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纯-等着给幸福扶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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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地方会把地名弄得很唯美。我记得有个特别小的火车站,叫“幸福”,很多人坐着慢慢腾腾的火车就为了去跟那个站牌合个影,无论是清晨还是午后,透过“幸福”车站的阳光,人们拍出来的照片都那么美好。可你转回头再看,好不容易挤上首都地铁一号线,连呼吸都得提着气,再看到的那地方——“公主坟”。每次在北京挤地铁的心情都跟扫墓似的,大家在地底下摩肩接踵面无表情。

    幸福在哪儿?幸福的概念就跟问“一分钟到底有多长”的概念是一样的,那得看你是在厕所里面,还是厕所外面,还得看你带纸没带纸,以及抽水马桶坏没坏。条件很多。

    有一天晚上,带儿子下小班回家,他刚从公共汽车上下来,一辆根本没减速的庞大的电动自行车冲过来就把孩子撞到车下。那幼小的身体几乎被车盖住了,只看见嘴边的血喷涌而出。瞬间,时间成为凝固的。我魂飞魄散地把孩子抱起,那个撞了人的大爷却一溜烟儿地发动车就跑了。围观的人站在一旁窃窃私语,当时我觉得,这人世间原来是如此冷漠。土土起来时说:“别骂那个爷爷了,就当是我不小心自己摔的吧。”

    我的车几乎就是120,最近的医院不收,到了儿童医院挂了急诊。急诊,前面居然也有四十多人。本来我还想用苦肉计去哀求前面的人,能不能先处理一下孩子的伤口,站住了一观察,还是退回来在椅子里等着吧。每一个,都是生死攸关。一个小女孩被急救车送来,大夫只是碰了碰就说:“够呛了,先拉走吧。”孩子的身体很小,躺在板车上显得那么孤单。她的家里人呢?

    凌晨两点半,大夫给开了核磁共振、全身CT等检查项目,这是最全面最昂贵的排除法。大夫一边开单子一边说:“你别以为那个撞了人的人回家就能安心了,一个孩子浑身是血,这就是他心里的噩梦,他摆脱不了。”在口罩中的那张脸,忽然变得亲切了。她推了一下刚开好的处理伤口的单子,说了两个字:“万幸”。

    当那个满脸是伤的孩子重新回到我的怀抱,“万幸”就是最大的幸福。

    那天晚上的情景很久都没法从我的脑子里抹去,那么多的大人,面对一个幼童为什么能表现出如此的冷漠呢?这得内心多强大啊!后来我问土土,要是你看见有人被撞了,你怎么做?他边玩游戏边说:“救人啊!没人管,多可怜。”也许这个回答是生命中最本真的反应。

    前几天,单位几个同事一起吃饭,一个同事说:“明年我还得再找一笔赞助,把‘幸福计划’继续做下去。”我满脑子里都是“送温暖”的景象,那个同事说:“你能想象家贫是什么样子吗?”怎么会不能想象呢,生活呈现在不同生命中的样子总是不一样的,没有谁一出生就成了富二代,更多的人要顺从社会的规则一步一步努力。后来,同事给我看了他们执行“幸福计划”的视频,我忽然发现,在我们很多人的内心,善良、有责任感,这些生命中本真的反应,是那么生动明媚。让我看见满目的暖色。

    给密不透风的十平方米小屋送去一台空调,带从来没进过市区的孩子看看城市新貌,给足不出户的大爷送去一个微波炉……这些计划很小,但爱却很浓。视频里,生存环境是暂时的,但大家脸上的微笑是持久的。那笑容,名叫“幸福”。

    在这个世界上,人与人之间是需要相互取暖的,“幸福计划”,为荒芜的内心扶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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