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人街”奇事-一个浑身是血的中年汉子走了进来
首页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书架
    张一刀正在集市上帮好友赵迷糊卖肉,突然间几个黑衣白绑腿的警察冲到了肉案前,忙笑着打招呼:“几位爷,想买肉?”

    齐大虎挥了挥手中的“盒子炮”冷冷地说:“张一刀,你犯事了,跟着我们走一趟吧!”

    张一刀一愣,脸涨成了茄皮色:“我、我犯什么事儿了?”

    齐大虎有些不耐烦地说:“犯什么事儿你自己心里头最清楚。来人,把他带走!”

    几个警察不由分说就将张一刀给铐上了。张一刀的脑子嗡地一声,差点没炸开,心说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到了警署大堂,张一刀就越发地不解了。让他大惑不已的是,他老婆于淑珍也在警署大堂铐着呢!

    “张一刀,你可知罪?”叶子龙一拍桌子喝道。

    张一刀吓得身子一哆嗦,脑门上的冷汗就下来了:“署长,我奉公守法,不知身犯何罪。”

    叶子龙又一拍桌子,大声说:“张一刀,事到如今,你还敢强词狡辩,我来问你,在你们家附近发现林默涵和其子林成龙的人头是怎么回事?”

    “这个,我怎么会知道呢?”张一刀略一迟疑,抬头看了看于淑珍,嗫嚅着说,“署长,您的意思我不明白。”

    叶子龙踱到张一刀面前,目光如电直视张一刀:“听说你和你们家前院的林默涵有过旧怨?”

    张一刀扑腾就跪在地上了,大声分辩说:“署长,十多年前我和林掌柜是有点过结,可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

    “我听说当年你曾扬言要报夺妻之恨,”叶子龙微微一笑,“于是你就夜入林家,将这爷俩害死,从后院墙跳出,然后将这两颗人头扔在井中。你自以为做得神鬼不知,岂不知还是露出了马脚。我来问你,你们家大门上的血迹是怎么回事儿?你昨天晚上都做了些什么?”

    张一刀大声喊冤,他说他昨天下午帮老友郑二拿家杀了一口猪,郑二拿感谢他帮忙,送他一挂猪肝脏,来到大门前开门的时候,就将血淋淋的肝脏挂在了门环上,然后开的锁,一定是他把猪肝脏上的血迹弄到了大门上。张一刀还说,他媳妇昨晚上去了娘家,第二天一早才回来的,他告诉她他去帮助好友赵迷糊卖肉,就带上那付猪肝脏走出门去。到市场上他顺便将那付猪肝脏卖出后就帮赵迷糊卖肉。正卖得热火的时候,没想到被带到了警署。

    “署长,我说的都是实情,不信,你们可以找到郑二拿来作证。”张一刀露出了哭腔。

    “传郑二拿!”叶子龙吩咐道。

    少顷,郑二拿带到。郑二拿说,张一刀昨天的确是为他家杀了一口猪,他送了他一付猪的肝脏作为答谢。

    郑二拿走后,张一刀长出了一口气:“署长,这回没我什么事儿,我可以回去了吧?”

    叶子龙冷冷一笑:“张一刀,你不要高兴得太早了。你口口声声说你不是杀人凶手,可谁知道你是不是杀猪回来时下的手呢?”

    “署长,我冤枉呀!”

    “冤不冤枉的由不得你!张一刀,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没有十足的证据,我今天也不会拘你到这儿来!张一刀,你看看这是什么?这可是在你们家的柴房里边发现的。”叶子龙说着将在张一刀家柴房里发现的那身血衣扔在了张一刀脚下。

    张一刀的冷汗如豆一般滚下,大呼道:“署长,我冤枉呀!您也不想想,即便人是我杀的,我为什么不将血衣连同人头一并扔在水井里头而又明目张胆地放在家里呢?还望署长明断!这件血衣是我的不假,可这件衣服早在半年前就丢了呀!”

    “张一刀,你就不要在此狡辩了,本署长下午还有一个会议要参加。来人,将张一刀给我押进死牢!”叶子龙一挥手,奔后宅去了。

    叶子龙来到房中,夫人献上一杯热茶。夫人是大家闺秀,知书达理,夫妻甚是恩爱,对夫人的话,叶子龙向来是言听计从。就听夫人说:“子龙,你当署长掌管着生杀之大权,人命大于天啊!稍有不慎就会弄成冤案。”

    “夫人何出此言?”叶子龙呷了口茶问。

    夫人说:“子龙,我这是在为你担心哪。你刚才审问张一刀杀林氏父子一案,我在屏风后听了个一清二楚。凡事不能仅看表面就妄下断言。张一刀说得对,他若是真凶,为什么不将血衣连同人头一同扔进井里而要明目张胆地放在家中呢?再说,现场并没有发现杀人的凶器,仅仅凭一件血衣就妄下定论,显然为时过早。”

    “夫人是说,有人嫁祸张一刀?”

    夫人点了点头,在叶子龙耳边轻声说了一番。叶子龙赞同地连连点头。

    “来人!”叶子龙喊道。

    侍卫李二龙走了进来。叶子龙交待了一番,李二龙领命而去……

    晚上,张一刀正在死囚牢里长吁短叹,忽听牢房的门开了,几个警察推着一个被打得浑身是血身穿长袍留着分头长相白净的中年汉子走了进来。押着他的警察不时地拿枪托子点他的后背,还骂骂咧咧地说:“你小子还有什么不服?奸杀别人的妻子,本来就是死罪!你已经签字画押,想出去,纯粹是痴心妄想!你以为这监狱是给你们家开的?”中年汉子嚷嚷道:“你们是什么狗屁署长?草菅人命,屈打成招,老子不服!”警察说:“你小子刚才干什么去了,这会儿嘴倒硬起来了。”说着一脚将他踹进牢中后锁上门就走了。

    中年人坐在干草上捂着脑袋自言自语地说:“这他娘的是什么世道啊!”张一刀心说,天底下还真有和自己同命相连的人,就磨蹭到了中年人跟前问:“这位先生,我看您不是平头百姓,您这样一个体面人究竟是犯了什么事儿进来的?”中年人重重打了个唉声说:“兄弟,一言难尽呀!”接着,中年人就向张一刀叙说起了入狱的前前后后。

    中年人说他名叫宋良臣,是一个私塾先生,家住城西梳子巷。他们家邻居刘春林的妻子长得俊俏,昨天被人奸杀在家中,现场,留有一把友人林立题赠给他的折扇。宋良臣说,他根本就不认识一个叫林立的人,再说,时值深秋,他再傻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带着一把折扇去奸杀人命啊,一定是有人嫁祸于他,可是叶子龙仅仅凭着这把折扇就把他给缉拿进来。

    张一刀见宋良臣如此伤感,就劝说道:“这位大哥,哪庙没有冤死的鬼呀!这年头的事情,找谁说理去?你冤枉,我比你还冤枉呢!”

    听张一刀这么一劝,宋良臣就哭开了,一边哭一边抹眼泪说:“就是这暗无天日的世道,保不齐凶手使了现洋,我成了替死鬼。这位兄弟,你犯的是什么罪啊?”

    张一刀见宋良臣问他,就打了个唉声:“一言难尽呀!”接着,就把自己稀里糊涂被缉拿进来的前前后后说了一遍。末了说:“这可真是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啊,我张一刀虽说杀了这么多年的猪,却安分守己,从没做过出格的事,更不能杀人。唉,事到如今,也怨不得别人,都怨我这张臭嘴。”

    “怨你这张嘴?此话怎么讲?”宋良臣瞪大眼睛问。

    张一刀就将自己年轻时候和表妹秀娘相好,父母不知内情,收下了林默涵的彩礼,秀娘拗不过父母之命,只好违心上轿。新婚第三天,秀娘就悬梁自尽了。张一刀知道秀娘自缢,就找上门来拼命,说是林默涵害死了她。张一刀一时气话,扬言说,早晚要找林默涵报那夺妻之仇。没想到林默涵父子蹊跷被杀,他竟成了人家的替罪羊。

    “当时你说这句话的时候都被谁听见了?”宋良臣问,“说不定,就是听到你这番话的人害了林家父子啊!”

    “我当时说这番话的时候的确是发自内心的,可是后来我冷静下来一想,林掌柜口碑不错,不是那种夺人之美的小人。有一回我姑父无意中说出秀娘嫁给林掌柜的始末。原来,是姑父见林掌柜家趁人值,就将秀娘嫁了他。当时,我和秀娘私下里相爱,林掌柜并不知情。所以,这事情怨不得人家林掌柜啊!所以,我又怎么能杀了他呢?再说,既便是他和我有仇,他儿子是无辜的呀!这可是两条人命啊!至于我当初说这番话的时候,在场之人不多,我记得最清楚的就是林默伦了。为这件事,我们差点动了刀子!这场面我到现在还记得一清二楚。没想到十年后,因为当初这句话,我把命都给搭上了。祸从口出啊,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张一刀打了个唉声说。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将死之人,其言也善。我撒这个谎干什么?你我都是将死之人了,咋还有闲心听这些无聊的东西?”

    “一想到就要被枪毙,我的心都快碎了。漫漫长夜,说点话,过得快些。”宋良臣说。

    宋良臣说得对,张一刀的心里也和他一样难过。不知不觉,张一刀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张一刀发现,宋良臣却不见了。张一刀就问狱警宋良臣哪儿去了,狱警骂骂咧咧地说,昨天晚上他睡得和死狗似的,宋良臣后半夜就被提出去了。张一刀咽了口唾沫,这宋良臣会不会被拉出去毙了啊?想到这儿,张一刀不禁有些后怕。

    早上,叶子龙刚刚吃完早点,李二龙就进来了。叶子龙就问昨天晚上的事情办得怎么样,李二龙嘿嘿一笑:“署长,你的主意可真高,昨晚上我假扮宋良臣,把这小子的话给套出来了。依我看,这小子没有说谎,看样子他绝不是杀害林家父子的真凶。”

    “有时候,仅凭几句话是远远不够的。凶手也没有脸上贴帖儿。”叶子龙说,“不过,你昨天晚上假扮死刑犯从张一刀嘴里套出不少有价值的线索。比如说,当年因为秀娘之死张一刀和林家吵闹,林默伦差点和张一刀动刀子。如果说,凶手不是张一刀,那林默伦有重大的作案嫌疑,可如果真是他,他又怎么能杀了他的哥哥和侄子呢?”

    原来,叶子龙听了夫人之言,想出了让手下假扮死囚夜探虚实之计。从李二龙的回话上来分析,张一刀杀人的可能性不是很大。仅凭柴房里的那件血衣和张家门上的血迹作为证据是远远不够的。一定是凶手作完案后将人头扔在井中后又将血衣藏在了张家的柴房里,而这个人,一定是知道他们两家仇隙的人。案情很明显,如果凶手是张一刀,那他是绝不会只将血衣放在柴房里而将人头扔在井中的,可背后隐藏的那个真凶又会是谁呢?会是林默伦吗?叶子龙陷入了沉思。

聚合中文网 阅读好时光 www.juhezwn.com

小提示:漏章、缺章、错字过多试试导航栏右上角的源
首页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