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他们走到一幅《巴人汲水图》的水墨画前。这是一幅立轴,粗粗的线条勾勒出一个个挑水夫从嘉陵江边挑着水,沿着百级石阶往上攀登的景象。徐先生指着画面上一个正在江边打水的挑夫说:“找这个形象好难啊!为了表现我们民族抗战的意志,我特地选择了在炮火轰炸中的重庆人挑水的场面。但一时苦于找不到一个情怀宽广、生命力旺盛的原型,勾了好几张素描都扔掉了。后来在乡下遇到了一个瘌痢头。瘌痢头很丑,是吧?但你看他小腿暴胀的肌肤,强壮的胸肌;看他扁担不离肩,侧桶打水时那腰部的力量;看他逼视江水的双眼和反光的秃顶,谁还会觉得他丑呢?”这一番分析,使周围的人不由得点头称是。
徐先生走后,我又站在一幅《会狮东京》的水墨画前。四只雄狮,从东南西北啸聚于东皋磐石之上,巨头长鬣,目瞪口张,尾加竖鞭,顾盼生风,傲视四野。虽是一幅画面,但呼啸之声,豪放之气,却犹如震耳,实是一幅预言反法西斯战争必将胜利的凯旋图。
徐先生的作品,既有豪迈奔放的巨幅,也有诙谐幽默的讽刺小品,至今还记得一幅《墨猪图》,以浑染之笔墨,描绘了一只丑态毕露的猪。画面除肥头细目、软耳短腿和圆臀之外,别无所见。画上题有七绝一首:
少小也曾锥刺股,不徒白首走江湖。乞灵无着张惶甚,沐浴薰香真墨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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