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有些激动,肚子也就跟着更痛了一些。潋滟迷迷糊糊地想着是不是月信该来了,韩朔后来接着说的话,她都断断续续地没太听清楚。
“……娘娘怎么了?”觉察到有些不对,韩朔停下来看着座上的人,她好像哪里不舒服,脸色都白了些。
月信这样私密的事情,哪里可以同他说。潋滟咬唇,摇头道:“无碍,本宫只是……只是想着有很久不能看见皇上,有些难过罢了。”
微微眯眼,韩朔冷笑一声:“以前怎么没发现,娘娘对皇上如此情深意重?”
“本宫一直对皇上情深意重,嫁娶可是一辈子的事情,本宫就算死了,墓碑上头也是刻的司马家的姓氏,哪里能不多惦记些。”她轻嗤一声,手装作不经意地放在肚子上,微微压了些力。
这会儿可要争气啊,她可不能在韩朔面前暴露那么丢脸的事情。
韩太傅脸色很难看,司马楚氏,这当真是难听死了。她以为自己死了能葬入司马家的皇陵么?真是天真。
“臣只听闻有贤妃和皇后,死后会冠上皇室之姓。却未曾听说过出墙的妃子,也能风光葬入后陵。”说话刻薄了些,韩子狐看着座上的人,笑得一点温度都没有:“娘娘还是多祈求上天,愿皇上一辈子不知道你我之间的事吧。否则待他知道的那一天,无论你们多帝妃情深,娘娘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潋滟脸色白了白,捏紧了手里的袖子,目光如剑一般看着他:“本宫没有好下场,太傅就会有了么?乱臣贼子一向为史笔所留,遗臭万年。加之银乱后宫之罪,太傅怕是要比本宫,先死无葬身之地!”
红杏出墙是多大的罪过,足以毁掉一个女人的一生。他当是她愿意的么?是她愿意这么作践自己,好好的日子不过,要来争权夺势,要来同他周旋,要来糟践自己?这一切是谁造成的,如今怎么又还有脸来嘲笑她?
天下人皆可骂她楚潋滟是妖妃,是银乱之人,独独韩朔没有这个资格。
四目相对,他不让,她更是不让。周围安静得只有她的喘息声,韩朔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像是欣赏她的恼怒似的。
“娘娘曾经说过会死在臣的后头,臣也一直相信娘娘能做到。”他开口,慢慢起身站起来俯视她。
“只是臣是不是乱臣贼子,这个留待后世评说。向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臣从来觉得‘虽败犹荣’这个词是给弱者用的。只是臣还是提醒娘娘一句,如今你我往事作罢,没多少情谊在。娘娘最好还是不要惹恼臣,免得在这宫里,出什么意外。”
一闪而过的杀气,像是她的错觉一般。潋滟抬头看着面前的人,突然就笑了,笑得很是妩媚:“太傅要杀本宫?”
“臣相信不难,只是臣愿意与不愿意的问题。”
潋滟点头:“那便来杀吧,本宫的命太傅向来不放在眼里,早晚要拿去,还不如早些动手,也省事。”
袖子里的手捏紧了银针,她这次终于能选正确的毒针,而不再顾及着他的性命。
“娘娘这是要求死了?”韩朔轻笑,手放在她的椅子扶手上,静静地看着她:“你的性命,你不是向来珍惜着么?”
潋滟低笑,身子却紧绷了起来。她可以感觉到韩朔当真是恼了,身上都带了一层令人窒息的气势。她想找个梯子下也找不到,不知怎么两人说着说着话,便到了这般剑拔弩张的地步。
“疼。”
腹部一阵抽痛,她没忍住,小声低吟了一声。面前的人一顿,将手放开看了看,似乎以为压到了她的手。
“哪里疼?”韩朔没好气地问:“刚刚不是还很有精神么?怎的就疼了?”
潋滟在丢脸和丢命之间衡量了一下,还是选择了前者。话说得硬气,她还是很爱惜小命的。
“肚子……”可怜巴巴地低下头,潋滟捂着肚子就开始叫唤:“你出去,让含笑和休语进来。”
韩朔皱眉:“为什么要我出去?”
潋滟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肚子疼得她几乎想破口大骂。他又不是不知人事的少年,哪里还带这般没眼力劲儿的。难不成还非要让她说出口,才肯回避么?
“本宫……不太方便。”额上渐渐出了些冷汗,潋滟吸了几口气,觉得小腹处的隐痛似乎消退了些。但是韩朔靠得太近,她心里紧张,过一会儿肚子便又抽痛。
“总之太傅请先出去,让御医进来给本宫看看。”咬着牙说完,潋滟闭了眼,不打算跟他再说。
韩朔看她疼得这般模样,心里也隐隐觉得该是葵水一类的东西。只是心里深处有个念头,他顿了顿,干脆伸手将人抱了起来,朝内室床上走。
“韩朔,你放开我!”潋滟脸上大红,伸脚就要踢人,却被这人塞进被子里盖得严严实实。
“娘娘稍等,臣去传御医。”板着脸说完这话,韩子狐转身就往外走。在门口叫人来,吩咐了一阵儿,又将门给关上,重新坐到她床边。
潋滟心里骂了他无数声,干脆扭身转头朝着床里,眼不见心不烦。
“娘娘,张御医来了。”休语忙忙慌慌地进来,走到床边看了看自家主子,又看向韩朔:“太傅还是暂且回避一二,待御医看过,再禀告太傅结果。”
韩朔似乎有些走神,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颔首道:“韩某在外面等,御医诊脉完毕,先出来同韩某说话。”
张御医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还是应了。只是心里奇怪,诊脉之后病情都当先告知娘娘啊,怎的太傅却要先知道?
如此霸道的要求,潋滟也没力气搭理他。他爱听那些,就让他听去。反正韩家祠堂上的牌匾都早替他脸红了个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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