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宋沛娟在楼下。
老舅推醒了白志高：出去吧。
白志高穿衣服，将衣服穿反：我来干什么来了？
……
宋沛娟开车，车里仍然放着罗马尼亚乐曲《云雀》的音乐。
白志高：我还陪你几次？
宋沛娟：最多两次。
白志高：为什么？
宋沛娟：我争取半个月内找一个真正的男朋友。
白志高：现在有了目标？
宋沛娟：有了。
白志高笑了：这就好，祝福你。
沉默。前面堵车。
宋沛娟：你也不问问我要处的男朋友是干什么的，长的什么样？
白志高：这和我没有关系。
宋沛娟看着他，忽然哭了。
白志高惊慌地：你……别。
宋沛娟抱住了他。白志高也抱住她，两个人接吻。
后面传来急促的喇叭声，前面的车已开出很远。
宋沛娟开车。车在一加油站的岔路口又转了回来。
白志高：怎么，不去你妈妈家？
宋沛娟：我请你去看戏。
……
一家剧院，灯光很暗。
舞台上唱着咿呀咿呀的楚剧。
白志高和宋沛娟坐在前排。
白志高小声说：我有点看不懂。
宋沛娟：楚剧《葛麻》，××的唱段。
一片掌声和笑声。
白志高：男主角唱得很好，很投入。扮相也好。
宋沛娟：过去他是个盲人。
白志高吃惊地看着宋沛娟。
舞台上男主角的唱腔很刺耳。
……在人流中，白志高和宋沛娟走出来。
白志高：你不恨他？
宋沛娟：不恨他。
白志高：为什么？
宋沛娟：你说哪？
白志高：他从完美中走出来，他很真实。
宋沛娟：可怕的真实。
白志高的手机响了。白志高急忙打开手机，不接吼着：又是一个陌生的号，又是刘小麦，这个幽灵！
宋沛娟接过手机看着来电显示：不，是端木老师的手机号，你接！
白志高才接电话：我是白志高，到那儿？北郊万鱼小区？
他们坐车去万鱼小区。万鱼小区离剧场不太远，一会儿就到了。
宋沛娟和白志高从轿车中下来，看见了躲在广告牌后的端木。
端木有些尴尬：我不知道你们在一起。
白志高：我临时让她开车送我来。
宋沛娟：我可以回避。
端木苦笑：有位学雷锋的好同志，我介绍给白志高，让他帮助写一写……
宋沛娟笑：该写。
宋沛娟上了车：再见。
白志高要说什么，车已经开走了。
端木：我可以打车送你回去。
端木把白志高领到昏暗的一层楼里，是一室一厅，屋里有一位大肚子女人。
端木向白志高介绍这位孕妇：我的女朋友小寒，一辈子都争强好胜的女人。端木又向小寒介绍白志高：我的好友，一位作家，一位助人为乐的好同志，白志高。
小寒和白志高握手，却瞪着端木：你怎么以前没和我说过他啊。
端木：现在和你说他也不晚。
小寒请白志高坐下，然后自己掏出一支烟，又给白志高一支，白志高摇头：不会吸。小寒自己点着烟，大口地吸着，白志高忍不住地说：吸烟影响胎儿的健康。
小寒笑了：白老师，让你见笑了。你第一眼看我，可能对我的印象并不好，这没关系。你准以为我是个很前卫、很时尚的女人，其实错了。在我和端木之前，我没碰过男人，男人也没沾过我，我是个不懂男人的女人。是端木让我懂得了男人。
端木：小寒，说这些干啥。
小寒：端木没有能力娶我。他有贤惠的妻子和可爱的女儿，我当然不能介入他的家庭。本来我想自己厮守一辈子，可后来觉得不行，我还得嫁出去，既然想嫁出去，就不能……
白志高：你又交了男朋友？
小寒：是的，又交了男朋友。
白志高：你不觉得这样有些离谱。
小寒：不离谱。端木让我懂得了什么是男人，而我现在的男朋友让我懂得了什么是好男人。
白志高：如此说来，你和端木就不是一次爱情体验？
小寒：不是。
端木：而对我说来，是一次真正的爱情体验。
白志高看着端木：爱情是两个人的事。
端木：有时候不是。
小寒：咱不是来探讨爱情的，而是研究孩子的事。
白志高：我来也是想告诉你们，我已经和我的同事通了电话，他们决定不要这个孩子。
小寒把烟掐灭：你来，仅仅是为了窥视我们？
白志高笑：你们有窥视价值吗？
端木：那你为啥跟我一块儿进屋来？
白志高：我给你们带来个礼物。
两个人看着白志高。
白志高从怀里掏出一只棋子，是偌大的木棋子“将”。
端木看着棋子。他笑了。他知道，这是你知我知的迷离。
白志高起身：告辞了，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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