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钥匙,这倒难不倒周英杰,因为他就是靠偷车起家的。很快,他就将轿车发动了,挂上挡,狠狠地踩了一脚油门,轿车如发狂的野马一样吼叫着冲上了那条砂石路。
好在这条路是砂石铺成的,虽然淋了一夜的大雨,但是并不显得泥泞,轿车在上面还能勉强行驶。此时,周英杰的心里才渐渐地安定下来,虽然没有找到那笔财富,还受了一夜的惊吓,可总算还捡回了一条命。
开始下山了,车速一下子加快了,周英杰瞄了一眼仪表盘,发现车速居然达到了七十迈,连忙踩了一脚刹车,然而车速却并没有减下来。周英杰大惊失色,又接连踩了好几脚刹车,仍然没有一点反应。刹车被人破坏了!眼看轿车已经控制不住,就要坠下悬崖了,周英杰的心沉了下去,但是他并没有失去理智,在电光石火的一瞬间,他狠命地将方向盘往里打……
只听一声巨响,轿车狠狠地撞在公路里侧的石壁上,车头一下子陷了进去,玻璃“哗啦”一声全碎了,周英杰感到脑袋轰一声响,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不知过多久,周英杰醒了过来,发现自己手脚被结结实实地捆着,扔在潮湿的地上,身下好像还有一滩污臭的水渍。他努力地抬起头来,眼前却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他痛苦地呻吟起来。
这时,只听“喀嚓”一声轻响,有人打着了一只打火机,依次点亮了好几支蜡烛。
周围顿时亮了起来。周英杰一眼就看到了那根雕刻着死亡提示的大柱子,顿时感到毛骨悚然:原来自己又到了洋楼的地下室里!而眼前的竟然是范士林!他不由得大惊失色:“原来这一切都是你在捣鬼?”
“可惜你现在知道已经太晚了!”范士林面色很平静,“你一定以为我是为了三十多年前你把我推下悬崖而记恨你,所以才要将你致于死地吧?”“难道不是这样吗?”周英杰反问。范士林再次摇摇头,说:“你错了,我说过,那笔账我已经没打算和你清算了,我要你死,是因为你们兄弟是我的杀父仇人!”
周英杰又吃了一惊,不由得大声喊叫起来:“杀父仇人?我连你的父亲是谁都不知道,怎么会是你的杀父仇人呢?你一定是弄错了!”
范士林打了个手势,制止住周英杰的喊叫,说:“你先别急,我没打算让你就这样糊里糊涂地死去,不然的话你现在早就已经死了。首先,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我随的是母姓,我本来姓程,程少白就是我的父亲……”
“你是程少白的儿子?”周英杰感到无比震惊,“这怎么可能呢?”
范士林冷冷地说:“其实,我也没想到我父亲竟然是特务,包括我的母亲,我们只知道他是一名教师。那年,他被打成了‘反革命’,为了免遭迫害,他决定去找地方躲一段时间,可是我也没想到他竟然会躲在这栋洋楼里。就在我正想办法怎么救出他的时候,你们却为了那笔财富动了手。结果我被你们兄弟推下悬崖,但是我很幸运,没有死,只是折了一条腿。上天留下我这条命,就是让我亲手向你们讨回这笔血债!”
“原来是这样。”周英杰面色苍白,口中喃喃地说,“这么说,这洋楼里发生的一切事都是你设计出来的?”
“当然!”范士林得意地说,“这一切都是我的杰作,你哥哥周英豪第一个落入了我的陷阱,就是在这间地下室里,我亲手杀了他,然后又精心伪造了现场,让警方错误地得出了意外身亡的结论!”
“那么第二个死在这里的那名老干部呢?难道他也是你的仇人?”
“是的!”范士林的眼睛中露出一丝恶毒的光,“就是他给我的父亲扣上了一顶‘反革命’的帽子,害得我们家破人亡,你说,我岂能饶过他?”
周英杰知道自己今天是在劫难逃了,心里反而镇静了下来,急于弄清楚心里的疑惑,又问道:“那么第三个死者又是怎么回事?我听说他可是个精神病人,难道他也是你报仇的目标吗?”
范士林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说:“他不是!本来我是不想杀他的,只可惜他不该来这间地下室里。因为这是我复仇计划中很重要的一点,我要在这里实施我的计划,就不能让他们在这里建疗养院或者是精神病院,我要让这里成为一个让常人不敢接近的地方,好让你们这些心怀鬼胎的人自动前来送死!”
说到这里,范士林笑了笑,接着说:“其实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灵异事件,当年那两个投宿的山民出于好奇,来到地下室,无意中触弄到了我父亲藏在这里的无线电发报机,无知的他们错把发报机发出的声音当成了鬼叫,吓得仓皇逃跑,真是可笑。”
“原来是这样!”周英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惊恐、后悔、还有绝望,他万万没有想到,事情的结果竟然是这样子的,自己对那笔财富惦念了几十年,不料却巴巴地自动投入到这场死亡迷局之中。他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范士林得意地说:“好了,现在你的心里已经没有疑问了,我就送你上路吧!”说着,他的手中已经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刀子,一步一步地向周英杰走了过来。
“等一等!”周英杰突然叫道。范士林却并没有停下来,凶狠地说:“怎么,你害怕了?那好,你跪下来求我吧,说不定我会让你少受一点痛苦。”
“不,栽在你的手里,我认了!”周英杰摇摇头,“只是我想知道,阿娇是不是也遭了你的毒手?你把她怎么样了?”连周英杰也感到奇怪,此时此刻,自己竟然会想到了阿娇!
范士林一愣,笑了起来,嘲弄地说:“想不到你竟然还是个情种!只是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你,因为这个小丫头不在我的手中。”
周英杰吃了一惊:“阿娇不在你的手中?这么说,是另外有人把她掳走了,难道这里真的还另有其人?”
范士林心里其实也一直感到奇怪,阿娇的失踪并不在他的计划之内,经周英杰一问,他的心里不由得也犯了嘀咕:到底是谁在帮自己的忙呢?但是他很快就又笑了,说:“实话告诉你,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是我劝你也不要再抱有幻想了,因为此时此刻已经没有人能阻止我完成这个计划了!”
他的话音刚落,只听外面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你错了,就因为你的这一点疏忽,你的这个计划永远也无法完成了!”
范士林和周英杰都吃了一惊,顺着声音望去,只见阿娇从外面走了进来。范士林愣住了,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周英杰心里大喜,连忙问道:“阿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谁掳走了你?”
阿娇冷冷一笑,说:“很简单,并没有任何人掳走我,我的失踪是我自己一手策划的,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在你们的眼前消失,然后在暗处搞清楚是你们当中的谁在搞鬼!”
范士林不由得大惊失色,喝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是长水市公安局的警察!”阿娇一字一句地说。
“警察!”范士林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刀子。
阿娇接着说:“事实上,从这里发生了第一宗命案开始,市局就没有放松过调查,但是凶手实在太狡滑了,让我们一直找不到破绽。经过分析,我们发现这几宗命案之间有着某种联系,其中一个人引起了我们的注意,这个人就是他!”阿娇指了指周英杰,接着说,“于是,我主动向上级请战,找机会接近了他。在来到洋楼之后,经过观察,我认定凶手就是你们其中的一个,于是我才制造了那场失踪,好让你这个真凶自动现形!”
听到这里,范士林面如死灰,头上的冷汗涔涔而落,突然嘶声叫道:“原来是这样!但是,我不能让你破坏了我的计划,我一定要杀了他!”说着话,他举着刀子向周英杰扑了过去。
周英杰手脚被制,无法动弹,自知难逃一劫,绝望地闭上了眼睛。这时,只听一声清脆的枪响,范士林惨叫一声,扔掉了手中的刀子,扑倒在地,捧着血淋淋的右手呻吟起来!
周英杰睁开眼睛一看,发现阿娇的手中多了一支枪,枪口还在冒着烟……
两天后,《长水晚报》用整版的篇幅报道了洋楼连环凶案成功告破的消息,所有的真相皆大白于天下,关于洋楼的那些诡异传闻自然不攻自破,所以拆除洋楼的计划被取消了。没想到如此一来,反而有许多游客特意去洋楼游玩,桐山风景区灵机一动,决定将洋楼列为一个旅游景点来开发,拿出大笔资金进行整修。
不久,洋楼整修工程启动。在整修地下室的时候,民工们果然在地下室的隐秘夹壁中发现了一批古董和字画,遂上交有关部门。然而,令人遗憾的是,经过专家鉴定,这批古董和字画大部分都非真迹,只是后人不同时期的仿制品,并无太大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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