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吸引了学校多少未婚女性的目光。
可是李邵冉也有自己的小心思,虽然很喜欢他,但是该有的矜持还是要有,她不想让武杨觉得自己轻浮,所以每次接触总是稍稍端着架子。
这天是她生日,她明里暗里跟武杨提了几次,武杨情商也不低,两人约好在他家附近见面,一道去庆祝,武杨想空手不太好,就准备了一束花,谁知道李邵冉对那花过敏。
捧在怀里不到一分钟,就开始流泪打喷嚏,弄得武杨手足无措。
正巧这一幕被陶蓓蓓看见,她从车里探出颗小脑袋,看到美人的狼狈相有点幸灾乐祸:“喂,要不要我送她去医院啊?”
李邵冉很介意自己的形象,武杨送花虽是好心,可是也架不住自己当着另一个女人的面如此窘迫,心里又气又怒,狠狠把花摔在武杨脸上,转身就走。
武杨也没想到事情弄成这样,人来人往,都往这儿瞧,他心里有火没处撒,便回头吼了陶蓓蓓两嗓子。
“滚蛋!!”
陶蓓蓓吐吐舌头,灰溜溜回家了。
晚上,武杨回了驻地,在训练场练了练体能,又绕着体育场跑了七八圈,慢慢平静下来。
他想毕竟婚姻大事不能瞎搞,得对自己,对女方负责。便给李邵冉打了电话,先是就送花这事儿给她道了歉,然后又很诚恳的表达了自己跟她不合适,不能耽误对方的态度。
李邵冉问他:“是我哪儿不够好?还是因为今天的事让你觉得我有脾气,生气了?”
武杨很严肃:“都不是,是我自己的原因,我不能因为年龄到了,或者家里着急,就盲目和你接触,其实咱俩不合适。”说完,武杨挠挠头:“也不是不合适,就是说不到一起去,俩人在一块,要是没共同语言,挺累。”
李邵冉很傲慢,见武杨诚恳至此,也不强求,和平谈了两句就算结束。
挂掉电话,武杨又给沈斯亮的女朋友霍皙打了一个,霍皙跟陶蓓蓓关系好,两个女人之间,说起话来也方便。
武杨把之前在街上看见傅腾云和陌生女人拉拉扯扯的事情告诉她,坐在地上磕了磕烟灰:“那个……我不好跟她说,她对这事儿挺敏感,找个机会,你提醒提醒她,别吃亏。”
霍皙沉默几秒:“你怎么不早跟我说?”
“蓓蓓和他分手了,你不知道?”
“啊?”武杨顿了一下:“什么时候?”
“就前几天。”霍皙是个很浅,很温柔的性子,她拿着电话想了想,横心补了一句。
“傅师兄之前的女朋友从美国回来,俩人复合,蓓蓓不知道,去他公寓的时候撞了个正着,蓓蓓特难受,也不敢跟家里说,已经私下跟我哭过好几次了。第一次恋爱,谁也没想到是这个结果。”
(五)
其实陶蓓蓓已经察觉到傅腾云对她的冷淡态度了。
她被抢劫之后,跟傅腾云联系过一次,说自己不小心受了伤,在家里养着,过几天再见面。
傅腾云问了问,只说,你安心在家里休养,等我这几天不忙去看你,别急着出来。
本来陶蓓蓓心里还挺甜蜜的,觉得如果傅腾云能来看她,顺便让自己爸妈也见见,傻等了几天,他也没来,陶蓓蓓在家里无聊,就隔几天去体育中心转了转,然后顺路去了傅腾云的宿舍。
她敲门,开门的是一个女人,柔顺乌黑的长发,很纤瘦,见到陶蓓蓓时明显一怔:“你找谁?”
陶蓓蓓拎着一兜大苹果,傻乎乎和女人面面相觑。身后的浴室有哗啦啦的水声,还有傅腾云隔着蒙蒙水汽的声音。
“亚楠,帮我把浴巾拿进来。”
宋亚楠,长傅腾云一岁的学姐,两人大学相识,相恋七年。一起寒窗苦读过,也曾雨中共撑一把伞。
陶蓓蓓失措,转身就走。
傅腾云急急追出来,拉住她解释:“蓓蓓,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试验有个数据链,那个项目当初是她负责开发的,没她不行,所以……”
陶蓓蓓摇摇头,并非因为看到陌生女人在自己男朋友的房间里而生气。
她说:“傅师兄,我忽然想明白一件事。”
“你当初跟我说处着试试,是不是就想刺激她,或者看看自己能不能把她忘了,跟我在一起?”
陶蓓蓓不善女孩在恋爱中那些千回百转的小心思,但是她也有着比别人更甚的细腻情感。因为那种恋人之间的亲昵,从一声“亚楠”中,早已尽数洞悉。
傅腾云心里愧疚难当:“蓓蓓……”
“没关系。”陶蓓蓓很坦荡:“你要是跟说清楚,我能接受,就是千万别骗我。我特别讨厌人骗我。”
傅腾云语塞。
陶蓓蓓咬咬嘴唇,为自己初恋失败而懊恼,便一鼓作气道:“傅师兄,以后咱俩别再联系了。”
少女攥紧手中的苹果袋,深鞠一躬,算谢他陪伴这一程。
陶蓓蓓一直以来的做人信条:人与人之间结识一场,已是缘分眷顾,相处时坦然自在,分开时亦不诟病。
陶家小妞潇洒转身。
她从宿舍楼出来,眼中含泪,伸手从袋子中摸出一个苹果。苹果又大又脆,她张嘴就咬,又甜又酸的汁水在口中迸开,好不快意。
其实陶蓓蓓看着娇生惯养,脾气不小,但实际上,小丫头也是个怂包。遇事儿,心里慌着呢。
她一慌,就爱吃东西,没完没了的吃,俗称,暴饮暴食。
这一路吃到第五个苹果的时候,陶蓓蓓打了个嗝,也从被失恋的阴影中,走出来了。
那日周末,陶蓓蓓正在街上闲逛,忽然接到电话,说,认识武杨吧?认识赶紧来趟学校,他把人给打了。
陶蓓蓓还纳闷,他打谁了?
电话那边急火火的喊,打的是傅腾云!!你快点吧!!!
陶蓓蓓从地上一跃而起,兔子似的窜出去了。
武杨今天能碰见傅腾云,纯属偶然,他有两个同学在C大附近住,本来约好上午一起在学校打篮球,中午顺便吃个饭。
体育场挨着实验楼,中途休息的时候,武杨看见傅腾云和他女朋友一起出来。俩人手挽着手,很亲密。
当时武杨脑子一热,想起霍皙之前跟自己说起的事情,心里不愤,上去就拍了拍傅腾云肩膀,嘿,哥们儿。
傅腾云一回头。
咣的一拳,猝不及防。
傅腾云伤的不重,脸上挨了一下,牙龈出了点血,正在医务室低头漱口。武杨被学校保安处两个保安压着,坐在门口的椅子晒太阳。
陶蓓蓓赶过来,跟武杨对视,百思不得其解,他往那儿一坐,也不跟她说话,墨镜扣在脸上,爱谁谁。
陶蓓蓓又往医务室里头走,迎头撞上傅腾云被老师和宋亚楠扶出来,用冰袋敷着脸。
“师兄,你怎么样?”陶蓓蓓拉开他的手,情急之色显而易见:“严重吗,要不要去医院再看看?”
武杨那手劲儿别人不知道,陶蓓蓓可真领教过。
傅腾云嘴唇肿着,说不出来话,只跟陶蓓蓓摇摇手,示意自己不要紧。
傅腾云的跟组老师不太高兴:“打人那个是你亲戚?胆儿可够大的,在学校里二话不说对着脸就是一拳,什么关系也不能这么干啊,要不是小傅拦着,早给他抓走了。”
“这是什么性质?这是,这是破坏学校安定团结!!”
武杨闻声站起来,很挑衅:“那你想把我怎么着啊?”
“你闭嘴!!”陶蓓蓓急了,怒吼武杨,赶紧给老师和傅腾云鞠躬赔笑脸:“他是我哥哥,从小就莽撞,做事儿不过脑子,前阵子我和师兄闹别扭,他为我抱不平,老师,求求您了,怎么赔偿都行,别跟他一般见识。”
陶蓓蓓很怕学校抓着这件事状告武杨,心急恳求。
“为谁出头也不行啊,你跟小傅的事是私事,有矛盾应该私下里解决,来学校闹是什么影响?整个一层楼的人,全都出来看热闹,名声要不要了?”
“是是是。”陶蓓蓓尴尬赔罪,小心翼翼看着傅腾云:“师兄,真的对不起。我给你道歉。”
傅腾云拿开冰袋:“不要紧的,蓓蓓。”他镇静看了武杨一眼,“回去吧,别放在心上。”
陶蓓蓓心里过意不去,拉着武杨让他给傅腾云道歉。
武杨不愿意,凭什么啊?他劈腿对不起你,我帮你出头,反过来你让我给他道歉?
陶蓓蓓拽着他的手,吃奶的劲儿:“你打人就是不对,我又没让你管我的事,快点道歉。”
傅腾云这儿过得去,但是他老师是个较真的,早前做过教务工作,就喜欢教育武杨这样的刺儿头。不让他先低头,事情闹大,对武杨一点好处都没有。
武杨瞅着陶蓓蓓急的通红的脸,默了三秒,跟傅腾云咬牙切齿道歉。
“对不起。”
老师不依不饶:“怎么,道个歉难为您了?这么不情愿?”
武杨拳头攥起来,傅腾云赶紧出来打了句圆场:“老师,一点小误会,算了吧。”
陶蓓蓓送三个人一直上了车,还不忘说好话,一个小姑娘,见她这下低声下气,傅腾云心里反倒不是滋味起来。
待他们走了,陶蓓蓓开始和武杨算账,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你有病啊!!”
武杨自知心亏,打着哈哈:“我不是怕你心里窝囊,给你出个头解解气。”
陶蓓蓓一想起傅腾云那脸心里就堵得慌:“谁让你给我出头了?我俩分手跟你有什么关系啊?有力气没处使?本来分开就分开了,你这样,让别人觉得我陶蓓蓓是什么人?哦,爱他爱的死去活来,分手也要打击报复,小肚鸡肠,秋后算账?”
“你不为我想,也不为自己想?这一拳打下去,要是没人拦着,被学校知道,告到你单位,你知道什么后果吗?”说到最后,陶蓓蓓眼圈发红,隐隐带颤音。
气氛忽然变了。
原本的恼羞成怒渐渐变成了对他的担忧,少女心事脱口而出的那一刻,面面相觑,再无法用玩笑来遮掩。
时间静止,一分一秒,武杨咳嗽一声:“那个,我送你回去吧……”
“你别转移话题。”陶蓓蓓从不怕羞耻,她倔强问他:“你不喜欢我,干嘛为我出这个头?”
武杨骤然沉默。
陶蓓蓓低头,不敢和他再对视:“你还记得你跟我说过的话吗?”
“什么话?”武杨皱眉,低问。
“零八年北京奥运会,你说等我打进国家队,你陪我一起参加下一届奥运会。一二年的时候去伦敦,我打比赛,你给我加油。”
武杨沉思,纠着眉头,显然是在回忆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看他那表情,陶蓓蓓就不抱任何希望了。
“那年夏天,我参加选拔赛,你答应我来看,结果中场脚踝重伤,我躺在地上,找了好长时间也没看见你,后来晚上你带着汤来我家看我,你说,不就是一届奥运会吗,等下次,不管下次在哪儿,我还能不能打球,你都带我去,圆我这个梦。”
说起这些往事,昔日懵懂单纯少女知觉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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