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夜行-第一百三十四章 临近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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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拓跋琞喘着粗气,凝视着地上依旧淌着血的社宇的头颅,慢慢地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此前情况太过于紧急,根本来不及细想,现在战事定了下来,拓跋琞回过头想想,不禁脊背冒了些冷汗。

    的确,今次前往高车是仓促了些也莽撞了些,如若不是碰上这么个天气、想出这么个法子,拓跋琞即便再如何英勇无畏也难逃被这五十重围困绞杀于此。

    事后,拓跋琞以两万兵力率军突破柔然五十重围困的消息传到了柔然,柔然可汗大惊失色,心底里竟生出了一丝敬畏。他不得不承认,拓跋琞的确是名满天下的战神,只要大魏有拓跋琞在,他就不用妄想向东进攻,更不用妄想将自己的版图扩充到魏国王都去。

    而在大魏王都,拓跋琞近两个月来在胡夏和柔然一带所进行的战役,成王终究还是知道了。

    对于拓跋琞取得胜利,成王并没有太过于吃惊,毕竟他是名扬天下的常胜将军,若是此时他败了,反倒会让成王感到意外一些。此时,成王更为担心的是,拓跋琞会将自己在胡夏、高车以及此前他在且末、高昌等地收获的那些兵力或是盟友一道用于对付他自己,如此一来,莫说一个成王了,就是十个成王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所以,当下最为要紧的,是要尽快探清楚怀宁王拓跋琞如今是如何打算的,以便及早做好准备。于是,成王便书信一封递送给了依旧以为是他心腹的张太监,并将自己的意图传达给了他。

    张太监收到成王的信,犹豫不决起来。按理说,成王是他一直以来效力的对象,从情谊上讲,他确实不忍心这么把成王寄送来的信件以及成王想要摸清拓跋琞底细的想法告拓跋琞,于是,他偷偷把信藏了起来,就当从没有收到这封信似的。

    拓跋琞从高车涉险而归,回到摸北大营里先是稳稳地休息了大半日,待到黄昏来临之际,他才起了身,准备料理营中诸事。

    他从床榻上缓缓地睁开眼睛,睡眼惺忪中透着一丝难掩的疲惫,一抬眼,就看见雅墨清正坐在自己身旁,一双哭得跟核桃一样的眼睛正盯着他。

    拓跋琞淡淡一笑,问道:“何时来的?怎的哭成这样?”

    雅墨清见他醒来,禁不住又掉了两滴眼泪,二话不说地俯身投进了拓跋琞的怀里:“怎么伤得如此重?!伤得我的心都碎了!”

    “就为这点伤哭成了这样?”拓跋琞笑着,眼中浮现出一丝心满意足的笑意,“若哪天我真的不在了,那你又该如何?”

    听见拓跋琞这么说,雅墨清更是泪流如注,她紧紧地揽着拓跋琞,哽咽道:“不许胡说!说好在一起永不分开的!”

    拓跋琞不禁一惊,心底里涌起阵阵暖意。的确,他们之间承诺过,但在拓跋琞看来,那更多地是他对雅墨清的承诺,但今日,雅墨清的话却让他真真切切地感觉到自己被一个人爱着、挂念着,难免心里充满了感动和满足。

    “好了好了,本王不过说说而已,莫要再伤心了!”拓跋琞说着,伸手抚着雅墨清的头,眼里满满的爱意。

    是夜,张太监在自己帐中彻夜不眠,立于帐外的小役把张太监这几日的有些异样的表现告知了拓跋琞。拓跋琞正坐在帐中批阅进几日未来得及处理的公文,听闻此言,默地思量了一会儿,决定招张太监前来问话。

    不一会儿,张太监便听召前来帐中。

    “张大人,本王有一事想问清楚。”拓跋琞从书缝中抬眼,看了看拓跋琞。

    “王爷请讲。”张太监行礼道。

    “近日王都成王哪里可有什么示意予你?”拓跋琞说完,盯着张太监看了一眼。

    拓跋琞的话让他心里一惊,眼神闪烁了一会儿道:“未曾……未曾有什么示下。”

    “哦?是么?”拓跋琞收回了眼神,语气平静道:“可是本王听闻,王都这几日来了几封信笺,难不成只是和张大人叙叙旧?”

    “这……”张太监心里有些凌乱,本来想着这件事就这么压下去,未曾想,还是让拓跋琞知道了。

    “张大人,有一事本王还是要再提醒你一下,眼下这局势,即便成王没有主动向本王发起进攻,但我同他之间的那些新仇旧恨所累计下来的宿怨,并非是你瞒一瞒就能平息下来的。你可明白?”

    “老奴……老奴……”张太监思绪尚未整理清晰,心中不知如何回答。

    “也罢,既然你不说,本王也不勉强你,总之,该说的本王也说了,该如何处置,你心里总该还是有数的,退下吧。”拓跋琞说完,复又拿起手中的书简,重新看了起来。

    张太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再次行了个礼便退了下去。回到自己帐中,张太监便想从头到尾重新想了一遍事情的利弊。怀宁王的话让他护主的心思动摇了。

    第二日,拓跋琞的案头便出现了这段时间来成王从王都捎来给张太监的信笺。拓跋琞进帐,见自己的案头上的东西,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翻看这些书信,果然,从张太监自王都前往且末边界同和亲队伍对接上开始,成王就在暗中一直指示着张太监给拓跋琞甚至是雅墨清制造各种阻碍和圈套,拓跋琞越看,眼中凉意越重、怒气越胜。

    他曾经不止一次地想过这样一个问题,他与成王好歹也算是同胞兄弟,但却始终不明白,成王对自己没有亲情可言也就罢了,竟屡屡想要谋害自己,甚至连他的父皇和母妃都不放过,如今连同他心爱之人都不愿意放过。

    难道就是为了那个万人觊觎的皇位?难道就是为了众人争夺的权利?难道就是为了所谓的荣华富贵?……

    拓跋琞的脑海中不禁闪过年幼时,他同成王拓跋灿一道在皇学里上课的场景。彼时,他们还小,常常有皇亲贵戚中年长的孩子们欺负他们二人。起初,拓跋灿还会护着他,同他站在一个战线上,对付那些霸道的大孩子们。

    但后来,不知从何时起,拓跋灿就同他开始分道扬镳,不仅与他不再要好,还在很多事情上开始和他相互竞争、相互对抗,后来甚至成了敌人。

    在很多事情上,如果不是因为拓跋灿是他的兄长,拓跋琞早就与他反目了。可事到如今,成王的种种行径只能说将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推越远,面对众叛亲离的拓跋灿,拓跋琞就算顾念着兄弟之情,于这天下而言,却饶恕不得。

    好在拓跋琞早些时候将张太监收服,不然,拓跋琞连同雅墨清丈概也就没了如今的安然无虞了。

    从于阗国出发到今日,和亲的队伍已经在这条丝路上行进了将近大半年的时间,如今,已经到了距离魏国王都不过几百里的地方。拓跋琞能开始感知到从魏国王都传来的熟悉的气息,离开不过几年的时间,拓跋琞终于实现了当年离开王都西去时许下的承诺,带着满满的抱负和满满的希望回来了。 【紧急通告】最近经常发现打不开,请记住备用站【求书帮】网址: m.qiushubang.com 一秒记住、永不丢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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