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红梨白菜花黄-好山好水好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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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伦多

    与美国比起来,加拿大就是一乡村。比如说我们今天所到的多伦多,虽然是加拿大第一大城市,但街上行人稀松,社区之间相隔较远,寂静悠闲,就如同乡村一样。这样的比喻不是贬义,而是褒义。在这样的地方生活起来自然很舒服。当然,这种舒适是对于当地人而言的,对于言语不通者,则是很难受的事情了。

    在多伦多,我们游览了市中心街道、市政厅广场。车行在街头的时候,可以看到道路两边有很多枫树。据说加拿大的枫树有506种,这真是一个惊人的数字;加拿大枫叶的红也独特,光红,就有十几种。只不过现在还不是看枫叶的时候,枫叶还没有红,再过两个星期,加拿大就是一片枫叶红了。

    车在多伦多市行驶,看到最多的,就是歌剧院了。导游介绍说多伦多共有70多家歌剧院,而且观众一直很多。一些著名剧目在多伦多一演就是好几年,比如说安德鲁·韦伯的百老汇歌剧《猫》,在多伦多竟然连续演了8年,天天都是爆满!我不知道多伦多人为什么会这么喜欢歌剧,是因为他们当中有很多意大利后裔吧;也可能是长期待在加拿大这样清冷的地方,所以特别喜欢歌剧的热闹和元气饱满。

    多伦多大学也是一个好去处。这座已有100多年历史的学校看起来的确是不同凡响,校园里有很多老建筑,不动声色,像很多老学究一样伏在那里,底气十足,处变不惊。中国人最熟悉的白求恩就是这所学校的。当然,最著名的,还是这所学校的两位教授因为发明胰岛素获得过诺贝尔奖。我在校园里照了相,也在足球场边坐了一会。足球场上有很多人在踢足球,我一遇到足球就有点走不动路,于是便跟旁边的两只松鼠一样,呆头呆脑看了很久。

    跟西方其他学校一样,多伦多大学也没有围墙。西方的大学为什么不建围墙呢?除了治安好之外,我想更主要的在于他们不想用任何一种框框来框住自己吧,包括学术上、学问上、生活上,也包括心理上的。

    下午,导游郑先生还带我们在多伦多的一条同志街转了一圈。这是位于市中心附近的一条街道,两边开了很多酒吧。郑先生说加拿大的同性恋者很多,因为同性恋者喜欢来这里的酒吧聚会,所以慢慢这条街就变成同性恋街了。郑先生一边开车一边在车内给我们讲解,他说加拿大同性恋10年前还是稀奇的事,现在,已是见怪不怪了。去年有一次同性恋者在多伦多游行,一下子来了100万,把政府吓了一大跳。同性恋与离婚一样,似乎也是可以传染的,有着暗示效果。比如美国五十年代的性学家金赛,原先那么一个明朗的人,因为研究性,一下子变成一个同性恋者了。这真是怪事。

    因为经常遇到,郑先生说他一眼就能看出谁是同性恋者。郑先生说同性恋者长得跟一般人有点不太一样,不仅仅是气质不一样,长相也不一样。他边开车边指给我们看谁是同性恋者。他看得出来,我看不出来。我真的看不出来。

    黄昏时天上突然下起雨来,天一下变得阴冷。我们早早地回了房间。在房间里,想想这么多天的行程,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我们这几个几乎不懂英文的人,竟然横穿了整个美国,并且在美国待了十天左右。因为听不懂也说不来,我们就像是聋子、哑巴、瞎子一样,只会微笑、点头和摇头,或者来几句简单的单词。失去语言真有点恐慌啊,这样的别扭劲,想起来就感到憋屈。

    尼亚加拉大瀑布

    早晨乘车往尼亚加拉大瀑布走。途中,去了一个加拿大小镇。这个湖畔小镇真是好,它就紧挨安大略湖边上,漂亮得如同天堂。两边的街道有很多都是十九世纪的建筑,古朴精致,却一点也不显得陈旧。街道不宽,宁静干净,有漂亮别致的马车供游人乘坐。人行道上种满了色彩艳丽的鲜花。两旁的店面也好,卖的都是名牌衣物,时尚而新鲜。走在这样的街道上,连傻瓜也能拍出好照片,随便把镜头对准哪个方向,都是漂亮的景致。

    紧挨着小镇的地方,就是安大略湖了。湖水清澈,碧波荡漾,一望无际。水的颜色也有层次,深的地方,是蓝色;稍浅一点的,则是绿色。这样的水亲切而生动。我们在湖边坐了一下。在这个地方,就是什么也不做,就看看水,看看绿地,也心满意足了。我以前读美国作家施笃姆的《茵梦湖》,在作者的笔下,茵梦湖就是天堂了。其实又何止是茵梦湖呢,这样的湖畔小镇,已经足以撂倒所有的游客了。

    因是星期天,游玩尼亚加拉大瀑布的人相当多。到了现场,才真正地知道尼亚加拉大瀑布的壮观。我们乘船在大瀑布下面的河面上航行。我们披着雨衣,每当接近大瀑布,我们就会感受到飘落下来的瀑布雨,那“雨”像雾一样,前后左右无所不在,我们周身被打得透湿。在船上,我们兴奋地大叫。能来这样的地方,也算一种幸运吧。

    尼亚加拉市也很漂亮,大街上一尘不染。街道两旁有很多电影广告和蜡像馆,布置得如同好莱坞与迪士尼似的。据说加拿大人因为太寂寞,所以特别地爱热闹,每逢大片上映、歌剧上演、蜡像馆开张什么的,稍有一点风吹草动的,加拿大人都会趋之若鹜。导游说与美国人比起来,加拿大人总是面目友善,神情和蔼;不像美国佬,一个个牛哄哄的,都像是联邦总统似的。

    在尼亚加拉大瀑布边看到一对男女在那里接吻,旁若无人。很奇怪,竟有一种陌生的感觉,仿佛看到的不是人,而是一对鹭鸶似的。

    温哥华

    与多伦多相比,温哥华街头似乎更冷清一点,行人也更少。下午4点钟的时候,在街头的人行道上,已经看不到什么行人了。当地人说温哥华有“三好”,那是“好山、好水、好寂寞”。也的确是这样,虽然温哥华有几十万华人,但由于居住分散,所以平日里很难相见。在我看来,虽然温哥华很漂亮也很舒适,但对一个移民来说,要在这样的地方居住,则非得要有几分定力才行。

    温哥华的市区倒没什么可看的,既没有高楼大厦,也没有什么花园雕塑。我们在市中心的煤气镇看了看。这个地方比我们昨天所看到的湖边小镇要差很多,唯一可看的,就是那座据说是世界上最早的蒸汽钟了。蒸汽钟是铜铸的,现仍矗立在街道上,每隔一段时间就自动鸣叫一番,也唱国歌,很是吸引了一批游客。街上的一些建筑倒很古老,有一幢古色古香的十几层建筑据说建于100多年前,这不由得让我大吃一惊。从建筑学上来说,国外的建筑不知要高过国内多少个层次,100多年前我们哪里会建高层建筑呢?在这一点上我们落后太多。

    温哥华靠内海的斯坦利公园倒是不错,古木参天,绿树成荫。这个公园以加拿大第一任总督斯坦利的名字来命名,一派自然风光。其实加拿大哪里需要建公园的呢,随便找一个地方,修几条路,就可以成为公园了。离斯坦利公园不远,有一座跨海大桥,很是雄伟漂亮,但模样与美国旧金山的金门大桥极为相像。我们到了之后,才知道这座大桥就是那个叫斯特劳斯的建筑家造的。当然,建于金门大桥之前。在这座大桥前照相的时候,很奇怪竟有一只肥肥的果子狸从树林里钻了出来,大摇大摆的,一点也不惧我们这群生人。导游介绍说这个地方有几十只果子狸,经常跑出来跟游人套近乎。加拿大的生态环境如此,真的是让我们叹为观止了。

    温哥华的唐人街算是市内最破的地方了。据说先前的唐人街很是热闹,但因为温市政府为了照顾吸毒者的生活,在唐人街的附近办了一个吸毒供给所,由政府出面,出于人道主义的目的专门供给吸毒者毒品,结果弄得整个温哥华的吸毒者都蜂拥而至,把唐人街也弄得乌烟瘴气。我们开车在唐人街附近转了一圈,果然是这样,唐人街里冷冷清清,附近的街头,游荡着大批吸毒者和流浪汉,躺着靠着倚着的都有。我们还在十字街看到一女子,穿超短裙,又老又丑,向行人卖弄着风骚。很明显,这是一个街头拉客的妓女。这样的人也能拉到客吗?——这是我们此次美加之行看到的唯一一个妓女。

    我们在温哥华的导游倒有点来历,他姓钱,据他自己说曾当过蒋介石的贴身侍卫,还参加过暗杀江南的事件。谈起中餐,老钱对我们说起在美国开中餐馆的经历。他曾经在美国的凤凰城开了一家中餐馆,因为是以老美为对象,就把中餐尽量做得合乎老美口味,所以他饭店里的中餐味道总是怪里怪气的。间或有中国人去吃,一吃总是大呼上当,老美却吃得津津有味。听他说了一通之后,我们一下子恍然了,明白为什么我们在美国所吃的中餐那样难吃了,且所有地方的中餐馆味道都一样。美国的中餐也是标准化生产啊,而且按照的是美国标准。

    我们是多伦多时间早晨10点起飞的,沿途飞了5个小时,然后到达温哥华。我在飞机上打了一个盹后,一直翻看着随身带的《医者意也》一书。我对中医的兴趣已有很多年了,兴趣点一直集中在中医与中国文化的关系上。我在想的是,由于中国传统文化一直缺乏坚定的理性以及思辨力量,人对自然的认识极容易像脱离轨道的火车一样,偏离或者滑落。这样的偏离和滑落不外乎有两种:一种是模糊,浅尝辄止,满足于表面,很难深入;另一种则是极容易坠入虚悬,把事情弄得云里雾里。

    中医以及中国文化的很多方面都是如此。

    维多利亚市

    呵呵,想想都不服气,加拿大那么大的一个地方,比中国都大,竟然只有3000多万人。我们去的温哥华岛,只比海南小一点,竟然只有50万人。这哪里是一个城市呢?只能算是一个公园。这样人烟稀少的地方,当然会很漂亮。我们所去的布查特公园就是这样。

    布查特公园的来历很有点意思,它本是一个开采的矿,因为矿采完了,钱也赚足了,于是便想着把废弃的矿井改造成世界上最美的花园。于是便在这里移植了万种珍奇花卉。我们去的时候,虽然不是花开的旺季,但成千上万种花争奇斗艳——这样的地方,当然是人间仙境了。

    我一直对于“道德本身的力量”比较感兴趣。这种“道德本身的力量”会使一个人由于内心的觉悟而变得高尚。布查特似乎也是如此,在温哥华岛赚足了钱之后,他突发奇想兴建了这样一个名列世界前十位的私家花园,把它赠给了基金会,然后自己抽身而退。私有财产一下子变成公共的了。这样的境界,当然是很高的,透彻地明白天命以及个人的宇宙处境之后,人一下变得无私、高尚起来。这样的行为,大约就是一种觉悟吧。这种由强大内心力量推动的行为,就是列夫·托尔斯泰和卢梭最推崇的。

    维多利亚市是一个非常漂亮的濒海小港。市中心临海,街上也少行人。在市中心的屋顶上,有一个真人大小的黄金雕塑,那就是温哥华公爵,他当过这里的第一任总督。街头还有好几个雕塑,我问了一下,都是当年这座岛上的总督。历史很短的地方往往格外珍惜历史,不像我们,因为历史一长,往往就是挥霍历史,或者不把历史当回事,或者干脆就是篡改历史。历史是经不起折腾的,我们不尊重它的结果就是,历史会把它的丑陋悄悄地返还给我们。

    温哥华的中国人真多。我们乘坐的去温哥华岛的客轮上,那么大的六层客厅里,几乎都是中国人。他们坐在那里叽里呱啦聊天,有的还高叫着打牌。间或只有几个西方面孔,静静地呆坐在那儿,轻声说话或者独自看书。中国人真是一派俗世元气,他们能把生活过得热闹非凡,有滋有味。中国人也许是世界上最会生存的一个民族,也正因为会生存,所以每到一个地方便能生根开花,然后便是看起来和和美美、一片祥和。这样的民族,就像水稻一样,是很适宜在土地上生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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