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小胡子一听到前边传来“哐啷”声,知道两个同伙已经行动,他也按事先约定,立即开始策应行动了。此刻,他见旅客们都把目光投到自己身上,便挥了挥手中的小手枪说:“我们劫机了!谁动就杀谁!”小胡子说完就走出C座位,来到前舱,占据了有利地形,然后声嘶力竭地嚷道:“我们要劫机去台湾!我身上的液体炸药包一拉就爆炸。反抗者格杀勿论!”
面对这突然袭击,身分不同的男女旅客各自作出了不同的反应:有的惊得脸无人色,有的吓得哭了起来,有的则以愤怒的目光盯着这个像疯狗一样的小胡子。
这时,叶楚云押着两位机组人员从驾驶舱里走了出来。她凑近小胡子,小声地说道:“里面已经得手了。”小胡子一听,心里一阵狂喜:劫机已按预定方案得手了第一步,现在必须要施行第二步了。于是,他便让客舱里的所有旅客重新分列就座。
小胡子在前舱背靠舱壁,立定马步,左手举着炸药包的拉弦,右手持着手枪,瞪着那双绿豆眼不停地在人群中扫来扫去,审视着可能出现的疑点。叶楚云手挥双枪,强迫旅客重新坐好。最近舱前的一律是小孩子,中间全部是妇女,所有男人都被安排坐在客舱的最后面。小胡子认为:这种重新分开组合的做法,可以把自己遭到袭击的可能性减到最小限度。一旦有变,起码有几排幼稚无知的小孩可以作他们的缓冲区。
等旅客们重新排座后,小胡子挥舞手枪,恶狠狠地宣布道:“不准擅离座位,不准交头接耳,否则杀!”
这时,客舱的男人堆中,有个年约二十五六的青年,正两眼微眯着盯着小胡子。此人个子不高不矮,身穿花格衬衣,外面是一套浅灰色的西装,右手放在西装衣袋里,手里也握着一支小手枪。他便是本航次班机护机便衣,名叫韩星。当小胡子站起宣布劫机时,韩星就想拔枪击毙他,但一看到小胡子左手扣着炸药包的拉索又犹豫起来,他觉得弄不好,炸药包一响,其结果就不堪设想,而且劫机者又是三个人!怎么办?韩星两眼盯着小胡子,脑子里好似陀螺在快速旋转着,却一时还落不到最后一个点子上。
韩星在苦想,旅客们也各自作出了自己的判断和反应。不少人都把目光的焦点聚集到歹徒们那几支小手枪上,脑子里打着问号:这些手枪是真的还是假的?这个问号在空中小姐徐小曼的脑子里就更具体了,她怔怔地想:那次厦门至广州的航线上,两个劫机者用的就是假手枪。如今,这三个歹徒会不会再重演假手枪的戏呢?如果劫机者这次用的也是假枪,炸药也是假的,那只要有人一声号令,全舱的旅客就会一拥而上,把他们砸成肉酱。
但是,面对三个黑洞洞的枪口,人们是不允许交头接耳、交换各自看法的。坐在边角有一位旅客按捺不住内心的疑惑,偷偷地撕了日记本上的一页小纸,用圆珠笔在上面写了几个字:“真枪?假枪?”顺手塞给了身旁的中年人,中年人看了一眼后,又传到旁边去。纸条,在人丛中无声无息地传递着,各人的脑袋里都飞旋着这同一个问题。
谁知这细微的动作仍被狡猾细心的小胡子发现了。他瞪大了绿豆眼喝道:“后边的人,在干什么?”
人丛中的小动作停止了,大家都沉默着。
小胡子叫叶楚云到后边去检查,他自己则站立着,左手紧套炸药拉环,右手紧握手枪,以防不测。
叶楚云像一只野猫,在人丛中搜猎着,终于,她在一位穿裙子的少妇座位下发现了这个纸条。
小胡子看了纸条后,顿时发出几声阴森的冷笑,笑得人们寒毛直竖。他突然收住笑声,把手枪举到头顶上晃了晃,说道:“哼!毒蛇不毒不打雾,老虎无威不过岗!谁认为我的手枪是儿童耍的玩具,就大胆地站出来,让他验证验证!”
小胡子见大家用沉默来回答,他眯起绿豆眼,脑子里转开了。他知道,对枪真假的猜疑,会使众多旅客对自己失去畏惧,反抗的潜流就会蔓延滋长,他觉得要保持自己的威慑形象,就必须来个杀一儆百。他用手枪的枪管摩娑着小胡子,用秃鹫般的目光在人丛中捕猎开杀戒的对象。他的目光终于停留在那穿裙子的少妇身上,他从前舱几步来到少妇身边,把手枪伸到少妇面前:“你说,我的枪是真的还是假的?”
少妇吓得脸色苍白,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不知道?”小胡子大喝了一声,吓得那少妇连忙改口道:“这可能是真的吧!”
对少妇的退让,小胡子仍未善罢甘休,他用手枪撩开少妇的百褶裙,把枪朝少妇大腿的上部移去。少妇惊恐地哀求着:“别这样!别这样!”边说边试图推开小胡子的手。可小胡子铁青着脸,紧握着手里的枪,继续往上移,一直移到少妇那条绣了花的涤棉三角内裤……小胡子的眼睛里闪动着淫光。这时,那少妇已吓得身体似筛子般发抖,一边颤抖着声音哭求着:“先生,行行好,别这样!”一边拼命想推开小胡子手里的枪。谁知就在这时,小胡子鼻子里“哼”了一声,食指一扣扳机,只听“砰”一声,一颗子弹射透了少妇那神秘的地方,少妇凄厉地“呀”惨叫了一声,从座位上扑倒在地,痛苦地翻滚着、哀嚎着。鲜血从她的裙子里如喷泉般汩汩涌出,她挣扎了几下,眼珠向上一翻,就断了气。
这一枪,立刻引来了全场的骚乱,坐在前边的小孩子被吓得惊喊了起来,呼爹唤娘,一片哭声。
待哭声稍为平静了一些,小胡子扬了扬仍冒着丝丝烟缕的手枪,狰狞地冷笑了起来:“各位看清楚了吧,这枪不是儿童玩具吧!”他见人们被他这一枪震慑了,更是趾高气扬地宣称,“我这腰里的东西也不是吃素的,它是液体炸药。谁敢反抗,迫我上绝路,我只要把左手的铁环一拉,大家就会跟这飞机一起去见上帝!”
面对这杀人魔鬼的暴行,韩星心里的怒火熊熊燃烧,牙齿咬得格格作响,握枪的手也攥出汗来了。他几次想拔出手枪把这恶魔击毙,但几乎伸出了衣袋的手又缩了回去,因为他看到了那连着套环的炸药包。他觉得面对这样的歹徒不能硬拼,只能智取!他又眯起眼睛细细端详小胡子手里的手枪,他认出来了,这种自动手枪是英国制造的,枪重一公斤,使用九毫米子弹,射程四十一米,装弹量十三发。这跟自己握在衣袋里的手枪是一模一样的。他不禁感到奇怪:这几个歹徒怎么会有真枪实药呢?他们到底是何方神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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