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漓手忙脚乱地揪过被子，盖在身上，斥责：“顾卓然，这里是本公主睡觉的地方，你闯进来作甚？”顾卓然用白茫茫的手掌捂住双眼：“姜漓，你还没睡醒啊，没关系，本王什么都没看见。”“怀柔王爷放心，您就是看见了，也占不了便宜。公主殿下穿得睡裙是双层杭绸的。”红袖告诉道。姜漓斜撇她一眼：“闭嘴！顾卓然，你先出去，本公主随后就出去。”“好，本王等你一起用早膳哈。”顾卓然一步一步倒着退了出去。听到早膳二字，红袖舔了舔嘴角，咽了口唾沫：“公主殿下，咱们快出去吃吧。”“本公主还没有胃口。”“你吃不了的，奴婢替你解决。”红袖贪婪地吸着空气中微弱的甜香味道。连续几日，顾卓然表现相当好，他每天亲手做早膳，款式新颖，花样多得每日都不重样。昨日的早膳是凤梨酥饼，牛乳糕，芝麻糊糊，还有一大盘黄瓜拌苹果。真不知道，他从哪弄来的这么多食材。红袖再次咽了口唾沫，真心期待今日的早膳。姜漓瞧着她那副馋猫样，笑话她：“我说姑娘，你真的不准备把你这身肥肉收拾收拾吗？”“吃饱了才有力气减肥啊。”红袖相当的理直气壮。姜漓愕然：“你强，本公主佩服得五体投地。”红袖艳羡地瞄了姜漓的小蛮腰一眼：“公主殿下，奴婢记得你也不少吃，甜的咸的辣的，比我重口味多了。你怎么瘦下来了？快传授点经验给我。”姜漓仰天长叹：“身边有个肉厚贪吃的侍女，本公主向来没有时间吃多，因为我还没吃完，某人的口水就流到桌子上了。”“慕容大将军经常流口水吗？”红袖不解其意。姜漓高声告诉她：“本公主说的某人是你！”又一阵香味飘进红袖的鼻孔，深入肺腑，她猜测，应该是红烧鸡翅和烤玉米的滋味，大清早就有肉吃，真是太幸福了。她再也忍不住，当即蹦起来：“公主殿下，奴婢不和你多说了，我这就去用早膳去。”姜漓佯装发怒：“本公主还没吃，轮着你吃了？”“奴婢是去试菜，嘻嘻。”红袖厚着脸皮辩解。“得了，给我拿外衣来，本公主被你一说，也饿了。”姜漓随意地绾了个朝阳五凤髻，套上粉白撒花金色滚边缎面对襟褙子，又系了个玫瑰红绫撒花裙，跟着红袖走了出去。外间的车厢里，早已摆满了一小卓的吃食，红袖猜对了，确实是红烧鸡翅，还有烤玉米，另外还有五六碗白红绿黑相间的汤。红袖对着自己竖起大拇指：“奴婢向来聪慧，一猜就猜到了今早的吃食是什么。”顾卓然讥讽她：“你不是脑子聪明，是鼻子灵，更重要的是因为嘴巴馋。”“王爷，您手艺那么好，就不要和奴婢计较了。像您这么厉害的厨艺，奴婢佩服地五体投地，深表遗憾，无法自拔，无可奈何！”红袖嘴巴像是抹了蜜，快起人来那叫一个厚脸皮。姜漓拽拽她的衣襟：“深表遗憾是指你觉得很失望。”红袖连忙改口：“啊，不是深表遗憾，是深表惊喜。王爷，您今日穿得也是相当的帅气逼人，就像春日里的白桦树，挺拔得树皮掉了一地。”顾卓然摸着他肉桂粉浅银红锦缎对襟长褂的衣角，刚想夸红袖一句，突然被她形容的树皮掉了一地，瘆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给本王说清楚，什么叫做挺拔得树皮掉了一地！”他怒斥红袖。红袖不慌不忙地道：“王爷，您见多识广，一定见过白桦树吧，白桦树难道不是只有树皮掉了的时候，枝干更加白嫩好看么？”顾卓然想了半天，不由自主地点点头，似乎确实是掉了树皮更白嫩些。他高兴地指着桌上的各色小菜：“红袖姑娘，本王今日高兴，允许你和姜漓一起吃我做的早膳。”姜漓早已经坐下，喝起了汤，红袖忙活地凑到她身旁，抓起一个红烧鸡翅，就开始大快朵颐。她们两个人，吃肉喝汤，啃玉米吞点心，没一会儿功夫，就把桌子上的吃食解决干净了。吃饱了，姜漓才开口：“顾卓然，你这一次买来的面糊糊汤，不如上次的好喝。”顾卓然委屈地搓了搓眼珠子：“姜漓，你有没有良心，为了让你们吃上好吃的早膳，本王的腿都快跑断了。”“你不是骑马去买的吗？”姜漓疑问。顾卓然回道：“去的时候是骑马，回的时候，马丢了，所以一路跑回来的，腿都快累断了。”红袖疑问：“王爷，您之前不是说，每日的早膳，都是您亲手做的吗？敢情您是骗人的啊，奴婢好失望。”顾卓然恼羞地挠挠腮帮子：“那个，我刚才是说，我去买的是面粉和生鸡翅，回来自己做的。”“红烧鸡翅是先放盐还是先放鸡翅？”姜漓考验他。顾卓然愣了片刻，回答：“当然是先放鸡翅了，红烧鸡翅嘛，没有鸡翅怎么红烧！”红袖带头，所有人都大笑起来。顾卓然再次一愣，然后急忙改口：“不对，本王一时口误说错了，是先放盐，才能入味嘛，呵呵。”姜漓冷笑着提醒他：“怀柔王爷，下次有人再问你，你要告诉他，红烧鸡翅要先放油！”锅里没油，不就把锅烧糊了？红袖捧腹大笑，这个怀柔王爷，真是撒谎都不会。顾卓然恼羞成怒：“红袖，以后本王买回来的早膳，一口也不给你吃了！”红袖立马换了一副面孔，她柔顺的眼神，可怜巴巴地对着顾卓然，挤出两滴泪水，哽咽道：“王爷，您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奴婢呢，奴婢好歹也是您的死忠粉啊。”“红袖，这话要是被陈副统领听到了，你就做好被家法的准备吧。”添香在一旁提醒她。红袖丝毫不惧怕：“奴婢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车厢帘子，陡然被人从外边掀开了，一块热腾腾的烤地瓜递进来，陈浩骑在马上冲着窗里喊：“红袖，我刚才去街上买的，还热乎呢。你刚才说什么实话实话说？”红袖兴奋地走过去，接过烤地瓜，把它搂在胸前：“奴婢刚才说，陈副统领今个儿真帅。”陈浩不好意思地红了脸，他低声道：“当着王爷和公主的面，别胡说八道。我走了，你好生照顾公主殿下，别贪吃贪玩。”“奴婢遵命。”红袖一副乖乖兔的模样，叫坐在车里的其他人感慨不已，这丫头，真会装啊。姜漓噗嗤一笑：“红袖，本公主调教的侍女中，数你进步最大，真是越来越会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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