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王爷,上午有个少年到兴余堂采买了许多三七,当归,血竭,人参等药材,奴才派人远远的缀着,那少年在四九城里兜了十来个圈子,最后还是去了东城羊尾巴胡同。奴才闻着有药味飘出来,可是却没见着有人出来倒虎引。奴才向里正打听了,那房子先前空着,这二年才住了人,听口音都是南边的,没有女眷,只有两个爷带着一个小厮一个老苍头,平日里有采买什么都是这老苍头的差使,两位爷平常极少出门。奴才根据里正的回忆,将那两位当爷的画像画了出来,请王爷过目。”一个干练的中年人跪在下面,有条不紊的回了起来。
四喜接过画像展开,胤禛走过来看了一回,眉头一缩沉声道:“这不是祖无计,他分明是被处斩了,竟然还活着?”
胤禟看了也说道:“这个男子果然就是陈秋亭,虽然形容消瘦了很多,可以是大样子没变,眼神也没变。”胤禟说完看向跪在地上的那人说道:“
图赖,你做的很好。”
图赖一个头磕到地上,恭敬的说道:“奴才谢主子夸奖。”
胤禟扯下腰上一方秋山玉牌笑道:“起来吧,以后还要好好办差,喏,赏你的。”
图赖双手高举过头捧住秋山玉牌,高声叫道:“谢主子恩典。”难得到主子随身佩带的玉器,这对包衣奴才来说可是极大的恩典,是最有体面的赏赐,这可比赏金赏银尊贵多了。
胤禟挥挥手,图赖退了下去,胤祯便冲上前来叫道:“四哥,这陈秋亭都受了重伤,依我看也别动用那么多人了,只十三哥和我两个人去将擒来便是。”
胤禛沉着脸说道:“十四休得狂妄,狮子搏兔亦尽全力,你也学了这么些年,怎么连这个道理都忘记了。”
胤祯垂头称是,转脸却向胤祥做了个鬼脸儿。胤禛明明看到了,却装没看到,只与胤禟交换了眼神,两人眼中都藏着一抹笑意。
“九弟,你的就别去了,留在府里照顾玉儿和孩子们,我带着十三弟十四弟还有禁卫过去就行。”胤禛想了想,对胤禟笑着说道。他知道黛玉和胤禟是亲手带孩子的,任何人都替不了她们夫妻,黛玉又是在月子里,他不想让黛玉太辛苦。胤禟想了想,便说道:“四哥,不妨事的,我去瞧瞧玉儿和孩子们,就和你们一起去。”胤禛听了点点头,便也没再说什么。
胤禟去瞧了黛玉母子们,见娘儿仨正睡的香甜,他也没有惊动黛玉,只在外间细细的吩咐了丫环们,又让青玉过来在东厢房住下,一但有什么异动,青玉就能在第一时间冲过来。胤禟又叮嘱了风雨雷电一番,然后才换了玄色袍子,和众兄弟一起带着悄悄去了东城。
这一夜,夜色极浓,天上星月无光,黯淡的很。胤禟等人悄悄进了东城,他们这些都是个顶个的高手,虽不能说踏雪无痕,可也是落地无声,再加上陈秋亭受了重伤服过药,正昏昏欲睡,所以也不曾察觉有人靠近羊尾巴胡同。而祖无计身上没有武功,自然更听不出来。砚心倒是会武功,可是他这两天来为了陈秋亭的伤,几乎没有合过眼,这会儿又四更天,正是人最渴睡的时候,因此几下里一凑,胤禛胤禟他们兄弟几个已经摸进了院子,都没有被人发现。
胤禛打了个手势,命侍卫飞身上树上房,然后在半空里拉起一张银黑色的大网,只要房间里有人跑出来,必然逃不脱这一张大网。侍卫们准备好,大家便按照事先的计划,胤禟对付陈秋亭,其他三人去擒砚心祖无计和那个老苍头。侍卫们在外策应,漆黑的夜色之中,一场战斗即将打响。
化险为夷擒顽敌
胤禟足蹬薄地快靴,落地无声,可是却带起一丝极细的风,躺在床上侧身向内的陈秋亭立刻警觉,他到底是身经百战之人,立刻躬身弹起,整个人就象一柄利剑,以诡异的方向直刺向胤禟,胤禟只得向后一仰,以一招铁板桥避过陈秋亭那致命的一击,陈秋亭真正的目的并不是杀死胤禟,而是想冲出房门逃走,他心里很清楚,以他身受重伤的情形来说,只要对方是个顶级高手,他这条命便算是交代了。陈秋亭一生谨慎,他绝不会让自己白白送死。
胤禟向后一折避过陈秋亭,缠在手臂上的乌银绞丝鞭便也出手了,那只有手指粗细的鞭头如灵蛇吐信一般轻巧的缠上陈秋亭的小腿,胤禟暗运内力一绷,那鞭头便立刻紧紧勒住陈秋亭的膝头,陈秋亭运功想震断鞭子,可是那鞭子是用弹性最强的乌银丝扭绞在一起,为了进一步加强韧性,这鞭子里还加了他在西洋得到的狼蛛丝,就算是削铁如泥的宝刀,都无法轻易将狼蛛丝切断。陈秋亭若是没有受内伤,他运足了内力或许还有可能震断这条鞭子,可以是现在,陈秋亭是完全没法摆脱这条鞭子的纠缠。
胤禟用力一收,只听“咔嚓”的一阵响声,陈秋亭的左腿膝关节生生被胤禟绞碎,陈秋亭就算再能忍,也不禁“啊”的大叫一声,疼出了一身冷汗。胤禟打蛇随棍上,他将鞭子往回一带,飞身而起一记鞭腿便踢在陈秋亭的胸口上,这里正是李德全打中陈秋亭的地方。
陈秋亭胸口一阵翻涌,喉头腥甜,“扑”的喷出一大口鲜血,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而且胤禟这一脚的力度足可开碑裂石,陈秋亭再也撑不住,整个人如同破烂飞筝一般砸破窗子飞到院中,撞到院中的大槐树的树杆后又弹落到地面上,不等陈秋亭有机会爬起来,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将陈秋亭紧紧绑了起来。胤禟飞身跃出,连踢十数脚,将陈秋亭的要穴都以极重的脚法点了,以确保陈秋亭无法逃脱。胤禟的点穴之术是得到无嗔大师指点的,自有独到之处,便是武功再高之人也难以冲开。
陈秋亭已然昏死了过去,侍卫们用钢丝牛筋绳结成四蹄攒猪扣,将陈秋亭结结实实的捆了起来,因怕他咬舌自尽,一个侍卫索性将陈秋亭的下巴给卸了下来,又细细查了他的牙齿,倒没发现有毒囊什么的,大家这才放下心来,将陈秋亭押了早就备下的车子,那车子是以精钢制成,外面裹着清油布,看着寻常,却是最坚固不过的。
胤禛胤祥胤祯三人也顺利的将祖无计,砚心和那老苍头一并抓了起来,祖无计被押出来,他一看到胤禟,不由惊呼了一声:“是你!”
胤禟冷喝一声,便侍卫将祖无计押上车了,祖无计一个劲儿的回头看着胤禛胤禟兄弟,被侍卫们狠狠踢了几脚,祖无计双眼无神,只喃喃说道:“人算不如天算,天意难违……”之类的话。
原来祖无计发现胤禛头顶紫气冲天,是最最纯正的紫微之气,头顶有这样的气,此人定是帝星转世,必为一代君主,而胤禟的头顶上的青气也越发凝练,甚至还透着些紫意,祖无计知道,有此等青气之人,其后嗣必出极贵之人。再想想当年他为薛蝌望气,那抹本来就不浓的紫气日渐稀薄,到薛蝌被擒之时,紫气已经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死气,到底,他不是真命天子。那一抹承自前明的稀薄紫气,薛蝌承受不住,到底被这紫气断送了性命。
砚心是被胤祯擒住的,砚心的武功不低,也反抗了几招,惹得胤祯上了性子,将砚心的双腿打断,双臂也被卸下,口里还被塞了好大一块破抹布,和陈秋亭一样,形容无比惨烈。
那个老苍头睡的迷迷糊糊便被胤祥点了穴,完完整整的押了出来,胤祥的心肠软一些,所以那老苍头并没有受什么罪。就在胤祥将老苍头交给侍卫的时候,异变陡生,老苍头忽然暴起,猛然反手勒住胤祥的脖子,同时,一把闪着蓝黑色幽光的匕首也抵在了胤祥颈上的大动脉,只要胤祥呼吸急促一点,他颈上的皮肤都会被那淬了巨毒的匕首划破。
“把人都放了!”老苍头抵着胤祥的颈子冲着胤禛恶狠狠的叫道。他的声音很是嘶哑难听,就象是钝刀子划过生锈的铁器一般。
胤禛胤禟胤祯脸色一凝,胤禛沉声道:“放了十三弟,我保你不死!”
老苍头嘎嘎叫道:“狗鞑子,你做梦,放下兵器,否则我立刻杀了他!”
看着匕首就要划破胤祥的脖颈,胤禛眼神冰寒,沉声说道:“九弟十弟,听他的,放下兵器。”
胤禟和胤祯立刻明白了胤禛的用意,他们三人以极慢的速度轻轻放下手中的武器,胤禛胤禟胤祥三人成品字形,胤禛在前,胤禟胤祯在后,胤禛直起身子的速度比胤禟胤祯略快一点,老苍头的注意力不由被胤禛吸引了大半,而对胤禟和胤祯的动作不免有一瞬间失去关注,而胤禟和胤祯便抓住这个机会,两人如闪电一般拔出藏在靴中,已经打开保险的火枪,只听“啪啪”两声脆响,然后便见那胁持胤祥的老苍头双眼圆睁,额头上开了两手指粗细的洞,汩汩的鲜血正从那两个洞里涌出来。而胤禛也飞身窜起,将胤祥向外一拉,便脱离了那柄淬了毒的匕首。
众侍卫看的眼睛几乎要掉出来,这是什么暗器,好霸道!
那老苍头已经死透了,胤禛喝令侍卫们将尸体送往刑部的殓房。然后才皱着眉看着胤祥,愤怒的喝道:“十三弟,你活腻了,居然让你的犯人把你当成人质!”
胤祥满面羞红,胤祥其实是个心肠很软的人,他听着那老苍头呼吸沉重,只当他是不会武功之人,因此在点穴的时候并没有下狠手,胤祥哪里知道,这老苍头也是身负高超武功之人,他就是听到了胤祥的动静,才假装不会武功,胤祥果然着了他的道。如果不是胤俄白天给了兄弟们火枪,只怕这一回,胤祥的小命就折在这里了。
胤祥也知道自己错了,只低头任由胤禛骂,胤祯拉了拉胤禛的衣袖,轻轻的叫了一声:“四哥,十三哥已经知道错了,你就别……”
胤禛回头冷冷扫了胤祯一眼,沉声说道:“从明天开始,你和十三两个都给我到西山大营特训,不脱三层皮瘦二十斤肉,少了三个月,就别回来见我。”胤禟想讲情,胤禛却生气的喝道:“有人要替他们讲情,他们的特训就翻倍。”胤禟只得已经到了嘴边上的求情的话咽了回去。他看了看如同被霜打了的十三十四,只能投以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胤祥也知道自己的不足,只充满歉意的看看胤祯,原本根本就没有胤祯的错,他完全是吃瓜落儿被自己连累的。胤祯却呲牙笑了笑,去西山大营怕什么,只当是去玩儿。此时,胤祯还不知道他家四哥都给他准备了些什么特别的课程来招待他们,还显得很轻松自在,可是到了西山大营,那就是叫天不灵叫地不应,小哥俩儿被整的惨透了。不过话又说回来,经过这么一番特训,倒给大清训出文武双全的两大柱石,日后胤礽胤禛躲懒,可全就仗着这小哥俩呢。
将人犯押回内皇城,关到妥当的地方,胤禛胤禟直接回各自的王府,他们只简单的洗漱更衣,便就该上朝了。胤祥胤祯则象小尾巴似的跟着胤禟,这两个家伙还想着白天求求黛玉,让黛玉替他们说个情,也省得到西山大营受苦。
胤禟先洗漱了,换上干净的衣服才去房中看黛玉和两个孩子,黛玉刚刚给两个孩子把完尿,躺下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听到那熟悉的脚步声,黛玉便坐了起来,迷迷蒙蒙的问道:“九哥,你回来啦?事情可还办的顺利?”
胤禟赶紧快步走到床前,坐在黛玉的身边,将黛玉揽在怀中,吻了吻黛玉的脸,笑着说道:“我吵醒你了?事情办得很顺利,刺客已经被活捉了,我们没有任何伤亡。”
黛玉向胤禟怀里靠了靠,浅笑说道:“没有人受伤便好。九哥,你累坏了吧,我让彩菱给你煨了牛骨髓粥,你吃些再去上朝吧。”
胤禟让黛玉在自己的怀里靠得更舒服一些,细细密密的吻着,从额间到俏鼻,再到红唇,胤禟的呼吸渐渐急促,黛玉也浑身瘫软,无力的攀着胤禟的颈子,本能的回应着他。他们夫妻二人自从成亲后便聚少离多,再加上黛玉有孕,夫妻之间的亲热实在是少的很,而为数不多的鱼水之欢让胤禟和黛玉都非常期待做那件事情,可是,黛玉还没出月子,胤禟知道自己什么都不能做,否则对黛玉来说便是极大的伤害。胤禟万般不舍,可还是强逼着自己抬起头来,只紧紧的抱着黛玉,也好平复激动的心静。
不过胤禟用错了方法,只要黛玉在怀,他又如何能平复的了,胤禟的坚挺强硬的抵着黛玉,黛玉玉脸羞红,却僵僵的一动也不敢动,夫妻二人就这么紧紧的抱着,过了好一阵子,胤禟长叹一声,放开黛玉说道:“玉儿,我要去上朝了。”
黛玉脸上红的好象发了烧一般,她低着头嗯了一声,胤禟看着那如雪似玉的粉颈,不禁又是一声长叹,黛玉的心被胤禟叹的酸极了,她猛的抬起头来,双眼闪亮的看着胤禟说道:“九哥,回头你早些回来,陪我睡一会儿……”说到后面几个字,黛玉的脸红的如同要滴血一般,眼神也是异常的亮。胤禟立刻明白了黛玉的意思,他猛然上前抱着黛玉说道:“玉儿,我不去上朝了。”
黛玉又羞又怯,还有几份不胜,只推胤禟道:“九哥你又胡说,不是答应了二哥今天兄弟们都去上朝的么,还不快走,别误了时辰。我又不会走,只在家里等你回来。”
胤禟重重的吻了一回黛玉,才依依不舍向房外走去,只短短的十来步,胤禟是一步三回头,惹得黛玉背过身子不看他,胤禟这才算是走出了卧房,出了府门上朝去了。
就在胤礽带着兄弟们一板一眼的处理朝政的时候,康熙正在慈和宫里陪着太皇太后悠哉悠哉的吃点心喝茶。太皇太后瞧着康熙完全是一副清闲自在不担心的样子,不免敲着桌子说道:“玄晔啊,你这回可真是太任性了,太子虽说是已经能担大任,可是传位也不是这么个传法,你只发明诏传位于太子,他还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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