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凰途:废后要爬墙-第132章 :与君生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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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新开始?

    “我……”冯蓁的眼泪一下子便掉了下来,心中苦涩地说不出一句。

    她桓蓁,何德何能,过尽千帆,还有人肯在原地守候自己。

    她终于忍不住,埋首至他温暖的怀中,嘤嘤哭泣。

    谢玄拥着她,眼底涟漪泛起,如水的温柔。他轻轻抚着她髻上的发,喃喃道:“你知道吗,当我第一次看到你时,便觉有说不出的熟悉感。丹凤阁,我看到你的字迹时,我几乎都快相信那就是你了。可我心里又极清楚,人死复生,这又怎么可能呢……”

    他语无伦次的说着,神情恍然,锁着她的禁锢不自觉又紧了数分,似乎一松手,她又会变成建康东山谢氏陵园中那具冷冰冰的尸体。冯蓁心里微微的一疼,讷讷说道:“我也不知道,像我这样的人为什么还会重生一次……”

    谢玄温柔地打断她:“我们不说这个了,活着比什么都好。阿蓁,若不是云姜告诉我你的那些话,我,我是不是就会永远的错过你?”

    冯蓁心里又涩又暖,哽咽着没说话,可当她听到桓云姜的名字时,心底随之泛起酸意,桓云姜,又是这个桓云姜!

    她到底是什么来头!

    冯蓁趴在他胸口上,用小指轻轻戳着他的胸口醋溜溜地道:“那好,你要我回来,可你身边,为什么已经有了桓云姜?”

    “云姜?她不是夫人送给为夫的通房丫头么?”听出她话里的醋意,谢玄心情大好,眼睛亮亮地看着她。

    冯蓁先是一惊:“是绛云?”随即却有些恼怒,倏地推开他连珠炮似的一通问:“还云姜?喊的这么亲密?你们已经睡了是不是?我可告诉你,我桓蓁从来不要别人用过的男人!”

    绛云是她前世的陪嫁丫鬟,按照惯例,是要做谢玄的房里人的。而她那时才在洞房花烛夜跟谢玄撕破了脸,圆房之事一拖再拖。谢夫人看不过,略说了她几次,她嫌烦,一口气给他娶了三个妾室还把绛云塞了过去,把出征在外的谢玄气了个半死。之后江陵会战,桓父去世,她没有了退路,终于明白自己这辈子是注定要和谢玄捆在一根绳索上了,这才忸怩着同他圆了房,之后,又雷厉风行的把三个守活寡的妾室全部休掉了,把绛云重新调回到自己的身边。

    现在想来,绛云恐怕就是那时对谢玄上了心。自己也真是作死,把个潜在祸患放在身边放了那么久!

    “没有。”谢玄忙道,像是害怕她逃掉一般紧紧抓住她的手。冯蓁不悦,“啪”的一声将他的手打开,板起脸道:“你说没有就没有,我才不信。清明书院里你们俩那么亲密,她眼睛都恨不得黏在你身上去了……”

    “真的没有。”谢玄敛容说道,“你丧期未过,我怎会与别的女子纠缠不清。”

    而此时,永桥之南,他话里的“别的女子”正掀了轿帘,泪眼迷蒙的望着这边。也不知看了多久,看去了多少,终是含着泪垂了帘子,掩去满脸泪水。

    听见“丧期”二字,冯蓁忍不住红了眼,偏生还要装作无事人一般,扑进他怀中将脸贴在他肩胛处闷闷说道:“你最好不要骗我,你是知道我的性子的,我桓蓁绝不会用别人用过的男人!”

    “什么叫用过的……”谢玄失笑,无奈地看着她,顿了顿,突然微微赧了颜,含笑说道:“你现在的这副身体,和元宏应该……不过,我不会介意……”

    “嗯?”冯蓁一愣,蓦地又反应了过来,一张脸即刻涨的通红,怒道:“谢幼度!你介意个大头鬼啊!你才和他!!!哎呀你气死我了你!”

    “好了好了,不闹不闹。”谢玄笑,握住她的手十指相缠着说道。

    “公子,四小姐……”桑落牵着其徐,不合时宜的出现在他们身边。冯蓁脸一红,忙推开谢玄,不自然的整理仪容左顾右盼起来。

    “这是夫人。”谢玄温和地道。

    桑落“啊”了一声,惊异地看着冯蓁。冯蓁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道:“出什么事了么?”

    “没,没有。”桑落忙道,又转向谢玄,担忧地道:“公子,时辰差不多了,再不走就不能在天黑之前赶到函谷关驿站了。咱们走吧。”

    听见这话,冯蓁蓦地紧张起来,殷殷问道:“阿羯,你一定要回去吗?”

    谢玄看着她笑了一下,道:“你不和我一起么?”

    “我……”冯蓁的眼神有些闪躲,最终还是向他坦白,“我答应过陛下,要助他开创新的选官制度,打压世家。此事已成一半,现在正进行到关节眼上,我,我不能食言。”

    谢玄眸光微微一黯:“可你却经常对我食言。”

    “对不起……”冯蓁心底亦是愧疚,细细的嘤声说道,末了,轻声却郑重的起誓道:“日后,我绝不会再对你食言。”

    “那行,我先回南晋。等格局安定后再来洛阳接你,你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执着她的手,谢玄细细的嘱咐道。

    冯蓁点点头,怅然望了一眼停在永桥南边的谢家马车,不放心地道:“那你快去吧,还有,远离桓云姜!别碰她给你的东西!她一肚子坏水!若不是没办法,我才不会许你和她待在一间马车里!”

    谢玄失笑,“是,为夫记住了。”

    “那你去吧。”冯蓁闷闷说道,从桑落手里牵过其徐,故作洒脱地道:“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我就不送你了,先行一步。”

    谢玄知道她是怕舍不得自己故而如此,点点头笑意温柔。冯蓁忍着鼻子发酸的冲动,翻身上马,一抽马鞭,一溜烟拐过四夷馆矮矮的城门,身影消失不见。一路,都没有回头。

    谢玄在垂柳下站了良久,直到目之所及再看不到她的背影,才同桑落驾车离开。

    冯蓁的身影却又重新掠回城门边上,她看着永桥那端芳草萋萋的官道上,一辆马车向南驶去,鼻子一酸,终于忍不住,泪如雨下。

    杨柳轻烟如幕,永桥两岸俱是人家,草色烟光之中有稚儿将别离轻唱:

    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

    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

    道路阻且长,会面安可知?

    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

    相去日已远,衣带日已缓。

    浮云蔽白日,游子不顾返。

    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

    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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