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锈钢栅栏打开,顾局长喊:“下车。”
张富贵看看窗外正好有条水渠,就捉了那只螃蟹,下了车来到水渠边,把螃蟹放进了水渠。
顾局长走到一个肚子像扣着一口锅的胖子面前说:“朱村长,人我们给你弄回来了,这次你要看不住,下次有你好看。”
朱村长扑到张富贵跟前,却猛然刹住了,说:“县长,他不是张富贵。”
朱县长像爆炸了一样说:“什么,你说什么?”
顾局长说:“你他妈的开什么玩笑,看清楚了。”
朱村长说:“局长,我不是开玩笑,张富贵都七十了,头发胡子全白了。”
张富贵明白了,他们抓错人了,难怪这地界那么眼生。
朱村长盯着张富贵说:“你他妈的也叫张富贵?”
“你他妈的,咋了?我不能叫?我爹给我取的!”张富贵说。
朱县长对顾局长发火了,说:“你他妈的怎么搞的,也不看身份证?花了那么多钱,倒把别人的人拉回来了。”
朱县长气坏了,一脚踢飞了地上的一个土疙瘩,在地上转了几个圈,说:“我告诉你,这次要是再被登记扣了县上的分,上访县的帽子抹不掉,你就滚回去给你老婆做饭去!”
“我以为他们看过身份证了,妈的,这些狗日的京骗子,只知道收钱,办事一点都不负责任。”顾局长就像个娃娃跺着脚说。
朱县长在地上转起圈圈来,顾局长走到张富贵跟前说:“身份证。”
张富贵说:“为啥要给你看身份证?”
朱县长说:“这阵看身份证顶个毬用。”
他们上车了,张富贵追过去说:“你们把我拉到这个地方,我咋办?你们得把我送回去。”
顾局长扑下来说:“把你送回去,你蚊子打喷嚏好大的口气,你以为你是谁?你害得我们还不够?!”
张富贵说:“到底谁把谁害苦了,我……”
车“呜儿”的一声已经开了,张富贵对着那车吼着说:“日你们八辈祖宗,你们把老子到底扔在哪儿了?这是哪儿?有你们这么做事的?”
张富贵站在那里,围过来的那些人陆续走了,他追过去问一个老头说:“这是哪儿?”
那老头刚一张嘴,朱村长蹦过来说:“滚,赶紧离开我们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张富贵说:“别这么横,你这村长怕要完了,他们路上说了要把你这村长撤了,别看你也姓朱,朱县长可是六亲不认。”
朱村长说:“日他妈,还不都是你害的。”
张富贵嘿嘿一笑说:“日他妈,我连我们村长都害不了,能害了你?”
朱村长吼起来,“你说你他妈的叫啥不好,偏偏也要叫个张富贵,滚,给我快点滚!”
张富贵蹴在那里吃了根烟,朱村长一直盯着他,许多人在远处看着他。他站起来,他们就闪走了。他向村外走去,在田野里,遇到一个老人正在锄玉米,他递给老头一根烟,问老头这里是哪儿,大概口音也听不懂,问啥老人只是个摇头,用半生的普通话问,勉强听明白这儿是朱家寨,离镇上有二十多公里。按照老人指点的路,他向着镇子走去。他身上只有几块钱,攒下点积蓄还存在折子里,折子压在床板下面。只能到镇上,找个活挣点路费,再到县上,从县上到省上,这么一截一截往回挪了。
责任编辑 王宗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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