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梦

    湍急回旋的涡流。

    飘然的肉体在一个又一个旋涡中传递。

    希望在遥远的岸边喊我；那声音越来越模糊。

    “哗哗”的水声。水流及顶，旋涡在水面托起我几绺黑发。

    沉重的声音自水底闷闷地传来——

    “有多少人便是这样经我们的手到达了生命彼岸，你自然也不能例外。”

    “我不——”

    我挣脱出涡流有力的手臂的扼制，费力地从旋涡的惯性中探出我沉重的头颅。

    岸边有人在喊我，那是希望的喊声，她沿着河流一路迢迢而来，瞄着我浮于水面的那一绺黑发而来。

    水面上弥漫着这呼唤我的声音。涡流伸出它旋转的惯性之手，将我复按入水中，让我随了那一个又一个的涡流流转。

    “哗哗哗”——

    我渐渐丧失了记忆，流水运载我麻木的身体，单调而重复地往彼岸而去。

    过滩啦，水流砸在石上粉身碎骨。我从迷醉的梦中撞醒，睁开了重涩的眼皮——那温柔的喊声依然在追赶我，那声音清晰而明亮，她始终不肯抛弃我。

    跳出旋涡——

    跳出旋涡！跳出旋涡！

    跳出旋涡！跳出旋涡！跳出旋涡！

    沉睡的生命猛然苏醒。

    我伸出我绵软的双臂，奋力向希望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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