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红梨白菜花黄-七十年代“摇头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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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十年代人

    二十世纪七十年代的人走上前台唱上了主角。《城市画报》策划了一期七十年代专辑,罗列了一帮生于七十年代的“精英”,编得虽然一般,但销得异常火爆,在合肥的报摊尚未卖,便被人订完了。我好不容易拿到手一本之后,摊主竟然说,你看完之后最好退给我,有熟人还要。一份杂志办成这样,就让人无话可说了。

    我不是七十年代的人,并不想赶这趟浑水。但作为六十年代中期的人,我在心理上对于七十年代的人感到比较亲近。这说明我的思想观念还能跟得上。其实想想中国这半个世纪诞生的人,真是一个年代有一个年代的特色,连表情和气质都是不一样的。相对而言,五十年代出生的人较为传统,踏实肯干,韧性极强,但较为封闭,视野较狭隘,不自觉固守的东西比较多,循规蹈矩,注重实利;而七十年代的人都是在改革开放的环境中长大的,视野开阔,思想活跃,创造性强,但好高骛远,对于传统,有比较多的叛逆性,也比较难蒙骗。因此有人称“七十年代摇头丸”,不像五十年代的人,是吃“点头丸”长大的,能服从,也能盲目地执行,习惯于被控制和控制。这当中最为尴尬的是六十年代的人,承前启后,相比较而言,几乎没有什么鲜明的特征,既不是“点头”一代,也不是“摇头”一代;或者说既“点头”又“摇头”,平平庸庸如我辈。因此到后来也就分化了,一些人如下围棋一样占实地,另一些人,则慢慢退出社会的主流人群。

    一个时代的风貌是由人决定的,时代不一样,人也会不一样;反过来说,人不一样,时代也会不一样。

    食是一枝花

    逛书店,看到胡兰成的书《禅是一枝花》,是解读禅宗书籍《碧岩录》的,于是便来了兴趣,买了本带回家翻看。

    在这之前有关胡兰成的事情听说过不少,但论著作,只看过胡兰成的《今生今世》,感觉只算一般吧。我一直不太喜欢名人儿女情长的东西,粉饰的东西多,真实的东西少。对于胡张公案,我也是一笑了之。曾是夫妻的事情又怎能说得清楚呢?都是机缘,情爱与禅最大的相似之处在于,说不得,说不得,一说,就离真相很远了。

    但胡兰成的书还是让我深深失望——这个人是不懂禅的,一点都不懂,所说的,都是不着边际的外行话。就如同我们看到的很多大学教授一样,看似风雅,却是附庸;看似明白,其实外行。这也让我肯定了以前的一种感觉——胡兰成,看起来是安静的、洒脱的,但在心里,却是浮躁的、拘谨的。这本书,更让我把他看低了不少。

    其实谈道论禅本是中国文人的雅好,附庸一下,本来无可厚非,但真正地以不懂的姿势来写书,就显得有点大胆了。中国现代大儒中,胡适也是不懂禅的,胡适的中国哲学史谈儒论道都不错,但一遇上佛禅,便一个劲儿说着外行话。钱钟书于禅,一直不太敢碰,钱擅长的是知识和学问,但于暗妙,似乎差一把火候。冯友兰是七分地懂禅,但于禅,却没有真正的心境。至于钱穆,也是五六分地懂禅,但行为的入世又让他离禅比较远。真正懂禅的,依我看,是南怀瑾,那是真正地能沉浸在禅当中,一举手一投足,都是神清气爽天高云淡。至于另外一个家伙,印度的奥修,那就境界更高,不仅仅是天高云淡,那简直就是直上九霄了。

    我在这里对众大家品头论足,似乎有欺世盗名之嫌。不说也罢。胡兰成虽然不懂禅,也让人怀疑他学问的扎实程度,但他毕竟还是相当有才的——聪明人往往不扎实,这已是通病了。这一点与李敖似乎有相似之处,有学问,有野心,也有情调,却没有境界。奇怪的是台湾才女朱天文竟是胡兰成的学生,而且为胡兰成的此书作序,不乏溢美之词。胡兰成是极有女人缘的,朱天文是读着张爱玲的文字长大的,爱屋及乌,也一并对胡兰成很尊重。其实印在书上的序与跋又有多少能相信的呢?绝大部分,都是你好我好的客气话。

    拉拉扯扯,似乎有跑题的嫌疑。还是倒转过来谈谈胡兰成与张爱玲的吃吧。胡兰成于饮食上一向比较寡欲,他是浙江嵊县人,因为出身比较穷苦,所以吃东西从不挑剔,认为“凡好东西都是家常的”,有什么就吃什么,就像他在《今生今世》一书中所写的:

    我小时吃腌菜拣菜茎吃……小孩不可嘴馋,我家三餐之外不吃零食,有言女子嘴馋容易失节,男人嘴馋容易夺志……

    长大后胡兰成也只是喜欢吃些笋干,后来只是爱吃一些绍兴鸡之类,口味显得很重,没有特别的爱好。这一点,胡与张相差很远。张爱玲在吃的方面是极其讲究的。张爱玲是土生土长的上海富家千金,因为受曾经留学的姑姑的影响,比较喜欢吃西餐,除了正餐之外,她还大量吃零食,而且专拣甜烂之物,云片糕和奶油西点是她的最爱。张爱玲曾在《童言无忌》一文中形容过自己的饮食偏好:

    我和老年人一样,喜欢吃甜的烂的。一切脆薄爽口的,如腌菜、酱萝卜、蛤蟆酥,都不喜欢,瓜子也不会嗑,细致些的菜如鱼虾完全不会吃。

    到了后来,据有关资料透露,张爱玲晚年连肉与甜食也因为牙蛀光之后不能吃了,只好日日以微波炉转一点稀烂的食品度日,喝着那些看起来含混不清的西式汤。张爱玲的口味像什么?像是一个足不出户的洋老太。

    张爱玲与胡兰成的口味真是南辕北辙。胡兰成是简,张爱玲是怪;胡兰成是土,张爱玲是洋。饮食上的习惯相差那么大,也难怪两个过不到头。

    食是一朵花,也是有着禅性的。食的外表是口腹,骨子里却是习性。人们都在疑问为什么张爱玲会爱上胡兰成,好像阴差阳错似的。其实没什么复杂的,一个自恋的女人,遇上一个不吝赞美她的男人,便以为是红颜知己,心花怒放了。别以为聪明的女人在什么方面都聪明,有时候笨姑娘倒是百毒不侵、刀枪不入的——世界上的道理,就这么简单。

    老混混

    跟朋友在茶吧聊天。他问:“什么人晚年生活最惨?”我想了想,说:“是老混混。”天下最凄惨的,莫过于老混混了。年轻的时候,靠着一腔元气打拼,是可以藐视规则的,并且有的是时间。而到了晚年,时间、元气、力量都没有了,只剩下为老不尊,是不是活得很惨?

    我是想到了那么多的黑帮电影,那些“马仔”,死,也是要趁早为好。

    金华段子

    参加一个聚会,席间各自来一段自我介绍。有一个来自金华的朋友的自我介绍相当搞笑:

    “我是来自金华的,浙江金华。欢迎大家去金华做客。到金华之后,欢迎大家去‘寻花’——‘花’是‘茶花’,是金华的市花;‘住店’——‘店’是横店,是中国影视剧拍摄基地;‘握手’——‘手’是‘佛手’,金华的特产,‘摸腿’——‘腿’是金华的火腿,享誉中华;‘进洞’——‘洞’是金华的两个岩洞,是叶圣陶老先生写过的。”

    成长

    看书,经常为书中的一些细节所感染。比如说英国小说《高保真》中有一个细节很好玩。主人公35岁了,仍没有结婚,有一天,他看着自己小时候的照片,一个劲地对着照片中那个聪明漂亮的小孩道歉:

    我对不起你,我让你失望了,我应该是好好照顾你的,但是我没有做到,我做了许多错误的决定,我把你变成了我……

    这样别致的情节,真是有点意思。

    关于成长,前几天看“广州妖精”黄爱东西的一段话也觉得挺有意思,便随手抄在笔记本上。这是一段谈成长的文章,黄爱东西写道:

    开始的时候,所有人都是兔宝宝,完全没有烦恼。结束的结束,有些人还是超龄兔宝宝,有些人变成了黄鼠狼,有些人变成了大灰狼,少数人变成了狮子王,当中的一大群,变成了山羊、麋鹿、斑马、狐狸、蝴蝶、松鼠、猩猩、狒狒、蜜蜂、乌鸦、喜鹊。

    我会变成哪一种呢?想当狮子王当不成,又不愿变成黄鼠狼,还是变成松鼠吧,待在树上也挺好。

    无事就翻《红楼梦》

    无事就翻《红楼梦》。贾宝玉虽是男身,但却是一个女儿心。第七十七回《俏丫鬟抱屈夭风流,美优伶斩情归水月》中,写宝玉去看望病入膏肓的晴雯,一时间双方才觉得真是爱着了。

    晴雯后悔地说:“我今儿既担了虚名,况且没了远限,不是我说一句后悔的话,早知如此,我当日——”

    晴雯的话没有说完,但后悔之情溢于言表。晴雯后悔什么呢?后悔没有像袭人一样与宝玉也煮一回生米熟饭,尝一尝人间的至情至性。宝玉哭成一团。宝玉和晴雯是病重时和知其死了的时候,才知道真是恩爱的。

    其实宝玉与袭人、晴雯及黛玉三个女人之间,都是离不了的。袭人像是妻,又像是姐;晴雯像是女儿,也像是妾;而黛玉,则像是情人,或者妹妹。这三个女人存在的方式都是不一样的,都是可以亲密无间的。至于另外一个女人宝钗,那似乎不应是宝玉的女人,宝玉与她,在心理上总有距离。宝玉对宝钗,就像对待自己的后母一样,有点恋母情结,却不是心心相印的。

    看《红楼梦》,真是有意思。越看到后来越明白,人情世理尽在里面了。也越自知,有点反过来明白自己的趋势。所以《红楼梦》越看越让人聪明。不像《水浒传》,越看越莽撞;看《西游记》,越看越不成器。只是小说中的宝玉不自知,一如既往地把自己当作戏中人。宝玉是后来才开始自知的,一自知,红尘中就留不住了,就要跟着疯癫道人,在大雪漫飞中离家出走。

    这段时间真是犯困,昏天黑地地睡觉,连日记也懒得写了。拿破仑曾说:“男人睡5个小时,女人睡6个小时,只有蠢猪才睡7个小时。”那我是什么呢?这段时间,我每天至少睡9个小时。

    鸭子游泳

    晚上吃饭碰到一帮朋友。朋友说你真是悠闲,我看你的日记,那种悠闲的姿势,真是好生羡慕。我说你们看过鸭子游泳吗?水面上的似乎悠闲自在,东张西望,漫不经心,其实水下的脚一直在不停地倒腾。梅花香自苦寒来,宝剑锋自磨砺出。我就是那只在水中忙乱不堪的鸭子。

    我说的真是大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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