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祠堂外的蒲垫上，云书萱浑身散发着阴狠的气息，脸色沉暗。
“萱儿，自今日圣旨下来，你爹现在事事都偏着那个贱人的女儿，所以，无论你爹怎么罚你，你都要忍着，莫不要失了方寸……”大夫人站在云书萱的面前，缓缓道。
云书萱狠狠道：“娘，我不甘心，她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爹要把西苑赐给她，现在就连小怜那个贱丫头都向着她那一边，我真恨不得抽了她的皮，剥了她的筋，看见她那张脸，我就觉得恶心！”
“娘知道你心里堵着一口气，然而右相在朝廷上一直压着你爹，现如今那贱人的女儿成了三皇子的侧妃，你爹攀上三皇子这棵大树，在朝廷上便可以扎稳脚根，除非你也能成为三皇子的妃子，又或，嫁给任何一位皇子。”
“大皇子已近四十有余、二皇子爱耍弄小倌，娘，你觉得我能嫁么？”
阴眼，大夫人道：“也不知那贱人的女儿我施了什么媚骨之术，竟将三皇子的魂儿都勾了去。”
“娘，你觉得我漂亮么？”忽而，云书萱问道。
一愣，大夫人道：“我生的女儿，自是漂亮的。”
“那便是了，那贱人的女儿只是封了个侧妃，正妃的位置还空着呢，听说，明天三皇子过来下聘礼……”
西苑，檀香从紫铜缕空的鼎炉中袅袅散出，二夫人坐在床边，拉着云书瑶的手道：“瑶儿，那日房内的事情娘只当没看见，三皇子既要娶你为妻，你便好好与三皇子过，你爹让你收收性子，是怕你那急躁的脾性闯出什么祸端来，今日你与书萱争执的事我也听说了，你虽被封为侧妃，但难保中途出什么变故。”
“封不封妃娘是无所谓，娘担心的是你，娘怕有一日娘不在了，你一个人，没有我护着，该受多少欺负……”
说着，二夫人眼眶通红，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很难言说这是一种什么感觉，云书瑶没被父母疼过，一个人摸趴滚打活了二十多年，觉得没有父母她也能活的好好的，此时看着二夫人，忽觉有一个母亲也不错，第一次，她从一个陌生的女人身上感受到被疼爱的滋味。
不知道这副身体原来的主人是什么性格，云书瑶只是点头，道：“娘，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你有分寸便好，明日三皇子过来下聘礼，你且好好休息，娘走了……”
“好。”
眼看二夫人离开，小怜走过来给云书瑶铺床，“二夫人真是关心二小姐，奴婢跟在大小姐身边的时候，每次大小姐与大夫人待在一起，都是说些京都哪家的首饰铺子好，又哪位大官的公子哥配得上大小姐……”
目光一闪，云书瑶打断小怜的话，“你知道时常跟在三皇子身边的那个男人是谁么？”
小怜想了想，道：“二小姐说的是南楚质子吧，他在十二岁的时候就被南楚皇帝送来了东晋，生性风流无度，脑子里不知道装的是什么，总是喜欢跟在三皇子的身边，私下里别人都当他是三皇子的侍从。”
风流无度，侍从……云书瑶嘴角一沉，怕是没有那么简单。
……
第二天，云书瑶被小怜与锦儿折腾醒，说是三皇子还有一个时辰就要来了。
小怜找了一件浅绿色的衣裙给云书瑶换上，胭脂水粉抹了一脸，头上插着翡翠的、镶金的、碧玉的发簪。
脚步一动，那头上发簪便会发出风铃般的伶仃之声，仿佛清泉划过山涧，好听是好听，就是太重。
铜镜前，云书瑶第一次仔细打量这张脸，墨眸清澈，皮肤白皙，眉眼间还有一粒若不仔细看就很难发现的朱砂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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