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过去半年后,金子善才慢慢琢磨出味道来了。特别是见着那个精瘦阴冷的周医师做了长白山大药店的老板以后,他恍然明白了八九分——自己个儿上当受骗让人给耍了。
这一天,金子善垂头丧气地进了“拨云斋”,进门就给郑先生大礼揖拜:“郑先生,我这眼睛真恨不得抠出来,拿脚踩,踩个稀巴烂,再去喂猫喂狗……”
郑先生听了这些自责自谴的话,心中暗想,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人真是奇怪呀,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棺材不落泪。可是到这时候一切全晚了,悔恨自责又有什么用呢?
郑先生用眼神示意金子善坐下,说:“人生难测,朝夕福祸,还是好自为之吧。”
“郑先生,原谅我吧,您大人大量,别与我这个倒霉的人计较啦。今天求先生为我卜一卦……”
郑先生眼睛往上一翻,半晌才说:“人的一生命运,一半由天定,一半则己定。天定的,天命不可违,生、老、病、死,难从人愿,个人说了不算;另一半则由自己来决定,行善、行恶,全由自行。做君子,为小人,自己是可以选择的。积德行善做君子,以德报德,一路金光大道。逞凶称霸,偷奸取巧做小人,总被更霸更恶更奸的人暗算,以怨报怨,终没有什么好下场。金老板,您说,这命运还用我给您算吗?”
金子善深深地把头低下,两行泪水从他那浑浊的老眼里流出,一声长叹:“唉,真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啊!”
郑先生呵呵一笑:“金老板,您现在明白这个道理也不晚哪,难得,难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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