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灭得了一个人，毁不掉一段情。
倪素，你承认吧，你已经开始欺骗。季宴漠知道poppy不会多管闲事地多说一句，许诺也不会自己多说甚么。
表面上是怎么说的，心里明明已经溃烂到自己都能闻见不悦地味道，能坐在刻苦的教师中流着汗水，倒数着自己还幸福的日子。离开这个校园，就真的什么都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倪素，签字笔带了吗？”季宴漠绕道倪素的身前，看他还在发呆，假装看不到。
“啊，好像没”出门放在了鞋架上，看到了却懒得拿。
“我带了好多，你拿一支用吧”一桶笔被她带在袋子中，如果他没有铅笔，那她还有涂卡笔，还有橡皮。如果准考证也忘记了，她现在就可以去找年纪主任重新补一份来。
好疲惫，现在已经能感觉到累了，从来没有过的感觉，怎么办，还是要压制吗？
压制住吧。
即使是已经不想再继续下去，还是要咬牙坚持下去的。
倪素接过签字笔，笑自己怎么已经突然这样狠心。没有打电话给许诺就已经参加了出国推荐的考试，还是那么多场，他真的没想过打电话吗？
已经准备走了？
“同学，考场不准睡觉”监考老师是本校老师，看见年级第一的倪素这样，她有些气愤，这孩子还真是不珍惜自己的未来。
可是老师，出国真的好吗？
殇城的那个人怎么办。
要等吗？
倪素坐直身子，醒了醒神还是拿起签字笔在试卷上开始写下他一眼就能看见的几道题的答案。嘲讽自己怎么就这样对待这场考试。
斜前方的远美低着脑袋在稿纸上奋笔疾书，后背上有细密地汗水渗出衣服，倪素看了还是酸了眼眶，凭什么他就能直接内定是这场战争最后的获胜者。更何况真的不想要就这样狠心地出国离开。
试卷写完的时候，倪素没有感觉到有疲惫，因为他根本没有进入该有的考试状态。
远美在收卷的时候，明显诧异到了，看着倪素的背影怎么也说出话。
收卷走过的路已经颓惫不堪，想到这间教室从开卷铃响起时的硝烟四起，她的心就抽痛不已。
看着倪素离开后的座位，偏执的还想要走过去感受一下他思考的温度。
朋友这么多年，他到底有多优秀，她一直在仰望。
“明天就是百日誓师了，发言稿在你位子上”季宴漠走在倪素的身边，考完最后一场英语，他们已经没有什么退路了吧。
担忧的心情有些削减了。
“结果什么时候下来？会在艺考结果之后吗？”
季宴漠笑容淡化“可能吧，每年都是差不多的开榜时间”
“那她今天回来就能参加百日誓师了”倪素看了腕表，现在已经不必要在乎身边的人，他有时可以伤害反而能愉快一些“帮我请假，宴漠”
宴漠。
宴漠。
帮我请假，宴漠。你只管去见许诺，我只需要得到你的小小回应就说明还能挽回，谁让季宴漠那么卑微，在倪素面前只能这样低声到尘埃中。
曾经许诺一直有世界非我灵魂莫属的怪啊，那种唯有自己有理想的恶毒心理，其实主导了每一个孩子好久好久。艺考的时候，和韵白看了一部美国关于机器人和未来的科幻大片，具体叫《我是机器人》的电影。
这让许诺突然想明白，科技越发达，人大多显得没用。
如果有一天，生命的价值毁在自己的手上，我们会不会很难过呢？
还是鼓掌，自己可以杀死自己？
许诺靠在韵白的脑袋睡了好久，脑袋中想的全是倪素，她想到的时候都会笑，因为殇城大学的主考官好像很喜欢她，能够进入三试，韵白说就是等待通知书和高考的预示。
本想回家洗澡睡一觉以后再去叨扰的人，没想到真的就出现在车站外面。
韵白看到倪素以后激动地就要扑上去，可惜到了面前还是被许诺拉住了衣角。
“我看你是没有看到庄袁”许诺扬下巴，买水回来的庄袁被大家看得有些哭笑不得。
“看来庄袁还真的是很放心小白啊”乔伊冲韵白眨眼睛，只是看到倪素的时候，表情有些变异地僵硬了一下，好在韵白这个时候已经说话了，和庄袁也十分合拍的吵闹。
许诺好像看见了，但觉得一定是看错了，因为倪素也一直在等自己给一个拥抱。
“考的怎么样？”
“恩，有戏”说完以后大家都笑了，只有倪素怀中的许诺感觉到了乔伊拉着自己手的紧张，反握住的时候，两个人还是笑的那么轻松。
乔伊从来没有像近几天这样犹豫过，她考出国名额的时候，遇见了倪素和季宴漠。她知道这是理所淡然，但是还是把一切都想的消极的很。自从那晚和轩阳不欢而散，她几乎要失去了生活新鲜追求。
丁奕的明信片还是一个星期一张，这家伙好像快要把世界各个国家都走遍了。
走的真是时候。
丢下了最难过的给他们自己造孽的人经历。
“小诺，倪素他……”就快要说出口了，乔伊还是不敢直视许诺的眼睛。
“参加学校的出国名额考试了吧，应该都去参加的不是么，我知道这个事情的”只不过没有听倪素提起。
大概觉得是件小事，已经不值得去说。
毕竟他们说过要一直一起的。
殇城大学，许诺已经在慢慢靠近倪素了。
在家吃饭的时候，很少遇见爸爸，虽然每天晚上学习的时候，他都会亲自给乔伊端去一杯牛奶。
今天因为请假，没想到爸妈见到早早回家吃晚饭的乔伊，没有惊讶。
反倒是乔市长放下了手里的碗筷，隐忍了一会还是看了眼女儿的短发就要说出来。
“伊人，爸爸给你争取学校的出国名额好不好？”
什么东西瓦解了呢？
好像是骄傲。
“爸，你怎么想到要把我送出国的？”乔伊笑着看他，但已经知道自己实际上是愿意的。
明信片。
“伊人，殇城大学的准也水平远没有国外的环境更适合你，爸爸也快隐退了，你的未来只能自己掌握了”
可是学校只有五个名额。
公平吗？
“爸爸，我知道了”乔伊委屈地掐着自己的腿的另一侧，然后吃饭的筷子迟迟从米饭中拿出来“我只是因为自己还需要你这样帮我感到惭愧”
乔妈妈爱抚了女儿短发，笑的时候带着欣慰，夫妻俩在说的时候，以为凭乔伊的性子会不同意或者伤了自尊，没想到乔伊还是懂事的。
做父母不辛苦一点，怎么陪儿女走好最后一步通往独立的路呢。
一遍又一遍的开关和你的短信界面，打好的话语又删除。乔伊不知道自己怎么把这事情告诉许诺，现在是要她为她雀跃吗？
可是知道结果也太早了一点。
那和谁说呢？因为谁才这么喜欢那个出国的城市呢？
明信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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