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无法猜透我的心。

    永远猜不透。风也猜不透落花的心情。风以为花是被它吹落的。风以为错了，花是情愿落下的，落花成了歌，风只是和弦。

    我把心摊开给你看。

    给你看只是想给你看看罢了，代表不了什么的。

    而你，不能拥有我的心，即使，我想给，你也无法拥有。

    当然，我也无法拥有你的。

    即使，你想给，我也无法拥有。

    你问我，如果你很理智，很温柔，很富有，很宽容。

    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吗？

    我怎么知道，我的确不知道啊！

    什么能够重新开始呢？花能重新回到花枝上吗？落叶能重新回到树枝上吗？

    落到地上的雨滴可以重新蒸发成云彩，然后再变成雨滴，但那不算，后来的云彩已凝不成最初的雨滴。

    而我们，再也不能回到从前。让我们无限留恋的从前。

    我们都需要一场彻底的告别，生活在告别之后成为另一个样子。

    你看不见我的伤悲。

    我的伤悲被埋入地下了。伤悲是我心中生命力极强的种子，种子不死，但种子从不诉说，它只是在落入泥土的时候，完成自己的生长。我说，伤悲不诉说，就算它会生根发芽，但再也不会长成原本的形状。

    我也无法猜透你的心。

    我想问一问你，人的一生，去掉那些幸福掺杂痛苦的往事，还有什么。

    什么是你值得记忆的东西呢？你一直迷恋着什么东西呢？在风起的日子里，你笑看落花，你走以后，落花会漂到哪儿呢？

    而我，什么也不知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我们有意，时光无情。

    我在寒冷中我在寂寞中我在忧伤中。

    我生命中仅有的一点幸福和快乐都被梦收留了，我能用什么来歌唱。

    而一个悲伤的孩子，怎么能少了歌声？

    一个悲伤的孩子，在心的荒漠上，绝望地歌唱。他想告诉你，我正是因为爱着才更孤单的，而惟有歌声，它不会背叛。当然。

    一个诚实的孩子，在绝望的尘世慢慢长大，他说，他只想要一段善良的真情。他什么也没有。他什么也没有时他什么也不想要，他想要的那点善良的真情，你到底愿不愿意给？而只有歌声，它不会背叛。

    还有文字。

    我想一个人活出一个缤纷的世界，我要一个人活出一个缤纷的世界来。我与文字相互依偎，倚着忧伤的歌声走进黑暗。我没有失去我的灯。

    那歌声，那文字，是他心中流出来的血。是一种拯救，也是支撑。

    如果是，那么，我不舍这歌声。

    如果是，那么，我也不舍这文字。

    我也不舍你。尽管我找不到不舍你的理由。

    只是我想舍下：对爱的依恋。

    别怨我，其实我早就不想要什么依靠了，我不想要。对爱的依恋，让我弯曲了自己，软弱了自己。我对性格中那劣势的部分分外厌弃。

    是的，是的，我软弱的生命必然需要一次次经历生命的暴风雨。

    我期望风来雕刻我，不在你的身边，我说风，吹吧！吹白我的黑发，把我的脸吹出细小的皱纹，但不要吹来沙子，迷住我的眼。

    我的眼，我的眼要一直明亮着。看落花，看微笑的落花，一片，二片，三四片，二片，三片，四五片……你温柔的眼，你温情的脸。

    啊，我竟然一直是在靠回忆取暖。靠回忆取暖，我活得能不苍老么？

    啊，我竟然一直是在靠思念取暖。靠思念取暖，我活得能不虚浮么？

    爱，是有温度的吗？若爱没有温度，我必然要被冻死。

    我依然说，我要爱，我呼唤爱，我寻觅爱，我制造爱。我在我的文字中复制爱。如果我不能在现实中为爱沉醉，就必须为爱变态吗？

    是的，是的，不能在爱中沉醉，就只能在爱中变态……

    你无法猜透我的心的。

    你不用猜了，我把心摊开给你看。

    你也能把你的心摊开给我看吗？

    我说，我不知道你的心，如同我不知道爱一样。爱它迟早要来。

    可是，爱是让我无法平静的，你知道吗？爱常常那么疯狂，爱常常让我在疯狂中激情满怀，我身不由己啊！我身不由己地被卷入爱的洪流，如果我因此死掉了，是否就是实现了爱的永恒？

    我常常痴迷，为许多也许不值得认真的事情痴迷，然后错过了生命中许多重要的东西。愿能够不会错过你。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风儿不知道落花的悲伤。你也不知道我的悲伤。

    风起的日子笑看落花，我把一首歌反反复复来唱：你永远不懂我伤悲，像白天不懂夜的黑。

    十七岁，不是夏季

    烧信

    用我年轻的手指

    点燃这个漆黑的雨夜

    点燃你的所有来函

    不是忍心伤你太深太重

    我的脚步仍然很忧郁

    忧郁如我的诗

    我的叹息仍然很沉重

    沉重如我的梦

    许多次想说服你

    去选择一个没有雨意的黄昏

    要哭就很自由地哭

    要笑就很坦荡地笑

    让相思树在黑色午夜模糊成风景

    随岁月流逝

    从此你也不必懊悔

    我也不必负疚

    因为我们都还年轻

    另一只茶杯

    另一只茶杯空着

    你没有来

    最后的夜班车碾过我纤纤指端

    夜色渐浓

    茶已泡过几次了越冲越淡

    你竟然没有来

    黎明很遥远

    如你嘴角的高傲

    可我不愿归去

    没有你的日子里

    白天与黑夜都没有内容

    当你再次成为风暴，并且

    重新裹挟我

    我终于明白了

    你的聪明恰恰在于

    进击与弃离都同样轻而易举

    既然骄傲的首先是你

    既然满脸清泪已被风干

    我不能

    不能对你说起那个晚上

    另一只茶杯空着

    那天晚上，你没有来

    现在又何必一再索问我

    何时——再见

    现在，不是夏季

    只能从信中读我的时候

    已是初夏

    呼唤之音频频来自远方小城

    天气预报说傍晚有雨

    可我轻轻地忽略

    作别你的时候

    窗外下着雨

    此后是秋，是落叶一样多的日子

    你礼节性的回函常常粗心地迟到

    呵，不必解释不必潦草地道歉

    我知道我不如你的想象

    既然那首优美的小诗

    不再是我

    夏季是最深刻的错误

    我决心忘掉你

    呵，我已骄傲地越过冬季你何必还来

    还以主人的潇洒谈着夏季

    我惊异的是你怎么能够

    我伤心的是你已不是从前的自己

    临走的时候你向我索要那首诗

    可我已经不止一次提醒过你

    现在

    不是夏季

    韵

    女孩子向大海缓缓走去。

    妈妈告诉她，海是蓝色的，波涛澎湃。

    可眼睛告诉女孩自己：海是橘红色的，是柔和的摇篮。

    那时候，朝阳和海一起荡漾，给海染上最辉煌的颜色。女孩看呆了，坐在细细的沙滩下，任金色的浪花吻自己的脚尖。

    女孩从不开口，她只用自己的眼睛贪婪地望着世界，用自己的耳朵尽情聆听自然。她看着天边的小红点一点点变大，听着“哗哗”的浪声忽高忽低。

    世界便是这海。

    忽然，从遥远的海底传来歌声，一首没有词的歌，很清纯，如透明的海。慢慢地，声音飘到了身边，轻轻拂着女孩的脸。

    女孩看见浪花送上一个大大的扇贝，两片银色的扇子张开着，夹着一颗五色的珍珠。女孩仿佛看见一串音符从里面飞出，又飞进她的心。

    天边的小红点变得很大很大，海不再是橘红色的了。歌声起来轻轻的，最后消失了。两片扇贝合为一面，浪花来了，小小的扇贝从视野里溜走。

    女孩向夜挥了挥手，踩着来时的脚印归家去。她发现自己的心成了一片海，蕴着无数浪花。

    海边的太阳又升起了，浪花照例送上张着嘴的扇贝，女孩在低吟的歌声中笑了……

    还是这听不倦的歌声。可女孩忽然听到从自己的口中，竟也吐出几个短促的音符。她惊愕，自己薄薄的双唇也会启动？

    ……扇贝缄默了，可海滩上却开始飘着同样的一支歌，只是这歌变得很快乐。

    女孩子只会唱歌，还是不会说一句话。

    可人们是那样热切地等待听到她的歌声。于是，这歌连同清爽的海风吹进了喧哗的都市。

    海留不住女孩，即便是有朝阳的海。

    天际才微微泛红，女孩便跑来了。她的眼前是从未有过的恬静，红色的海面上洒着无数小金片，茫茫中那神奇的扇贝向她飘来，慢慢张开嘴，唱着只有小女孩才懂的歌。女孩伸出手去捧住扇贝，却无论如何碰不到。可突然间，在一片热烈的光中，那颗五彩的珍珠跳出扇贝，扑到她的胸前，成为女孩项链上最完美的一颗。

    太阳完全升高了。

    不见了一张一翕的空空的扇贝。

    女孩不停地唱着，不光光是扇贝里的歌。欢快的，愁的，喜欢的与不喜欢的。

    人们把女孩称为“珍珠”，说她的目光就如胸前最大最美的珠子一般迷人。可没人发觉，那双眼睛越来越失去了原来的光彩。

    昏昏沉沉睡在游轮上，女孩忽然听到熟悉的歌声。那声音是从心里传出的，但女孩的唇分明又不曾张开。她摸摸胸前那颗最大的珠子，感觉到它的微微颤动。

    女孩走出屋，这才发现海天又成了红色。

    那天早晨在船上演出，女孩没有唱，她只动了动嘴，可所有的人却都听见了世界上最美的歌。谁也不知道这是真正的珍珠所给予的。

    女孩出挑得越发可爱，她的歌也是那样圆润。

    项链上那颗特别的珍珠尽可能地替女孩唱着，灿烂的光晕开始淡薄了。珠子一天天瘦了下去。

    终于，它成了件很讨人厌的东西。女孩要去海边赴一个盛大的宴会。黑天鹅绒的礼服配这颗难看的珠子太不相称了。于是它连同整串项链被丢入了大海。

    海很静，似乎什么也不曾发生。

    女孩在甲板上吹着风，说不出的惬意。

    女孩过得太快活了，她和朋友们早早起来看日出。忽然有人提议要这位“珍珠”姑娘唱支曲子。女孩眨眨迷人的眼睛，答应了。她缓缓地开了口，可是什么也没有唱出。

    朋友们愕然了。

    女孩也是吃惊。她和大家一样焦虑地等待着，又不知在等什么！

    悄悄地，一个声音飘来了，还是那支永恒的曲子！女孩缓缓地跟着节奏蠕动着双唇。

    一曲终了。朋友们的掌声不断，他们认为，女孩刚才是故作惊讶，开个小小的玩笑。对于这种调皮，他们报以最热情的赞美。

    女孩却突然背过了身，两行泪夺眶而出。泪不住滴着，又一下子聚在一起，凝到一块，成为一颗晶亮的大珠子。

    人们看见女孩捧着一颗透明的珠子奔到海边。浪开始翻腾，空际细雨似幕烟般地飞沫升落，久久地竟浮出两片相合的扇子——一个奇妙的扇贝。

    人们的耳边久久地索绕着那支曲子。

    又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扇贝，没有了珍珠，没有了女孩，没有了曲子。

    只有太阳刺眼地照在头顶。

    很久很久过去了。

    没有人还记得有这么个故事。

    有一天，一对年轻人来赶海。“你听，这是什么？”姑娘突然问自己的爱人。他们同时听到一个妙不可言的声音，似落花飘零水上，又如鸥鸟掠过海浪。“可是这曲子怎么会只有些简单的音符而没有词，多可惜！”小伙子摇摇头。“大概这就是人们说的韵律，海的韵律吧！”姑娘回答。

    伴着乐声，太阳升起了，天成了橘红色，海成了橘红色。这对年轻人也成了其中柔和的一笔。

    有一条金色的线儿在此时绘出一幅动人的画：一个女孩小小的身影伫立在海边，一双纤细的手虔诚地捧着一个扇贝，那里面是颗光彩夺目的珠子。

    无词的歌唱着。

    海静默了。

    世界静默了。

    世界便是这海。

    少年情

    （一）告别

    又到告别的时候

    我不想去送你

    如果我们不能相见

    告别只不过是一种累赘

    在声声珍重的叮咛中

    更增一层别后的思愁

    即使无风的日子

    不寂寞

    告别时的伤感

    也会爬上额头

    在望不到边的云海中

    心情将会很沉重

    更会有雨

    淋湿思念的花果

    所以当远走的你

    在蓦然回首的一眼

    寻不着我的身影

    请别哭泣

    （二）如果

    如果

    不是脚下的路

    深深系着

    我每一份至珍至贵的衷情

    我一定会来

    在茫茫不尽的羁旅中

    一定会来拨开云海

    一定会放飞一只飘逸的白鸽

    早日抵达你的承诺

    即使有风

    吹皱思念的河

    即使有雨

    淋落思念的果

    只要

    青春不去情有独钟

    （三）思念

    你所有的目光

    注定我回首的希盼

    你所有的祝福

    绽成我孤独的诺言

    但寻寻觅觅

    了无踪影的夜晚

    靠近我的真实

    才知岁月的河

    已不再流淌

    思念

    不管美丽的徜徉

    还是心的默契

    留不住的依旧是

    别离时的笑颜

    走向秋天

    十六个春秋是个漫长的旅途，如果说十七岁是成年与未成年的分界线，那么，十六岁就应该是一个朦胧的季节，一个多愁善感的季节，一个孕育成熟的季节。

    十四个风风雨雨把一个从小在九曲十八弯的偏僻小村长大的男孩送进了中学的门槛，而后十六个年轻又把他指引到了人生的转折站。倚立在站台，男孩回首了，眼睛湿润了，十六岁的酸甜苦辣尽在泪水中……

    酸

    听妈妈说，他刚降临到世间是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在一间破旧的茅草屋里。那晚，他的第一声啼哭划破了长长的黑夜，妈妈说他是一个苦命儿，偏偏降生在这样一个艰辛的岁月里。生活的不幸，使得他四岁便跟随父母下地干一些力所能及的活儿了。烈日晒黑了他尚还幼嫩的肌肤，狂风暴雨造就了他无坚不摧的性格，寒冬赐给他强健的体魄。在艰难的岁月的洗礼下，他从那片贫瘠的土地上一步步迈向人生的道路。回首昔日，他的内心，是酸的，酸溜溜的……

    甜

    他是个很要强的男孩，农村生活使得他懂得人穷志不穷，在高二的学校大墙内，他执着地为着一个目标而奋斗，那就是，为了家乡那片贫瘠的土地。凭着那股干劲，从小学到初中，他的成绩一直很好。“自古奇才出寒家”，这句话至少对于他来说是千真万确的。一次次地在用汗水与心血洒过的道路上走向领奖台时，他总是甜甜地笑了，很甜，很甜……

    苦

    十六岁的年龄是岁月磨炼出来的，心灵的杠杆有时也会失去平衡。十五岁那年，他鬼使神差般地喜欢上了班上一位名叫娇阳的女孩（虽然他们没有在一起约会过），致使学习成绩一落千丈。班主任的奚落，同学们的冷眼，使他渐渐醒悟过来。很快，他从“淤泥”里挣脱了出来，“不到长城非好汉”，从此埋头攻书，成绩很快有了提高。想想当初，他无悔地说道：“我没有失望，没有沮丧，因为我平生第一次尝到了人生情感上的苦果——那种果熟的苦果！”

    辣

    他喜欢生活，热爱生活，珍惜生命的每天、每一时刻，因此，生命的每一天都过得很充实。他还清楚地记得那一个下着细雨的阴天。那天，他放学回家，路上巧逢同班的一位女生突然旧病复发，他急忙扔下那辆旧单车，毫不犹豫地背着她向医院走去。过后，当那位女同学当着他的面说“谢谢你背我去医院”时，不知怎的，他一个男子汉，竟一下子脸红了，红到耳根，火辣辣，飞快地跑开了。

    又到了秋天的季节，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里，他昂着首，挺着胸，吹着口哨，哼着《十六岁的花季》，踏着落叶为他铺的道路，走向了秋天，走向了如诗如梦的季节，去谱写多变的人生。前方的路还很长却很有吸引力，一位十六岁的少年正走向成熟的季节。身后，潇洒的歌声在响——“吹着自在的口哨，开着自编的玩笑，一千次地重复潇洒，把寂寞当作调料……”那个十六岁的男孩子不是别人，正是我！

    诗三首

    （一）幻想一片海——写给最亲爱的父亲

    黑暗中幻想一片海

    这是你无可奈何的选择

    蔚蓝远去，宽阔远去

    多少离和别伴着影子走

    多少笑和泪无语黄昏后

    多少风和雨独自一人走

    多少苦和累默默一人受

    一切沉重只有一个理由

    盼吾能出头不枉世上走

    只希望选择一个目标

    目标却藏在目光的背后

    幻想一片海

    是否听到了海浪的澎湃

    父亲

    海浪拍打岩石的声音

    是女儿在远方的祝福

    您听到了吗？

    （二）童年

    童年，是一株野草

    不怕风，也不怕雨

    童年，是一块跷跷板

    一头是哭，一头是笑

    童年，总希望自己是一只鸟，总想飞翔

    可还来不及捕捉晚霞中最美的蜻蜓

    幼稚透明的日子便淡淡的飘远了

    当个子一天天的长高

    我开始翻找挂历上远去的童年

    心舟初航的雨季

    只因载雨的云朵忘却了落脚的地点

    所以，便注定这是多雨的季节

    或许，人一成长就注定要离开童年

    童年只会当作一种永恒的记忆

    一种挥不去抹不掉寻不回的遗憾

    天空没有翅膀的痕迹

    而我已经飞过

    （三）雪夜

    有雪的夜晚

    风还没来

    这一刻

    静得出奇

    我坐在窗前

    幻想

    挡住南下的

    寒冬

    不经过这个这晚

    怎能抵达黎明

    不经意间

    抖落

    一地温柔的寒冷

    小小的羽毛

    覆盖众生无边的睡眠

    此刻的世界

    将胜过荷花的纯洁

    而我的清醒

    会不会

    成为今夜惟一的污点？

    抬起头好吗

    推动生命的进程太难，唯有勇往直前……

    你说，你曾握着红枫满天空找寻过；

    你说，你穿着宽大胸衣满大地呼唤过；

    你说……

    最后，你潸然泪下，四处奔波，得来的，只是、只是一地狼藉的瓦罐碎片，淹在泥泞中……从此静若止水，从此，便低下了头。

    我无语。

    此刻，周遭寂寂，几束橘黄的光斜照过来。没了人影，他们，都归入温暖的巢，怀想一日的心事，只有你，啜泣着……

    我可告诉你什么呢？——我知道你不是在冥顽中。你真实地活过，你的生命充实饱满过，你的外表也曾圆润美好。

    此刻，你只是不堪重负。深深的伤口灼伤你纤弱的心。抬起手，从容地捂上伤口，开始另一遭旅程，需要莫大的勇气、热情……我也有过，知道这份艰辛。

    但是，你不能永远带着伤口，走过你的花季。你现在惟一能做的事是——抬起头，收住泪流，趁曲未终人未散，守住每一个眼前，握住每一个现在。

    ——抬起头，环视左右。谁身后没一段悲怆？谁心底没一次永久的伤害？谁不是历经好多好多次的挣扎、奋起，终于回归为蓝天白云中无忧地穿梭的白鸟？

    ——抬起头，看看火热的世界、热情的人们。谁没一道梦？谁没在梦的边缘套上一环金色？谁没历经梦破灭的惊悸；而后，又在年轻的湖面，埋掉一串喟叹，支起更辉煌的憧憬，为生命耸起一圈光环？

    ……

    你说你不敢轻易走近……你说在太多追逐之后的徘徊太累、太累……

    是的，推动生命的进程太难。但，唯有勇往直前，不畏不惧，才有希望跨越梦幻，摘取现实中的胜利果实。

    夜色茫茫。你用心听听我的唿哨好吗？瞧瞧这优美的弧线，如何激越地划过长空、穿过黑暗，好吗？

    低眼环视你自己，你仍通体透明，韶华灿烂，仍是蓝天白云中无忧的白鸟——这，是你的本真！

    抬起头来，好吗？

    分手——浪漫

    （一）

    男孩说：“看，下雨了。”

    女孩说：“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薄薄的白雾，蒙蒙的细雨。

    男孩与女孩撑着一把透明的伞，走在雨中。

    走在梧桐树的路中央，伸出双手，看着那些“滴滴答答”的精灵落入手中……

    （二）

    女孩问：“为什么天空是灰色的？”

    男孩答道：“因为阳光累了，想妈妈了，所以她回家了啊！”

    女孩又问：“那她还会回来吗？”

    男孩诙谐地笑了笑，答道：“待会她回来后，我替你问问她！”

    女孩愣了愣，然后点了点头，说答：“希望如此。”

    走在街道上，听着豆大的雨点打落，响起“吧嗒吧嗒”之声；看着在雨中摇曳的叶子，被雨水击中，有力地摇晃，抖落一地的水花……

    （三）

    女孩说：“雨会唱歌，对吗？”

    男孩说：“你听——这不就是吗？”

    听了一会，男孩问：“你听出那是怎样的歌声了吗？”

    女孩说：“雨是上苍的眼泪。”

    男孩紧接问道：“那么上苍为什么要流泪呢？”

    女孩答道：“因为寂寞；因为生病了……”

    雨的歌声是彩色的。在孩子的耳朵里，雨是七彩的童话之歌；在年轻人的耳朵里，雨是红色的热情之歌；在老人的耳朵里，雨是黄褐色的岁月之歌；而在恋人耳朵时，特别是即将分手的恋人耳朵里，雨是上苍的眼泪，是灰黑色的葬礼之歌。

    是的，雨是会唱歌的。

    （四）

    男孩大声叫道：“你看，阳光回来了。”

    女孩说：“是啊，还带来了彩虹妹妹。”

    男孩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兴奋地说道：“太阳哥哥有彩虹妹妹陪伴，多幸福啊！那么……”

    女孩连忙说道：“不可能的，那是不可能的。”

    男孩低下了头，吱吱唔唔地答道：“难道我一点机会也没有了吗？”

    “让我们做真正的好朋友吧！”女孩答道，同样，声音也是很小，但却足以让男孩听见。雨真的很美吗？余秋雨在 夜雨诗意 一文中所写：屋外的路泥泞难走，院中的花零落不堪，夜行的人浑身湿透。只是……

    为什么人们总是面对失去才懂得珍惜呢？

    （五）

    女孩说：“就送到这吧！前面就是我的家了。”

    男孩会意道：“好吧，被你爸妈看到不好。”

    然后，两人几乎同时转身，背向对方，迈出了各自的步伐……而那，只留下那把透明的伞。

    （六）

    原本，女孩想，她会哭的，但她没有。

    原来，男孩想，她会回心转意的，但她也没有。

    （七）

    一个个水洼里，摇曳着两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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