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全荃就这么说：“学霸什么的……都是戴着厚厚的眼镜、很无趣的吧。”
“是啊，哈哈，一定是那种死读书，从来没有拉过女孩子手的呆板男生吧。”童小天附和。
苏歆看着他们，说：“二位是不是没上过高中？”
全荃：“我是中专。”
童小天：“我大专。”
这么看待学霸的人，大概没有和学霸做过朋友，或者身边就没有过学霸。
廖华这么介绍过自己的高中同桌：“女的，那一届的理科状元，上课的时候说手冷，要我帮她焐着手。”他又补充了一句，“她当时有男朋友，隔壁班的。”
“学霸啊……”乔伊想了想，“我们年级那个学霸的女朋友是年级第二名，学霸是年级第一名。”
“嗯……我也暗恋过我高中时候的年级学霸，”苏歆回想了一下，“后来还没来得及表白，学霸就给我送了礼物。”
普通人对学霸的印象大多停留在“高智商、低情商”的印象中，甚至还会怀着恶意揣测学霸们在情感生活中要不就是了无生趣，要不就是会在俗世红尘中碰得头破血流。他们大概忘了，能把复杂的微积分、概率论、统计学学得头头是道的学霸，怎会畏惧恋爱路上的难题？
苏歆相信学习好的人必然有独到的分析问题的眼光，所以她第二天约了胡婵去吃火锅。
吃火锅的时候，苏歆给她看了周泉给她发的短信。
胡婵沉吟了一下说：“我觉得这个男人，其实靠谱。”
“啊？”苏歆忍不住叫起来，像一只被惊吓了的博美，“要我和他妈妈住？他妈妈又看不见东西，这不是要我去照顾她吗？别看我都是在家里工作，但是根本就不是家庭妇女啊！”
说起周泉的母亲，苏歆感到非常头疼。他说过他母亲的情况，也不是说完全看不到，可以自己下点面吃，生活自理没有问题，但是就是不放心让她一个人住。
平时周泉上班，他就在出门前给他妈妈放他下载好的电视剧，让她坐在电脑前听。
每当这个时候，苏歆不禁想起自己在家里创作放飞自我的时候，客厅里有个老太太在用很大的音量看《甄嬛传》。虽说周泉表示他妈妈会自己做面条，但是和老太太住一块，你能让她吃面条？你忘了之前那个“连碗都不会洗”的媳妇传说？
苏歆打了个寒战。
“请个护工不可以吗？中午回去吃饭然后晚上回来不可以吗？我很怕和老人家住一起的。你知道我们这类人，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我又是在家里工作的，一举一动他妈妈都看着，那我会崩溃啊！”
“打住，打住！”胡婵劝她，“你不要这样激动，你现在都还不是他女朋友。和对方母亲相处，是老婆要考虑的问题，不是女朋友要考虑的问题，也不是相亲对象要考虑的问题。”
“啊？”苏歆冷静了下来，看着胡婵。
胡婵夹起一块牛肉，慢条斯理地在调味碟里蘸着：“你不要那么容易被人影响，很多事情是可以谈的。”
“谈，怎么谈？”苏歆最怕的就是和老人家住一起，不要说对方的妈妈，她和自己的妈妈住在一起都头痛。但是她又有一个特别喜欢黏着女儿的母亲，虽然已经不住在一起了，但是经常往她这边跑，跑过来之后又反复虐她。通常是苏妈妈一来，苏歆的灵感就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生活一片混乱，所以她简直谈妈色变。
对于苏妈妈的难缠，胡婵自然有所耳闻，她想了想，说：“这件事你不要着急。”
她建议苏歆和她一起回学校走走。苏歆也没什么事，又懒得去廖总的公司，就跟着胡婵回她的学校。
胡婵在师大就读，师大研究生的校区和本科生校区是分开的。研究生校区女生居多，虽然已经是冬天了，可是校园里照样郁郁葱葱，三三两两的女生沉默地走着。
苏歆认真观察这些女学霸，发现无论在哪里，颜值的竞争依然是放在台面上的竞争，就算是女学霸，也有好看的女学霸和不好看的女学霸。这个世界上，不管哪个阶层，都是以貌取人的，区别在于女学霸的颜值竞争是属于学霸级别的竞争，她们捕猎的对象，也是同阶层的男人。
有些门票，不是那么容易获得的。
她们刚聊到一半，有个同学急急忙忙找胡婵，是她同专业的一个室友，叫作刘丹的，急匆匆要她过去帮忙。
这个刘丹以前苏歆见过，也不是第一次在胡婵和苏歆相处的时候把胡婵拉走了。苏歆远远看了一眼那个刘丹，打扮得挺时髦，长得挺可爱的，尤其是胸部，堪称一对凶器。
人家都说胸大无脑，可是刘丹是专业第一名，保研上来的。这一点胡婵也很无可奈何，不明白一个女学霸要这么大的胸干什么。
刘丹叫胡婵过去是让她帮忙搬家。刘丹和男朋友闹分手，本来是和男朋友同居，现在要搬回宿舍。
“她男朋友是什么人？”苏歆问胡婵。
胡婵不屑地说：“一个北京人，在这边有房子，北京、绿城两地跑，长得人模狗样的，但是很不专一，和刘丹交往的时候，同时还跟别的女人约会。”
苏歆一听很生气：“她干吗要和这种人交往？”
“据说……”胡婵想了想说，“他解锁了她的各种床上姿势吧，特别厉害。”
“啥？女学霸还讲究这个？”
胡婵看了一眼苏歆，说：“女学霸学习什么技能都是全力以赴。”
刘丹的确是个女学霸，她的专业水平是全班第一不说，光练字，她都能临摹几种字帖，对比找出最适合她的那种。高中的时候，她潜心学习，不怎么打扮，被前桌的一个男生笑话长得丑。她非常愤怒，越发努力学习，获得保送师大资格之后，立刻去医院做了双眼皮手术。即使是现在，她也坚持在宿舍跳操，定时翻阅各种时尚杂志，绝对不会和时下审美脱节。
她之前有过一个青梅竹马的男朋友，在老家读研究生，但是这个学期她实在忍受不了这个男生了，直接和他闹了分手，然后开始在交友软件上找男友。
刘丹身材丰满，也懂得修饰自己，但是从交友软件那里只能找到一些只想和她上床，不想负责的男人，这个北京男人也属此类。
“她何苦这样折腾自己？”苏歆不明白。
“不知道，她说她和她初恋男友分手，是因为自己父亲去世了，可是她的初恋男友就是不肯出席她父亲的葬礼。”
“是该分手。”苏歆说。
胡婵推着自行车要去给刘丹搬家，被苏歆叫住了：“别这样，一点气势都没有，开我的车去吧。”
刘丹的这个北京男人住在城东区，也是这个城市的富豪区。她们开车到公寓楼下的时候，刘丹一个人提着箱子出来了，那个男人甚至没有送她下楼。
多说无益，胡婵帮她拿了箱子就走。
苏歆打开后备厢，默默地看着这两个女孩搬箱子放进去。
她没有和男人同居的经验。她不能想象和一个男人过了一段时间的夫妻性质的生活之后再离开是什么感受，那个男人甚至没有帮她提箱子下来！
刘丹脸色绝对算不上轻松，但是也没有大哭大闹的痕迹。胡婵建议去喝一杯，庆祝她分手，苏歆也同意。
“你早该和他分手了。”胡婵说了一句让苏歆觉得是废话的话。
刘丹说：“我昨晚突然就下了决心。”
刘丹的北京前男友叫作Tom，他昨晚和刘丹过夜之后，对她说了一句话：“你还是去找个人结婚吧。”
就是这句话，让刘丹彻底死了心。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可以感动这个浪子的，她甚至挖空心思讨好他，从菜市场买了鱼回寝室想偷偷摸摸做菜给他吃。新买的鱼，她嫌弃泥没有吐尽，所以要在寝室养几天。室友个个埋怨她弄条鱼养在桶里，真是麻烦，但是她不管不顾。
她家境不好，所以平时的零用钱主要来自于辅导中心。她每个月可以从辅导中心领到三四千的薪水，都用在了香水、包包，还有给Tom准备的各种惊喜上。
Tom应该有钱，经常带她去逛家具店，给自己的家购置很多昂贵的家具和摆设，但就是不肯在她身上花钱，让她看到花不到。
胡婵从这件事上就一口咬定Tom是个渣男，绝对不可能结婚。但是那些精美的家具还是唤起了刘丹对一个家庭的幻想，她疯狂地想往里面挤，就是挤不进去。
苏歆坐在吧台听刘丹有一句没一句地吐槽，胡婵凑近她说：“所以我就很害怕你再去找Tom那样的男人，他们都有从健身房里出来的身材，都很爱自己，很有钱，也长得帅，但是他们会毁掉一个女子爱人的心。所以你还是考虑考虑周泉吧，我觉得他至少不会让你那么难过。”
“如果结婚，我就回我家住，让他和他妈妈住算了。”苏歆说。
“那也没有什么不可以啊。”
这时，刘丹又打开了交友软件，开始寻找新的男友。胡婵忍不住一巴掌打掉她的手机，说：“你就不能消停会儿？”
刘丹坚定地望着她：“我现在是很难过，但是如果我停下来难过，不去找新的男人，那么我的青春就会这么被浪费掉，不会有人可怜我的。”
胡婵住了手。
她想起当年被男友劈腿的时候，考研落榜，她在操场上哭得厉害的时候，她那个劈腿的男友来找她，诚心诚意地对她说：“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但是越难过越要振作，你这样难过，时间过去了，你会越来越差。”
所以她振作精神，哭着去买考研资料，去图书馆复习。
教会她越是在悲伤的时候越要站起来，不能浪费时间的人，是背叛她的前男友。
她前男友也是个学霸，被保送进了研究所，是那种腿受伤了也要瘸着脚去实验室做研究的人。
“如果我这段时间不争取，我的位置很快会被人顶上，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不缺有才华的人。”当年他这么教育胡婵，但是他上得最好的一课就是劈腿之后在操场上给她上的那一课。
但是刘丹比胡婵还要强，她甚至不需要前男友过来给她上这一课，就已经开始拿着粉扑补妆，晚上准备去和人约了。
“我的行李，麻烦你给我送回去吧，我可能晚上不回去了。”刘丹说。
学霸们的世界，到处是血肉模糊的厮杀。
外人对女学霸的理解，真的是不实不尽。他们都以为女研究生、女博士生都是些情商很低、只懂得死读书的人。他们不明白，这些女学霸面对感情动用的智慧和毅力比一般人强悍得多。
失败，只不过是因为选择的对象难度太大罢了，不可以成败论英雄。
苏歆心下佩服，举杯对着两位女学霸，先干为敬。
“她就是喜欢选择hard模式的。”送走刘丹之后，胡婵这么感叹，“我可不喜欢让自己过得太辛苦，所以我不太愿意选择那些让我不安的对象。”
她的电话又响了，电话那头依稀听得出来是个男声。这个男声絮絮叨叨缠着胡婵说了半天话，胡婵同样以温柔的“我在陪朋友”为结尾，挂了电话。
“董浩他好黏你哦。”苏歆羡慕地说。
“这个不是董浩，”胡婵笑笑，“是我初恋。”
“咦？”
张志涛，是胡婵在高中时候的男朋友，据说身材很好，当年也属于文艺青年一个，喜欢弹吉他，擅长打篮球，和胡婵谈了几年。在她上了大学邂逅男学霸之后，这段感情无疾而终。
男学霸当时和胡婵在一起也没少奚落女友的这位EX。比如张志涛给胡婵打电话的时候，男学霸会直接接通，友好地问候他有什么烦恼，可以和他说说。
“您是不是缺钱花？不要放在心上，您私下和我说，我借给您。”学霸对自己女朋友的前任这样礼貌而殷勤地问候。
张志涛是个耿直boy，听到这种话只能狠狠地放下电话。胡婵知道之后，觉得这样对别人不太好，放假回家见了面就安慰他几句。他憋了半天就憋出一句话：“我想打他。”
“你的前任给你打电话干什么？”苏歆觉得奇怪，前任在她的概念里就等于直接拉黑，再也不见。
“我们是分手了，可还是朋友啊。他想追一个女孩子，问我送什么好。”胡婵玩弄着手机说。
张志涛想追一个女孩子，那个女孩子是一个洗头妹。
他在研究怎么样才可以快速追到这名洗头妹，每天去发廊洗头三次不知道算不算一种方法。
“等一下，”苏歆打断了胡婵的叙述，“你前男友是什么人啊！怎么这么low？”
“他就是这么和我说的，还老是和我描述他的各种艳遇呢。”
“他是想激起你的嫉妒心，这孩子也是幼稚。”
“管不了那么多啦。”胡婵想了想又笑道，“不过现在他比起中学时帅很多。经过生活的历练，他在业务上也是一把好手，我前几天见过他一次，身材真的很棒。”
“常去健身房的男子，身材都棒。”苏歆想起了董前那副身材，即使穿着衬衣，都能看出胸肌的轮廓，不禁吞了吞口水。
“常去健身房的男人，都很爱自己，不会太爱别人。不过我的EX他可不是去健身房，他高考考上的是大专，当我还在学校里读书的时候，他已经开始参加工作了，为了讨生活身兼数职。不得不说，工作时候的男人，真的很迷人。”胡婵撑着下巴说，“可是董浩这样的男人，有些时候会让我感到很忧虑。”
董浩和张志涛同龄，在张志涛开始参加工作的那一年，他还在学校里读中文，暗恋自己班上的一个女生，为她做了很多事情，却不敢表白。
胡婵听闻他说过这个女孩子的事情，却表现得很坦然：“我就是大四的时候认识他的。我要知道他那么喜欢这个女孩，我就帮他追求她了，早就追到手了。这个傻子，一直不懂得表达。”
董浩不但在爱情方面怯于表达自己，在事业上也是一片迷茫。他为律师这个职业着迷，却不知道如何进入这个行业。后来他明白了，不管怎么样，他都先要考一个法律专业的硕士。
他和胡婵是同一年考研，也是同一年失败。胡婵考研失败打算再战的时候，他就决定直接考司法考试，这样可能好一些。第一年司考他当然一败涂地，但是他并不灰心，因为他知道这个证很难考。他给自己十年的时间，如果十年内他都考不上，他就决定放弃这条路。
董浩的家庭属于小康阶层，经济上无压力，思想上看得开，给予了他很大的支持。父母不但对他不去工作，在家备考这个行为毫无怨言，他母亲甚至还天天削好水果送到他房间门口，插上牙签让他方便吃。
这么好的父母，让董浩觉得赋闲在家有点压力，他便选择南下去了武汉备考。至于为什么去武汉，他也说不清楚，只是觉得离家远一点，而且听说那地方的东西好吃。
董浩和胡婵第一次见面就是在武汉。胡婵参加完第二次考研之后，就去武汉玩了一趟。他对胡婵的到来有点意外，当时他没有多余的钱招待胡婵，就问母亲要钱，说要招待一位朋友。他母亲二话没说就打给他三千块钱，还说如果不够再说。
所以和董浩的相处中，最让胡婵感受到压力的就是这位素未谋面的董妈妈。她觉得这位母亲对儿子无条件的爱过于强大，导致之后他遇见任何女人，都无法和自己的母亲给予的爱媲美了。
根据胡婵的说法，董浩在武汉第一次见胡婵后不久，就向胡婵表白了。胡婵说自己还是忘记不了前学霸男友，所以并没有和他确定关系。她留心观察董浩，他不但声明自己不愿意结婚之后把钱给老婆管，而且在生活自理能力方面也令人担忧。
在读研究生期间，胡婵和刘丹一起去辅导中心代课，成为那里的金牌老师，也激起了她对教育事业强烈的渴望。可是董浩在备考期间，只是在一些小公司打一些零工。他嘻嘻笑着说：“如果将来我们在一起，家里的挣钱主力绝对是你。”
胡婵对苏歆说，这句话听得她不寒而栗。
“一想到我自己将会成为家里的挣钱主力，我就非常恐慌。”胡婵说。
“太可怕了，我以前每个月收入稳定的时候，都只能养活自己而已。”苏歆跟着抱怨，“女人要花钱的地方根本是无底洞，好吃的要花钱，保养要花钱，衣服要花钱，哪样不要花钱？居然还要成为赚钱主力？”
“所以有些时候我觉得董浩靠不住啊。”胡婵叹了口气，“前些日子寝室联谊，我认识一个科技大学的工科男，他向我提出交往，可惜过了几天就说被调去北京研究所了。他很正式地给我送来了一份礼物，说很抱歉要放弃我了。这种工科男的做法，我很喜欢。”
“你现在还去相亲啊？你不是有董浩这个男朋友吗？”苏歆问。
“我们只是很好的朋友，”胡婵真心实意地回答，“我去相亲这类事也不瞒着他。但是北京那么远呢，这个人又靠不住，嫁过去还不是要看他一大家子人的脸色，想一下就觉得可怕。”
苏歆没想到胡婵小小年纪居然考虑这么多，想象自己以前的恋爱经历，都是喜欢就一股脑上了，难怪一直没有长久的交往对象，也没有进入婚姻，莫非问题出在这里？
但是她也有点怀疑胡婵对董浩的感情，真的可以做这么冷静的分析，这么冷静地权衡利弊吗？反过来说，如果不能如此冷静地权衡利弊，女方不把控关系的主要走向，男人会喜欢她吗？
她知道女人被男人迷得神魂颠倒是什么样的：天天恨不得打十几个电话，看看他到底在做什么，只要对方愿意就屁颠屁颠赶过去，对方随便一句话都能让自己颠三倒四好几次。
可是男人不爱这种女人，这种女人让男人害怕，他们更愿意要那些捉摸不定的女人，即便是相同的颜值，热情的女人看起来也讨厌一些。
突然之间苏歆觉得有点厌烦。她不喜欢被别人跪舔的感觉，也不喜欢跪舔别人。她觉得出来时间太久了，便告别了胡婵要离开。
胡婵叫住了她。
“给那个工程师一次机会吧。”胡婵诚恳地说，“只有相处的时间久了，才能真正看清楚一个人，我觉得他真的很不错。”
“可是他那个样子，长得又不帅，脑子看起来也不好用的样子，还提那么多要求，真的让人提不起兴趣。”苏歆皱眉说。
“我觉得他很善良。你知道我一直给董浩这么多机会是为什么吗？难道真的是他天天在家录视频、打游戏？我只是看中了他善良的本质。”胡婵温和地说，“我们要给别人机会，要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
“好吧，但是已经闹成这样了，要怎么搞？”苏歆觉得她已经和周泉谈崩了。
“去买个小礼物给他，然后和他谈谈你的想法吧。你要是鼓不起勇气，我陪你去。”
她们两个就在附近商场买了一条围巾，颜色选的是蓝色的，有百分之五十的纯羊毛成分，摸起来软软的。她看了一眼胡婵：“这个送他会不会太贵？”
“没事的，你送他，看他怎么表现。”胡婵鼓励她。
周泉说他前女友和他分手，是因为对方觉得他从来没有送贵重的东西给她。
“分手的理由只是这样吗？”胡婵问她。
苏歆想了想，说：“应该是的。”
“他还说过些有关于前女友的什么事呢？”胡婵表示好奇。
周泉谈过自己的前女友的一些事情。
他前女友过生日的时候，请十几个人吃了一顿韩国烤肉，可是就是没有叫他。他觉得内心受到了伤害，找那个女孩子说：“为什么不叫我？我不是你男朋友吗？”
那女孩说，我这顿饭要一千多，你每次请我吃饭的时候，都会盯着菜单看，反复核对价格，我实在不想在我朋友面前丢脸，所以还是我自己埋单算了。
周泉说：“你要是提前和我说清楚，这一千块我不是请不起。”
女孩说：“不必了，我的生活本来就是这样的，不需要经过你的同意和请示你。”
两个人就这么分手了。
在开车去周泉单位的路上，苏歆对胡婵提到了这件事，胡婵说：“这说明这个男人很居家，适合结婚。”
哦，是吗？苏歆一时间很难get到这个优点。
眼看到周泉单位了，苏歆打了个电话，请他出来一下。
远远看见高高瘦瘦的周泉出来了，他刚剪了个头发，苏歆拿着纸袋走上去，递给他：“送给你。”
“怎么了？”他有点愕然地接过纸袋。
“我想过你那天的话，但是我觉得有些问题是可以搁置争议的，要不以后再说这个问题？”苏歆看着他说。
周泉明显有点感动，打开纸袋一看，叹息：“从未有人送过围巾给我。”
苏歆有点不好意思了，说：“我先走了，我朋友在那里。”
“谁啊？”周泉问。
“我的一个朋友，叫小婵，她是个典型的贤妻良母。”苏歆眨眨眼，然后如释重负地走回车上。胡婵在车里对她笑。
“是不是感觉好多了？”
“好像是。”
“是啊，以后怎么样，谁知道呢，不要因为一些小争议就终止一段关系。”胡婵说。
苏歆带着胡婵往市中心走。她这才注意到周泉的工作单位距离市区很远，位于偏僻的城南区，虽然是一个事业单位，但是远远看过去就像个清水衙门。
车子开到一半，苏歆的手机响了，是短消息，周泉发来的。
他说：圣诞节我请你吃饭吧。
之前他们吃饭都是AA制，就是周泉请一顿，下一顿苏歆会请，这种方式是她比较能接受的，因为她对食物和环境都很挑剔，怕对方请不起。但是周泉现在又补充了一条信息：地点随便你选。
胡婵看了一眼，笑着说：“他很高兴。”
苏歆在开车，没有立即回复。
也许这就是现实生活中男女交往比较稳定的模式？有妥协，有分歧，但是也有需要让时间证明的一些有争议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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