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倪素笑容真是无懈可击。只是，许诺刚从惊讶中苏醒，就被倪素大力捏的龇牙咧嘴。

    ？。许诺仰脸看他。

    “你孙女儿也来了”倪素用手把我推到他面前“她刚为你铺床，你以后睡觉就不会冷了”许诺点头如捣蒜，孙女儿？这也行。

    “来了好，来了好”老头子坐在那，别过头去，一副生气的样子“要是我不喊冷，你都不来看我，你多久没来了，你这孩子这么小就没诚信！”说完竟低着头抹起泪来。

    许诺站在一边便急了“爷爷不哭，爷爷不哭……”倪素看她愣在原地直摆手，便知道她被吓着了，便拉着她蹲下身来，老头子低着头，眼泪染湿了手背。许诺呆住，抓紧了倪素的大手，紧张的说“爷爷，孙女陪你晒太阳可好？”许诺的心突然很柔软，看着老人白皙的皮肤，深陷的眼窝，如河渠的皱纹，多想去安抚“原谅我，好不好？”

    “那你和他打羽毛球去吧，我就在旁边看着”说着，把握了好久的羽毛球交给他们“我晒会太阳”

    许诺顿首。她一直凭第一直觉去服从着，娇纵着老人如个不如他大的孩子，从不问为什么。不过，她已经感觉得到老头子的精神状况不太好。

    倪素放开她的手，弯腰拿起另一只球拍“好好打”说完，又一副严肃的样子。

    可又觉得他好像在笑。

    那天，倪素打球很迁就她的高度，但还是被打的满院子跑。老头儿就坐在那儿笑着，有时候还拍手为孙女加油，训斥倪素怎么不让着女娃。后来，就已经是一个半小时以后的事了。负责老师跑来院子里叫他们俩回车上，才发现老头已经睡着了。

    可能是这阳光太暖了吧。连睡觉也是带着安详的笑意。

    许诺跑回房间，报了毛毯慢慢靠近他，两人轻缓的为老头盖上毯子。

    “爷爷再见”许诺小声地呢喃着。她不曾想到自己会在这个地方情绪化。她以为，她再也不会叫谁爷爷。更不会如此细心的对待一位老人。

    在回去的车上，倪素没有说什么，坐在她身边只是微笑着“许诺，今天谢谢你没那么笨”说完，又好像意识到什么“还有就是没有落跑”

    许诺脸红。想起上两次，有些不安。她以为他忘记了，没想到会再提“唔，好事”才不会落跑还是落跑不成？

    说完，想起“孙女儿”的昵称，便又有些轻笑“突然多了个爷爷而已”

    倪素突然移了移身子，声音有些低沉“我平白多了个老婆”声音很轻，许诺有些迟疑地看他，他倒是不睁眼睛的就把脑袋靠在了她的肩上。许诺惊住，想活动一下“别动。小气”

    许诺烧红了脸，因为上车晚了，他们坐在第一排，这场景看到的人应该不多吧？许诺妥协，当他是累了吧。早晨起得那么早去叫她起床。

    车在田野中绕个半圈，许诺看着窗外的风景，也有些睡意，听着倪素均匀的呼吸，更加安逸的想要睡一会，于是便将脑袋轻轻靠上他的，合上了眼睛。

    但她醒来，已是落日的末尾曲。看着倪素还未移动的脑袋，有些轻松地意思，幸好没有醒，倒是刚刚的睡姿有些尴尬。

    轻轻调整了下姿势，扭头看见满车的人都已经累得闭上了眼睛。

    本来准备在家无聊的周末，似乎比想象中过得要快的多。没有泡面，没有看一天的电视，这些都不像她许诺在爸妈都不在家时会干的事情了。

    周三的早晨，许诺看见换鞋的地方多了好些特产，便知道自己无人问津的日子暂时告一段落。怀着轻松愉悦的心情上课，却在教室后门遇见拿着校报的乔伊。

    “诺，你都没有告诉我”乔伊似乎并不在意，却暗示她教室里的韵白“某些人因为这张大合照羡慕的要死呢”乔伊吐舌“还是陪我买完早饭再进教室吧”

    许诺结果报纸，顿悟，原来是义工活动的合照，照片占了大半张版面，鲜艳的绿色活动衫套在他们每个人的毛衣上，饱满了整个画面，每个人都笑得很是开心。

    当时拍照的时候，她笑了吗？许诺端详自己的那一角，瞄到了她身后的倪素，同样平时不苟言笑的人竟也露出如他年龄班的青涩笑颜。

    乔伊果真是不太在意，听许诺讲了些当天的趣闻，就已经笑嘻嘻的说韵白非羡慕死。拉着她回教室时，已经是打上课铃了。

    路过欲言又止的韵白，许诺有些窃笑，刚刚乔伊是带着她躲着韵白的盘问吗？还真是明显呢。许诺落座，和以往一样的状况，轩阳戴着耳机闭目养神，桌子上平铺着那张校报，却不是那个版面。许诺吐气，庆幸自己的同桌如此省事。

    下课是难免的。所以抱怨的醋坛子必定要爆发。

    “许诺，我也想要去参加义工活动”韵白拿着剪报，只剩下三两个人的画面，上面的倪素，越发的耀眼“怎么不叫上我，小诺诺，我也想站在他前面和他合照……”许诺仰起脸看着课桌前的韵白，皱着眉，不知怎么解释才合理。

    “下次，如果有下次，一定第一个通知你……”韵白不饶她，拉着她的手臂晃悠着，口中发出幽怨的呼声。

    “韵白，你闭嘴”轩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起身来“你吵到我了”说着，扭过头去不看许诺，只是将抽屉中的葡萄放到许诺的桌上。

    韵白嘟着嘴，许诺在一旁赔笑。幸好韵白没小脾气，只是拿起一串葡萄便跑走了。

    “许诺，我难受”轩阳依旧别过脸，声音是低沉的，许诺笑，笑他孩子气“我不去联系乐乐，她竟然也不知道主动找我”

    他说着说着，声音从气氛变成了委屈。许诺想看他一眼，却被他躲过去。许诺没有说话，一方面是因为无话可说，另一方面不知如何宽慰如此孩子气的轩阳。

    还真是突兀。

    “许诺，连你都不跟我说话！”不到三分钟，轩阳见她不讲话，便更加气氛，转向她。

    许诺怔住。昔日眼神一直亮晶晶的轩阳，此刻的眼睛红得像是兔子。说不出的委屈“轩阳，你为什么不去找她质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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