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耷拉着脑袋，隐忍地*。偶尔咳嗽，喷出一些血来。
显然，他的伤势。并不止我所看到的，还有一些更严重的内伤。在默默地折磨着他。
“你还好么？”
我看他气息微平。试探性地问向他。
“滚！”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本来一番好心，想要安慰一下他，却没想到他都被打成这样了还是这一副臭脾气。
被困在这个地方本来就很憋屈了。他还让我滚，我还偏偏滚不了，脾气一下子上来。一会儿一句话地絮絮叨叨起来。
“我看你难受。本来想帮你转移转移注意力！真是狗咬吕洞宾。”
“我也想离你远远的，可是我现在只能在你的周围！你以为我想呆在这。”
“你被林清玄伤了之后，我眼前一黑就来到了这个地方。而且我只能在你的周围活动。是不是你对我做了什么？”
他将布满脏污的头抬了起来。
“林清玄？”
然而。他只对能把他重伤的人最感兴趣。
“难道林清玄你也忘了么？你失忆了？”
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封闭环境，霍天仇不仅被绑了起来。还失去了记忆。
我一个人要怎么回家啊？
我抓耳挠腮，一阵焦虑。这是什么事儿啊？
门外进来了几个壮汉，他们朝着霍天仇的胳膊重击两下，而后用针管向他的胳膊内注射了一针管不知道什么药物。霍天仇立刻昏睡了过去。
“喂，你醒醒，喂。”
我在他耳边叫他，越叫越大声，他却毫无反应。
这样陌生的环境，甚至可以说是阴森可怕，只有他一个人能与我说说话。
几个壮汉将他解下了脚手架，捆绑在了一个简陋的担架上，小心翼翼的绑起双手双脚，在嘴里塞上棉布。
推开门，扛着担架向右拐，走进这栋建筑的更深之处。
“啊！啊！”
到处都有凄惨的叫声，透过门和墙壁传入我的耳朵，这里像是一个活地狱。
我们走过了很远的地方，这个地下王国一样的地方，周围都是一些暴露在外面的管道，整个地方潮湿阴暗。
我没有停歇的轻轻喊着霍天仇的名字，怕他就这么睡了过去。
同时也是给自己壮胆。
最后，我们曲曲折折地来到了一间稍微宽敞的房间里。
这间房大概有二十平米左右，是正常的长方体结构，四个角。
整个屋子晦暗不明，像是电影院屏幕投射向这个放映厅的那么亮的光，比外面还要暗不少。
刚进来的一时之间，我的眼睛没法适应。
不知道是不是因此而提高了的嗅觉，我闻到四周弥漫着浓重的屎尿的臭味。
连扬起的尘土，都是呛人喉咙般的刺激，我咳嗽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呼吸也变得愈加艰难。
我看着血迹斑斑闭眼躺着的霍天仇，这样的环境，他能坚持的住么？
那两个壮汉也有着和我同样的想法，小声嘀咕着。
“他快不行了吧。”
“估计撑不了半天。”
“他这不会是染上病了。”
另外一个壮汉打了个冷战，一脸嫌弃的将霍天仇扔进了一个只容一人身的铁栏围护的牢房。
“每天都这么晦气。”
“都是可怜人。”
两个壮汉办妥一切之后，向外走去。
这时，我的视线终于适应了这一片的黑暗，勉强站直身体，向这间房间打量过去。
四周一片渗人的景色立马吸引住了我的全部视线。
在靠近霍天仇的这半边，几十个密密麻麻的一人容量的牢房，并排列在一起。
里面装满了人，老老少少，壮壮瘦瘦的不同的人。
他们的衣服都破烂不堪，衣不蔽体，隐约能看出，这是民国时期的着装，有的穿着马褂，有的穿着长衫，还有的是袄裤，袄衣。
他们唯一共同的特点就是精神面貌上的，同样的萎靡不振，以至于我刚才都没有注意到他们如此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就是这些人，让这间屋子带上了血腥味，恶臭味。
而霍天仇也变成了这间屋子的一员。
我又看了看霍天仇的对面，那里并没有一些铁笼，换做了一些像棺材一样的东西，齐齐排列。
还有一些个容器，总觉得里面一定是浸泡着不好的东西，因为它旁边的墙壁上，是大片大片溅射状的鲜血。
墙面上仔细看去沾染着黄色的尿渍，却在大片血液的衬托下显得雪白。
那些血液有的已经发红发黑，有的还呈现着健康的鲜红色。
透露着白骨般得渗人气息。
一阵脚步声打断了我的继续观察，在门口的阴影处竟然站着一个人，身后站着几个跟班。
因为没有什么动作，甚至呼吸都很轻，不仔细听完全听不出来，所以开始并没有发现他。
我看见他脸上挂着神经质的笑容，嘴角大大的裂开，痴迷的紧盯着霍天仇的方向。
他一步一步地走向霍天仇，嘴中念叨着什么，声音中带着兴奋。
听到他逐渐地逐渐靠近，本来寂静的牢房，瞬间变成阿鼻地狱，囚徒们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喊。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他们拍打着铁笼子，带着愤怒，像是想要从里面跳出，将这个白大褂的男子撕碎。
这个男子究竟对他们做了什么。
然而，这个铁笼子哪里是那么简单就能突破的。
他们只能像野兽一样暴怒，撕扯着自己身上本就破布一样的衣物，刨着脚底的土，发泄着心中的怒气，手上流满鲜血，血混着泥土。
我有一种鲜血要淌出他们各自的牢房的错觉，淌满这个房间，淌满这整个关人的监狱。
“霍天仇！霍天仇！”
我在霍天仇的耳边焦急地含着他，我知道他能听见我的声音，但是他却丝毫没有反应。
触碰不到他，我只能在一边干着急。
那个白大褂带着狞笑，丝毫不将周围的地狱之景放在眼里，而是直直地走进霍天仇的牢房。
他用沾满鲜血的双手捏了捏霍天仇的四肢，而后满意的点点头。
用着蹩脚的中文说道。
“就是他，和传说中的一样，他一定，能帮我完成我的实验。”
眼底尽显狂热之色。
霍天仇，你快醒醒啊，你要被人拆了你知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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