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瑞德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就来个大搜查吧,如果真是被犯人偷走了,那么它现在应该还在监狱里。”
“但是,对上头怎么说呢,我们得找个由头。”
“……圣诞节!过两天就是圣诞节了。我们联合其他同事,向上头提议搞一个圣诞派对,把所有的犯人们都集中到活动区来,然后乘机以突击搜查违禁物品为由,悄悄把枪找回来。”
夏佐觉得这主意不错,想了想又问:“你肯定那家伙不会把枪带去?”
“鼹鼠只会把食物藏在巢穴深处,那样它们才会放心。再说,派对上有火鸡果汁小甜饼,还有乐队演奏和一堆游戏项目,谁会煞风景地带一把枪?而且我们还会事先对活动区清场和进门搜身。”斯瑞德说。
“你考虑得真周到,这样我们就有三四个小时的时间,一间间囚室仔细搜过去了。”夏佐感激地望向他的老同学兼同事。
斯瑞德想起,以前他抄完自己的考卷时,也是这么一副感激且佩服的眼神。
塔克曼用打气筒给一个个彩色的气球灌满空气,然后成群结队地挂上墙壁。一把年纪还要做这些,真是傻透了,但没办法,如果他想吃圣诞派对上的烤火鸡,就必须按狱警的要求把监狱的一角布置成欢乐屋。
他又扎了一串气球,实在无聊透顶,就坐在铝合金梯子上方,双手托着腮望着活动区门口发呆。
艾伦在下方帮忙扶着梯子,见他久久没有动静,不耐烦地问:“你在干什么?”
“我在看小丑……”塔克曼喃喃地说。
小丑?艾伦转头,发现两名狱警正打开一个长木箱的盖子,合力抬出一尊小丑雕像,放置在活动区的入口附近。
那是一个蜡制的、真人大小的彩面小丑,穿着肥大且五彩缤纷的服装,靴子的尖头高高翘起,戴着羊角似的小丑帽,满脸雪白的油彩,只能清晰地看见圆滚滚的红鼻子和一张夸张大笑的猩红嘴巴。
塔克曼紧盯着小丑,眼中逐渐放出亢奋的热光,仿佛有一种狂野的欲望在其中燃烧。
“我有计划E了……”他自言自语地说。
艾伦对他脑子里的诸多诡计不感兴趣。实际上,他对监狱里的绝大多数事情都不感兴趣。
圣诞晚会在七点准时开始,相对宽松、表面欢乐的氛围,使所有人的脸上多少扬起了笑意,最后连狱警们也加入到狂欢的队伍中来了。
凯尔坐在角落的阴影里,盯着长桌另一头正在吃馅饼的罗勒。
昆汀走过他身边,给自己加了杯橙汁,俯身在室友耳边低笑:“还在想着你的小小复仇计划?哦,至少别是今晚。这可是圣诞节!只有恶魔才会在圣诞节杀人。”
凯尔没有理睬他,固执地盯着目标。
昆汀摇摇头,走掉了。
斯瑞德和夏佐以及另外两名狱警,对牢房区开始了全面而仔细地搜查。掀起床单、拆开被褥、打翻抽屉、扯去墙上的海报和镜子……他们几乎把每个角落都耙了个底朝天,违禁物品发现了一大堆,那把失踪的枪却一直不见踪影。
直到搜查完其中一间囚室,出门前,斯瑞德没留意,一脚踢飞了墙角某块脏兮兮的纸板,从里面“啪”地掉出一个形状危险的物件来。
“——夏佐!”斯瑞德把头探出牢门,叫对方进来,低声问,“快看这个!这是你的枪吗?”
夏佐不假思索地说:“没错,就是它!”他冲过去拾起来,几秒后又觉得有些不对劲——这分量太轻了,手感也很奇怪。他把枪拿在手上反复掂量,发现自己的手指被染黑了,于是用力一掰,手枪在枪管处断成了两截,露出了黄澄澄的断面。
“这是……肥皂做的假枪?”斯瑞德不可思议地接过来,在鼻端闻了闻,“天,做得真像,差点把我们两个都骗过去了!这是哪个闲得没事干的混蛋做的?”
夏佐看了看牢房编号:“艾伦,或者塔克曼?”
“塔克曼。”斯瑞德肯定地说,“这个疯子又在打越狱的鬼主意了。我真是不能理解,没有暴力、没有武器,光靠那些小聪明小伎俩,他为什么总是一次又一次越狱成功?他之前待过的六七座监狱都在给白痴发薪水吗?哦,还有法院,你知道他上次是怎么从法院逃走的吗?那天他穿着三件套西装,在监狱拖鞋外又套了双袜子,让它看起来像羊皮鞋,跟其他受审犯人一起排成长队,被法警带进候审厅,准备走进楼上的审判室。他站在队伍的第一位,他知道在进候审厅时法警会给队首的人先除去手铐,当法警走到队尾时,他意识到自己脱离了对方的视线,于是他一口气冲下后楼梯,进入楼下的审判室,对里面当班的法警说‘嗨,我是来出庭的律师,刚接到电话说我80岁的母亲生病了,你能告诉我怎么去贝尔维医院吗?我必须立刻赶到!’结果,那名热心肠的法警陪着塔克曼走进电梯,出了大门,并亲自把他送上出租车,他就这么逃之夭夭了——简直比三流警匪片的情节更拙劣,天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奏效!”
“或许是因为人人都有那么点小漏洞。”夏佐感慨道,“不起眼,也无伤大局,自己和别人都会不自觉地忽视掉——但塔克曼总能看见那一点小洞,并加以利用。”
斯瑞德赞同地点头:“你难得说了句有内涵的话。”在对方生气前,他立刻补充道,“我们继续搜查吧,如果最后实在找不到那把枪,至少你可以把塔克曼的小坏心思报告给BOSS,也算是将功补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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