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伤不起-十分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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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凡八卦者,人恒八卦之。

    苏梨袂以自己的血泪为代价,得到了这么一个教训。

    伴随着那声大喊,二人周围忽然之间围满了一圈人,正双目炯炯,以观察珍稀动物的目光研究着情形诡异的二人。

    “你快给他们解释清楚!”苏梨袂顿觉丢脸,顾不得还倒在地上,踢了苏风觉一脚,咬牙切齿地压低了声音狠狠地威胁道。

    众目睽睽之下,苏风觉露出了一个似是隐忍,似是悲愤,又似是挣扎的表情,最后万千情绪尽数敛去,化为了一脸坚定,然后,用视死如归的悲壮语气沉声道——

    “教主有令,万死莫辞。”

    话音落下,静默片刻,随即便是一片哗然。

    “这么说来……”

    “听左护法的语气,教主是真的、真的把左护法……”

    “可怜的左护法!”

    苏梨袂都快气疯了,挣扎着去踢已经施施然起身的苏风觉第二脚。

    没看到被绑住的是我吗?

    几乎在她在心里这么想的同时,有教众也疑惑地提出了这个问题:“可是,明明被绑住的是教主,怎么……”

    苏风觉脸上又露出了那种隐忍的无奈,欲言又止、遮遮掩掩地解释道:“教主喜欢这种……”

    原来如此!

    教众们恍然大悟,纷纷用一种“人不可貌相”的诡异眼神打量着苏梨袂。

    被解开鞭子扶起来的苏梨袂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咬牙切齿地向苏风觉扑去。

    苏风觉异常从容地站在那里,不闪不避,只是略带为难地瞟了瞟周围的人,用一种商量的语气小声劝道:“教主,这里人多,不如我们回屋再……”

    “你……”苏梨袂僵在原地,对他怒目而视的同时,一句带着颤音的话不知从谁的口中传出,悄悄钻进她的耳朵,令她如遭雷击——

    “没想到教主如此饥渴!”

    被气得一边吐血一边艰难地回到自己屋子的苏梨袂在看到桌子上堆积如山的雪白纸片后,再次内伤了。

    她怒气冲冲地走上前,准备伸手挥开那些碍眼的纸片,目光触及最上面一张内容后,忽然一愣。

    咦?这似乎不是自己所想的爆料,她连连翻了好几张,却见都是大同小异的内容,与爆料没有半点关系,而是——

    “酒肉和尚,你以为你是谁?胆敢污蔑我们英勇善战的盟主大人!”

    “酒肉和尚,你再胡编乱造就等着瞧!”

    “你这个臭和尚,我们美丽尊贵的晚歌女神也是你能侮辱的?你一定是得不到晚歌女神的青睐所以才因爱生恨抹黑她!”

    “酒肉和尚,英明神武的盟主不是你能对抗的!不自量力!”

    “哼,你们这些坏人,再骂右护法,我就不买《江湖八卦》了,我也不让我的好朋友和我的七大姑八大姨们买!”

    “酒肉和尚,再侮辱老子心目中的女神,就等着老子上门砍死你!”

    “酒肉和尚你个老秃驴!”

    老、老秃驴?

    看到这无比恶毒的字眼,苏梨袂无比忧伤,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心疼地发现果然掉了几根。

    难道是这张纸片上附加的怨念太深了吗?

    苏梨袂对着手心里那几根掉落的头发轻吹了口气,然后谨慎地把那张纸片用两根手指夹起来,对着烛光仔细看,果然看到纸片的背面画着一把看起来很有杀伤力的斧头,她又翻过纸片,只见上面画画一般写着几个奇丑无比的字——“斧头帮帮主上”。

    字丑人傻,不好。

    苏梨袂叹息着摇摇头,把那张纸片放在蜡烛上点燃了。

    原本以为这一整摞纸片都是这种脑残粉的指责,没想到压在最底下一张纸中的内容却十分出乎苏梨袂的意料。

    这依然是一张来自脑残粉的纸片,但似乎是她的崇拜者?

    “伟大的酒肉和尚爷爷,我真是太崇拜你了!”

    这封字迹满满的信,开头的“爷爷”一称就把苏梨袂雷得外焦里嫩,但看在是迄今为止唯一的一封粉丝来信,她还是深吸了口气,硬着头皮看了下去。

    “你写的报道都好好看啊!特别是《白花仙子带球跑》,虽然还没写完,可是我好喜欢啊。我觉得那个白莲花仙子真讨厌,她老是阻止邪魅公子和盟主王子在一起!我好喜欢邪魅公子和盟主王子,可是右护法也很喜欢……哎呀,好为难,干脆让他们都在一起吧!和尚大人你觉得怎么样?

    “对了,听说丐帮是江湖中最大的帮派,门下弟子遍布江湖,处处是耳目,大人你消息这么灵通,一定和丐帮有关系吧?那么,在这封信的最后,我小声问一句,酒肉和尚大人,你是丐帮帮主吗?”

    丐、丐帮帮主?

    在无比艰难地看完这封信后,苏梨袂的脸变青变红变紫变白,有转化为变色龙的趋势,恰在此时,随着一道轻盈的身影蹿进房中,一个关切的声音传入耳中:“教主,你的脸色好难看,是不是中毒了?”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苏梨袂终于回过神。

    循声望去,却见依然穿得鲜嫩嫩的殷九九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旁边,仰着头眼巴巴地看着她。

    苏梨袂扫了一眼门,这才想起自己进来时因觉身心疲惫所以忘了关门,暗自抚额,她强打起精神问道:“我没事,你有事吗?”

    想起自己的目的,殷九九脸不由红了红,扭扭捏捏地埋下头,有些不开心地嘟起了嘴:“教主,上次的故事你还没讲完呢,还有《白花仙子带球跑》什么时候才能继续写啊?”

    “呃,这个啊……”完全没有想到殷九九因这件事二度造访,苏梨袂不由得一愣,待反应过来后,眼神开始有些心虚地游离。

    因为断了这么久,灵感早就枯竭,她已经理所当然地把那篇文视为一个大坑,一如既往地打算坑掉了。

    此时对上殷九九小姑娘热切的追问和殷切的目光,早就弃坑弃成习惯,已经毫无负罪感的苏梨袂难得地有些惭愧。

    正当苏梨袂绞尽脑汁地思考着用什么理由可以搪塞过去时,殷九九似乎察觉到什么,忽然抬起头,一脸怀疑地看着她:“教主,你不会不打算继续写了吧?”

    对上她带着控诉和质疑的眼神,苏梨袂语噎,但还是硬着头皮死也不承认:“当然不会……”不会继续写。

    好在殷九九并不在意她未完的话,只拍了拍胸口放心地说:“那就好,我还担心教主怕被正派的人报复,因此放弃了呢。”

    “报复?什么报复?”敏锐地听到了某个字眼,苏梨袂小心肝一颤,惊讶地问道。

    “咦,教主你不知道吗?”殷九九睁着双乌溜溜的眼睛奇怪地看着她,“你刚一回来,正派的人就查到了你的身份发了通缉令了呀!”

    什么?

    “没关系,反正我们和正教中人本就势不两立,只是以后教主行走江湖需做些伪装罢了。”殷九九却毫不在意地随口安慰了一句,依然一心只关注一直心心念念着的话本后文,期盼地问道:“教主,那你什么时候继续写呢?”

    从这个坏消息的打击中回过神的苏梨袂终于想到了拖延时间的借口,义正词严地说道:“正派中人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肯定不会再信我写的东西,武林中人会知道是我们借《江湖八卦》来故意破坏武林秩序,再写一定会给魔教的声誉带来影响。”

    一席话说完,苏梨袂自认为是极有说服力,能轻而易举地说服殷九九。

    谁知殷九九一点也不在意,弯起眼眸笑得很欢快:“教主不必担心,大长老们打探过了,没有人知道酒肉和尚就是教主,也没有人知道江湖百晓生就是苏尔长老。”

    苏梨袂想了半天终于又想出个借口,似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其实不是我不想继续写啊,可是我最大的梦想就是我的文能配上连环画,奈何一直找不到合适的画师,所以总是没有动力。”

    “连环画?”话还未说完,殷九九眼睛一亮,欢呼雀跃地毛遂自荐,“我来画好了!”

    “你?”没想到殷九九还会画画,苏梨袂心里暗暗叫苦,忽然灵光一闪,连忙用一种欲言又止的口吻拒绝道,“可是,我想找有经验些的,你……”

    “有经验……”

    看到殷九九状似沮丧地垂下头,苏梨袂如释重负地露出一丝笑意,孰料未等笑意加深,下一刻殷九九就双眼亮晶晶地抬起头:“给《江湖八卦》画过轩辕景和右护法的图算不算?”

    苏梨袂顿时震惊了!

    原来那幅活色生香的插图就是殷九九的作品?

    有了一个热爱八卦、一手创建了《江湖八卦》的长老江湖百晓生不够,有了一个不务正业一心八卦的教主还不够,如今这里连专职画手都有了,魔教你还能更堕落些吗?

    虽然她也一心想成为名动天下的大文豪……咳,扯远了。

    而那边,殷九九可不在意苏梨袂的想法,只睁着装满期待的大眼睛兴致勃勃地连连问道:“教主教主,你看我画得怎么样?”

    “很好。”苏梨袂梦游一般恍恍惚惚地回答。

    “很好!”殷九九也兴高采烈,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么说教主是同意了?太好了!我这就去画!”

    咦咦咦?她有同意什么吗?

    听到这句话,苏梨袂忽然回过神,下意识地赶紧伸手阻拦,却徒劳地连片殷九九的衣角都没来得及抓住,眼睁睁地看着那抹欢快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只余悲催的尾音袅袅,在屋子里回荡、回荡……

    “等等——”

    眼见拦不住殷九九,苏梨袂伤感地叹了口气,开始研究那个故事的后续,不过在此之前,有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需要她去办。

    上次苏风觉的种种行为,小心眼的苏梨袂一直耿耿于怀,前几日一直没空琢磨如何去报复,交了稿子闲下来后,无所事事的苏梨袂终于想到了一个报复的办法!

    这办法很简单,就是利用那条她刚回魔教时吓到她的蛇!

    谁也不知道,魔教里看似冷血无情、什么也不怕的左护法苏风觉有一个致命的弱点,而这个弱点,正巧被她无意中得知了——那就是怕蛇!

    一想到这点,苏梨袂就热血沸腾,当即小心翼翼地用一块布包起被她迷昏的蛇,兴致勃勃地去敲苏风觉的门。

    这条蛇已经被她用一种没有任何副作用的药剂染成了黑色,看起来更加狰狞可怕。即将报复回来的喜悦充斥了苏梨袂全身,让她完全对魔教中那些鬼鬼祟祟、若有所思的诡异目光视若无睹。

    苏梨袂将耳朵附在门上,听见有脚步声渐渐接近,连忙放下蛇,跑到角落藏了起来,只探出头偷偷瞄着动静。

    很快,门就打开了。

    苏风觉依旧穿着鲜艳的红衣,面无表情,看到门口根本没有人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目光很自然地下垂,落到了包着蛇的那团布上,然后,凝住。

    不过片刻,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般,他意味不明地微勾起唇,抬起头,用冰冷的目光环视了一周,眼见很快就要扫到自己,苏梨袂赶紧把头缩了回来,趁机理顺了一下紊乱的呼吸。

    约摸着他已经进屋,她才再次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却惊讶地发现他并没有进屋,而是就这般懒懒地靠着门,怀中抱着包裹。

    这样更好,就让这里的魔教教众们看看他们威风的左护法被一条小小的蛇吓得大惊失色的样子吧!

    苏梨袂欢快地想,顾不得隐藏自己的行迹,探出小半个身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苏风觉,看着他一层一层地揭开布,然后,皱眉。

    下一刻,就该惊跳起来了吧!

    苏梨袂双手握拳,双目炯炯,就等着在他惊跳起来那一刻毫不留情地嘲笑!

    然而,苏风觉只是从怀中掏出一块白布,慢条斯理地擦去蛇身上那些黑色的药剂,完全没有害怕的意思。

    怎么会这样?

    苏梨袂有些不能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一幕,呆愣在原处。

    “啊,教主,你知道左护法一直喜欢你的那条蛇,终于给他送过来了啊。”耳侧忽然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冷不丁响起,使得本就处于出神中的苏梨袂不由惊跳了起来,也因而暴露了行踪。

    饶是如此,苏梨袂也顾不上研究苏风觉瞥过来的那一眼带了多少戏谑,只惊慌不已地逮住旁边的人迫不及待地问道:“九九,你刚才说……”

    “谢教主赐蛇。”未等殷九九开口,已施施然走过来的苏风觉虚行了一礼,平静地说道。

    而那条蛇不知何时已经苏醒,此刻正乖顺地盘在苏风觉肩上,全然没有在苏梨袂面前时的桀骜!

    不等一头雾水的苏梨袂想个明白,周围教众的窃窃私语纷纷传入了她的耳中。

    “谁说教主薄情寡义了?看,她一直记得左护法喜欢那条蛇,这不就送给左护法了吗?”

    “是啊,看来教主对左护法果真一片情深啊!”

    “呀,这么说来,这条蛇不就是他们之间的……定情信物了?”

    “定情信物?没错没错,真是令人感动!”

    听着魔教教众们的话,苏梨袂气得快头冒青烟了。

    什么一片情深?什么定情信物?

    根本就是胡说八道!

    向来以八卦别人为乐的苏梨袂,自从回到了魔教就时时处于被八卦的痛苦之中。

    更重要的是,她的绯闻对象还是这个……这个阴晴不定的大变态?

    苏梨袂阴沉着脸瞪向面色如常的苏风觉,忽然觉得自己也要向“阴晴不定的大变态”进化了。

    大概是她的目光太过阴森,周围的教众渐渐噤了声,目光小心翼翼地在二人之间来回扫动,更多的目光则是看好戏一般停留在苏风觉身上。

    苏风觉微垂着头,宛如墨染的黑发无声地落下一些,恰巧遮住了他的神情,尽管如此,他的动作却尽数被人收入眼中,只见他轻轻摸了摸蛇,然后缓缓抬起头,面上虽依然没有表情,却莫名透出淡淡的忧郁,语气中更是带着万般哀伤:“是属下不好,明明知道教主对这条蛇……是属下奢望了,虽然人和蛇……不管怎么样,都祝福教主。”

    苏梨袂一愣,下意识地伸手接过蛇,苏风觉用一种在旁人眼里复杂难以言明的眼神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便决然转身离开,只留下一个黯然失色的背影。

    一时没有人反应过来他的话,可渐渐地,有人似乎回味了过来一般,四下里议论渐起。

    “天哪,我听到了什么?”

    “不会是我的错觉吧,我怎么觉得左护法的意思是……”

    “教主和那条蛇……”

    “没错,我好像也听到了,教主对那条蛇,原来、原来……”

    “难怪教主看起来似乎对男子从不感兴趣,反而喜欢独自和那些毒物待在一起……”

    “可怜的左护法……”

    听着众人自以为偷偷摸摸的议论声,终于反应过来的苏梨袂捧着蛇的手渐渐开始抖了起来,心里仿佛有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你妹啊!你才人兽恋!

    咦咦咦?慢着,这句话怎么莫名让她自己有种微妙的中枪感?

    就在苏梨袂对众人的议论忍无可忍,打算散发出王霸之气立下“不准当面谈论教主的八卦”教规时,苏尔及时地出现了,完全没有察觉到苏梨袂身上散发出的怨念之气,欢天喜地地挥手示意众人退下,然后喜滋滋地说道:“教主,这期《江湖八卦》又加印了。”

    “咦?为什么?”苏梨袂稍稍平复一下心情,听到他的话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惊讶地问道。

    苏尔露出了一个狐狸一般的笑容,阴险至极:“我就猜到这期《江湖八卦》一旦上市,武林盟主会出手干预,果不其然,还未正式发售,轩辕景的人就打算抢先一步买下来,我告诉他们只能一本本地卖,然后……”

    “然后?”苏梨袂狐疑地眯起眼。

    “然后,”苏尔笑眯了眼睛,惟妙惟肖地模仿着轩辕景手下那种冰冷的语气,“然后他们就说:‘少废话,我花十倍买下来。’”

    好……蠢啊。

    然而,苏尔做的还不仅仅如此:“在他们买光了那些成品,如释重负地以为逃开这一劫的时候,我趁机加印,又大赚了一笔。”提起自己的“光荣事迹”,苏尔不由沾沾自喜。

    好阴险!

    尽管心中鄙视,苏梨袂还是拍拍他的肩,毫不吝啬言辞地用自己都不信的鬼话加以鼓励:“做得好,我们要坚定不移地站在真相这一边,不能让群众被蒙蔽了双眼,要用尽一切手段把真相展现在群众眼前……”

    苏尔听得热血沸腾,捋着胡子连连点头:“教主说得甚好!这段话可以放在下一期《江湖八卦》扉页。对了,这期《江湖八卦》的赠品,教主少装了一粒糖丸,我就自作主张地在药房找了一粒装进去。”

    “唔……”苏梨袂心不在焉地应了声,美滋滋地想着这回能让魔教的小金库充实多少,只随口问了句,“你拿的是什么瓶子里的药?”

    “咦,不一样吗?我拿了红瓶子的。”苏尔微微一愣,随即乐呵呵地说道。

    苏梨袂顿时惊跳了起来:“啥?可那瓶是……”

    “是什么?”苏尔闻言也一惊,皱眉看向她。

    “是……我忘了……”

    那颗让苏梨袂忐忑不安的药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一直没什么消息,而药房中的瓶瓶罐罐太多,苏尔用的那瓶药也不知究竟是哪一瓶,于是苏梨袂乐观地安慰自己,也许压根就是苏尔记错了,此后便不当一回事地把它抛在脑后不再想起。

    而此刻占据了她大部分心神的,就是毒药的研制,在她心里,这是报复对毒并不擅长的苏风觉再好不过的途径!

    苏梨袂开始大批量研制毒药,各种各样的功能都有,做得多了,还经常丢得到处都是。

    于是,从周围的花花草草到误食的小动物再到……总之,不过短短的时间,魔教教众就哭着喊着要远离教主至少一里的距离。

    最后,没有了试验品的苏梨袂只好满脸愁苦地坐在窗子边,捧着自己新做的毒药左看右看。

    小蛇慢吞吞地爬上桌子,懒洋洋地甩了甩尾巴,鳞片在阳光下亮晶晶一片。

    愁眉苦脸的苏梨袂目光不经意瞟过它,忽然一亮,捧着毒药满脸讨好地转向它:“小蛇,尝一颗吧,这药只会让人暂时不能行动……”

    仿佛察觉到她不怀好意的目光,小蛇吐了吐信子,干脆利落地用力将尾巴一甩,不小的力道恰好击打在苏梨袂的手上,她的手被击中,下意识地震了震,那颗小小的药丸便这般脱手而出,不偏不倚地……恰好落入她自己口中。

    “咳咳……”苏梨袂被吓了一跳,赶紧努力地想把药丸吐出来,奈何那药丸入口即化,想吐出来已经来不及,她只好冲到药柜前去翻解药,奈何尚未翻几瓶,就觉身上一麻,紧接着,那种僵硬的感觉眨眼之间便蔓延至全身上下,使得她只能直挺挺地站在那儿。

    偏在此时,有敲门声不紧不慢地响起:“教主。”

    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苏梨袂脑中飞快地闪过一个念头——这种丢脸的事绝对不能让他看到!

    因此,她果断地装作没人在,一声不吭地僵在药柜前。

    敲门声只略略顿了顿,随即又继续响起,苏风觉不紧不慢的声音宛如恶咒一般飘入她耳中,令她僵硬更甚:“教主,五长老看到你进来了。据我所知,教主的屋子没有暗道。”

    殷九九!

    苏梨袂欲哭无泪,只好按捺住自己的郁卒之情,扬声道:“进来。”

    苏风觉推门而入,随意一瞥,见她站在药柜前也没有在意,只微垂下头,用毫无波动的语气依照长老们的嘱咐把话传到:“在中原一带发现右护法行踪。”

    “中原……”

    那不就是云晚歌他们那里?苏梨袂闻言却是一愣,忽然心生不好的预感,回忆了一下最近苏尔给她送来的情报。

    据闻右护法苏写眉在中原掳走了云晚歌,这是不是说明,他要带着云晚歌回来?

    这么一想,她不禁打了个寒战,平定了一下情绪,沉声嘱咐:“吩咐下去,千方百计也要阻碍他回来。”

    苏风觉眼睛微闪,只以为她是因自身武功未恢复,并不就这问题多加琢磨,而是淡淡应道:“是。”

    他缓缓地抬起头,见苏梨袂依然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不由若有所思地微眯起眼,心中生疑,不动声色地试探道:“教主,属下还有一事……”一边说着,一边几近悄无声息地向苏梨袂走去。

    听见他的脚步渐渐接近,苏梨袂心中大急,顾不得掩饰,厉声喝道:“站住!有事就在那里说!”

    此时,苏风觉已距她仅一步之遥,闻言被迫止了步。

    望着她僵硬的背影,出于某种自己也道不明的古怪缘由,苏风觉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戳了戳她。

    因听到脚步声停下而松了一口气的苏梨袂没有丝毫防备,就真的顺着这股小小的力直挺挺地倒向一边。

    这一倒,不但药柜上的瓶子稀里哗啦碎了一地,连带着桌子上那些苏梨袂一直不敢碰的毒物也被她压在了身下,想着那些丑陋的毒物,她不由被恶心得惨叫了一声。

    听着里面噼里啪啦的声音,门口路过的教众不由大惊,随意扯过一个教众低声询问道:“兄弟,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被拦住的人小心翼翼地望了望紧闭的房门,鬼鬼祟祟地压低了声音:“我也不太清楚,只看到左护法进了教主的屋子,不久,就听见什么东西破碎,然后教主惊叫一声……”

    对方一听顿时一惊,自动脑补出屋内的情景:“难道……左护法进门看到教主和蛇亲密因而吃醋,爱而不得所以怒极打算霸王硬上弓,却因为二人之间太过激烈,不留神打破了药柜,药瓶落下砸中了教主的爱蛇,于是教主也怒了?”

    “原来竟是这样!”不知何时围过来的众人顿时恍然大悟,同情的目光纷纷扫向那扇紧闭的房门,摇头叹息——

    “可怜的左护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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