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官,小官,”我推了推她,“我刚做了个噩梦。”
小官不理我。我低下头,用脖子感受她的气息,还好,她呼吸平稳,大概只是睡熟了。
我跨过小官,下了床。内心总有些不安,害怕刚才的梦境会是真的。
我来到园园床前,我不管园园是否会生气,一把拉开她的被子,园园睡着了,她的脸蛋粉扑扑的,还好是个梦。
我庆幸,真是吓死我了。
虽然一切如素,可我还是觉得今天的寝室特别诡异,怎么说呢,就是特别安静,一点声响也没有,落针可闻。
我往后退了两步,林子的床铺是空的,林子去哪儿了?
卫生间里突然传出哗哗的洗澡声。
“大喵,大喵,”林子在浴室里叫我,“是你醒了吗?你可以帮我拿下毛巾吗?我忘拿了。”
“你,你怎么一大清早洗澡啊?”我从室内衣架上拿下毛巾,问林子。
“睡衣脏了。”她小声说。
应该是虚惊一场,林子大概是生理期弄脏了睡衣。
我打开卫生间的门,卫生间里烟雾笼罩。我留了个心眼,站在卫生间外面递毛巾。
“你出来接一下。”我对林子说。
“够不着。”
没办法,我只能走了进去。
卫生间的灯是黄色的,感觉特别像港式鬼片。
刚刚双腿迈入,门就合上了。
我有些慌张,侧过身准备开门。
只听得一声淋浴房门滑开的“嘎吱”声,林子正看着我。
“你是不是不爱我了?”她问。女生之间总喜欢问些爱不爱的。
“爱,爱啊。”我看着蒸汽腾腾的林子。
她像画了大浓妆一般,五官立体,脸庞较之前更加棱角分明,真是像极了吴小潋。
“可是我好痛啊。”她说着伸出右手。
手腕上的红绳不见了,不对,是连手不见了。
林子拿着变成血窟窿的手腕对着我。“我好痛啊。”她又说。
我感觉一阵反胃,血腥味四溢,我想吐,可是我吐不出来,只能一个劲的干呕。
吴小潋看着我,她用左手拿起脖子上佩戴的玉佩。
“你不爱了,”她带着哭腔地对我说,然后她的声音变得空洞、沙哑,满是怨恨的味道,“你想我死。”
我半曲着身子,看着眼前的女生。
她将玉佩塞进了嘴里,就像是咀嚼冰糖一般,一下一下地咬着,嘴里发出“咯嘣咯嘣”的声响。
吴小潋的牙齿被咬断了,一嘴的鲜血从她的嘴里流了下来,她笑着,不停地嚼着,不停地嚼着。
满屋子的血腥味道,我感觉全世界都在尖叫。
恐惧正将我吞噬。
“大喵。”一声真正的尖叫唤醒了我。
小官站在床边怒视着我。
“这是真的,还是梦境?”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现在已经不敢相信哪个是梦,哪个是现实了。
“你别跟我装傻。”小官气呼呼地拎起我的耳朵。
“你看你,”她指指我身下的被子,上面一摊血迹,“你来姨妈了怎么也不说声,做个准备。你是不是故意的?你得帮我洗床单。”
小官都要被气哭了,园园在一旁坐山观虎斗,好不惬意。
是真的,梦里的小官不会这么生气,梦里的我也不会疼。
我激动地一下抱住小官。
“太好了,最爱你了。”
小官不明所以地看着我。“你在干嘛?发什么疯啊?爱我也得洗床单。”
我不管,此时的我就是很高兴啊,我抱着她就差跳舞了。
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抱起床单。“我洗,我洗好了。”其实我根本不会洗床单。
“林子去哪儿了?”兴奋过后,我发现林子怎么不见了。
“她一早就出门了,可能是元旦晚会的事儿。”园园说。
元旦晚会的事儿,这么早吗?
我看着窗外愣了神,小官让我别愣着了,赶快刷牙洗脸,不然出操就晚了。
“嗯。”我在小官的催促下急赶慢赶地来到操场。
路上,一只黑色的野猫从我身前跑过,我看着黑猫,怎么这个时间看见黑猫?
“你快点啊,要来不及了。”小官说。
“你们先走吧。”
小官皱着眉头看着我。
“你们先去嘛。”
“随便你,不等你了。”小官抛下话,就跑了。
我向黑猫消失的地方跑去,那是9号楼的后门,也就是我第一次遇到“吴小潋”的地方。
远远的,我看见一个穿着校服的女生坐在小花坛旁边。
她在挖土?
我换了个角度,看见林子一只手挖泥,一只手拿着张彦的玉佩,她的手上黑黑的,好像被玉佩灼伤了。
我不能确定此时面前的是林子还是吴小潋,但是无论是谁,准没有好事儿。
“你在干嘛啊?”我问。
“林子”一惊,缓慢而机械地转过头。她一会儿扬起嘴角笑,一会儿又努力张开嘴,做出要呼救一般的嘴型。我感觉在林子体内,正有两个人格在打架,拼个你死我活。
我还来不及反应过来自己应该怎么办时,灵魂仿佛从林子体内抽离了,她像只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向前倒去,扑在了地上。
周围响起连绵不绝的猫叫声,十几只黑猫躲在树丛里嘶叫着。
吴小潋走了,逃出了林子的身体,变成了黑猫。
“你怎么了?”我连忙跑上前去,从地上搀起林子。
林子隔了一秒才回过神来。“我怎么了?”她问我。
这个该死的吴小潋,又准备耍什么诡计。
我再次看向周围的小树丛,一只黑猫都没了。
我们骗老师说,是林子突然感觉不舒服,我们才耽搁了出操。老师没说我们什么,放我们进了教室。
除了语数外物理化学以外所有的考试成绩都出来了,我很幸运地无一挂科,老天爷对我真是好啊。
不过小官的心情却糟糕透了,虽然她的成绩还是很优异,但却被林子全面碾压。林子就像不知道从哪儿冲出来的黑马,就连高二年级的学长学姐,也开始认识到林子的存在。
林子不时被附体的现象令我很是恐慌,为了保证林子和同学们的安全,我无时无刻不绞尽脑汁黏在林子身边,就连林子和园园一起去洗手间的空档也不放过。
就在那天大休息的时候,我又三个人去了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正好遇到从班主任办公室回来的小官。
“大喵。”小官叫住我,愤怒在她脸上形成了褶皱,“你是不是不想和我做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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