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轶闻录系列画坛旧事-“二石”与悲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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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画家向有“南北二石”之称,即北齐白石、南傅抱石,而发现和赏识“南北二石”者,正是艺术教育家徐悲鸿大师。

    20世纪20年代,齐白石定居北京,以卖画为生。他反对保守,勇于创新,以“我行我道,我有我法”的精神,全力进行艺术上的创造。当时的京派正宗画家,出于旧时代封建士大夫的文人偏见,竭力诋毁齐氏绘画艺术。凡举办国画展览,齐氏的画只被挂在阴暗的角落,且标价极低。

    1929年9月,年仅三十四岁的徐悲鸿担任北京大学艺术学院院长。一天,应几位学生相邀,去参观一个中国画展览。

    宽敞的大厅里,一幅幅装裱精致的国画令人眼花缭乱。徐悲鸿看了一会儿,感到不太痛快。因为不少作画者墨守成规,闭门造车,致使画面陈旧,使观者兴味索然。他陷入了沉思。忽然,挂在角落里的一幅小画引起了他的兴趣:画面上画着几对虾,只见它们体若透明,摇须晃尾,生动、逼真、传神。这位曾经观赏过世界许多名画的大画家,居然为眼前那笔法娴熟的无名作者感叹不已。他以过人的慧眼,发现了一位出类拔萃的人才,暗暗地看着“齐白石”三个字点了点头。

    “徐先生,这位齐白石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听说他从前是个木匠,画得不怎么样!”旁边的一位学生说。

    徐悲鸿听了摇摇头说:“不!我是为这个怀才不遇的先生感到惋惜,真没想到在这个角落里还藏着一位杰出的国画大师啊!”

    突然学生冷笑起来:“哈哈,你真会开玩笑,居然把一个性格怪僻、土里土气的乡巴佬当大师!”

    徐悲鸿的脸色突然严肃起来:“我不是开玩笑,我不仅要去拜访他,而且还要聘请他当教授,这样的人才不重用,实在可惜!”

    此后,徐悲鸿真的三次拜访齐白石,而且要聘请他当国画系的教授,但是一再被齐婉言谢辞。齐白石说:“徐先生,不是我不愿意,是因为我从来没有进过洋学堂,更没有在学堂里教过书,连小学、中学都没有教过,如何能教大学呢?”

    徐悲鸿告诉齐白石先生,不需要他讲课,只要他在课堂上给学生作画示范便可,并且说:“您放心,我一定在旁边陪着您上课。”

    过了些时日,徐悲鸿终于聘请到了齐白石任北京大学艺术学院国画系教授,并亲自乘车接送他上课。当徐悲鸿看到齐白石慎重地、沉思地举起画笔,异常精练地绘出栩栩如生的虾、螃蟹、青蛙和飞翔在残荷上的蜻蜓、惹人喜爱的小鸡,以及清新秀丽的山水时,给予了“致广大,画精微”的高度评价。

    在学院里,三十多岁的徐悲鸿和六十多岁的齐白石,竟亲密融洽,互相尊重。他们常在一起谈画、谈诗、谈文章、谈篆刻,各抒己见,彼此有许多相同的见解。

    一年后,由徐悲鸿亲自编辑、作序的《齐白石画集》问世了。它好似一阵春雷,震撼了当时保守气氛笼罩的中国画坛。齐白石以“我行我道,我有我法”的精神,全面进行艺术创新的举动,开始为画家们所赞赏了。原来那种出于旧封建文人的偏见、竭力诋毁齐白石绘画艺术的言论,逐渐没有什么市场了。

    从此,二人结下了生死不渝的深厚友谊。齐氏激动之余,精心绘制了一幅山水画送给徐悲鸿,并在画上题诗:

    少年为写山水照,自娱岂欲世人称。我法何辞万口骂,江南倾胆独徐君。

    傅抱石原名傅瑞麟,出身于江西南昌市一个穷苦人家里。约十七岁时,曾将石涛所著《苦瓜和尚画语录》中的一些精辟章句,作为座右铭抄录张贴,下面题款“抱石斋主人”,这便是傅抱石名字的由来。一次,年轻的傅抱石带着一卷画,去请客居南昌的徐悲鸿指点。悲鸿看了极为赏识,后资助他去日本留学深造。待学成归来,又推荐他到中央大学艺术系任教。

    徐悲鸿慧眼识“二石”,无愧为画苑伯乐。悲鸿一生做了不少好事,而本人却一直身世坎坷,道路不平。有人说他性情过于拗直,他却谨遵“人不可有傲气,但不可无傲骨”这一信条。他曾为犹太富翁哈同画像,后感到富翁们并不尊重他的艺术,而只是开心消遣,附庸风雅而已,便不计优厚待遇,当即辞别了。

    20世纪20年代,徐悲鸿在欧洲留学期间,曾受一外国留学生歧视,被辱骂为“天生的亡国奴”“永远成不了材”,他勇敢地接受了挑战,用“一杯水,一块面包”的艰苦生活和顽强刻苦的钻研精神屡获优异成绩。他的油画《远闻》《箫声》《琴课》等展出后,轰动了巴黎美术界。他用实际行为向那个狂傲的洋学生证明了“到底谁是人才,谁是蠢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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