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的游戏-无章节名: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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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得不离开你们两个。杰拉德,你知道我明天就要走了。乌杜华,我们之所以没告诉你,是因为不知道怎么跟你说。关于未来,唯一的问题就是,它不是这里!我是属于未来的,但你不是,所以我不能把你一起带走。就算我想把你带走,我也不知道你能不能穿越过去。你很有可能会迅速变老,然后很快就死去。”

    “这没什么,杰拉德已经跟我解释了。”乌杜华微笑地说着,流下了眼泪。

    “不过我无论如何都要把露丝带回去。她现在病得太重,如果我们再在这里拖延时间,她会死的,那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浪费时间了,对吧?”我开玩笑地说道。

    “是的。不过,你一天也许会回来的,对吗?”

    “我不知道,可能吧。这种事情永远都不好说。”说着,我又不自觉想到了乔治娜。

    当露丝和我骑上马前往科尔比的时候,杰拉德似乎已经更加接受我们要分开的这个事实。我不想留下任何痕迹,所以我们的路线并没有事先计划过。而那些知道我们目的地的人,也明白他们要保守秘密。

    “让先生,祝你们好运!和你在一起,我经历了一场很棒的冒险!”这位年长的骑士在我们骑走的时候喊道。

    “再见了,先生!”乌杜华大声喊道。

    我向他们道别的时候,也流下了眼泪。

    ***

    我们随意择路而行。尽管我不得不雇了一辆马车来载露丝,我们还是及时赶到了科尔比。露丝的后背现在已经完全发炎了。我一直都在担心她。尽管她发着高烧,但还是尽量振作起来。她总是微笑,然后告诉我一切都会好的。

    在我们的旅程中,只发生了一件值得注意的事情。在正午温暖的阳光下,我发现路边有些不寻常的情况。

    “哇,真的不敢相信!露丝,快看!”

    她看向我手指着的地方。

    道路左边,在一片高高的杂草后面,我看到一堵墙,上面依稀留下打横的蓝色装饰花纹。我不会认错的。

    “这是罗马风格。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是一座罗马别墅的遗迹!”

    “你确定吗?”露丝问道。

    “一座像这样的大房子……像宫殿一般?还有这样的建筑和装潢?我不会错的。”

    在我的那个时代,整个北欧都找不到一座原始的罗马别墅了。它们在很久以前就风化成灰,或者是被别人搬走做石料了。但是在这里,一座别墅最后的遗迹还伫立着。虽然这里只剩下几块白色的大石头——只留在别墅最后剩下的角落里,但对于一个历史学家来说,这是令人惊叹的景观。

    “在20世纪,这些都不存在了!”

    实际上,这片废墟看起来也留存不了多久了。有一些石块已经从灰浆上脱离下来,在路的不远处整齐地堆着。

    “我们在这里停下来吃午餐吧。我要看看那些石头。”

    我狼吞虎咽地吞下一些面包和腌羊肉后,便绕着遗迹周围走了走。已经没什么东西值得看了。在原本内院的地方长着许多棵老橡树,说明这座别墅已经损坏了至少几百年。墙后面,我发现了几个睡觉的乞丐。当我让他们待在原地的时候,他们看起来很困惑;在这些衣衫褴褛的乞丐中,至少有两个孩子和一个女人。

    我很想把这个遗迹临摹下来,但我们没有时间了。我尽量把周围的特征记下来,打算之后再记录到笔记本上。说不定20世纪的某一天,我能够根据自己的记录重新找到这个地方。说不定那时根本就没有人知道这个地方呢。

    我尽全力把所有特征都记到脑海中后,就回到了马车上。就在我们离开的时候,一头脏兮兮的老驴拉着一辆马车,停了下来。马车的主人圆滚滚的,他吹着口哨走到石块堆着的地方,用绞盘把其中一块拉上木斜坡,又用一部原始的绞车把它拉到自己的马车上。那头驴努力地伸着脖子,去够多汁的草叶。

    正如埃尔勒瓦所说,我们发现了两棵橡树,于是我抱着露丝走进一束直指星空的白光中。这一次她终于喝了一点血,可能是因为太虚弱了、没办法抗拒,也可能只是单纯地想避免更多的痛苦。

    我们发现自己躺在伦敦老城区的一个铺着鹅卵石的院子里。我把行李搬进一间阁楼上的房间后,便马上找来了一个医生。他似乎被我们的穿着惊吓到了,而在他看到我给他的银币后,他显得更加惊讶。但银子始终是银子,他还是尽力医治我的妻子。鸦片酒至少能减轻一些露丝的痛苦。

    ***

    我发现我还有些时间,于是开始记录这个故事。尽管还有许多战争的细节没有记录下来,但几天来夜以继日,我也挤出时间把剩下的细节加进了日志,所以这个故事已经快完成了。

    我也把一些关于动物状态的描写和其他的细节草草写在了日志里——这是一张折起来的大羊皮画布,自从我们从7世纪回到13世纪以后,我就一直把它带在身边。这里面记载了我们到达这间阁楼上的房间之前的所有故事,已经可以说是一本书了。亲爱的读者,我随身携带的日志和我在这间阁楼里写的草稿会把我所有的经历都呈现在你面前。

    ***

    如你所想,打扰我写作思绪的因素大多都是关于露丝……和乔治娜的。

    最让我耗神的想法,是关于那扇时空门的——它可能把我带回1世纪的乔治娜身边。当然,想到她对露丝和我的所作所为,我还是感到愤怒,但我还是忍不住想起当我以为乔治娜会杀了我妻子的时候,她在塔里跟我说的那些话。

    “我试过了。我想要你的朋友埃尔勒瓦已经得到的永生,但是杀了你的妻子会让你恨我一辈子,所以我做不到。你看,我还是爱着你。”

    这就是问题所在:她爱我,而且我也还爱着她。我想忘记她,忘记她正处于困境中,但是我做不到。甚至连现在,我也在考虑用时空门把露丝独自一人送回去,然后我自己再用11月22日会出现的时空门回到基督所在的时代。我很有可能会这么做,因为我已经见过了约翰涅斯·布里格福尔,而且我确信露丝不会有事的。

    现在,血已经在露丝的体内起作用了,所以正是她能穿越时空门的时机。我要离开你一阵子了。因为我要把露丝带到楼下,等马车把我们载到黑修士小教堂。在那里,我们会进入时空门,穿越回20世纪。

    ***

    在我写这段话的时候,我正在我们位于海格特的家里,望向窗外的花园。露丝已经睡着了。今晚是她离开医院的第一晚。她的感染几乎是致命的,只有当代医学和最强的抗生素能把她救回来。不过,医生也没能解释感染的原因。

    露丝和我在1997年9月4日的午后一起穿越回坎布里亚的科尼斯顿湖边,大概是在我们比利牛斯山脉滑雪之旅的一年后。这就是典型的埃尔勒瓦,考虑总是那么周到,把我们送回离我们离开不远的时间。我们穿着13世纪的衣服,披着19世纪的外套,看上去就像是从某个变装派对出来的难民。我让一些游客叫来警察,把我们送到最近的医院。我编了个故事,说我们毫无记忆地在河边醒来。我们记忆中最后的画面就是比利牛斯山脉的雪崩。一些电话也证实了我们的故事,所以一辆捷豹警车把我们送回了家。

    ***

    我给露丝保管的那一张羊皮纸原来是文件BC10内容的原件,而明谷道院的圣伯纳德正是复制这张羊皮纸的人。和之前那张被撕毁的不一样,这张羊皮纸很完整。里面的确记载了7世纪达格博特二世的后裔。但真正吸引我注意的是里面对达格博特二世子女的记载。在他的名字旁边,记载着他妻子的名字梅蒂尔德,和两个女儿的名字,其中一个就是赫敏!

    我立刻想起了被囚禁在塔中的那两个年轻人。他们会不会就是羊皮纸中记载的这两个人呢?我所知道的那个达格博特二世以在雷恩堡附近策划阴谋活动而闻名,而且他身后没有子嗣。我用了一些工夫,查阅了一些关于梅罗文加王朝历任国王的书籍,发现一条关于达格博特二世的传闻,说是他在斯莱恩学习的时候就已经结婚了。传闻说,他娶了一位叫梅蒂尔德的撒克逊公主,然后生了两个女儿,其中一个就叫赫敏。两个女儿最终都成为了女修道院的院长。但另一个传闻又说,赫敏晚年生了一个叫格林莫尔德的男孩。她害怕格林莫尔德被其他奥地利王位的继承人暗杀,于是把他送到南方某个地方的一户贵族人家。男孩在那里被安全地抚养长大。那个地方就是现在的保加利亚。

    那个家族的名字叫“雷萨”,记载在名录中的、雷萨名下的子嗣一直延续到15世纪。我反复看了十来遍,才放下羊皮纸,然后深吸了一口气。我闭上眼睛,默数到十,又看了一遍。上面写的真的是“雷萨”。这难道会是我家族的名字吗?我想起了一张家谱,塞在祖父给我的一本旧书背后,里面记载的先祖也只能追溯到15世纪左右。但是,最后一个名字,和第一个名字,都写的是“雷萨”。我要研究得更深入才行。

    我的一个朋友是家谱专家,精通词源学和名字起源。他确信这两个名字是相通的,于是他继续研究。在两周内,他就向我证实,一个消失的名字联系起了两个家族——巴尔萨泽·雷萨。他大概在1480年就去世了。

    你应该知道,人们都相信达格博特二世死时没有子嗣,但我现在有证据证明事实并不是如此。我甚至亲眼看过这个证据!我很确信这个达格博特二世,和他任何的直系后代,都不是狼天使或天狼教会的一员,但我的家族则确实属于天狼教会;一个狼天使教团,翼狼,抗击巨蛇的团体——随你们怎么叫。

    这就表示,在某一条家族系谱中,可能就在达格博特二世不久之后,两个家谱融合在一起,而我是这两个家族的结合体。但当然,如同我之前所说,爱德华的儿子迈克尔会在长大后成为天狼教会的一员。这让我有些不安,因为我还没有完全了解天狼教会到底是什么!

    ***

    所以,乔治娜似乎确实肩负着诱惑我进入斯莱恩的任务,那是她准备牺牲露丝的地方。她本可以向我证明我就是达格博特的血脉。我也清楚地知道,如果她告诉我,我会十分愤怒,心怀憎恨,然后杀了她,而这也会让我一辈子都活在这个阴影下。以我对自己的了解,这会让我更容易被撒旦和巨蛇所影响。这让我想起,当我在谈起自己洞察力的天赋和我有多容易被恶魔诱惑的时候,卡萨尔曾经对我说过的话。

    “对,这的确是有些不寻常;但难道你不知道吗,比起伤害这个世界上的人,撒旦会花更多功夫试图把天使引入歧途。”

    但是很遗憾,乔治娜做不到;很遗憾,我当时也不知道我真正属于哪条血脉。如果乔治娜能遵从巨蛇指派给她的任务,她应该会把那两个囚徒带到我面前以作证明。

    ***

    露丝还是一直疏远我。直到一年后的一个假期,我们之间的关系才最终缓和下来。

    我在她身边坐下,把手轻轻放在她的肩膀上,然后抓住了她缓缓伸出来的手。

    “我那么想念你,亲爱的,”我在她耳边说,“我以为你永远都不会再让我触碰你。”

    “那个东西!那个走进塔里的东西。它——你,是那么可怕;就是狼和人的结合体。我对这些东西一点都不了解,约翰。我以为我了解你,但其实我根本对你一无所知!我不能理解。但也不要对我解释。我不想知道。你能保证吗?”

    “好的,我能做到。”

    她转过头,吻上了我的嘴唇。我们亲吻了很长一段时间。

    “但有一件事我的确想知道。”我们的嘴唇分开后,她把头靠在我肩膀上说道。

    “你想知道什么?”

    “那个埃尔勒瓦是谁呀?”

    完

    注释:

    [1]在凯尔特板棋中,两名棋手分别扮演护王方和捉王方的角色。护王方以让国王移动至棋盘四角之一获胜,捉王方以围吃国王获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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