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只想看到他和H幸福快乐。他们两个都是天底下,我最最重要的人。
(九)
可将来会发生什么一样的事,谁都无法预料。
我永远记得那一天,H来找我。可我没想到见她那一面后,她就消失在我的生活中。我什么都未来得及表示,她就那么从我身边走掉了。
那天H站在楼梯口静静地等我,她手里拿着一条好看的链子,正是我以后常戴的那一条。我看出有点不对劲儿,我凑上去笑嘻嘻喊,H。她并没有回答我,而是将那条链子递过来。我高兴地伸出手去接,边说,呀,H,今天是什么好日子,突然想起给我送手链。其实,我的心慌极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H从来都没这么冷淡过。可我预感到我们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一定。
果然,H幽幽地说,那不是我送你的,是灵。今天他很高兴地来找我,告诉我他喜欢你,希望你去那家冷饭店等他,他有话给你说……
后面的话我已经听不进去。我心里反复地问,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我突然尖叫着跳起来,一把抓住H的手,激动地说,他怎么可以去对你说些话,你不是——
在看到H的眼睛的那一刹,我把话打住了。“喜欢”两个字会刺痛她的。我紧紧地紧紧地住她的手,另一只手使劲推开那条链子。我急急地分辨着,H,你听我说,我并不喜欢灵。他也不该那么去跟你说,……或许,或许他只是跟你开个玩笑,他想知道你到底在不在意他,……真的,……真的是这样的……
说到最后,我的声音哽咽得快哭出来。因为我曾经坚强无比的H眼睛里看到了莫大的失落,我的心也一起沦陷了。
可你很清楚的,不是吗?他说的是真的。H说话的时候颓废的表情,使我的心又尖锐地疼痛了。我真恨不得动把灵狠狠地捧一顿,或者干脆狠狠地捧自己一顿才好。
小絮,你听我说,这条链子你一定要收着。我答应过他一定要交给你,我一定要做到。H脸上的萦绕着挥之不去的阴影,我似乎看见斜刺过来的树影斑驳地投映在H的眸里。
后来,我收下了那条链子,并照H所说的天天戴在手上。但这并非我所愿,我只是希望H不要太难过。因为我知道,那是H多么渴望的一条链子,如果我表示不屑,那伤害到的,将是H的自尊。可我一点都不想伤害到H。真的。
可后来,我的H就不见了。第二天她就转学去了另一座城市。她从前的手机号也不再用了,我失去了和她的联络。我知道,她在故意避开我们。
好几次,我都梦到了H,她脸上带着离开时候的失落。H转过头来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就大步向前走,一直走进迷雾深处,我再也找不到她。所以这以后我总习惯在黎明前去大街上溜达,让一圈圈的灰色雾霭包裹我。我想进入H走过的那迷雾气之中,因为我在那里丢失了我最心爱的H。我知道,没有人要以陪她,我的H一定感到了寂寞,尽管她在别人面前总表现出她的坚强。
我好想进入那雾,陪着她,陪着她一起难过。仿佛十年来,她一直陪着我,陪着我一起难过一样。
最后,我终于还是没有去见灵。我相,终有一天他会知道原因。因为H和我都好喜欢她,偏偏是H和我。
在每个迷雾冰滑的早晨,我在雾气中徘徊,我在找寻被我丢失了的H。
像六月飘舞的旗,像鼓点敲在紧绷的牛皮纸上,又像有人在月下轻轻的吟唱圣歌。时而轻快飞扬,时而心神激荡,时而安静祥和,所有的感觉都扑棱棱地升起来,又落下去。犹如一盏忽明忽暗的灯,所有背景,年代,气氛都在不断地转换,连灯光下的人的轮廓都在不断地切换着视角。
模糊了。又清晰了,在每一个大雾迷茫的早晨,听到有人的声音,循声望去时,却只能看见模糊的自己,一种揪心的慌,一种彻肺的痛。
我快哭出来,我蹲下来。我好想问一问,爱情或是寂寞,你将我的H藏到哪里去了,你还我。
记忆中,那个风信中一样美丽的小孩,早晨天亮,春天开花。
(十)
H还是给我打电话来了,在她离开快一年了的时候。她仍在电话里大声地说笑,可我知道她过得一点都不快乐。我不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因为我知道,有些事,有些人说放开就放开了,可有些人一辈子都无法放开。但我相信,如果有一天H她放开了,她还会回来找我,一定的。因为好朋友注定是一辈子的。
我又想起了H。想起H今天一大早打电话来,她对我说她在高高的黑色山崖上坐了一夜,直到天明。
我想她一定是哭了。泪,扑簌簌地从她眼睛里落下,大滴大滴地浸入泥土。晶莹随着色彩消亡在眸里,星辰都陨落。
想到这里,我的心就生生地疼,粒柔软的灰尘落在我眼里,泪流出来。
H昨夜的晚风是不是吹乱了你的头发,使我看见你幽郁的眼?H你听说过吗,天快亮的时候,众神都在做褥告。如果这时说出你的愿望,天使们容易听到。而你坐在高高的山崖上,更容易接近幸福。
那么,H,我告诉你,我愿做自然之神的祭司,将晨星的祝福全送给你。H,你知道吗?H。希望有一天/家园不再变得沉重/所有的爱/都不再是负担/生命可以轻松地承载/属于我们的/一切。
正如海洋的盐水盖满了地面的三分之二以上,忧伤也同样地侵蚀人的幸福。悲伤看起来总是不可碰触,却总落在一些较坚硬的质地上。比方说,我和H一辈子的友情,我看得比任何都重要的我和H的友情。
锦致般华丽的年华,明媚奢侈的青春,风清云淡。月光和星子,美梦和缠绵的诗,飘荡在春去秋来的日子里。我和H坐在时光的两岸看幸福的流逝,中间,是我们浸在桂花馨香里的回忆如明亮的溪涧在眼前汨汨而过,行云流水般轻飘的怅惘,不绝如缕。
我着实惊慌了,我不知道十一月妩媚的阳光可以如此强烈地灼痛我的眼,我不由得眯起眼。一恍神,我看见十一月挽着所有美好回忆轻快地向前大步奔去,一踮脚,便轻盈盈地飞直来,滑翔在神秘的时空。一回头,留给世间一个颠倒众生的微笑,留给世间一个季节深深的暗影,留给世间一个久久的寒噤……便又微笑着滑翔在神必的时空。
我看见了岁月光辉的年轮以及季节深深的暗影,斑驳陆离,直指虚无。十一月里,风如此轻易地刺穿我的寂寞。
其实,我只是听别人在独自里低低地说了一句:“我们回不去了。”便泪如雨下。
暮钟敲响的时候,鸽子都飞起来,低飞的鸟翅作响。一恍神,似乎在十一月日渐稀薄的空气中仍能嗅出十月桂香残余的气息。
我,还有H,踩在时光的断片上,一步步走过十一月,一步步走过我们的青春。如一步步踩过尖锐的玻璃碎片,踩过铺满一地的松针上,不躲不避,如烟薰火燎般难过。
回忆也终于成了断片,破碎在我们一起走过的十一月里。有些事被渐渐遗忘,有些人我却一辈子无法忘记。
我听见回忆脱节的声音,清脆如琉璃断裂。
终于,我们的十一月缢裂成断片,被打磨成沙,为尘,或者别的更细碎的东西。最后湮灭。
殷丞
我喜欢的男孩叫殷丞。
他有很好听的声音,唱很好听的歌。
他会basketball,断球、带球、投篮,动作又快又漂亮,常常成为整个篮球场的焦点。学习成绩也是他骄傲的资本。骄傲不是说他的性格,而是想说明他的学习成绩有多么的好。是我所不能企及的那种好。
我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
(一)
2003年6月20,中考结束。
2003年8月28,我跟着妈妈转了四趟车,来到泉溪九中开始我的高中生活。
在九中郁闷燥热的空气里,心情一天比一天浮躁,烦闷。教室里的电风扇整天整天的在头顶上转悠,却也驱散不了心头的燥热。
看到殷丞的时候,教室里正在上着我最讨厌的数学课,教室外的太阳正在无比狠毒的烘烤着一切。我趴在课桌上,用力的握着手中的笔,指关节处的骨头在皮肤下泛出白色。任掌心泌出的汗润湿了笔杆,心里觉得无比的烦燥,那烦燥像一颗随时准备从枪杆时冲出来的子弹,等待着扣板的拉响。我在教室里找寻着可以让我心情平定下来的东西。然后我就看到了殷丞,他正在那儿很安静很认真的作着笔记。从他额前垂下的一缕头发在风里轻轻的飘荡着,显得很静谧。我趴在那儿安安静静地看着他,心里一片安详,宁静。
那是2003年的下半年,那一年我遇到了殷丞,那一年我们还彼此陌生。而我喜欢看他。
(二)
2004年,我开始习惯每天傍上晚自习前,趴在课桌了,塞着满耳机的音符,看殷丞站在廛台边或坐在凳子上,挥着手臂眉飞色舞,侃侃而谈的样子,像傍晚温柔安静的太阳。
(三)
那个头发有点自然卷的女数学老师走时教室时,手里抱着一沓子。她在讲台上站稳后对我们说,这两节课考试。然后很多人一齐惨烈的“嗷”起来,像一群狼。然后老师又安然自若地加了一句,卷子要交。然后更多的以更惨烈的声音“嗷”起来,像受伤的狼群。然后卷子就发了下来,女老师在讲台前坐了下来,教室里安静了下来。
离交卷只有14分钟的时候,我还趴在发下来的还一片空白的卷子上,听小刚在眼边唱着“我的心太乱,有一些空白,老天在不在,忘了为我来安排……”每唱一小句,就会有一声很重的吸气声伴随着忧伤的旋律贯穿耳膜。听的心也乱了起来。然后我就抬头看着我喜欢着的那个男孩,他正低着头在很认真的做着数学卷子。眸子里含着笑意,嘴角朝两边微微的扬起。然后我就想到今年9月份我就高二了,高二就要分文、理科了。我知道殷丞他肯定会选理科的,因为那是他的强项;而我没有选择,只能读文科,因为理科是我万劫不复的深渊。
想到这些心里一片惶然,觉得特别特别的茫然。我怕,怕以后再也不能像现在这样静静的趴在课桌上看着他,怕每天只能躲在一边看他的背影,怕我们会成为比陌生人更陌生的陌路人……想这些的时候,窗外正一片阳光灿烂,空气透着温暖的金黄色,一龚一龚碧绿的叶子像云朵一样飘在树枝上,花坛里火月季悄悄的吐着花蕊。一切都是那些的充满着幸福和希望。
(四)
读到一篇文章,叫做《流水帐的十六个关键词》。里面写一个很勇敢的人为了那些所深爱着的在阳光下散发着冷漠光芒的庞然大物,以及上面所有的窗、门、框而放弃了所长的文科,选择了希望,渺茫的理科。我想到高二分科时,我会不会有这样的勇气,会不会为了殷丞而放弃文科,放弃我所深爱的文字,而去捧起那像一碗没有菜的白饭一样无味的理科。
我想到时候,一切都会有一个结局。不管是不是我所想要的那个。
(五)
听见冬天的离开我在某年某日醒过来
我想我等我期待未来却不知怎安排
阴天傍晚车窗外未来有一个人在等待
……
我看着路梦的路口有点窄
我遇见你是最美丽的意外
(六)
shuishui说,4月25,东方天空会有流星划过。
追忆似水年华
是来寻找往日那透明的梦幻么?鬼使神差地,我竟然站在了你的面前——阔别了十六年的母校,你还认得我吗?
这是一个春日的午后,阳光暖暖的照在我的身上,记我恍惚,让我迷醉。十六年前,我像小鸟一样在你的怀中跳跃、欢呼,“为赋新词强说愁”。你就是我慈祥的母亲,一步一步把我扶上了征途。没想到一别就是整整十六年!五千多个日日夜夜,你忘记了我吗?不然,冰冷的铁门、高高的院墙怎么会把我挡在了门外?
“喂。你是搞么的?”年轻的门卫警惕地注视着我。“我……我找人。”“找人?找人来登个记。”拿起笔,我的脑海里闪电一样闪过了贺知章的《回乡偶书》:“少小离家老大问,乡音未改鬓毛哀;儿童想见不想识,笑问客从何处来。”遗憾的是门卫不是“笑问”,而是“审视”。“贺知章。”门卫轻轻地念出了声,我一惊,才发觉写错了名字。我抱歉地笑了笑,却没有更正。啊,母校,你教育我们要正直、要诚实,然而今天我却在你的面前撒了谎,你会怪我吗?
踏进校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一排站在跑道内侧静默无语的双杠、爬杆。学生上课了,偌大一个操场静悄悄的。独自一人坐在秋千上随意地荡着,不由得感慨万分——清楚地记得,那时候脚下这片土地总是绿草茵茵,我们在上面打滚、嬉戏,一切忧愁和烦闷被滚得一干二净。每当暑假归来,那成片的“梳子草”更深更密了。我常常仰卧在草丛间,便有幽幽的草香绕着我,任斜阳在余辉流淌在我的身上,凝视着蓝天白云,驰骋想象:那飘荡的白云是棉花做的吗?天空是架在大山的尖上的吗?山那边是海吗?……阳光依然是那阳光,白云依然那白云,可是脚下的草却不见了。是因为太多踩踏得太狠吗?不是说“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吗?
“叮铃铃……”急促的下课铃响了。此时此刻,在我听来是那样的陌生,远不如那“当当”的铜铃来得亲切,来得深远,来得悠长。学生潮水一般从教室里涌出来,说着、笑着、追着、打着,欢笑语荡漾在校园的角角落落……
哦,那让我念念不忘的白墙呢?那让我时时想起的浓荫呢?你们都躲到哪里去了呢?怎么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给我留下呢?仰望蓝天,仿佛偌大一个校园仅有一个孤独的我——没有风,可我的心里却分明在刮风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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