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弈城面色沉静如水,但景陌知道,积蓄的浪涛正汹涌的席卷过来,令这本就暗黑的空间,又压低了几分。
“于先生还是执迷不悟?”景陌轻挑起来的语气,拉得于中子的心跟着慌乱起来。
“景兄弟这样说可就冤枉我了,我还不知道什么,怎么好端端会执迷不悟?还请景兄弟提醒才是。”于中子的心里竭尽全力说服自己,跟景陌装糊涂。
景陌邪魅一笑,在空中打了个响指。
像划破人心的利器,门被从外开启,一个人被驾着送进来。
于中子脚下一个虚晃,脑袋里嗡的一声炸响,顿时空白。那人看见于中子也是一惊,眼神飘忽的低靡下去,头低的更低。
“于兄还有什么要说的?”薄弈城不羁的口气,轻轻松松就形成了无限的压力。
“嘿嘿……”于中子喉头滚动,艰难的咽下口水,头皮阵阵发紧,装作气定神闲,“这是什么人?来也是喝茶的?”
那人脸上的惊恐落入人眼,不敢置信的看着于中子,“大哥……您怎么可能不认识我?大哥……”
“谁是你大哥?薄先生说不定请你来喝茶,乱认什么大哥的……”于中子一口否认。
薄弈城斜倚在椅背上坐等看着一场好戏,势有欲演欲精彩的重头?
那人的冷汗顺着脖颈流下来,衬着这昏暗的灯,更显的绷紧的紧张线条狰狞,“大哥,你不能不认我,你要救我啊。”
沙哑的声音,有些歇斯底里,仿佛在急于抓着于中子这最后一道曙光。
于中子转过头来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薄先生,这是要上演哪一出?”
薄弈城微微挑了一下眉稍,景陌意会,已经有人把那人摁住,景陌上前,还没看清,“啊……”的一声惨叫。
割断的手指躺在地上,鲜血淋漓,那人哀嚎着握住自己鲜血直流的右手打滚。
“薄家老宅的那一幕,怕是不提醒,于先生已经忘记了。”景陌掏出雪白的帕子,擦拭匕首上的血迹,倒映的匕首上的寒气逼人。
于中子的心口像被人扎了一刀,原来,他们一直都知道……
“景兄弟哪里的话,误会……我想咱们之间肯定有什么误会……”于中子只能装到底。
“看来,你家主子是不想惜你这条命了……”景陌转而对着断了手指,地上打滚,血汗直流的人说。
清淡的语气,薄弈城不动声色的把玩着手里的枪,着实让人心惊。
那人一听便瞪大了眼睛,愣住了,忘了手上传来的疼痛,忘了哀嚎,看看薄弈城手里的枪,看看装作无事的于中子,喉头翻滚了几下,干裂的嘴唇艰难的做着吞咽口水的动作。
从地上爬起来,怒目对着于中子,“于中子,你这个王八蛋,你还老子的命来。”
他知道今天他是逃不过一死了,挣扎着,毫不吝惜体力的向于中子扑过去。
上前一把掐住于中子的脖子,两眼突兀的几乎瞪出来,“老子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黄泉路上老子也要折磨死你。”
于中子没堤防,一下子被掐住脖子,一口气上不来,憋得脸由红变紫。
那人用了全身的力气,眼看于中子的脸色又由紫变成黑,突然那人手上里力道渐松,痛的直咬牙,于中子反手握在那人的断指处。
于中子得了空气,折着那人的断指,将他的手从自己的脖子上撤下来。咬牙切齿的说:“想要老子死,没那么容易。”
那人痛的全身都在哆嗦,被于中子一推,倒在地上。
因为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身体因为猛烈的喘息上下起伏,眼搜寻着四下,寻找可以利用的器物。
倒地的人心绪难平,又急着向于中子扑过去,两个扭打在一起,手脚并用,狼狈不堪。
“啪嗒!”薄弈城扬手,将手里把玩的枪扔在桌前的地毯上,为这场戏增加点看点。
“哥!”
景陌惊骇的叫出声,暗夜蹙眉,本能的站在薄弈城身前。
薄弈城伸手摒退了暗夜和景陌,脸上的表情淡然。
突然出现在面前的枪,像突然从天而降的神兵,于中子和那人都心头一滞,足足愣了几秒,再看薄弈城的反应,两个人不顾一切的飞身扑上去,去抢那把枪。
于中子没有断指之痛,费力的爬到那人头上,一举拿下了枪,心头大块,脸上的笑容奸诈至极。
回身一脚踹在那人头上。
握住了枪就等于握住了别人的命一样,于中子站起来,右手食指一掰,轻松上堂,对准断指倒地的那人的头。
“敢叫老子死,也不掂掂自己的斤两,还敢跟老子叫板,我今天就让你知道你是怎么死的?”
地上的人已经抱住了头,蜷缩在地上等着死神的降临。
于中子握着手上的枪,瞄准,做出扣动扳机的姿势。
“砰……”
声音从于中子嘴里发出来,枪口迅速转移对准薄弈城的头,“看看是我的枪快还是你的身手快……”
暗夜的身体没来得及移动就被僵住。
景陌的呼吸提到了心口,黑暗的枪口像是无边的黑洞,吞噬着他的心。
“你最好也别动,我也是百步穿杨的高手,一枪放倒你们两个不是问题。”于中子断出景陌的心思,口气轻松的说。
薄弈城没有惊恐,保持着刚才的姿势。
于中子偏开头,“我倒是很纳闷,他们这些命握在你手里的人是怎么愿意心甘情愿为你献上命的?”
“心!”薄弈城坚定的一个字。
“哈哈哈”于中子笑得张狂,“心?别告诉我你对他们是用心相待的?”
“如果我说是呢?”薄弈城坚定的回答,让景陌和暗夜一惊,他用心待他们,他们能感受得到,但从未开口承认过。
“哈哈哈什么薄先生,不过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瓜!”于中子越说口气越大,脸上放肆的表情越说越狰狞。
“放肆!”景陌忍不住让于中子这样侮辱薄弈城,愤怒出声。
“你不过是薄弈城身边的一条狗,他死了你一样待在我脚边。”于中子的枪口向前努了努,恶狠狠的侮辱着景陌。
薄弈城抬眼,景陌噤声。
“怪只怪你自己,薄弈城,你送的大礼太大了,境外那条线是我主要的经济来源,你给我全端了,否则我怎么会想到要掀翻你?兔子急了还咬人哪?”于中子越说越激动,两只眼睛睁得通红。
“你承认这些都是你做的?”薄弈城不惊不恐,斜倚在椅子上的姿势没变,疑问的口气异常轻松。
“有什么不承认的?是我做的又怎么样?呵呵你现在不是照样要死在我手里?怪只怪,你的无懈可击里,桑小绵是你唯一致命的缺陷。”不然他薄弈城怎么会受伤?
薄弈城点点头,不得不说,于中子很聪明,而且还很大胆,计划缜密,事后将人送走或灭口,可以说没有瑕疵,只是,他算错了一件事,那就是他没算后果。
他完全不知道枪口对准小绵的时候,他要承担的后果是不可估量的。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把你的枪放下或是对准自己!”薄弈城像在做宙斯的宣判词,幽暗的,一字一顿的敲击在人心。
“呵呵呵哈哈哈……薄弈城,你未免太自负?看我怎么打爆你的头……”景陌发誓一定要亲手将他碎尸万段,而暗夜已经做好了子弹出膛时,挡在小爷身前。
“啊?对了。”于中子的口气里充满期待的意味,“你用心守护的,宠在心尖子上的女人,叫桑小绵的,你死了,我倒是要好好的品一品,看看到底是哪里让你欲罢不能……到时非要她说出个你强还是我强来,哈哈哈哈?”
恶心,猥琐的嘴脸,说出小绵的名字,薄弈城聚焦的眸光开始变得危险。目光探在于中子身后的那扇门上闪过一丝惊慌。
“别妄想人送的远远的就能把秘密藏一辈子了,你妄想保护她一辈子的秘密,你猜由我来揭发吧?啊?哈哈……她会不会……”
“碰……”
薄弈城如风的脚步擦着枪声,踏过于中子僵直的身体,将门外即将落地的身影捞起带进怀里。
经过处理后的枪响,突兀,顿然的在三个人头脑里炸开。
景陌的怀里躺着薄弈城奔出去前扔进怀里的枪,熟悉的K747老式自动手枪,枪口的余温还带着硝烟的味道。
暗夜侧身的桌面上整齐的摆放着完好的七发子弹。
于中子的眉心开了一朵暗黑的花,冲击力导致转身,睁着眼震惊可怖的神情,手举着枪,保持射击的姿势,不甘心的食指扣动板机,发出脆生生的空堂声,倒在地上,再无生气。
小绵睡到半夜,身旁的空位是凉的,她本能的寻出来。
落尽薄弈城的怀里,仰面的空气都变得稀薄了,廊间的白炽灯把虚无的空间放的无限大,她闭不上眼。
“这是我第一次见薄弈城开枪杀人,没有血,子弹穿透肉皮,骨质深陷的黑洞,一层层放大开来,把我的灵魂都吸进去了,他的眼睁着,连同额头上的第三只眼,我知道他是谁,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死,我能听到薄弈城抱着我奔跑,强有力的心跳,咚咚咚没有温度,无边的云向我聚拢而来,我睁不开眼……” 【紧急通告】最近经常发现打不开,请记住备用站【求书帮】网址: m.qiushubang.com 一秒记住、永不丢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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