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鸣深呼吸了一口气，“小诺的妈妈是小月的同学的姐姐。”

    小武怔了怔，小月应该就是魏子鸣的前女友，嗯……这乱七八糟的关系，这当中又有什么事？

    从读研一开始，小武几乎从来没有从魏子鸣的口中听到小月这个名字，虽然那个时候的她迫切地想知道小月的所有事情。

    如今他主动跟她提起，不管是关于她的任何事，是他们的旧情也旧怨也罢，她突然都觉得释然了。当年是她自讨苦吃，非要偷偷地拿走他的水晶钥匙扣阴差阳错地挖他最深处的秘密。是她小心眼，因为爱情的不确定，将他们的感情逼近绝路。再别三年，对于爱情她已经没有准确值，她无所谓进退，只当听一个八卦。

    “哦哦，”小武点了点头，“你继续啊。”

    “小月的同学，还有小诺的妈，见到我一定会提到小月，会说很多难听的话……总之无论他们说些什么，都与你无关的。”

    小武不是很明白，点了点头，当做了解。

    魏子鸣叹了一口气，仰头看着天花板，“小武，这三年来你过得好么？”

    “哈哈，我能不好么？”小武笑得贼贼的，故意笑得很欢畅，“这三年来我过得很幸福哦。有的吃，有的玩，哦，还有前天看到的那个小少年很漂亮吧，你看我都这么大岁数的人儿了，还能吃到那么嫩的鲜草，你说我过得会不好么？”

    “你就气我吧。”魏子鸣揽手将她抱在怀里，将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上，眼眸轻轻地阖上，“小武，这三年对我来说其实是个噩梦，唯独见到你，我才觉得我似乎找到了光明的源头。”

    小武默不作声，闭上了眼睛开始假寐。她本来还想细数自己这三年来的桃花史，可是他似乎没有兴趣听呢。迟到三年的相聚，对于她来说，其实一点意义都没有。或许他们之间已经不存在任何隔阂，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如今她对他的心思已经淡薄了。她不排斥享受他的怀抱，可是她似乎不需要他给她的未来。

    三年前，她追着他跑，三年后，就让他来，可好？他那么笃定地想着，却不知道物是人非，那个心肠最软的女人已经不复最初了。

    两人就那么睡了一夜，她没心没肺，睡得很舒心。他抱着她，心神安定，醒来也是神清气爽。

    魏子鸣清醒之后，突然来了兴致，捏着小武的手，暧昧地挠。小武只觉得被挠得地方又痒又麻，脸烧得不行。魏子鸣凑近她想将她脸上的表情看得仔细一些，小武刚想着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门被人敲得几乎要把耳朵震聋。小诺一边双手双脚并用，一边大声呼喊，“快点给我开门。”

    魏子鸣的脸上不由出现恼怒的神色，薄薄的唇抿着愤怒。小武傻乐，咧着唇一边换衣服一边道，“这种感觉是不是很郁闷。”

    魏子鸣等小武穿好衣服，出了门，就看到小诺双手叉腰站在门口，整个小脸皱成一团，“你们好讨厌啦，睡这么迟，我饿死了。”

    “混蛋。”魏子鸣拍了拍他的脑袋，“我去做早餐，吃完你马上给我回家。”

    “我才不要让你得偿所愿呢。”小诺哼哼了两声，歪过头来看了看魏子鸣身后的小武，语气还是凶巴巴的，“喂，凶女人，过来我们玩游戏吧。”

    小武打了哈欠，往卫生间走去，一副臭脸，“我都没有睡饱，没有兴趣跟你玩儿。”

    小诺突然就很狗腿地扯住她的衣服，抬起头看她，带了几分讨好的口气，“凶女人，跟我玩吧。我等会儿带你去吃哈根达斯。”

    “唔……”不得不说，小武认为自己此时此刻已经彻底收服了这个小屁孩，她低头看他一眼，嘿嘿一笑，“哈根达斯哟，我喜欢吃的，但是你有钱么？”

    “你过来过来……”小诺扯着小武去了书房，把电脑桌下面的一个小箱子拉出来，他指着箱子里道，“里面好多钱哦。”

    小武往里面一看，好多好多的硬币，一元钱的硬币。她随意地抓了一把，不由深深地鄙视起魏子鸣的癖好，“魏子鸣原来有收集硬币的爱好哦。”

    “叔叔说，想一个人的时候就往许愿箱里扔一枚硬币，如果够灵的话，那个人就会出现在面前。嘿嘿，你说这么多钱够不够我们去吃？”

    “够。”小武点了点头，唇边敛了一抹笑，呵，这么做又是为了谁。她说，“我先去洗个脸，吃饭吃完了我陪你玩电脑游戏。嗯，然后我们就用这笔钱去吃哈根达斯。”

    “嗯。”小诺用力地点着头，一脸开心。

    小武梳洗一番，吃了魏子鸣做的早餐。吃饭的时候，她看了一眼魏子鸣，“你今天还要去上班吧？”

    “……嗯，不过我可以……”

    小武截断他的话，扫了他一眼，淡淡地说着，“别……我等会儿跟小诺去逛街，吃点东西。”

    魏子鸣似乎有些不放心，还是点了点头，“那早点回来……”想了想又不大放心，“别逃了。”

    “嗯……小诺还在呢。”

    魏子鸣看了一眼小诺，语气略重，嘱咐着，“把她留住，否则没有人陪你玩了。”

    魏子鸣一走，小武就从魏子鸣家里找了一个皮箱出来，将那些硬币全都倒入到箱子里。拉链一拉，对着小诺狡黠一笑，“走吧，我们去银行。”

    当小武把这么多的硬币拉到银行的时候，工作人员当场就傻眼了。一个半小时之后，小武脸上带着恶劣的笑容，一手提着空皮箱，一手握着十二张红色的大钞，她笑眯眯地对着小诺道，“小诺，我们有钱了，想吃什么我请客。”

    “可是是我发现的……”小诺有些不悦。

    “你发现的了不起么，明明是我拉过来的，你不知道那个东西很重么？”

    “可是……”

    “可是什么哦，走我们先去吃哈根达斯，然后去吃大餐，反正不过一千二么，还有多给你买玩具零食。”

    小诺毕竟是个小孩子，听了很高兴，拉住小武的手就跟着她走。小诺虽然人小，对于市区中心这一带都很熟，只找自己熟悉的店，两人吃了一个下午，一千二吃完了不说，小武还倒贴了一千块。她吃完了才心疼地想哭，“喂，你要赔给我。”

    “为什么？”小诺只是个孩子，对于金钱并没有太大的感觉。他只知道的是，这些店的东西好吃。此时他捏着一只青蟹的钳子咬得好开心。

    “你知道不，我被我爸爸赶出了家门，我现在是肄业，我现在啃光了以后吃什么啊？”

    “我妈妈说叔叔很有钱，谁嫁给他一辈子一辈子不愁吃穿。”小诺一本正经地说道，还挺像个小大人。

    “嘿，小诺，你妈妈也会说他好话的？”小武好奇地问道。

    “不过啦，我妈妈说了，哪个女人嫁给他会被他害死的，他就是个害人精。”小诺愤愤道，“哼，反正啦，我妈妈说了，在他身上骗点钱还是可以的，要嫁给他就算了。”

    小武听了不得不佩服小诺的娘是个强人，这理论可真够强大的。小武心疼归心疼，也无所谓了，等钱没有了，就去找个工作赚点钱，反正这几天应该快有一个新工作了……

    她吃饱了又带着小诺买了一些零食，此时天已经黑得差不多了，小武掐了掐自己那凸出来的肚子，一脸悲伤，“我又胖了。”

    “女人胖点好看啦。”小诺谄媚地笑着，小武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小小年纪，你懂什么？”

    “我妈妈说的。”小诺呐呐地接了一句。

    两人回去的时候，是魏子鸣开得门，他瞪了他们两人，声音冷飕飕的，“你们两人真的是太过分了！”

    小武低着头，看到他脚边的那个空箱子，又看了看自己手上提着的空皮箱，心虚地笑了笑，“呵，呵呵……”

    “都给我进来。”魏子鸣将小武和小诺拉了进来，他的力道不小。小武进来还差点被地上的空箱子绊倒。小武想象过他恼怒的神情，此时也不觉得怕，冷哼了一声，硬着口气道，“不就是几个硬币么？”

    “就几个？”魏子鸣反问。

    “嗯……几个的数百倍。”小武继续干瘪瘪地笑，其实此刻她的心很虚很虚，她都不敢抬起头来看他的表情。魏子鸣揪住她的衣领，“赔给我。”

    “叔叔，吃糖么？”小诺从袋子里掏出一根棒棒糖，魏子鸣瞥了他一眼，“给我滚回房中去。”

    小诺看了一眼魏子鸣又开了一眼小武，抱着零食飞奔到书房去了。小武被留在原地大骂那个小子不义气。魏子鸣冷笑一声，“你信不信我让你进警察局？”

    小武不由开始嚷嚷起来，“我还你钱就是了，不就是一千两百个么，里面还有三四个是假币，被没收走了，真是的……”

    “……”魏子鸣在短暂的无语之后，有些哭笑不得，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算了，反正都是你的，你乐意这么开心，我也管不着。”

    “啊，我的啊？”小武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嗯，你的。”魏子鸣坚定无比，说着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枚一块钱的银币递到小武的手中，“这枚送给你，代表刚才我对你的思念。”

    小武听到他说这种情话也会害羞的。她接过一元硬币，低头打量着硬币背后的那朵菊花，以用来掩饰自己此时的兴奋。突然研究出什么门道了，神神秘秘地靠近魏子鸣，“我刚才用掉了一千多个菊花哦。”

    魏子鸣的手拍在她的脑门上，“看你脑子里的都是些什么东西，真是越来越不纯洁了！”

    “哇，魏子鸣，你，你居然懂得什么是菊花？”小武表现出一脸惊讶。

    魏子鸣脸色黑了一些，“咳，在你的熏陶下若是连菊花是什么都不明白……”

    “那你还知道什么？”小武抱住他的臂膀，轻轻地摇晃着，一双漂亮的眼睛盯着他眨啊眨。

    她这个动作还挺受用的，魏子鸣的脸色微微一红，神情不大自然，还是一五一十地说了，“我从你这里知道了高H，NP，耽美，强攻强受……”

    小武听到这个令她兴奋的话题，心里可真是激动，抱住他的腰身，“大哥，太好了，我们终于没有代沟了。”

    小武本还还想从魏子鸣这儿听到其他令她兴奋的话，魏子鸣已经停了口，将她推开，背过身去，“晚餐你们应该不吃了，我自己吃。”

    小武的双腿定在原地，盯着他去盛饭，然后坐在桌前，慢慢地吃。她慢慢地踱到他的对面坐下来，支着脑袋，用一种花痴的神态盯着魏子鸣看，魏子鸣依然淡定，一口一口慢慢地吃。小武见他快要吃完的时候，突然觉得开心起来，嘿嘿地笑了一声，“原来你你这么想我？对了，你怎么知道那些的，百度大叔还是谷歌大婶啊？是不是每次想我的时候就去搜索那些东西？”

    魏子鸣抬眼扫了她一眼，听到她这句没头没脑的话，随即又垂下了眼眸，吃完了最后一口饭，“你想多了。”

    “别害羞呀。”小武突然想逗他，这次见他似乎会说甜言蜜语了，可是他其实还是很闷呀。

    “如果我说我很想你，你会如何？”他勾了一抹笑。

    小武换了一只手撑着下巴，“我想去把那一箱子的菊花换回来可以么？”

    “小武，你是不是闲着没有事干，你去拖地吧？”

    “我……”

    小诺叼着棒棒糖，玩着游戏正玩着开心，突然就看到一脸菜色的小武端着盆水还有抹布进来了，小武蹲在地上擦了一会儿地，抬头看到小诺那逍遥的样子，对他瞪了一眼，“你，过来。”

    小诺唔了一声，“为什么啊？”

    “钱，明明是你打的主意，被骂被罚的就我一个，公平么？”

    “好像……”小诺还在沉吟中。

    “快点过来擦地，小孩子要勤劳，擦完地我跟你一起玩。”如今的小诺可乖了，唯小武马首是瞻，小武说什么，他做什么。很快地就跟小武兑换了位置，小武拿了一根巧克力棒放在口中慢慢咬着着，双手按着键盘游戏，她突然发现玩游戏很有意思。小诺蹲在地上擦地，时而抬起头来看看小武，一脸忿忿，敢怒不敢言。

    就在这个时候，书房的门突然打开来了，小武以为是魏子鸣，并没有动。突然她却听到一个尖锐的女声，“小诺，你在干嘛？”小武转过头去，便见到一个身材胖胖的女人出现在她的面前，她身上穿着昂贵的名牌服装，脸上画着精致的浓妆，她长得并不是特别漂亮，却是那种一看就很精明的女人。她走到小诺的旁边，将他手里的抹布夺了过去扔在盆里，脏水溅了一地，声音又抬高了几分，“哎呦，我的宝贝儿子，你这是做什么？”

    小武囧了一下，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才刚想欺负下小诺就被他那个强悍的妈，给抓了个正着。魏子鸣不明就里地进了书房，这个强悍的妈就对着魏子鸣开机关炮，“你这是怎么回事啊，啊？你不知道小诺才是个小孩子么，居然让他来干粗活？我这宝贝儿子在家里我什么都没有给他干过，到了你这儿你就懂得指使了啊？”

    小武在一旁听着替魏子鸣憋屈，不过魏子鸣似乎是习惯了，也没有多大的反应，淡淡地看着她，“说完了么，说完了你可以走了。”

    小诺在一边低着头抓了抓脑袋，想要解释什么，又说不出个什么来。那女人转过头打量了一下小武，眼中闪过一抹了然的意义，她呵了一声，“原来就是这个狐狸精，无耻的第三者，长得可是比小月漂亮多了。”

    小诺的妈冷哼一声，“你们都是有报应的，小诺我们走。”

    小武哧了一声，“你这个死胖子有病是吧。”

    小诺的妈转过头看了小武一眼还想说些什么，魏子鸣淡淡道，“你别得寸进尺了。”

    小武看着小诺跟他妈走了之后，瘫在电脑椅上，“哎呦，怪不得小诺这个孩子那么屌，原来有个这么屌的娘哦。”

    魏子鸣看了她一眼，“对不起……”

    “行了行了，她称赞我好看，呵呵……”小武只觉得自己心里不舒服，可是看到魏子鸣脸上那浓浓的郁色，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反正自己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就好了，你也别在意。”

    “要不要跟我出去逛逛？”魏子鸣上前拉住她的手，将她往外扯。

    “哦，你不用继续工作么？”这旋转沙发坐着可真舒服，她旋转了几圈懒懒地问他。

    “多挤出来一些时间陪你不好么？”魏子鸣呵呵两声，硬拖着她出门，小武对这里的路不熟悉，跟在他的身上亦步亦趋。大晚上的其实有些冷，这条路没有多少行人，路灯清冷，显得很静谧，两人也不怎么说话，仿佛怕一说话就破坏这种气氛。魏子鸣转身看了小武一眼，也不问她冷不冷，抓着她的手放进自己的口袋里，小武也似乎喜欢上这种感觉，唇角不由自主地上翘微笑起来。

    魏子鸣正想说什么话，转过身去，就看到小武低着头在笑，“怎么了？”

    “嗯，嗯？”小武抬起头，“没有。”

    魏子鸣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喧嚣的心变得安定。走过一个弯，突然面前出现个女人，穿着一条黑色的束腰风衣，黑发很长，垂在腰间，突然一阵寒风吹来，她的头发被吹得凌乱。这让小武有了一种碰上了鬼的错觉。那个女人呆呆地站在他们的面前，盯着他们交握的手。

    魏子鸣见到她，握着小武的手紧了紧，转身就要离去。那个女人则快步绕到他们的面前，声音中有一种质问，“魏子鸣，为什么不敢见我？”

    小武怔住，心想着，这个“女鬼”跟魏子鸣认识哪。

    魏子鸣皱了皱眉头，一脸不耐烦，“够了。”

    对方冷笑了一声，“你想知道小月为什么少了一条腿么，想知道就跟我来啊，我今天就告诉你。”

    魏子鸣顿了顿，看了一眼小武，小武见他脸上露出了一些为难的神色。顿时有些明白了这个女人是谁，小月的同学？小诺母亲的妹妹。她看着魏子鸣脸上的表情也有些明白了他在想什么，抢白道，“好啊，他跟你去，我也一起去，你们把话说清楚好了，免得你们天天针对他。”

    “你这个小三凭什么跟着去。”那女人对着小武口气不善。

    小武冷哼了一声，“我呸，要是他单独跟你去，我怎么放心，羊入虎口好不好？要是你正经谈事，我也要去，要是不谈正经事，我就更要去了，谁知道你想当小四还是小五啊。”

    “你……”

    “好了，我不去，对于小月这一辈子我从来未亏欠她，就算她走了，我也带着瘸腿给她送行。如今什么原因我又何必知道？”魏子鸣拉着小武要走，那女人又跟了上去，厉声道，“你欠她的，一辈子都补偿不了。”

    小武只觉得这女人难缠，烦得不耐烦，这一个晚上怎么囧人一个一个来呢，这对姐妹是有病吧。她不由怒道，“喂，你是不是想跟魏子鸣单独谈谈啊？你这么缠着他是干嘛，喜欢他啊？什么补偿不补偿的，人死了还怎么补偿，你是想他内疚一辈子，然后你乘虚而入吧？”

    那女人怔了怔，翕了翕唇，突然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端倪，小武可就一眼就瞧出来了。她脖子一扬眉毛一竖，直直地瞪着她看，直将对方看得心虚。小武见她沉不住气地躲避自己的眼神，不由冷哼了一声，眸中带了几分得意，“就知道你不安好心，嗤，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么，当着我的面说呀。”

    那女人咬了咬唇，不敢承认自己的感情，只是盯着某个点瞧，若是仔细看了，还能看得出她的表情有些委屈。

    魏子鸣也似乎没有打算跟她纠缠，拉着小武转身就要走。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女人叫住他，“魏子鸣，其实我只想跟你说。收起你的内疚，她不爱你，从来都没有爱过你，你只是她的一个替代品。你知道么，他们的墓碑比邻着呢。”

    小武仿佛感觉到魏子鸣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晃了晃，上前将他扶住，“你没有事吧。”

    魏子鸣淡淡地问了一声，“艾小薇，谢谢你告诉我这个好消息。还有么，还有什么让我洗刷罪孽的，都说给我听？”

    艾小薇冷笑了一声，“你以为小月之前为何要跳楼，为何忧郁症复发，只是因为他，为了她心中的小风哥哥。他们是青梅竹马呢，他们十几年的感情又岂是你能插足的？不知道是你的幸运还是你的悲哀，你跟小月心中的那个他长得那么像，特别是你们的眼睛简直一模一样。其实你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小月跟你在一起，只是因为可以从你这里怀念另外一个他，她心情好的时候对你笑，不耐烦的时候根本不想甩你，你以为你的情深算什么，都是放屁！”

    “小月从来没有忘记她的小风哥哥，她回国也是为了找寻她的小风哥哥。可那个时候的她失去了一条腿已经疯了，已经疯了啊，为什么你就不能包容她，留下来陪着她，为什么？无论结果如何，是你害死她的，是你害死她的。”她念叨了两声转身就跑，跑得很慌张。

    这个故事峰回路转，小月的偏执到底是深到那种程度。小武瞥了一眼魏子鸣，此时的他有些木讷，似又是没有反应过来，呐呐地说了一声，“替代品？”她知道此时他心里不好受。曾经的那段感情，无论代表着什么，都在他的心底留下了一道很无可磨灭的疤痕。为了调节气氛，她笑眯眯道，“我告诉你，男生欺负女生就说明这个男生喜欢这个女生，而一个女生呢一味地说自己讨厌这个男人，也可以说明这个女生喜欢这个男人。”

    “那，你对我呢？”魏子鸣淡淡地笑，一辆车子驶过，灯光将他的脸照得苍白，透着一种异样的润泽。小武抿了唇笑，“我不一样，我这个人心直口快，一是一，二是二。我看得懂暧昧，但是我不喜欢制造暧昧。如果我喜欢一个人，我会大声告诉他，如果我对一个人没有感觉，我会回绝他对我的示爱。嗯，回去吧，明天早上我要参加一个面试。”

    小武率先转过身来走在前头，她突然发现自己如今还真冷静，不过也是啊，现在的她长大了么。

    魏子鸣愣了一下，快步走了上去，抓住她的一只手让她转了过来，狠狠地将自己的唇吻了上去，他将她压在路灯的柱上，用力地将她的后脑勺压上自己。他身上的味道干爽淡雅，她从接触他的时候便是喜欢这种味道，如今这种淡雅的味道她依旧喜欢着，在这种悸动中，这股味道更是撩拨着她的鼻息。他吻得太热烈，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沉沦，她窒息。这个来势汹汹的吻将让她气喘吁吁，脑袋空白。她感觉他的坚挺抵在她的下腹处不住地磨蹭，异常的暧昧，她瞪着眼睛看他，突然将他推开，“你这是突然发了疯么？”

    “小武，我现在脑子很乱。我似乎应该不难过的，可还是有些不由自主的……”

    “为了那个她？”

    “武同学，我们回家吧。”这一刻的他是真的无法释怀的，沉痛，悲伤，欲望都出现在他的眼中，也不隐瞒，“我想要你。”

    “呵……开荤的老处男，真勇猛哟。”小武眯起了眼笑，坏笑，对他又有些心疼，走了几步又转过身来冲还站在原地的人道，“魏子鸣，不要内疚了，至少不要对我内疚。一个人如果一辈子活在别人的阴影下，真的好可怜。”

    如果小月没有爱过魏子鸣，那么魏子鸣是个可怜人，连带着自己也是个悲伤的人。呵，有的时候世界总是那么奇妙，将一些不相干的人通通连成一个圈，圈进一个悲伤的城。

    魏子鸣低头靠近她，突然重重地抱紧她，在她的脖颈里轻轻地呼吸着，他低声道，“小武，不管你爱不爱我，都留在我身边。”

    他牵着她的手，宽大的手掌包裹住她的，紧紧地握着。他牵着她的手，以最快的速度回家，他突然很想做一件快乐的事，取悦她，愉悦自己。小武觉得今天晚上的他特热情。在她的印象中，他的表情平板无奇，眼眸总是带着疏离淡漠，话语也很少，而如今他的脸色潮红，带着深浓的欲望，微微眯起眼睛特别性感。他身上都是汗，她也是，他很卖力，而她也觉得有一种淋漓尽致的快感。

    小武觉得快疯了，那种癫狂的狂喜令她觉得灵魂即将出窍，她拍着他的背道，“魏子鸣，我不要了，我要睡觉。”

    “可是我还没有吃饱。”他笑得特别坏，捏了捏她的脸，“小武，你真好，真好……”

    “呵呵，我也这么觉得……很，多人都说我……只有理论知识，但是我知道，我的技术也很不错吧……”她觉得自己应该是理解他的意思的。

    “嗯，还成……”

    “有一次在酒吧，我差一点跟一个陌生的男人上了床，可是我后来忍住了。哈，我觉得我不能那么随便，万一堕落了……”她喘着气，思绪很是紊乱，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偏偏要在这种时候，讲这种话给他听，仿佛很想看到他激怒的样子，或者说他在意她的样子。

    他狠狠地捏她的脸，根本不想放过她，激情四射，将自己狠狠地埋入她的身体，他能确定的是她的确没有跟其他的人上过床，但是不能确定她跟多少人调过情，一想起满心里不舒服。他按着她的身体道，“小武，你别指望今天从我这儿逃走……”

    小武一脸悲伤，其实她也刚吃肉不久诶，如今身体真的是痛得不行了，最后她轻轻地叹了一句，“亲爱的，您怜爱点我成么？”

    魏子鸣一顿，因为这个称呼，低下头轻轻地吻了吻她的唇，“成。”

    他翻身躺在她的旁边将她抱住，“小武，你以后都留这里不行么？”

    “不行，我好歹也是读了研的，虽然……呃读得不咋地，毕竟也是硕士毕业啊，总得为国家做点贡献呀。再说了，我不能靠着出卖色相吃饭啊，而且万一有一天我年老色衰了，怎么办啊？”她好想睡觉，可是思想还是很清醒，一是一二是二的，讲得有模有样的。

    魏子鸣的脸黑了黑，勾了勾她的下巴，“就你这样的，还想靠出卖色相？也就我要。”

    “你胡说，我长得还好吧。打扮一下，他们说我够称得上狐狸精了，哦，还有小妖怪。”

    “你真是不想活了。”一字一顿从魏子鸣的口中说出来，小武怕啊，还真怕他发疯再跟她做一次，忙转移了话题，嘿嘿一笑，“哥，您给点儿钱吧，好歹我也让你爽歪歪了几次啊，一次不多当一千块成么，我这个月穷得没有法子活了。”

    魏子鸣二话不说，开了灯，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卡放到她的手里，“这个，二十万都给你，你能让我爽多少次？”

    “啊，谢谢啊，以后有空记得找我，我补给你。”小武也不推辞，笑着接受，现在她真的很需要钱，如果她再找不到工作，她可能会为了吃饭回家相亲地。她不是一个坚守的人，她以为坚守着又是为了什么。就如她，这三年来还是保持着清白之身，她从来不以为她是为了谁而留，她只是觉得还未曾找到那个与她契合的人。她只是觉得有些坚守没有必要，就算她给了别人身子，今日与魏子鸣情到浓时，她也会跟他上床。在这个繁华的都市中，以她的身份背景阅历，就算不是一张白纸也是一件正常的事。

    临睡前，小武给美少年司机发了个短信，让他第二天过来接他，有一份工作的面试就排在明天。这一晚，小武握着张卡，睡得很香。

    次日醒来，美少年司机已经来了，在楼下狂按喇叭。魏子鸣看到这美得不成话的小少年，脸色一沉，示威般地勾着小武的腰，瞪着小武看。小武嗯了一声，干笑了两声，踮了踮脚，在他脸上亲吻了一口，抛了个媚眼，“满意了吧，亲爱的？”

    魏子鸣冷哼了一声，也不表明态度。小武赶时间跟着他摆了摆手，打开车门上车了。小武上车之后，美少年转头看了一眼，那双好看的眼眸中全然都是八卦，“这女人哟，一被滋润就不一样，这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真的么？”小武嘿嘿地笑着，心里还蛮开心，“你小子今天挺会说话的。”

    “嘿，媚姐儿，本来你在我心中是个女神，现在么？”他故意拖长了音。

    “像啥？”小武正在想着是不是什么性感女郎，美艳少妇。

    “就那种包了男人的富婆，带着一脸猥琐的笑。”

    小武喷了，“华天夏，你个太阳。”

    “媚姐儿，你今天文明多了，呵呵。”太阳，日，本质上其实也没有什么区别。

    小武因为昨天剧烈的运动，此时感觉到非常的疲惫。她随意在后座躺下，“快点把我运到这个地址。”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递给他。

    “哇！”小武在他惊呼中张大了眼睛，悠悠地把金卡拿了回来掏出一张名片丢给他，“这儿。”

    “媚姐，你什么时候带了这么高级的卡？”

    “我这几天陪睡陪来的，还不赖吧？”

    “啊啊，我也要跟他睡，一夜多少？”华天夏激动了。

    “去死，好好开车，我下次把我表妹小紫介绍给你，美女哦，大美女。”

    “那个，嗤，我才不稀罕。”

    两人就这么讲了一堆的荤话，小武便渐渐睡去了。醒来的时候车子就停在H市的一家新开的公司Beauty门口。小武之所以会到这里应聘也是陆靖琪的提议，她试了这么多工作都觉得不符合胃口，跳槽了好多次，如今肄业在家，又想起了工作的好，虽然累了点，可是有钱赚。这次她站在这家公司门口，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这次可得先干满三个月，好歹赚点零花钱。然后把那张卡还掉呀。”

    面试者很多，排着长长的队伍。小武不由感叹如今这个世道，工作真的是非常不好找啊，不过是个小小的秘书职位居然吸引来这么多的面试者，这些面试者都是年轻的姑娘，一个个打扮得时尚又品味，就她，穿着揉得皱巴巴的衣服，素颜，头发随意扎着，比对一下还真丢人。

    一直等了两个小时才轮到她，等她进入那间面试的办公室，中间坐着的那个男人抬起头对着她一笑，温柔似水，眼波流荡，不得不说，岁月真的增长魅力的魔药。

    这么温柔的人，在她接触的人中，也就那么一个，陆靖琪。他看着她的瞬间，眼中宠溺的味道让小武下意识地颤了颤。这段时间也好久没有见过他了，如今他的面色好看多了，虽然不再是健康的粉嫩色，却也不再如以前那般苍白。小武很快地稳定了自己的情绪，毕竟工作要紧嘛，她需要钱。她堆起了一脸的笑，礼貌地跟各位面试官打过招呼，做了一个简短的自我介绍。

    陆靖琪笑问道，“武小姐，为什么你会来应聘这份工作？”

    “因为，我觉得你介绍的肯定靠谱。”小武抿了笑，分明看到另外两个面试官的唇角抽了抽。

    “嗯。”陆靖琪点了点头，“下一位。”

    “啊，这样子就好了啊？”小武退出了房间，不停地自言自语，然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她想要工作啊想要工作啊。

    小武出来之后，华天夏还站那儿，她一眼就见到了他。这个孩子也是走非主流路线，可是他的非主流怎么看着那么养眼。那黑色风衣，那中统军靴，穿在他的身上还真引人注目。他那脸长得白皙嫩滑，还有那双漂亮的眼睛往上一挑可真勾人。

    小武突然想起了自己几年前的非主流，就只有两个字了，恶俗。不过年少不懂事么，又则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所流行的，也不算丢人是吧。

    华天夏见小武走来，不由嬉皮笑脸道，“媚姐儿，我也觉得你没有戏，别垂头丧气了，走，我带你去吃饭。”

    小武冷哼了一声，“你怎么知道我没戏？”

    “人家这里是卖化妆品的，就你这样的，自己都不化妆，谁要你啊？”华天夏说完，还摸了摸小武的脑袋，拍孩似的，“媚姐儿，别伤心了，真的不行你去我爸那儿打工，我让我爸爸多给你点钱。”

    “滚。”华天夏他爸爸是包工程的，她过去能干吗，当搬砖工人么，“你自己都不去干吗让我去。”

    “我可是要靠这张脸吃饭的，晒伤了怎么办，你养我啊？”他还真拿自己当牛郎了呢。

    华天夏一脸暧昧地搂住小武的脖子，带着她往停车的方向走去，“媚姐儿，我都说了免费包养给你了，你咋还是不要呢？”

    “嘿，免费，能免费么，你不用吃不要喝么，我好不容易拿了点钱，你总不能让我把这些血汗钱喂到你口中吧。”

    华天夏干笑了两声，用小指头搔了搔眉梢，“真难伺候的人哪，唉，像我这种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嫩草，送到你面前你居然都不要，真够悲伤的。”

    小武跟华天夏是在酒吧相识，那日他随意地穿了一件花衬衫，扣子解开了好几个，长得漂亮又养眼，小武以为他是个小牛郎，对着他调戏了一番。华天夏这个死东西居然也不否认，还敢反勾搭她，小武心有余悸，自己那天晚上若是再多喝点儿酒，再神志不清一点就真被这个祖宗给勾到床上去了。两人说起来也是有缘分的，后来又莫名其妙又在其他的地方碰上了两次，其中有一次小武忘记带钱，是他给垫付的。相识之后，小武才知道他还是个在校大学生，哪儿是什么牛郎。两个人说话对胃口，肆无忌惮，胡说八道能说一堆，就这样嘻嘻哈哈地成了朋友，如今两人对于这种玩笑开多了，小武是习惯成自然，一点感觉都没有，他有没有，她不知道，也不想问。

    华天夏带她到了附近一家饭店里吃午餐，这里价格便宜，菜色也丰富。小武跟他来过几次，很喜欢。才吃了几口饭，小武的电话铃声响了，是陆靖琪的。

    小武呵地笑了一声，对着华天夏道，“喂，你姐姐我即将去工作了，就在刚才那家公司。”

    “嘁……那人眼瞎了呗。”华天夏随意夹了一口菜，塞进口中，一脸不相信，他以为小武蒙他。

    小武也不理他，接了电话，“嗯……下个星期一上班对么？陆靖琪，谢谢了。”

    “小忙而已，什么时候有空出来坐坐？”

    “嗯，我随时有空啊。”小武看着华天夏一脸不高兴，只做忽视，说好了时间地点，挂了电话。

    华天夏看着小武皱了皱眉头，“你真会勾搭人，从你第一次勾搭我的时候我就知道。”

    “嘿嘿嘿……我勾搭你是看得起你，一般人，我不勾搭他。”小武耍无赖，嬉皮笑脸本事高超，令对方无从招架。

    “……”

    “快点吃饭，吃完饭，带去我杏花路。”

    “你就知道把我当司机，终点还是通往那些野男人那儿的。”

    “这顿饭，我请！”小武嘿嘿一乐，“要不我介绍我的表妹给你认识吧，啊？”

    华天夏往上白白眼，干笑了一声，“我都说了不稀罕，你真是，滞销的产品就尽往我这儿推。对了，媚姐儿，你上次给我传的东西其实我都看了个七七八八，其实我仔细想想吧，再仔细想想吧，也能接受的。”

    “啥？”

    “NP。”他笑，修长的手指摸着自己的下巴，一脸的忧郁一脸的忧伤，“只要你受得住大家的索取，我还真的无所谓。反正，得不到你的心我也要得到你的人。”

    小武放下碗筷狂奔而去，他，他，他，这种话说得太露骨了啦。

    到了杏花路，华天夏放下小武，给了她一个飞吻，笑得格外的妩媚，“媚姐儿，我相信，无论你勾搭多少男人，都不会有比我好看的，还有，无论你勾搭多少男人，我仍然愿意等你。”

    小武哭笑不得，第一次觉得有些东西是不可以给人看，甚至还觉得该给他看G片，告诉他，她觉得他更适合当小受。

    小武刚吃过饭，吃不下什么，不过为了工作，也得陪一陪他，谢一谢他。小武去了这里的美食会所。陆靖琪已经点好了菜，慢慢地一桌，小武乍然一看，大部分都是她爱吃的海鲜，她忙将菜色往自己的面前一扯，“这些你不能碰。”

    这两年来，虽然他们见面的机会不多，却也不再没心没肺地乱玩暧昧。她好歹是真的将他当做朋友，摸清了他的喜恶状况，喜欢吃哪些不喜欢吃哪些，哪些不能吃，哪些可以吃。

    “嗯。”陆靖琪点了点头，眼中似有一抹欣喜，他替自己倒了一杯绿茶慢慢地品着，“你吃，我看着你吃就好。”

    小武也不饿，随意地夹这菜，吃了半晌还是问出心里最想问的那个问题，“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陆靖琪放下茶杯，眼中有一抹孩子似乎的得意，“因为这家公司也是我门下的。”

    “哇，好厉害……那，那我不会……刚好……”她语无伦次地问着。

    “不是，你还没有那个资格……”陆靖琪露齿一笑，“你有资格做老婆，可并不代表，你有资格做我秘书。”

    “噗。”小武噗嗤一笑，放心了一些，“喂，你出去度个假，人也精神多了。”

    “那是，你不折腾我，我当然精神。”陆靖琪略略地吃了几口菜，便放下了筷子，柔声问道，“小武，最近过得怎么样，有相中了什么好对象？”

    “唉。”小武摇了摇头，“这男人太多了，我都挑花了眼了。”

    陆靖琪又替自己沏了一杯茶，缓缓道，“很多人挑来挑去，都在做无用功，有一天她转身发现，最好的其实在她的身边。”

    小武含糊地嗯了一声，垂下了眼，“可能吧。”

    “先到分公司里了解了解业务，如果做得好，我再给你调到总部去。”

    “呃……”小武塞到一半的虾饺掉了下来，“别，别，你妈知道了会打死我的。”

    不得不说，这场儿戏似的婚约让陆夫人对小武痛恨至极。小武如今最怕见到的估计也就是陆夫人了，有一次逛街的时候不小心碰到她，本以为冷嘲热讽几下也就罢了。可是陆夫人居然抛却了她贵妇的形象，将最粗俗的话将她骂了个狗血淋头，从此之后，若是在路上不小心见到她必定会逃得飞快。

    “你连我都不怕，怕我妈做什么？你对不起的是我，又不是我妈。”陆靖琪唇边泛着一抹温柔的笑意，“小武，跟你开玩笑呢，别露出这种表情。”

    “呃……”小武顿时无语。

    “别怕，我没有别的意思。你看，我们认识了这么多年，我从来未逼迫过你，即使是你要跟我解除婚约，我也是一口答应的。”

    小武吃得差不多了，用手撑着自己的下巴，一本正经道，“你又把我勾到你身边，不是想着找我凑合吧。”

    陆靖琪并不说话，只是慢条斯理地抿着茶水，勾着淡淡的笑容，直直地看着小武。

    小武看着他灼灼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她想要去倒杯茶，陆靖琪已经起身替她斟满，动作优雅而绅士。小武握着茶杯，双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的边缘，“陆靖琪，我觉得我得跟你说件事。”

    “嗯？”

    “你吧，身体刚刚养好了一些，还是继续这么养着，别让我折腾你。”

    “嗯？”

    “就在不久不久之前，我刚跟另外一个男人抱着滚了滚……”她不敢抬头看他的脸色，垂着双眸，继续坦诚道，“反正，反正我……我就是告诉你，我不能一脚踏两船。”

    小武此时心里突然出现一个画面，陆靖琪捂着胸口，气喘不已——你，你这个不守贞操的……荡妇！！！然后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小武喘了一口气，忙将这个画面甩了去。

    陆靖琪微眯起了眼，站起了身，伸出手指挑起小武的下巴。小武对上他的眼睛，有些诧异，他的眼中不再淡定，黑眸中狂卷起千般波涛浪涌，上次她跟他提解除婚约的时候，她都未见过这么惊悚的样子。陆靖琪的指尖用了些力气，指关节惨白，掐得小武直吸气。

    他像个赌气的孩子，眼中带着不甘不愿，他靠近她，再靠近她，唇停再她的唇畔边，下一刻就要吻下去，却终究是极力顶住自己，剧烈地喘着气。

    就算吻下去，又如何？

    他的愤怒在小武的注视下逐渐平稳下来，渐渐松开她，颓然地坐下来，靠在椅背上，缓缓道，“我也有过去，不一定非要你的过去也是白纸一片，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必在意。”

    “哈？你说啥？”小武愕然。

    他站了起来，走到小武的身边，俯下身子，轻轻地将她拥在怀里，抱着她，轻道，“我不在乎什么，也不会逼迫你什么，只要你快乐就好了，不要觉得对不起我也不要躲着我，我们还是好朋友，在我难过的时候希望你可以陪陪我。”

    小武的鼻子酸了。

    “我也自私过，可是并没有拿到什么好结果，呵……”他轻轻地笑着，笑得苦涩，他揉了揉她的脑袋，“明天去上班，好好定性下来，不懂得就来问我。”

    “嗯……”

    “你走吧，我这见了你突然心里挺难受得。”

    小武应了一声，再也不敢看他，起身就走了出去，将门轻轻地给带上。小武一出门，陆靖琪从口袋里拿出气喘喷雾剂……

    小武回到谷子家，谷子还没有回来。家里冷冷清清的，小武懒得下厨，反正她做得东西难吃，大家不爱。她叫了外卖开始玩电脑。第二天起床，连叫外卖的零钱都没有了，在房间里搜了些零食出来一边吃一边看电视。谷子回来就看到她这副德行，怔了怔，“孩子，他放你回来了啊？又滚了几天床单了吧？”

    小武那颗小心肝一下子就提了起来，生怕谷子问她什么，一脸纯情，“啥叫做滚床单啊？”

    “你就装失忆吧你。”谷子嗤了一声，看了看旁边的零食不由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进了厨房做了一碗面给她，小武的心刹那间就温暖得不像话，抱着谷子一脸的感激，“如果我是男人我也要追你。”

    谷子将她推开，“滚，小武啊，来来，八卦一下，这几天干的香艳事？”

    小武低着头对手指，“还不是做那事儿么？”

    “……”

    “我觉得跟文字比起来，真他妈的差远了……”

    “……”

    “痛死老娘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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