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着急的样子，姜宓只冷哼了一声，就把目光投向了别处，一副“你怎么说我都不会相信”的样子。
果然，看到她摆出这个架势，宋宁更着急了，额头上也沁出了细细的汗珠。
“小姐，你听我说，娘娘是什么样的为人，我知道的再清楚不过了，因为……因为……”犹豫了一下，宋宁还是一咬牙，决定说了出来，“我就是娘娘身边的暗卫，从十四岁起就跟着她了。”
这个答案虽然是意料之中的，但姜宓还是生气道：“胡说，她身边哪来的暗卫，听都没有听说过！”
“我没有，这都是真的，暗卫本来就是见不得天日的，宫里像我这样的人也不止一个，你想想，如果没有一点自己的势力，娘娘从前几次身陷敌营，都是怎么顺利逃走的呢！”
听了这话，姜宓故意在脸上堆满了疑惑的表情：“这些是……皇帝皇上都知道么？”
宋宁顺口道：“皇上自然……”她已经说了几个字，才发现差点失言，于是忙捂住自己的嘴。
但是，面前的少女已经向着她弯下腰来，脸上的疑惑和懵懂神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冷笑。
“小姐，你这是……”宋宁有些心虚地开口问道。
姜宓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眼底的神情逐渐变得充满杀气。
宋宁被那样的目光所慑，竟觉得腿脚有些发软，竟再也跪不住，向后一退便坐在了地上。
“很好……”姜宓看着她说道，“我今天终于见识到了，叛徒都是什么样子的。”
她刻意压低了声音，只有宋宁和她两个人能听到这句话。
宋宁显然还没有明白过来这句话中的含义，茫然道：“小姐……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是……”
姜宓的身子继续前倾，在她的步步逼视下，宋宁的身子不由自主地越来越往后仰，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犹疑不定。
就在已经后仰到极限时，姜宓却忽然停了下来，脸上绽开一个完美的微笑。
“没什么，随口说说而已……”她轻描淡写道，重新坐回到床边上，“事实大家心里都清楚，不用再替你主子说什么了，我也不想看见伺候过这种人的狗还在我身边晃来晃去。”
她的态度前后转变如此之大，宋宁根本反应不过来，不知道她究竟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但是在刚刚的对话中，宋宁还是不由自主地感到了恐惧。
“那么，小姐……”
“滚！”姜宓忽然伸手拿起床上的瓷枕，狠狠地朝着宋宁砸过去。
宋宁虽然及时偏头躲过，但沉重的瓷枕还是砸在了她的肩膀上。
看到对方一瞬间扭曲了的表情，姜宓心里忽然感到一阵快意，不过这样的疼痛，还是太轻了。
不过不要紧，这只是开始而已，她还有很多时间。
但是宋宁，恐怕就没有这么多的时间了。
姜宓勾起嘴角，脸上的笑意比什么时候都要欢畅。自己从前的暗卫已经出现了，那么，下一个被华谡派来试探她的人会是谁？
想想还真是有点期待呢！
然而，接下来的几天却是异常的平静，除了送来一日三餐的宫人外，姜宓并没有见到其他人，就连宋宁也没有再出现过。
显然，作为幕后主使者的华谡还是很沉得住气的。
姜宓自然也不着急，来日方长，她现在才只有十五岁而已，有的是大把时光来慢慢收拾他们。何况之前经历了那么折磨，这副身子确实有些孱弱，要好好养养才是。
因此，她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过得很是惬意。
只有死过一次的人才知道，能够活下来是多么的可贵。
白天的时候她满脑子都在想着如何完善自己的计划，根本无暇去想别的事情。
但是在梦境里，意识却不受自己的控制，那些流血的面孔和红色的眼睛仍然时常出现，默默无言地注视着她，让她有种无路可逃的感觉。
当姜宓又一次从梦中惊醒时，却觉出了一丝和从前不一样的气氛。
梦里的眼睛好像并没有因为她醒来而消失，而是无处不在地窥视着她的举动，让她心生恐惧之感。
窗子好像没有关好，一阵冷风吹来，她下意识地裹紧了被子。
等等，她临睡前，明明是关了窗的……好像是专门为了验证她的猜测一般，耳边传来一声轻笑，有效地驱散了诡异的气氛。
姜宓循声望去，心头一股怒气立刻冲到了头顶，让她恨不得能把那个正站在窗边灿烂微笑的男人抓过来打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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