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去找慕容止,找慕容止来救小姐。
七王府离花满楼很远,小怜大约跑了半个时辰。
额头上满是大汗,鬓角都被浸湿了,当小怜因为太过心急不小心被脚下的某个东西绊倒在地的时候,她抬起两只手掌,发现两只手掌心全都破了皮。
有些恨自己没用,小怜真想给自己一巴掌,努力的撑手做起,小怜正要继续往前赶,身后一道低醇的声音不禁传来,“你要去哪里?”
小怜闻声转头,这一转头便发现慕容止站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长身侧立,静静的站在月光下。
瞳孔一张,小怜迅速的朝着慕容止奔了过去,道:“原来你在这里。”
听到小怜的话,慕容止目光一暗,说,“是不是她让你来找我?”
小怜暗想自己什么都没有说,慕容止怎么知道是小姐让她来找他?
管不了那么多了,小怜收回思绪,重重的点头,“没错,是小姐让我来找王爷的,小姐出事了,还请王爷能帮忙去救小姐。”
话说的直接,慕容止也听的很清楚,小怜说的是云书瑶出事了。
那眼底如同苍穹上浩瀚的星河,深邃至极,慕容止道:“她现在在哪里?”
“应该在天牢里。”
“天牢?”
“没错,小姐只说是她被人当成了逆贼,那些官兵要将她送去阆厂的天牢。”
阆厂……那便是李年甫的人做的了。
慕容止眸色缓缓沉了下去,“你先回去,这件事情我会来解决。”
“可是……”
“可是什么?”
“小姐说您是值得她信任的人,奴婢虽然不知道小姐和王爷您是什么关系,但是既然小姐选择相信您,那么奴婢也相信王爷,所以请王爷一定要把小姐给救出来。”小怜坚定的看着慕容止道。
云书瑶说他是值得她信任的人?
慕容止的心底缓缓蔓延开来一抹异样的情绪,如同石子落入湖水般,泛开淡淡的涟漪。
他眸色深深,“如你所言,我会将她救出来,一切交给我便好。”
同一时刻。
云书瑶和李年甫乘坐的那辆马车已经到达了李府,这会儿,云书瑶给李年甫捶背捶的双手酸软,心中不知道诽腹了李年甫多少回。
马车停下之后,外面侍卫的声音传进来,“大人,到了。”
轻嗯一声,李年甫微阖的眸子淡淡睁开,余光掠了旁边的云书瑶一眼,说,“你先下去。”
“是,大人。”云书瑶恭恭敬敬的应了大人一声,随即起身离开马车。
身后,李年甫凝着云书瑶下马车的身影,那凤眸微眯,看着云书瑶的样子如同在看猎物一般。
云书瑶下了马车之后,李年甫也紧继跟着下了马车,两个人一前一后进府,后面是一大批侍卫,到了此刻,云书瑶是愈发不明白李年甫要做什么,只能静观其变。
穿过迂回弯沿的走廊,李年甫转而带着云书瑶来到后院。
走进某间院子,李年甫推门而进,云书瑶站在房门装作踌躇不知所措,似在犹豫是该进还是不该进。
李年甫微微侧眸,瞧见云书瑶犹豫的模样,道:“傻站在那里干什么,过来。”
李年甫话落,云书瑶这才抬脚跨进了房间,然而她前脚刚跨进房,后脚站在房外的侍卫便将房门紧紧拉上,房间里,只剩下她和李年甫两个人。
屋内空空荡荡,静谧的令人感到不安,云书瑶低着头,一动不动的站在李年甫的前方,听到李年甫那清冷淡淡的声音传了过来,“现在,给我继续脱。”
“大人……”
“脱。”
云书瑶就知道李年甫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自己,房间里不像马车内光线昏暗,烛火将整个房间照的明亮非常,她这一脱,即使只是脱件外衣,相信李年甫也会看出来什么。
没有动静,云书瑶就那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李年甫眸光向她睇来,见她没有动静,不禁道:“怎么,你想违抗我的命令?”
“小人不敢。”
“不敢那就给我脱。”
他声音冷淡,有一股无形的压迫感逼向云书瑶。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难道真的要杀了他?
云书瑶一边思索一边缓缓抬手,那长睫敛下的眼底,涌动着淡淡的杀意。
屋内,忽而静的出奇。
手心出了一层薄薄的汗,云书瑶另一只手腰在腰侧,就在她的腰带要解开的那一刹那,她那贴在腰侧的无名指动了动。
眼底的寒意携卷杀意一瞬间尽在眸底显现,她的手指已要掏出匕首朝李年甫过去,忽而,房外有敲门声传了进来。
云书瑶绷紧身体,不敢再动。
“大人,七王爷在府外说要见您。”房外响起侍卫的恭敬的声音。
是慕容止!
云书瑶偷偷用余光朝着李年甫睨去,发现男人的眉稍蹙了蹙,那眼底蕴着神也看不懂的神色。
“找个借口将他打发了。”李年甫缓缓而道。
侍卫的声音有些犹豫,“大人,这个恐怕不行,七王爷已经到了正堂,现在正往这里过来,下人怎么拦也拦不住。”
李年甫幽冷而道:“养你们这些年都有何用,连一个人都拦不住,去阆厂的天牢领个衙差的职位,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李府中……”
天牢里头整日不见阳光,阴臭湿潮,任谁都不想去那里当差,侍卫想,他爬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变成了李年甫身边的近卫,李年甫竟一句话便打发他去了天牢。
房外传来扑通一声跪地之响,那侍卫道:“大人请再给属下一次机会,小人必定……”
话到此处便断下,云书瑶只觉得眼前有一个黑影掠过,再定睛一看,李年甫不见了。
抬头朝房外看去,那房间的门不知什么时候开了,李年甫就站在那个跪倒在地的侍卫面前,他一只手擒着那个侍卫的喉咙,手指微微用力,那侍卫呼吸难耐,脸色涨的通红。
李年甫的身形看似纤长无力,实则蕴含着谁也无法估计的力量,正如此刻,他竟能将一个看似比他还要壮实的侍卫提起来,由此猜测这个男人不可小觑。
云书瑶的眸色漆黑一片,她忽然想到,如果自己刚才出手,能否从李年甫的手上逃脱还是一个未知数。
“我不需要无能的人,懂?”李年甫凤眸微眯着开口,转而,他擒着侍卫喉咙的那只手一甩,侍卫便远远的被甩在了地上,吐出一个鲜红的血来。
蓦的,慕容止的声音穿过院前的黑暗缓缓传来,“看来我来的不太凑巧,竟看见了朝堂上一向温文尔雅的李大人正在教训下人。”
云书瑶寻着声音看去,那话刚落,只见慕容止迈着淡然的脚步跨进院子,向着这边走了过来。
两个人的目光在半空中撞上,云书瑶又迅速的收了回去。
如果说之前还不确定他会不会来,那么此刻她的一颗心已完全沉淀了下去,不需要多余的担心,只是,为何那平静的情绪,在他出现的那一刻,竟开始翻腾起来……
“只是教训一个不懂事的下人罢了。”李年甫打口打破院子里的沉默,“不知七王爷到此有何贵干?”
慕容止也不跟李年甫绕弯子,“深夜打扰李大人,自然是有事,我来跟李大人要一个人。”
“江庭宗我已在几天前就命人放了。”李年甫凤眸微深。
“我知道李大人已经将江庭宗放了,我此次来,自然是问李大人要另一个人。”
“谁?”
慕容止缓缓抬手,长指在院子里绕了一圈,最终落到了站在房内的云书瑶身上,“他。”
李年甫那凤眸倏而变的更加深邃,“他是逆贼,七王爷要谁都可以,唯独她不能。”
慕容止嘴角微勾,“李大人有何证据证明他是逆贼?”
李年甫瞧着慕容止嘴角那抹不带笑意的弧度,手指轻动,将袖子里的那块用红布包的刀片掷到了慕容止的面前,“是不是逆贼,这件东西已经证明了一切。”
“哦,是么?”慕容止微微弯腰,捡起地上的刀片,拿在手中把玩。
良久,他嘴角再次一勾,“这不过是再普通的一个断刀片,李大人光凭此证据就判定他是逆贼,是不是太过武断了?”
“普通的断刀片?”李年甫凤眸冷凛,“上面有当年意图谋反的燕王府的冷兵器上才有的刀纹,另外那个燕字,七王爷莫不是不认识?”
慕容止的笑意愈发深了,愈发衬的他墨色的眸子里幽暗一片,“这刀片上并没无刀纹,更无什么燕字,应该是李大人的眼睛看错了才对。”
说完,慕容止学着李年甫刚才的动作将刀片掷过去,李年甫未接,那刀片便稳稳的落在了他的脚下。
有侍卫过来捡起,呈给了李年甫,李年甫凤眸轻抬,月光下,那刀片光滑润泽,并无什么刀纹与燕字,就真像是慕容止说的,他的眼睛看错了。
云书瑶站在房间里,因为李年甫背对着她,所以她看不清李年甫的表情,但慕容止每一个细小的动作她都看的清清楚楚。
她可以肯定,刚才慕容止对那刀片做了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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