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革”结束之后,笔者曾去拜访过张友鸾,老先生告诉我一件张恨水绘画的故事。那是抗战时期在重庆时,有位朋友拉张友鸾到官场中去。他自命清高,婉词拒绝。张恨水知道后,就提起画笔,在他的书页上画了一座山峰,几棵松树,并题了一首诗道:
托寄华颠不计年,两三松树老疑仙。莫教坠入闲樵斧,一束柴薪值几钱。
张恨水题完诗笑着对张友鸾说:“你若不喜欢,就撕掉吧!”张友鸾说:“何必撕掉呢?留下作个纪念吧!”
这个故事说明张恨水的为人,也是名士清高,不恋尘俗。他写了一辈子文章,做了几十年新闻工作,从未涉足官场,在旧社会里,也算是难能可贵的。
像许多文人一样,张恨水也爱养花。在他那堆满文房四宝的书桌上,常有盛开的鲜花。但以菊花最多,张恨水爱养菊花,也就更爱画菊花。他曾写过一首咏菊的词《浣溪沙》:
添得茅斋一味凉,瓶花带露供书窗,翻书摇落满瓶香。
飘逸尚留高士态,幽娴不作媚人装,黄花同类哪寻常?
张恨水北京住宅的墙壁上悬挂着一幅嵌在镜框里的《菊石图》:画上有一块石头,四朵菊花,一朵红,三朵黄,楚楚可观。书的上角题了两句诗:“托根唯有石,矫叶不知风。”
还有两件张恨水画菊的故事。1947年夏天某日,张恨水去访好友左笑鸿,见其手中摇着一把新买的白纸折扇,于是拿过来看了看,问:“怎么不着一字呢?”左笑鸿说:“一把粗扇子,不值得写画。”张恨水说:“我来。”于是提笔画了一幅墨菊,上下还落了款。这时,曾给梅兰芳编过很多戏的齐如山一步迈进,就一把拿过扇子相看,左笑鸿就说:“还有一面,白的,偏劳啦!”盛情难却,齐如山只好提笔写了字,落了款。以后很多人见到此扇,都说是一把“双绝”的扇子。
也是1947年,张恨水的好友张友鸾过生日,左笑鸿特意买了个黄铜铸的墨盒,想请张恨水添些墨笔再送给张友鸾。张恨水很高兴地在上面画了一幅菊花,还签上“应笑鸿嘱为友鸾作”数字。左笑鸿看后十分高兴,又挥笔写了“笑鸿特赠友鸾兄”几个字。由此可见三人友情之深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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