边的火力压了回去,慌不择路的敌人只好折身拥进了司令部。

    没多久,城东、城南各处的枪声都渐渐地疏了下来。敌人乘着黑夜大部分逃了出去,一部分逃往了兴宁方向,有一小股从城西钻出往老隆方向逃跑。

    三

    林虎在兴宁县城里,正思谋着如何防止东征军突破第一防线,突然接到刘志陆的报告,“林司令,锡坑、横陂、水口一线除陈铭枢旅以及附近的农军以外,没有发现黄埔教导团,会不会是黄埔教导团已绕过一线向前开进,奔袭华城?”“你再确认锡坑、横陂一带有没有教导团?”“我已经派人侦察过了,确实没发现教导团的队伍。”这一消息让林虎吃惊不小,黄埔教导团又玩什么新的招数?他们究竟去了哪里?蒋介石是不是故意让陈铭枢拖住一线守军,单兵进攻紫金、老隆、华城?想到这里,他马上警觉起来,立即命令水口的部队快速赶到五华增援,防止东征军偷袭华城。

    水口的援军接令后正在路上火速赶往五华。此时敌援军距华城的路程还需三小时,华城却已于3月18日深夜被东征军攻克,东征军19日晨除派少量部队留守华城外,大部队从华城东进往兴宁开拔。

    敌人的援军刚好在将到华城的地方与东征军撞了个正着。刘阳、小吕所在的先头部队首先与之交战,后续的大部队还没有介入战斗。敌人已知华城失守,不战而退,逃回了兴宁县城,东征军便一路追击,19日抵近了兴宁县城城下。

    再说,张民达师在教导团进攻五华、兴宁之前,已溯韩江一带沿江追击,转而逼近潮州。

    马亮的先头部队首先打进潮州地区,紧紧地追击着洪兆麟、叶举残部。马亮开始对兵分两路有些不解,特别是棉湖之战让教导团重创之后,闻知叶大明牺牲,马亮心情非常沉重。他几次要求师部下令,要与教导团一起作战。

    叶剑英对马亮说:“我们打进潮州,是为了彻底肃清洪、叶残部,一可以巩固汕头的大本营;二可以牵制大量的敌人,为教导团和其他东征部队创造进攻五华兴宁的条件;三待我们荡平潮州,再挥戈北向进攻梅县,与教导团许济旅三路夹击林虎的大本营。”

    马亮听参谋长这么一说,明白了指挥部的意图,这叫迂回作战,全线出击,最后围歼的战术。他知道,陈逆所剩的时日已经不多了,他要在梅县活捉林虎、刘志陆两个家伙,为叶大明和死难的数百名东征将士报仇。

    张民达师攻占下潮州之后,一刻也没有停留,从潮州挥师北上,进攻梅县,对林虎展开夹击之势。

    这一招果然击中了林虎的软肋。当林虎获悉张民达师调转部队挥戈北上,就知道张民达、叶剑英是冲他的老巢来了。这时的蒋介石教导团已在南边攻占了五华,切断了兴宁和龙川之间的通路,而张民达师又紧逼梅县,向兴宁进逼而来,两路大军锐不可挡,林虎一下子乱了阵脚,他不得不采取了新的策略,放弃了在安流、水口一带作一线布置的兵力部署,命令部队快速向兴宁方向集结,眼下最重要的是保卫兴宁城了。

    东征军各路人马已在对敌作战中达到了高度默契,密切配合。蒋介石、周恩来一刻也不给林虎喘气的机会。

    东征军跃过水口,快速向兴宁挺进,在将到兴宁的城郊遇到了城外守敌的拼命阻击,经过一番激战,敌人退回了城中。东征军再继续前进,一直攻到兴宁城下,攻城部队在兴宁城郊驻扎下来。

    兴宁城外的五公里处,有一个凉亭,当地的人叫接官亭,也有人叫五里亭。据说这是古代的驿站,皇上的圣旨或巡抚到此,当地的县令就在此亭恭候迎驾,故叫接官亭。接官亭的周边一马平川,有一条大道从亭边直通兴宁城南门。道路两边是稻田和村庄,亭子刚好处在开阔地的一个小高坡处,亭周边有两棵浓密的古榕撑起绿叶如盖的树冠,掩映着亭子的一角。亭子的廊柱上还有梅县才子宋湘手书的一副对联,只因风吹日晒侵蚀得油漆斑驳,字迹模糊辨认不清。东征军为了更好地指挥攻城作战,干脆把指挥部设在了亭子里。攻城的方案便在这古榕树下的五里亭里悄悄地酝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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