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媳妇生存手册-第一百五十六章妾就是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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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枫院,黄丫正在给姜如意用热毛巾敷膝盖,大夏天,身上一有点什么小伤口就疼得不得了,尤其是姜如意一条腿还白,其实p大点儿的伤,看起来有多严重似的。

    黄丫担忧道:“不如去叫胡军医过来看看?”

    姜如意用手按着膝盖,好像这么一按就能把上面的淤血给按掉:“等明天吧,要是淤血散了就没事。”

    钱昱掀帘子进来,听到了最后半截话:“什么淤血?”

    姜如意刚才背对着门口坐着,他突然出声吓了她一跳,捂着胸口呼气,扭过头来:“爷,你怎么进来都不出声的?”

    钱昱走过去坐到她的旁边,看到她两条裤腿被卷到膝盖上面,露出下面的半截小腿。膝盖上一片发红,肿得老大一片,登时他的脸色就黑了。

    “怎么回事?”

    屋子里伺候的下人齐齐跪下。

    姜如意手从他的袖子底下钻进去,勾勾他的手指头,黄丫带着底下一帮人无声地退下去。

    她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夫人的母亲来了,叫我过去说会儿话。”

    钱昱的脸色更难看了:“让你跪了?”

    姜如意:

    “没跪多久,我脚还能动,你看,没事啊。”她赶紧把两条腿伸直,对着空气踢了十几下。

    钱昱捉住她的腿,转身过去让人叫胡军医来。

    等胡军医说只是皮外伤,应该没什么大概,钱昱才稍微松一口气,问她白天的事儿:“她叫你去陪着说话?”出发点是好的,让襄襄见见人,以后请了封号之后,还是会有一些交际的,这不算是坏事。

    但是就坏在现在襄襄还没有名分,叫过去看她出丑吗

    而且还有了身孕。

    姜如意倒确实是有点憋屈,但是犯不着因为个外人,让她憋着一肚子的气,然后等钱昱回来再撒在他身上?

    何况,她真心不想做打小报告的小人。大不了以后乔氏再叫她过去,她就躲着称病,怎么都好了。

    这也不算是件坏事,吃一堑长一智。

    更何况,她也给怼了回去啊。

    白天乔氏托人过来请她去坐坐,徐嬷嬷亲自过来的,给黄丫封了个大红包:“也是夫人惦记你家主子,想着她们姐妹儿间都没好好说过话,以后肚子大了就更不好走动了。”

    姜如意本来都躺下了,打算午间小憩一会儿,没办法只好重新坐起来换衣服梳头,顺便让黄丫开了箱子,挑些好东西,人在屋檐下,她做小的去给做大的请安,“孝敬”是必须的。

    进了堂屋,她走过去给乔氏行礼请安,乔大大方方地坐在那儿,笑眯眯道:“妹妹快起来。”

    她起身才看到乔氏左边小椅上还坐了个老妇人,满头插金戴银,仪态也罢,穿戴也罢,都瞧不出到底是什么来历。

    乔氏没主动说,她就只是对她浅浅福了个身。

    那老妇人一双眼睛瞪得往外鼓,恨不得要生吞了她的模样,但是脸上却挂着一个大大的笑:“你就是那个姜氏?过来让我瞧瞧?”

    这语气就像是在说一个小丫头,一个稀罕物件,她没见过,就让人过来给她看个热闹。

    姜如意站在原地不动,等着乔氏发话来解围。

    结果等了半天乔氏一声没吭,她就知道这是个局了,故意出她的丑让她难堪。

    姜如意用腰上抽出帕子捂着嘴咳了一阵儿:“不敢过去,万一传了病给夫人,我怕担待不起。”

    上头乔氏咳嗽了一声,对姜如意道:“你坐吧。”

    三个人坐了没一会儿,姜如意才知道这位竟然是乔氏的亲妈,难怪这么看她不顺眼了。

    外头小太监道:“姚太太来了——”

    帘子挑开一个角,进来个中年妇人,模样打扮和乔夫人如出一辙,姜如意有点怀疑自己的审美了,难道京城比较流行财大气粗的打扮?

    看看乔氏,又不对,乔氏身上戴的多半是珍珠、白玉、黄玉,就算有金的,也只是细细的勾丝,或者做镶嵌。

    姜如意起身,微微福下来给姚太太回礼,姚太太对她点了下头,直接朝着乔氏过去了。

    继姚太太之后,又来了好几位官太太,差不多能凑成两圈牌桌,姜如意听她们挨个儿地问候对方,问完老公问公婆,然后又问孩子。

    全都问完一圈,她的腰差不多也坐酸了,正想站起来随便找个由头告辞,坐在她斜对面的乔夫人突然扭头朝她看过来。

    “你还没给三皇妃进过茶吧?”

    话音刚落,就有丫鬟在乔氏面前摆下了软垫,一杯茶递到了姜如意的面前。

    听到这儿,钱昱彻底听不下去了,脸上跟刷了层浆糊似的,心口像是堵了一团棉花。

    “其实也没什么,按道理我是该给她敬茶嘛。”姜如意安慰他。

    钱昱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给她敬茶?她算个什么东西?!”

    姜如意没话说了,越安慰越觉得自己是背后上眼药的坏姨娘。

    是,在身份上她永远都输给那位,可是她和钱昱这几年在外经历的生生死死,难道就是假的?她来京城,就不是为了荣华富贵和名分,她信得过钱昱这个人,信得过她们彼此之间的感情。

    低一下头的事儿而已嘛,而且人家做大她做小,她心里头分得清清楚楚。

    这不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她不能欺骗自己,觉得自己和钱昱有感情,自己就不是第三者了?虽然这个时代没这个说法,可是她过不了自己这关。她一面觉得自己对不住乔氏,可要是钱昱真的去乔氏屋子里了,她就能一个人关上门在屋子里骂娘。

    两个人本来就是天生的敌对位置,乔氏能够不为难她,她也不主动去挑刺,已经非常和谐了。

    敬茶这种事,简直小到不能小了啊。

    钱昱生气的不是敬茶这事儿,而是旁边那一帮命妇,不过就是一帮奴才,官位大一些,充其量是高等奴才。

    襄襄跪着,那帮奴才却坐在边上瞧热闹。

    乔氏想打压襄襄,他能理解,可是把外头的人招进来,那就是连他一块儿打压了。

    本来是关起门来解决的一些小事儿,非要闹得人尽皆知。

    这就是因小失大,妇人妒忌,把府里脸给揭下来让人去瞧笑话,这次不过是小事,如果乔氏不以此为戒反而洋洋自得,钱昱真的觉得自己看走眼了。

    乔家虽然不是百年望族,但是乔公为人正直老实,皇上赐婚就是看中他们家的家风,新贵教出来的子女,有时候往往会更加懂规矩。

    乔氏性子虽然好强,却不至于轻重不分。

    是乔氏变了?

    还是之前都是装出来骗人的?

    一个襄襄就让她失控了?

    如果是新婚之初,钱昱还会耐着性子教教她,这么多年过去,经历了那么多事,乔氏这就是故意不懂事。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钱昱自己在那儿想了半天,回过神看见襄襄正抱着女儿在床上玩,娘俩互相咯吱对方,襄襄让着女儿,让她爬到自己身上挠,钱昱看着惊心,上去把女儿抱起来:“不许闹你娘亲。”

    姜如意擦擦笑出来的眼泪,道:“她那么大点的人,还能弄痛我?”

    钱昱看她完全不把这事儿放在心上,一颗心放了一半。

    两人歇下后,钱昱睁着眼等旁边的人睡熟,掀开被子转身去了隔壁厢房。

    刘川领着大嬷嬷过来回话,大嬷嬷跪在下头,原原本本一字不落地把乔氏正院里的事儿学了一遍,然后低着脑袋趴在地上,只敢偷偷地用余光去看上头三爷的脸色,灯下黑,她只知道三爷就这么坐着,脸上什么表情看不见。

    刘川在旁边悄悄地扯了一把大嬷嬷,用眼神示意她赶紧出去,还在这儿跪着惹三爷烦呢?

    两个人躬着身子轻手轻脚退了出去,刘川递条帕子给大嬷嬷擦脑门上一道儿一道儿的汗。

    刘川不满地撇撇嘴:“嬷嬷怎么就不知道拦着些。”

    大嬷嬷用完他的帕子扔在地上,冷笑道:“两面都是主子,我能拦着哪一边儿?”

    旁边蹿过来一个小太监,刘川骂道:“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小太监笑嘻嘻地上来,给两个人作了个揖,拱着手也不收回去,脸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说:“刑房里的那位招了!”

    大嬷嬷一高兴,一过一功,这回就不怕三爷在心里头记她一笔了,扭身要进去传话,被刘川拽了个正着。

    大嬷嬷甩开他的手:“怕我抢了你的头功?”

    刘川道:“咱还是得先去过一过,免得小贱蹄子再说什么疯话。”

    大嬷嬷点点头,露出一个笑:“还是你小子想得周到。”

    刘川心里呸一口,老东西,爷爷道行高着呢。

    到了刑房,翠屏看见刘川和大嬷嬷就爬过去求饶,抱着刘川的小腿一个劲儿磕头,刘川笑眯眯道:“乖孩子,早点说不就行了。你跟爷爷再说一遍,爷爷准保让人给你个痛快。”

    一盏茶后,大嬷嬷和刘川从刑房里出来,两人对看一眼,不约而同地都长长叹了口气。

    第二天一早,乔氏临窗练完了今天的大字,接过旁边徐嬷嬷递上来的热毛巾敷手腕,靠在软塌上,闭眼缓神。

    徐嬷嬷屏退左右,附耳对乔氏道:“今儿一大早翠屏爹进来了。”

    乔氏等手腕上的手巾凉得差不多了,才睁开眼睛,把手巾扔进一旁的银盆里,点了下头,轻轻嗯了一声。

    徐嬷嬷道:“人死了。”

    乔氏身子一僵,端到嘴边的茶半天忘了喝。

    三爷竟然这么狠?

    她好一会儿说不出话,半天才道:“那仲氏呢?”

    徐嬷嬷道:“仲氏没事儿,倒是赵氏被罚了禁足。”

    乔氏坐起来,手里的杯子“啪”一声重重放在一边。

    徐嬷嬷赶紧道:“夫人先别急,这事儿咱还得慢慢瞧。”

    乔氏人又坐了回去,风吹进来,把她刚才临摹的几张大字给吹起来,徐嬷嬷让丫鬟过去用纸镇赶紧压好:“可别浪费了一早上的心血!”

    丫鬟手忙脚乱地去关窗户,压平纸张,乔氏在边上看着,心乱如麻。

    三爷没罚仲氏,却罚了赵氏。

    是翠屏乱咬人?

    还是三爷已经怀疑到了她的身上?

    乔氏让人去打听一圈,过了一会儿徐嬷嬷出去,隔着帘子听了一会儿,再转身进来说给乔氏听。

    “三爷从西枫院出来就直接出了府。”

    乔氏松一口气,重新坐了回去。

    下午的时候,乔氏沉沉睡了个午觉起来,坐在榻上醒伸,徐嬷嬷用香露给她擦擦额角,旁边站着个丫鬟给她梳头。

    徐嬷嬷轻声细语道:“姚府递了帖子过来。”

    乔氏点了下头,饮了杯参茶转身去到旁边的书桌前,姚家的帖子摆在最上面,说过几天姚将军做寿,请他们过去参加寿宴。

    乔氏手里紧紧攥着帖子,脸气得通红,姚家还真是会蹬鼻子上脸!

    要不是看在当初他们肯收留顾氏,把这事儿给做的滴水不漏,要不是看在顾沂的面子

    徐嬷嬷还以为她是睡觉热出来的,手里又重新换了一把更大的扇子。

    乔氏皱眉道:“别扇了。”

    徐嬷嬷不敢出声,往后退了几步,远远看着夫人。

    乔氏拣起旁边的笔,重新把帖子铺平了,端端正正地写了会函,让徐嬷嬷趁早给送过去:“你让人带话过去,到时候我一定到。”

    徐嬷嬷欲言又止,乔氏看了她一眼,转身去擦沾了墨的袖子:“我自有分寸。”

    西枫院里,姜如意也收到了帖子,不过下帖子的不是姚夫人,合适姚通的妾孙氏。

    两个人根本就没打过交道啊,姜如意捧着帖子出神。

    这个也是姚府?

    不会这么巧,跟当初金陵的那个姚是一家吧?

    黄丫在边上生气,姚家还真是脸大,要请主子吧,竟然让给妾给她来下帖子,这到底是请安啊还是羞辱?

    黄丫问道:“主子,这帖子咱们怎么办?”

    姜如意对这个“姚”还真是不一样的敏感,反正她是不想跟他们打交道的。万一要是大仇人,那还得了。

    不是最好。

    “送帖子的人回去了吗?没回去你就把帖子原样退回去,就说我没空。”

    奏是这么拽!

    昨天钱昱跟她上了大半宿的课,通篇下来中心思想是,你虽然不是爷的正妻,但是你家爷是姓钱的,“钱”就是王道,天底下的人都是姓钱的奴才。

    姜如意自动带入,那我也是你的奴才了呗?这话她没敢说,只能自我麻痹,咱俩好歹男耕女织过一段日子,我顶多算是高级宠物。

    好凄凉。

    然后钱昱说:“下次再有外头的人给你气受,知道该怎么做了?”

    姜如意:“先忍着,然后跟爷告状?”

    钱昱都要气笑了,一口茶差点喷出来,揪着她的鼻子:“你呀!”

    姜如意:“难道爷你让我直接顶回去?”

    钱昱道:“你是爷的女人,外头的人是爷的奴才,自然也是你的奴才。”

    姜如意顿时觉得钱昱有一种狂拽酷炫吊炸天的霸道总裁范儿。

    “那会不会得罪人?”

    钱昱道:“不会,她们那叫以下犯上。如果乔氏再叫你过去说话,你就说是爷让你在屋子里带着养胎。”

    好猖狂啊,这样真的不会被乔氏戳小人给戳死?

    后来姜如意想明白了,钱昱不怕她得罪人的主要原因是,她能接触到的人,多半还是段位不太高的人。要是真到一定的段位了,也不会为难她。

    最后总结就是,那些当官的正牌夫人看见姓钱的小妾,还得夹着尾巴认个怂呢,以后你就只管在这帮命妇里头横着走就是!

    姜如意从钱昱的话里头嗅出来——钱昱最近事业一定是节节攀升。

    不然钱昱这种低调做人低调做事的性子,能跟自己小老婆说:“只管出去浪,什么事儿爷都替你兜着!”

    所以,这封来自莫名其妙“姚府”妾侍孙氏的帖子,姜如意就只能原封不动地退回去了。

    其实孙氏还真的只是想拍姜如意的马屁,姜氏的名头早就在京圈儿里传开了,正好昨天姚夫人去三爷府上陪三皇妃说话,孙氏觉得今天送个帖子过去问候姜如意,也算是顺理成章极其自然的事。

    小老婆之间肯定更有话说嘛。

    看到帖子被原封不动送回来,孙氏就有点生气:“不识抬举!”乡下来的乡下女人,靠着点皮肉上位,就真把自己当主子了?

    真是给脸不要脸。

    晚上姚通来她屋子里歇息,搂着亲了半天:“怎么还撅着个嘴?又被大的给欺负了?”

    孙氏气得哼一声,干脆背过身子不理他,姚通哄了一会儿也不肯说,他招手把丫鬟叫过来一问,明白了。

    “就那个瘸子?把你给气成这样?”姚通强行把她身子掰过来,在她脸上重重亲了一口,孙氏抬手一抹脸,上面全是他的口水。

    姚通看见她嫌弃的样子就哈哈笑。

    孙氏惊奇道:“什么瘸子?三爷府里的那位是个瘸子?”

    姚通大手过来掐住她的腰,掐得孙氏扭来扭去,姚通啧嘴:“再扭给爷瞧瞧!”

    孙氏一巴掌把他的手拍下去,姚通也不生气,凑上去,一张胡子拉碴的厚嘴唇亲上她脸上的细皮嫩肉。

    “午后的蚂蚱,跳不了多久了。回头等钱三爷下了台,我把她买过来,给你当丫鬟使唤?”姚通把大手从她的裙子底下伸进去,孙氏往上窜了一下,两只胳膊搂住他的脖子:“真的假的?”

    “你等着吧!”姚通一把把她给打横抱起来,扔进帐子里,跟着自己也扑了进去。

    钱昱从工部出来,抬头看天色不算太晚,索性不骑马,步行在街道上,后面刘川带着几个小太监远远跟着后头,怕太近了扰了爷的雅兴。

    皇城底下各个都是人精,钱昱没穿公服,轻衣便行,生意人看着也是非富即贵,他走到哪儿,店小二先哈腰过来给打个千儿,好茶侍奉着让爷先坐,然后转身飞快地进去请掌柜的出来招呼。

    本来刘川还想着要不要清场,不过看见三爷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挥了挥手让人走得更远一点。

    一路就走到了姜家的宅子,刘川进去敲门,过了一会儿来个家丁把门开了,看见来人就要关门:“我们老爷不在家。”

    刘川用手把门挡住:“钱三爷来了也不在?”

    家丁一愣,伸出半个脑袋,看了一眼外头,然后还是把门给关上,飞快地进去报信。

    片刻功夫,姜元提着袍子屁股点火地出来,恭恭敬敬地请钱昱进门。

    落座,钱昱让人把东西提上来:“路上随便看看就买了些,还是没有府里的好,吃着玩。”

    京城不靠海也不靠江,姜元他们都是吃鱼鲜海鲜惯了的,隔着盒子,闻都能闻出来是上等货。

    家丁抱着木匣子去库房里放,正好秦姨娘正在里头,使唤底下人把屋子里的一些木头拿出去晒晒,过来把盖子掀开一看,忍不住赞叹道:“上等的吉品鲍。”

    家丁不认得那是什么,但是捧在怀里沉甸甸的,这是鲍鱼?

    这么大一点儿,倒挺沉手,捧着手都往下坠。

    秦姨娘把木匣子小心盖好:“仔细放着,每隔几天就拿出来晒一下,千万别弄脏了。”交代完之后,她愣了下:“又有客人来了?”

    家丁道:“是啊,是位钱三爷。”

    秦姨娘喜中带忧,出了库房就往纪氏的屋子里去了。

    家丁小心翼翼抱着匣子放到高处,问旁边的那个:“这个东西听说贵得很,可是这么点儿,不就一口一个?”

    旁边那个家丁一脸不屑,满脸写着“没见过世面!”

    “做之前得先拿水泡上十二个时辰,它就能发出来了。到时候能胀得老大。”

    家丁惊奇道:“那不是跟燕窝差不多?能多大啊?”

    “你半个脑仁儿这么大。”

    家丁不停啧嘴,放好之后从梯子上下来:“还是咱家姑爷会送东西,不像前些日子那什么乔家姚家,咱是缺钱的人吗?好像咱没见过银子似的。”

    旁边那个家丁瞪他一眼,家丁捂着嘴不敢接着往下说了。

    纪氏房里

    “老爷这些日子都没怎么好好念书,要是三爷问起来,可还得了。”秦姨娘急得在屋子里转圈,就跟上了磨的驴似的。

    纪氏的病到了京城反而好了不少,人也多半时候都是清醒的。

    她道:“让他平日里就知道偷懒,是该让姑爷说说他。”

    秦姨娘叹一声,纪氏道:“你老爷压根儿就不是读书的料!照我看,还不如盼着哥儿长大,还有准头些。”

    秦姨娘心头一动,很快又压下来:“哥儿才刚会走道儿,别说认字读书了,连话都说不清楚。”

    两人默默坐着,到了饭点儿,姜元从堂屋里进来,看见秦姨娘也在,好奇道:“你怎么来了?”

    秦姨娘站起来:“三爷没为难你吧?”

    姜元脸色不大好,扭头问纪氏:“药喝过了?”

    纪氏点点头:“你要是读不进去就跟三爷直说,难不成你一把年纪,还真要你晚年去考科举?就是十几岁的小伙子进去一趟,出来也得去了半条命。”

    姜元说:“三爷说了,这事儿急不得。”

    纪氏对秦姨娘道:“我看哥儿就不错,你家老爷念不动了,哥儿是个好苗子,好好施点肥,以后要是能当上官,咱们就得享官太太的福了。”

    秦姨娘脸色有些僵,陪着笑了一会儿,揉着太阳穴就先告退了。

    回了屋子坐下,看见哥儿还在小床上睡得熟,她趴在床沿边上盯着胖乎乎的儿子看了一会儿。

    如意嫁进了皇家,姜家怎么都算是沾上皇字了,走出去还不能算是皇亲国戚?

    她姓秦,皇亲国戚说不通,可是哥儿可是如意的亲弟弟。

    太太都说了,科举考一次试,就能要了人半条命,吃喝拉撒全在那几尺宽的一个小格子里,又是赶上秋老虎的人。

    老爷的命就值钱,她儿子的命就不是命了?

    明明不过是如意一句话的事儿,全家富贵。

    偏偏还要让哥儿遭这样的罪。

    她是妾,所以她生出来的孩子一辈子都出不了头?

    儿子当了官,风光的还不是她做大的。

    官太太?也只能做太太的纪氏才能顶的上这个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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