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百年古城古墓发掘史-巴比伦南部的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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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的巴比伦是古代这地方的首都与文化中心,经历许多年代的光荣伟大的历史。它是一片沃土,为幼发拉的河和底格里斯河所造成的沃土。它们的地域在北方的名为阿卡德(Akkad),其文化中心为阿卡德、奥匹斯(Opis)、巴比伦等;在南方的名为秀麦今通译为“苏美尔”。(Sumer),其名都为拉加士(Lagash)、吾珥(Ur)等。在南北之间,有圣城尼帕(Nipur)。自1888年以后,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曾在此继续发掘,得到不少重要的古物,足以为古代巴比伦文明与宗教的佐证。古代巴比伦,文化中心在南部,所用文字也是南部的秀麦文。讲巴比伦的文化,止能从秀麦的文化讲起。自四十余年来,讲古代巴比伦与秀麦的历史者,皆根据于巴比伦最后一王那波尼达斯(Nabonidus)的圆柱上的记载。由那里可见巴比伦的文化,较埃及为更古远。据学者们的断定,巴比伦人定居于此,当在西元前6000年至前7000年或更早;又说纪元前5000年,“城国”遍布于巴比伦南部。然据近来更确切的研究,其年代似应缩短一千年以上。

    秀麦的模范城国是拉加士(Lagash),这城自始至终,维持其纯粹的秀麦式的城市。拉加士的兴起,在秀麦文化曙光初露之时,拉加士的灭亡,则不会在第一巴比伦朝代的兴起(即西元前2225年)以后。

    拉加士的古址,在今所谓忒罗(Tello)的荒丘上,那地方,半年是沙漠,半年是泥泽。这座荒丘长约二英里半,阔约一英里又四分之一。忒罗在很早即已为古物不少的所在,阿剌伯人常来采掘,发见不少刻有文字的砖与圆椎体。1877年,法国驻在巴士拉(Basra)的副领事萨则克(M. Ernest de Sarzec)氏,也注意到这荒丘,立刻和土耳其的长官交涉发掘的事。同年,他便从事发掘,自此至1900年,得到不少古物,发见最古的秀麦居民所成就的光荣的文化与艺术。萨则克的工作,可分为三时期。第一时期是试掘,约阅一年,这时是费在决定全部荒丘的性质。第二时期,大部分费在到法国征求政府的帮助与同情,然后又回到忒罗,进行发掘帕提亚宫(Parthian Palace)。这时期约阅一年。他和他的妻同在那里,结果极为完满;不仅完全发见那大宫,且得到古代秀麦的艺术品不少,其中最重要的,是一群雕像。第三时期,是中断而又继续的四次发掘;在那时期,他发见雕刻与刻文,时代更古。萨则克死于1901年,发掘工作因此突告终止。到1903年,又由克洛斯(Gaston Cross)继续进行。他的主要的发见,是一个建于纪元前2450年的城墙;这墙是城中著名的“教王”(priest king)究第阿(Gudea)所建。墙厚32英尺半,有几个地方,至今仍有26英尺高。

    萨则克的主要发见,是两大烧泥圆柱,也是属于究第阿的。这圆柱长2英尺,直径1英尺,其上刻有约两千行的早期楔形文字。更有著名鹰柱,在那里记载着古代拉加士名王伊那坦(Eannatum)的战功;还有许多的雕像精美的银瓶,几千块刻有文字的碑板等等。有一块泥板记载着一个伤心的拉加士城民,或者是一个拉加士的教士,悲痛他的城市之为邻邑安马(Umma)所陷,呼吁上天降罚于安马的“教王”。

    自尼尼微(Nineveh)的发掘之外,没有一次发见比这次迦勒底(Chaldea)的发掘更重要的。究第阿的雕像,在艺术上看来,虽不能和尼尼微发见的有翼的狮与牛及许多精巧活泼的描写战争、宴会、打猎的刻石相比,或和埃及的巨大雕刻相比,然却比别的在美索不达米(Mesopotamia)地方所发见的东西都重要。且拉加士所发见的浮雕,在艺术上虽不能与尼尼微相比,因为它们是粗率的、原始的,而尼尼微所发见的浮雕则为精美的、进步的;然在真实价值上,它们却比尼尼微派的浮雕更重要更有价值,因为它们将亚述未曾为人注意之前即已成了老大的古民族的形貌、衣服、器用、风俗、习惯,都表现出来;而他们的文化,乃是巴比伦文化的根源,亚述的文化,即完全掳劫它,而带到北方去的,它所增加了极少的东西进去,或竟至于无所增加。在拉加士以及其他城市的秀麦人乃是世界史上最有创造力的人民之一,他们的久被忘记的工作,今虽仅发见其一部分,然已可证明其为人类文化的础石。萨则克在忒罗的工作,不仅给我们以比野蛮的光荣的亚述人更有贡献于人类的民族的图画,且更给我们以理想的社会,值得与大帝国的理想相比敌的,即所谓“城国”者是。这种城国后来在希腊曾放出更灿烂的光华来;雅典和她的不可及的光荣与文化,即是一个登峰造极的例子。而这种城国,巴比伦的拉加士和左近诸城即已树其基。原来古代巴比伦文明的特质,即在巴比伦人的一个社会,一个团体,其单位不是一个国家,却是一个城市。这种城市由一个人所统辖,或可谓之国王,或可谓之“教王”,因他同时又是一个“城神”(citygod)的最高祭师。对于这城神,他和全城的人民都是他的奴隶。城墙之外,环以膏腴的土地。这样的城市,足以自给,足以安生乐业。城内的组织,在纪元前3000年,已是很完备的了。在城市的中央,有一所城神柠季秀(Ningissu)的大庙,和高塔;国王所住的宫殿,又是一所大厦。此外,更有好几个较小的庙宇是拉加士的别的神祇所住的。全城围以砖墙,高而且厚,城墙上各有堞楼,有坚门与城外通出入,日出而启,日入而闭。农人们在开城时便出城外工作。当拉加士或相类的城国,人口日多,势力日益扩充时,城外的土地便不能不日益扩大,以应城内增多的人口的粮食。因为领土的扩充,于是与别的城邑便生利害冲突,而战争以起。

    我们在萨则克所得的鹰柱上,完全见到当时的两个城国因争地而战的情形。拉加士因与邻邑安马(Umma)争夺一块土地,各不相让。在鹰柱的第六行,城王伊那坦自叙战功,告诉我们说,安马的教王受了他的城神的命令,要来争夺拉加士的土地。伊那坦不动声色的集合他的战士,在城外等待他们。城神柠季秀答应他说,这次战争必定获胜。这次战事的结果,拉加士军果然得大胜。伊那坦完全摧灭敌军。他记载着说,共杀敌三千六百人(或据别一个学者的解释,是三万六千人),这当然是极夸张的记载。在这种城国,决不会有丧失三万六千大军的可能,即丧失三千六百人,恐也将使全城为墟了。伊那坦得胜后,又长驱直入至安马,安马的前王已逃或已死,他便和新王讲和,得回所争的土地,立约在二国的边境上掘一道界沟。于是伊那坦便回军葬了自己的人民,而任凭鸟兽去残食敌人的尸体。鹰柱的取名,即由于柱上的图里有鸷鹰的飞啄人体的图形而得。然过了许多年之后,安马却又乘机来报复前怨。他们以火与剑扫荡拉加士全城。在克洛斯氏在荒丘之北所得到的一片刻文上,记载着这次全城被毁的事。他说,安马在放火,在烧某处某处!他们劫去银物与宝石!他们在神坛前杀人!他悲愤哀吁,最后乃求他的城神对于这奇耻大辱,加以报复。

    几百年后,拉加士一蹶不振,而在北方,有亚加朝代建立起一个强固的正式国家,自称“天下四方的王”。后来这国家势力渐弱了,城国便又暂时重现光明。在纪元前的2450年,拉加士在究狄阿统治之下,复得到旧日的光荣。究狄阿死后,拉加士的末日又至。吾珥(Ur)吸收各个散漫的城国。它们虽仍为旧王所统治,却已毫无实权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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