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奴的逆袭-☆、谁是主人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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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撩起了她的下裳,暗哑的声音不乏强势的命令道:“抬起屁股。”

    洛晨下意识的挺腰抬臀,依言照做,随即便觉得下|身蓦地一凉,却是他将她的亵裤褪了下去。轻柔的山风伴着他灼热的呼吸,一阵一阵地落在她的腿间,洛晨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几分。却见他厚实的手掌紧接着在她湿润的敏感处轻撩了几下,顿时让她颤抖的更加厉害了。

    下一秒,洛晨发觉身上突然一轻,却见冉之宸竟从她身上离开,直直地站起了身来。在她迷离中透着疑惑的表情下,他目光灼灼的直视着她的双眼,一手将衣袍的下摆一撩,便急切地解起了裤间的腰带。

    洛晨心中一愣,脸上一下子涨得通红,立马将头转开,避开了他的动作。看着远方巍峨的群山与广阔的天空,她双臂摊在身侧,软软的躺在地上,只觉得脑中嗡嗡作响,乱作了一团。

    果然,不多时,他火热的身躯便再次覆了上来。这一次,他没再做任何多余的动作,直奔主题的将她的双腿一分,架在了肩上,腰部一沉,便强势不已的挺了进去。

    洛晨顿时嘤咛了一声,只感到身体在微微的刺痛中,却又有一种异样的充实感。

    冉之宸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浊气,似是满足,似是渴望的发出了一声暗哑的低吼。随即,他下|身猛然用力,便开始律动起来。

    在他一下接一下的撞击中,洛晨的身体上下轻颤着,心神也似是跟着飞出了体外。

    另一边,冉之宸只觉得身下的小人儿全身软得不像话,像是没有一根骨头一般,可以任由他搓揉摆弄。就这般重重的挺动了几下后,他突然将她的双腿从肩上放下,抓着她的双臂拢在自己的颈上,揽着她的身体便一把坐了起来,让她一下子跨坐在了他的身上。

    洛晨被他猛地拽起,直直地坐在了他的身上,身下顿时一痛,只觉得如此一来,他刺得便更深了一些。她闷哼一声,脑中混沌一片,下意识便张口咬在了冉之宸的颈上。

    被洛晨这么一咬,冉之宸猛地一个激灵,强烈的刺激下,竟让他险些把持不住,溃不成军。他倒吸了一口凉气,调整了一下呼吸后,便在她浑圆的臀瓣上,惩罚般的拍打了一下。

    紧接着,他一边按着她不盈一握的细腰,一边向上挺动了一下。又是一声闷哼从洛晨口中溢出,冉之宸眸光一沉,低头便在她的红透的耳垂上轻咬了一口。

    正在这时,两人头顶的天空上,蓦地响起了一声高亢的鹰啼。洛晨心中一惊,小腹猛然收缩了一下。冉之宸被她这么使劲儿一吸,喉中再次发出了一声难耐的低吼。随即他捧着洛晨浑圆的翘臀,一下子站起了身来,大步走动几下后,便将她的身子抵在了一棵柳树上。

    这树并不算十分粗壮,被他这么重重地一撞,顿时轻轻摇晃了几下,长长的柳枝也跟着飘摆荡漾起来。洛晨心中一惊,只觉得自己就快要栽倒在地,下意识的将双臂向后一抓,死死的抓住了身后的树干。只是她这动作一出,丰盈的胸脯便随之向前一挺,冉之宸就势低下头来,埋在她胸前便火热的吻了起来。

    片刻之后,他抬起了头,眸光灼热的看着她,下身的动作却是更加猛烈起来。洛晨为防止摔倒,只得将双臂向后抓着树干,双腿死死的夹在冉之宸的腰间。她感觉自己似是化作了一条无根的柳枝,正随着他的动作一下下摇摆荡漾着。

    洛晨本就大敞着的衣襟,终于在此时滑落了下来。她光裸的后背触上了身后粗糙的树干,在冉之宸的撞击下,不断的相互摩擦着。微微的刺痛感让她不适的蹙起了眉,却又让她将下腹收的更紧了。

    冉之宸的动作愈发疯狂起来,可仅剩的一丝清明,还是让他察觉到了洛晨的异样。随即,他压抑着呼吸,从她身体内抽离出来,便将她放在了地上。洛晨双脚刚一着地,便又被他将身子转了过去。下一秒,她后背上几道淡红的划痕,顿时映入了冉之宸的眼中。他眉头一蹙,懊恼的叹息一声,便俯下身去,在她的背上落下了一串细密的轻吻。【下面接作者有话说】

    作者有话要说:当吻过一道一寸长的伤疤时,他的动作更加轻柔了起来。那次洛晨给他挡刀,受伤太重,伤口太深,尽管之后抹了很多药,也已过去了不少时间,可还是无法彻底将伤疤消除。只是这道淡粉色的浅浅印记,非但没有破坏洛晨身上的完美,反而如一块粉红的胎记,衬得她雪白的肌肤更加诱人,让他每次看到,便忍不住要反复来回的轻吻几下。

    吻着吻着,冉之宸的呼吸再次粗重起来,手掌也不自觉的抚在洛晨的胸前,继续按压揉摸着。片刻之后,他深吸口气,抓住洛晨的双手放在了树干上,“扶好。”

    随着他的命令声,洛晨双手一抓,便扶住了身前的柳树。下一秒,冉之宸撩起她的下裳,便再次撞了进来。

    此时山风吹过,林间响起了树叶的哗哗作响声,洛晨心中紧张万分,生怕有人会突然经过此地。她控制着自己,极力的凝神静气,观察着附近的动静。可冉之宸越来越猛烈的动作,却让她每一次刚刚集中起来的精神,瞬间便被击的粉碎。

    她死死的咬着牙,压抑着就要脱口而出的呻|吟,生怕声音太大会引来他人,但还是有一声声破碎的尾音,控制不住的溢出了她的唇外。冉之宸看着这样的她,只觉得更加心痒难耐,抓在她腰间的手再次用力了几分。

    渐渐的,他的动作愈发加快,直到后来,洛晨再也忍耐不住的娇吟起来。两人的呼吸愈发灼热急促,似是能感到对方每一下强烈的心跳。突然,冉之宸冲刺般的猛然一撞,洛晨的下腹急急的抽搐起来。下一秒,冉之宸将她抱紧,覆在她的背上,重重的喘着粗气。

    不知过了多久,那极致的浪潮退下后,洛晨只觉得双腿一软,便欲瘫倒在地。冉之宸将她一揽,便抱着她坐在了地上。看着她潮红未退,香汗淋漓的娇颜,他轻轻的吻着她,喉中尽是满足的喟叹。

    直到夕阳落下,月上树梢,冉之宸才脱下外袍,将洛晨紧紧一裹,便抱着她上马返回。与来时不同,他只觉得心里涨得满满,看着怀中的洛晨,眼里满是浓到化不开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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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七章、患得患失

    时间一晃儿,洛晨与冉之宸成亲已有两月有余。新婚燕尔,自是如蜜里调油一般的恩爱万分。

    而在这两个月里,洛晨也渐渐适应了主母的身份,在冉府中逐渐树立起了自己的威严。洛晨还记得很久以前,她曾经想过,若有一天冉府的下人们看到她,就如看到冉之宸那般敬畏万分,到那时才是她真正安全的时候。

    当时洛晨也并未想到,未来真的会有这样的一天。而现在,这确实已经成为了事实。

    之前在冉府,下人们因为冉之宸对她的宠爱,倒也一直对她恭敬有礼,甚至还隐隐带着一分畏惧忌惮。但要说对她的尊敬,那可是半点儿都没有。从上次侍卫们将她抛下的行为中,便可见一斑。

    但如今她只是多了一个正妻的名分而已,却已有了本质上的巨大改变。她成了这府中的女主人,与冉之宸夫妻一体。不光是冉府的下人们,甚至连冉之宸的众多属下,都对她多了一分发自内心的尊敬臣服。就如他们效忠冉之宸,效忠冉家一样,现在也要同样地效忠于她。

    洛晨在冉之宸身边四年有余,直到现在,她才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享受着他的宠爱。不再是作为世人眼里的一个玩物,一个宠婢美姬,而是作为他的妻,堂堂正正的与他举案齐眉,琴瑟和鸣。

    感受到这样的变化,洛晨的内心也渐渐改变了许多。从穿越至今,她便一直十分缺乏安全感,始终活在深深的不安与防备中。至此,她终于能够放下了心中潜藏许久的顾虑,踏实大胆地将心投入在冉之宸的身上。

    如此一来,两人的婚后生活愈发恩爱甜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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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日,与冉之宸私交甚笃的名士——伍宗耀,在家中准备了一场宴会,邀请冉之宸夫妇前去参加。

    此人少年成名,满腹才华名动天下,近年一直隐居在冉州。洛晨之前曾在冉之宸身边见过他一面,对他的印象倒是颇为不错。不止是因为他的才华让洛晨钦佩,更因为他对妻子的一往情深。

    伍宗耀与其妻梁氏青梅竹马,成亲十余年,乃是出了名的恩爱伉俪。他为梁氏写下过数十首情诗,在世间流传甚广。洛晨曾看过其中数首,一下子便被他对妻子的深情所感动了。而其妻梁氏也同样是有名的才女一个,两人可谓是天作之合。或许是因为这样的原因,伍府的宴会经常邀请客人夫妻同往。

    对于这样的一对夫妇,洛晨也不禁产生了一分好奇之心。所以今日的宴会,倒还真让她有些期待。却不知,事实竟与她想象的大有出入。

    冉府的马车刚行至伍府大门,便见伍宗耀夫妇一起出门迎接。洛晨随冉之宸踏出马车,与他二人好一阵寒暄后,才步入了府中。洛晨这才知道今日被邀请来做客的,除了冉之宸之外,还有好些个文人名士,世家子弟们。有的也同样是携妻前来,有了却只是孤身寡人。

    宴会开始后,男人们推杯换盏着,女人们则在一旁安静贤淑地斟着酒。

    洛晨再次朝着梁氏看去,只见其年纪已有三十左右,姣好的五官仍不失美丽,一举一态于端庄成熟中,却又偶尔流露出一股小女儿家的娇媚之色,确实是难得的美人一个。她坐在伍宗耀身侧,时不时与他眼神交流着,即使是旁人,也能感觉到两人之间的浓浓情意。

    场中的节目不断变换,歌舞杂艺轮番上演,宴会的气氛也愈发热烈。不知不觉,冉之宸已饮下了数杯清酒,脸上也浮上了一层晕红。正在这时,只听一阵充满异域风情的乐声传来,几名舞姬鱼跃而入。

    洛晨抬头一看,却不禁蹙起了眉。只见这几名舞姬与先前那些大有不同,个个身材火辣性感,舞姿大胆撩人,所穿舞衣更是暴露惹火。薄如蝉翼的轻纱之下,抹胸亵裤还隐隐可见,洛晨甚至能看到她们小腹上娇俏的肚脐。

    却听伍宗耀朗声一笑道:“伍某近日得了几个南国的舞姬,舞姿煞有风情,特与诸友人一起欣赏,还望众夫人莫要见怪。”

    几名客人当下便跟着哄笑附和起来,气氛一时更加热烈了。

    洛晨一眼看去,只见众女眷们依然面无异色的坐在各自夫君的身边,似是早已对此见怪不怪。当下,洛晨也只能在心底暗自叹息一声。她之前作为婢女,也随着冉之宸参加过许多宴会,如这样的节目几乎是场场必备的。只是她没有想到,今日有女眷在场时,竟然也不例外。时人荒淫,文人风流,看来连伍宗耀这样的人也不能免俗。

    即使已经在这里生活了整整四年,洛晨对这样的世道,却还是会时常如现在这般,从心底里感到阵阵的不适与无奈。

    洛晨向场中看了几眼,便再次收回了目光。然而转头间,却看到冉之宸看向众舞姬的眼神中,竟浮现出了一抹兴味。当下,她再次蹙了蹙眉。这么多年来,冉之宸除了她之外向来不近女色。所以,她自然不会误会他会突然对几个舞姬产生什么想法,只是奇怪他这眼神到底是何用意。

    不知过了多久,宴会终于结束。男人们却还有些事宜需要去书房探讨,众女眷便被梁氏招待着,在伍府的园子中赏起了花。

    洛晨虽与这些夫人们没有多大的共同语言,但也在努力尝试着融入其中。梁氏对洛晨颇为热情,却又不显殷勤,便如邻家大姐姐般亲切开朗,三言两语便取得了洛晨的好感。

    众人正在园中交谈甚欢,听闻不远处的一座水上亭阁,乃是伍宗耀专为梁氏所建,其中还颇有典故,大家无不赞叹他夫妻二人的恩爱有佳。闻言,梁氏只是淡淡笑着,却难掩一脸的幸福之色。洛晨看着,也觉得心里煞是温馨向往。

    却见这时,一名伍府的下人行色匆匆的走了过来,焦急的对梁氏说道:“夫人,那张氏喊了五个多时辰还未生下来,怕是要难产了,大夫问是要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只见梁氏微微的蹙了蹙眉,有些不悦的说道:“没看到我在招待贵客吗,这种事何需询问,当然是要保孩子。没得扰了贵客的兴致。”

    那下人神色有些惶恐,立马呐呐地应下了。

    紧接着,梁氏看向了众人,面含歉意的解释道:“府中有个小妾临盆,从早上折腾到现在,倒让诸位夫人见笑了。”

    众人纷纷表示理解,一名身着蓝衣,同样三十岁上下的夫人感慨道:“伍夫人果然深得夫宠。”

    如小妾难产这样的事,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竟然连问都不需问伍宗耀一下,便可由梁氏一语决断,足可见其在伍府中的绝对地位。

    然而此时,洛晨心中却惊讶至极!不是恩爱有加,伉俪情深吗?伍宗耀竟然还纳了妾?

    洛晨极力隐忍,才压抑住想要询问一番的冲动。这是他人的家事,与她无关,她也无权过问,且看梁氏对此毫不在意,众夫人更无半分诧异。只是,洛晨却觉得自己的心中,有什么在这一瞬间轰然倒塌了,让她的心情一时低落之极,还隐有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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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府的马车中,冉之宸有些微醺,靠在一旁闭目小憩着。洛晨却一瞬不瞬的注视着他,静静的发呆出神。

    今日,伍宗耀夫妇的事顿时提醒了她,让她真切的意识到了纳妾的问题。其实之前,她也并非没有想过此事,但最后还是没太放在心上。

    因为这么多年来,冉之宸一直不近女色,甚至对任何女人都不假以辞色,惟独对她宠爱有佳,这也她对冉之宸信心十足,很容易便忽视了这类问题。

    再加上她多多少少受前世观念的影响,总觉得事在人为,只要冉之宸对她的感情深,自然不会想要纳妾。

    也或许,是她太想和他在一起了,才在潜意识中故意忽视了这个问题。

    但现在,她觉得自己必须要正视起来了。首先得找个机会,表明自己不愿他纳妾的坚决态度。若是能得到他的保证,那便更好了。她可不愿一直这般不安的猜测下去。

    在洛晨的沉思中,只听冉之宸依旧闭着眼,微醺的声音却低哑地说道:“小宝目光灼灼,一直盯着我作甚?”

    洛晨一愣,随即想起了什么,挑了挑眉,试探着问道:“夫君今日目光灼灼,盯着那些舞姬作甚?”

    却见冉之宸刷地睁开了双眼,眼中瞬时又露出了那抹熟悉的兴味,看向洛晨的目光有些幽深起来。下一秒,在洛晨隐隐的不安下,他一把将她拽进了怀里,附在她耳边意味深长地说道:“我当时在想,那舞衣看着倒是不错,小宝若能为我穿在身上,床笫之间定会别有风情。”

    说着,他似是已想象到了洛晨穿起那轻纱舞衣时的样子,眼神愈发幽深,呼吸也有些灼热,一下一下地吐在洛晨的耳边,顿时让她瑟缩了一下。

    这种气氛在这两月以来,实在让洛晨太熟悉了,她立马便意识到了他欲望的苏醒。当下脸色大红,便欲挣脱他的怀抱,却被他一下子揽得更紧。下一秒,他的手便毫不犹豫的伸进了洛晨的衣襟,轻车熟路的握上了她的挺立,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洛晨嘤咛一声,很快便软倒在了他的怀里,心下却是无奈至极。

    许是冉之宸之前忍耐了太久,初尝情欲滋味的他,食髓知味般的对此事着了迷。一有机会,便要折腾她一番。这两个多月来,两人吃着饭,赏着月,弹着琴……到最后总是莫名其妙地就滚到了床榻上。她的精力已是一日不如一日,他却愈发神采奕奕起来。如一头永不知餍足的狼般,看着她的眼神总像是盯着美味的猎物,隐隐散发着幽幽的绿光。

    马车行至冉府时,下人们只见冉之宸抱着洛晨下了马车,脚步有些急切的向着主院走去。而洛晨的发髻有些凌乱,虽然极力将脸埋在冉之宸的怀里,但还是隐隐可见她微红的侧脸。众人一时有些了然,纷纷低头避让开来。

    经过了一番缠绵至极的亲热,洛晨先前的那些不安,顿时被冲散了一大半。靠着冉之宸温热的胸膛,察觉到他对自己浓浓的渴望,她再次觉得心中暖意融融,甜得似能化出蜜来。洛晨不禁苦笑一声,这就是患得患失的感觉吗……

    作者有话要说:浓浓的甜蜜中又略带着不安,洛晨和冉之宸的蜜月也快渡完了,开始展开下一步剧情。感谢咕咕鸡,飘,美乐乐,三儿--滚!,miumiu的霸王票。

    亲爱的姑娘们,撒点花花呗~~~俺双手捧接……

    第六十八章、短暂分离

    正所谓一场春雨一场暖,一场秋雨一场寒。才刚刚入秋不久,夜半的一场小雨,便将夏日的影子一洗而净。

    午后,清朗的天空中阳光和煦,洛晨坐在冉府的听雨亭中,不发一语地看着冉管家身后的七位美人。她嘴角带着些许的笑意,眼神中却是一片深沉,似是正在专注的打量着面前的美人,又似是正通过她们,在暗自思考着什么。

    自那日她随冉之宸赴宴返回后,这才过去了几日,伍府便送来了回礼。按照时下的人情礼数,伍府这样的做法实属寻常,只是这送来的礼物,倒是令她在讶异之下,着实无法欣然接受。

    半晌,洛晨收回了目光,又重新垂头看了看手中的礼单,只见那上面写着的,除了几件瓷器画作外,赫然还有着“舞姬七名”。

    洛晨随即了然的一笑,看来那日,冉之宸那抹略带兴味的目光,也同样没能逃过伍宗耀夫妇的眼睛吧。也是,那人无论走到哪里,都是最受瞩目的焦点,一举一动,皆要被人反复琢磨。哪怕只是一个一闪而过的眼神,落在他人眼里,却也不得不重视起来。

    那七位舞姬只见洛晨静静而坐,姿势随意而慵懒,气质却不失优雅与端庄,耀目的容颜令人不敢直视,就这样不发一语,便似有一股威严隐隐透出,令她们本因被送入冉府而开心雀跃的心情,顿时冲散了一大半儿,一个个全都本能地低下头去,恨不得将脸埋进胸膛。

    冉管家见洛晨半天都没有回应,表情更是让他有些捉摸不透,不禁出言提醒道:“主母,这些礼物……”

    “记账在册后,就全都入库吧。”洛晨伸手将那礼单重新递还给了冉管家,嘴上淡淡的说道。

    自她嫁于冉之宸为妻后,冉管家便将府中的账本,以及库房的钥匙,统统都交给了她。像现在这般普通的收礼送礼,人情往来之类的事宜,冉之宸向来从不过问。之前都是由冉管家处理,现在便全部转交到了她的手上。

    “是。”冉管家接过那礼单,恭声应道。随后,他看了看身后愈加拘谨忐忑的美人们,“那这些人?”

    闻言,洛晨再次将目光落在了众美人的身上。这一次,她的眼神更是清淡了不少,“若有愿意离开的,便放出府吧。”说着,见众美人脸上写满了拒绝与不甘,她顿了顿,从婢女手中接过茶杯,浅饮了一口后,才再次继续:“若有不愿的话,从前咱府中是怎么做的,这次一视同仁的按照惯例处理便是。以后再有美人送来,也都这般处理吧。”

    话音一落,洛晨将茶杯放下,对冉管家点了点头后,便起身离去了。

    冉管家看着洛晨的背影,半晌才反应过来那所谓的“惯例”,指的到底是什么。随即,他不禁叹息一声,转身看向了正在疑惑不安的七位舞姬,沉声说道:“主母仁慈,愿还姑娘们自由之身,还请诸位就此离去吧。不然的话,不知诸位可曾听说过‘群芳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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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晨自听雨亭离去后,不知怎的,竟不由自主地向着冉府的后院走去。漫步在这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洛晨想起她刚入冉府时,住在这里的一个多月,还真是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冉惊鸿生前姬妾众多,家妓更是无数,因此这后院修得极大。一个个院落成群成片,似是走不到尽头一般。然而如今,住在这里的就只剩下冉之宸的几位庶妹和庶母。曾经的莺莺燕燕,争芳斗艳,现在全都消失不见,倒是显得此处十分冷清。

    洛晨路过她曾经住过的“宝兰苑”时,脚步不禁停顿了一下。但最后,她只是向着院内远远地望了一眼,便转身沿着原路返回了。

    一路上,她的情绪有些莫名的烦躁,只觉得胸中有股子憋闷之感,令她急于想要宣泄出来。最后,她叹息着摸了摸腰间的长剑,侧头对身旁的婢女说道:“去练武场。”

    冉府练武场中,冉清风正在教冉之宇练剑。只见冉之宇手执着一把木剑,正专注认真的向着面前的木桩,一下一下的不断挥舞着。那张唇红齿白的小脸上,此时也褪去了些许的稚嫩,隐有一股坚毅闪烁其中。

    洛晨才一踏入,便看到了这样的场景,不禁微微一笑,安静地停下了脚步,在一旁驻足观看起来。算起来,冉之宇如今也有十一岁了,正从一个孩童,慢慢蜕变成了一名少年。每每看到他的成长,总是让洛晨欣慰的同时,也不禁感慨着岁月的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冉之宇才发现了洛晨的到来,当下双眼一亮,欢声叫道:“阿晨!”

    洛晨扬起一个笑脸,这才提步走上前去。冉清风站在冉之宇的身后,也冲她淡笑着点了点头。

    自那日切磋之后,冉清风便在冉府中住了下来。一方面他离家几年,此次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自是应当多留些时日。另一方面,也是听闻洛晨要去参加武友大会,想要稍作等待,正好可以结伴同往。

    而在这两个月期间,他与洛晨时常切磋探讨一番,毫不吝啬地将自己在剑术上的诸多心得,全部说给了洛晨听。这不禁令她受到了不少启发,在剑术上又有了一些突破。

    此时,只见洛晨拿出手帕,擦了擦冉之宇额上的薄汗.冉清风在一旁不禁说道:“你又直呼你二嫂闺名,小心被你二兄知道。”

    一提起这个,冉之宇顿时小脸一垮,声音呐呐的说道:“已经叫了那么久,早就习惯了,哪是那么容易就改过来的。你说是不是,阿晨……二嫂?”

    洛晨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三人在场边笑闹休息了一阵后,便见冉清风将剑一提,挑眉看着洛晨说道:“我昨日灵感乍现,创出个新招式来。弟妹可愿与我比划几下,帮我看看此招如何?”

    “乐意之极。”洛晨点了点头,便执剑出鞘,应声站起。

    不多时,便只见场上剑光流转,剑影纷飞。洛晨的长剑如芒,目光愈发坚定专注,全心的投入其中,之前的烦躁憋闷果然一扫而空。

    察觉到她愈发自然流畅的动作,冉清风不禁暗自点了点头,嘴边溢出了一抹笑容。

    两人这一“随便“比划,便整整持续了一个多时辰。直到临近晚膳时,才不得不在下人的提醒下停了下来。冉清风看着洛晨,满目赞叹的说道:“不过两个月的时间,弟妹便又有突破。此等天赋悟性,当真令我自叹不如。”

    洛晨呼吸微喘,眼中却满是晶亮,摇着头说道:“堂兄自谦了。”

    若不是因为冉清风,她当真无法进步地如此迅速。

    “依弟妹现在的实力,一月后的武友大会上,定会大放光彩。”冉清风语气肯定的说道。

    听闻此言,洛晨握剑的手再次用力紧了紧,心中也不禁升起了些许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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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夜里,冉之宸在书房忙到很晚也没有回房。洛晨沐浴之后便独自上了榻,按照以往那般,细细的将长剑擦拭了一遍,将它妥善置于枕侧后,才翻身躺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已渐渐进入梦乡的洛晨,突闻一声轻轻的开门声。果然,不多时,一阵熟悉的气息自身后传来,下一秒,一只有力的手臂便将她揽入了怀中。

    洛晨牵起眼皮,睡眼惺忪的笑了笑。却见冉之宸也冲她回以一笑,脸色却透出了几分疲惫。当下,洛晨的睡意不禁消去了大半,有些担心的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已经连续几日,总是见他忙碌不已,不得空闲。

    冉之宸揽着洛晨,将脸埋在她颈间深深的呼吸几下,略带倦意地轻舒了几口气后,才微微点了点头,声音微暗的说道:“倒是出了些小事,虽无大碍,但也有些麻烦,需要我近几日去周国一趟。如此一来,这次的武友大会,我怕是不能陪你前去了。你还是非去不可?”

    洛晨蹙了蹙眉,心下有些担忧,又有些失望,但还是坚定的点了点头。

    冉之宸叹息一声,伸出一只手抚在了洛晨的小腹上,声音有些懊恼的说道:“怎的还没动静?”话音一落,便见他眉毛又是一挑,轻吻了一下洛晨的耳垂,才徐徐说道:“看来还是为夫不够努力啊。”

    洛晨顿时一个激灵,困意全消,下意识的挣了挣身子,与他保持了些距离,眼神中也露出了些许的警惕,生怕他再“努力”一些的话,她的腰估计就要断了。

    却见冉之宸轻笑一声,似是没发现她的小动作般,重新将她一揽,便再没了别的动作。房内一时陷入了一片安静之中。不多时,洛晨困意再次袭来,便在他怀中渐渐睡了过去。

    冉之宸看着她的睡脸,轻叹一声,也慢慢闭上了双眼。

    几日后,洛晨与霍振海等人一起,踏上了前往玄宗的路途。

    临行前,冉之宸的眸光深沉的看了她半晌,却始终一语不发。良久,才听他淡淡说道:“小心些。”

    洛晨重重点了点头,“你也是。”

    一时间,有淡淡的怅惘流淌在两人之间。竟是还未分离,便已经开始想念了起来。但最终,洛晨还是上马离去了。她要让自己变得更强,才能更好的站在他的身边。望着前往的道路,马背上的洛晨目光坚定。三个月后,她应该就能回来了吧,但愿一切顺利,如她所想。

    作者有话要说:蜜月结束,要短暂分离一段了,不过也很快就会团聚啦。就是不知道在此期间会不会发生点什么呢?咳咳~捂嘴遁走,求评论啦~

    第六十九章、武友大会

    玄宗位于南、黎两国交界之处的风极山一带。作为一座沿海山脉,风极山的景色十分奇特,山体绿树环绕,山前碧海相接,可以说是旖旎秀美与大气磅礴的并存。就连前世见多了各地美景的洛晨,初到此地,也不禁满目惊叹。

    而“山海之巅”,乃是风极山最为久负盛名的一景。或许是因为这里的环境颇有意境,又或许是因为玄宗的缘故,天下的武者剑客,常爱将比试决斗之地定在此处。于是乎,这座景色瑰丽的海边悬崖,也就由此越发地闻名遐迩了。传言因决斗失败,就地跳崖自尽者数不数胜数。而在这里赢得成功,一举成名者也大有人在。

    而今日,这届的武友大会便要在此地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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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海边雾气缭绕,海风阵阵。洛晨随霍振海一到达这山海之巅,顿时便成为了众人的焦点。

    玄宗的时任掌门,也是洛晨的大师兄——孔剑意,此时也向着霍振海看来。得到后者的眼神示意后,他放眼扫视了一圈在场众人,朗声说道:“此届武友大会,由我玄宗承办,诸位能来参加,实乃我宗之幸。如有不周之处,还望诸位见谅。”

    他说到这里,再次看向霍振海,恭声说道:“师父,还是请您说几句吧。”

    在众武者的注目下,霍振海朗声一笑,前行几步道:“我霍振海隐居数年,今日一看,还真是发现了不少新面孔。如此甚好,长江后浪推前浪,唯有你们年轻人不断加入,这武学之道才可愈发光大。武友大会,以武会友,我就不多废话了,今日还是照老规矩,这场上就交给你们年轻人吧。”

    如霍振海这般境界的顶级高手,不到必要之时,是很少会亲自出手的。他们来此不过是镇镇场子,与同辈互相交流一些心得,探讨一下实事,再指导点评一下晚辈们的武艺罢了。或许遇上兴起之时,他们倒也会出手切磋几下,但这种情况并不多见。所以正经上场比试的,大多是武者中的年轻高手,新起之秀。

    却听霍振海的话音一落,一位老人开口说道:“你这老东西龟缩在冉州多年,要不是这次大会轮到你们玄宗头上,想见你一面还真是困难。”说罢,他看了一眼霍振海身侧的洛晨,顿了一顿,才继续说道:“听闻你收了冉家主母为徒,此事可是当真?你身侧之女,莫非便是冉夫人?

    ”

    那老人所问,也正是众人心中所惑。早听闻冉家主母乃是玄宗之人,这次的武友大会也要前来参加。因此,自洛晨一出场,众人便不由得猜测起她的身份。却见她一身红衣,头戴纱帽,根本无法让人看清相貌,只能在海风吹拂,不经意的将那纱帽掀起一角时,才可隐隐窥得她如玉般精致的下巴。

    闻言,霍振海淡笑着点了点头,转头看向了洛晨。

    随即,洛晨踏出一步,落落大方的向众人行了一礼,裂石停云般的声音徐徐传出:“冉洛氏见过诸位英雄。”说着,她将头上的纱帽摘了下来。

    众人还未从对她身份的惊讶中回过神来,此时乍见其貌,只觉得眼前徒然一亮,四周顿时安静了一瞬,似连阵阵海浪也在这一刻停滞了下来。

    片刻之后,还是之前出言的那老人最先回过身神来,“原来真是冉夫人,倒是老朽失礼了。”

    洛晨轻摇了摇头,不甚在意的说道:“前辈无需多礼,今日没有冉夫人,唯有武学晚辈冉洛氏。”

    “冉夫人此言,莫非也是要上场比试?”那老者微微蹙眉,略带惊讶的问道。

    “正是。”洛晨毫不犹豫的承认了。

    正当这时,只听一声嗤笑从人群中传来,一名身着黑衣,膀大腰圆的壮汉不屑的说道:“你一妇人,不好好在家相夫教子,反而跑出来抛头露面,成何体统。你以为会几招花拳绣腿,便可以武者自居了吗。若真是如此,倒叫我辈情何以堪。”

    他的话音一落,场上便再次安静了下来,不管他说的是否有理,大家都没有想到,竟有人如此不给冉家面子。

    却见一名玄衣青年立马站了出来,摇头反驳道:“此言差矣,我习武之辈便应不拘小节,随性洒脱,只要身负才华,即使是女子又有何妨。更何况,有冉家主母这样的人物投入我武学大道,于我辈也并非坏事。”

    接下来,那壮汉也不服输的再次出声反驳了起来。眼看着这武友大会,倒变成讨论她是否该习武的辩论大会,洛晨不禁微微蹙了蹙眉。

    一旁的霍振海见状,脸色也有些发沉,刚欲出言打断,便见那壮汉将手中的大刀一提,转头看着洛晨说道:“既然如此,我周人陈晟,便来请教请教你冉洛氏。”

    他这一自报家门,倒叫众人心中有些了然。原来是周国人,怪不得一上来便对冉家主母如此的咄咄逼人。

    半年多前的周、姜大战,眼看着周国就要取胜,却被冉家从中阻挠。最后究其原因,大多数人都联想到了姜国公主——洛晨身上。这样一来,周人自是视洛晨为红颜祸水,妖女转世。时下的武者甚少参与政事,更没几个愿意加入战争,但这不代表他们便会忘记自己的家国。所以,这陈晟同每个周人一样,对洛晨实在没什么好印象。

    洛晨见他主动挑战,心下倒是松了口气,正愁没有突破点,现在刚好拿他开刀。想罢,她执剑出鞘:“请指教。”

    ×××××××××××××××××××××××××××××××××××××××

    在众人的瞩目下,二人走出人群,立于悬崖顶峰,各自沉了沉气息后,那陈晟一声暴喝,率先出手。

    洛晨凝神静气,聚力于臂,长剑一辉,便使出了她最为擅长的一招,力求给对方一个大大的下马威。

    只听“锵”的一声,刀剑相撞,洛晨只觉得一股大力自手间传来,微微倒退半步后,却还是及时的止住了。然而那陈晟却觉得血气上涌,连连倒退了数步,险些就此摔倒。

    正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两人虽然只过了一招,但已是高下立见。那陈晟脸色大变,双眼暴增,似是极为的不可置信。看向洛晨的眼中闪过片刻的讶异后,竟是更深的怨毒。

    而在一旁观战的众人,见此情景,心中也满是惊叹。这陈晟一看便是精于力道的武者,使得武器又是大刀。剑客遇上这样的对手,往往会选择避其锋芒,以巧技与身法取胜。然而洛晨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看似毫无花哨的一剑劈下,竟能聚全身之力于手中之剑,所含力道更是不输于陈晟,这与两人的身形产生了强烈的反差。当下,人们再看向那道纤弱的身影时,眼中已多了分慎重审视。

    只见陈晟的脸上一片青红交加,举起大刀便是几下左右对伦,直舞得空气中呼呼生风,夹带着一股劲气,再次向洛晨袭来。

    然而洛晨竟也是毫不示弱,手中剑光翻转,身形疾如闪电,迎着那强烈的劲气便是直击而上。森然的剑气一出,陈晟顿觉周身的气氛霎时冷凝,一个寒颤之下,气势已先弱了半分。刀剑再次相对,陈晟双臂一震,大刀险些脱手而出。

    众人见此,都不禁摇了摇头。这场比试,已经无甚悬念了。这陈晟虽然还算不上是高手一个,但在年轻一辈中也称得上是小有名气,今日几招之下便大见颓势,洛晨之武艺已初现峥嵘。

    果然,下一个交锋间,洛晨长剑一挑,翻转几圈,便直接将对方手中的大刀甩了出去。陈晟睚眦俱裂,怒喝一声,竟欲赤手空拳地向她袭来。然而洛晨却没再给他办分机会,一剑刺去,便抵在了他的喉间。

    如此一来,胜负立分,陈晟纵有不甘也只能退下。洛晨不但胜了,更是在对方最擅长的方面取胜,胜的利落,胜的漂亮。

    当下,便听人群中一人赞叹道:“如此武艺,堪为我辈!”

    另一人也随即附和道:“冉夫人剑术精湛,已胜过不少男儿,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倒叫我辈惭愧了。”

    ……

    伴随着此起彼伏的称赞声,洛晨微微松了口气,温声说道:“各位谬赞了。”

    与此同时,又是一人从人群中走出,对了洛晨深深一拜后,恭声说道:“姜人张卫,参见公主殿下。早听闻殿下平易近人,爱民如子,貌美如洛神降世,今日一见,果然不假。张卫不才,不知能否有如此荣幸,可与殿下切磋几招。”

    与周人对洛晨的敌视不同,姜国百姓对洛晨的赞誉颇高。不仅是因为在百姓心中,她与冉家的婚姻挽救了整个姜国,也因为在战争期间,洛晨曾无数次的亲自征兵,以其平易近人的态度与无懈可击的微笑,取得了不少人的好感。凡是见过其容颜者,无不印象深刻,仰慕不已,更有不少人将其传为了洛神降世。在姜皇与冉之宸的刻意推动下,洛晨如今在姜国,声望不可谓不高。

    洛晨看着面前的张卫,目光欣慰,当下点了点头,再次说道:“请指教。”

    ……

    张卫之武艺,明显比之前的陈晟更胜一筹,洛晨应对起来,已显得有些吃力了。人们只见海雾缭绕间,那一袭红衣再次飘舞翻飞起来。三炷香之后,她还是堪堪取胜了。这一下,洛晨的武艺已得到了不容置疑的肯定。

    张卫当下便冲着洛晨跪拜道:“卫愿追随殿下,誓死为殿下效忠。”

    在时下,若想得到一个武艺高强者的效忠,是件极为难得的事。因为大多武者都生性随意,不恋权势,想让其效忠,首先要使其折服。洛晨一听此言,大喜过望,这便是她来参加这武友大会的最高目标。先是在武者中取得肯定,然后招揽人才,最后建立起自己的势力。

    欣喜的收下张卫后,洛晨抬眼看向了众武者,却见人们竟纷纷向着冉清风看去。

    之前那张卫,已是年轻一辈中不可多得的人才。如今他也输给

    了洛晨,在众人眼中,有希望获胜者,便非冉清风莫属了。

    在人们的瞩目下,只见冉清风朗声一笑道:“冉某不才,之前与主母过招,已然落败。”

    此言一出,众人一片哗然,看向洛晨的目光中,再添了一分敬重。

    洛晨冲着冉清风感激的点了点头,以她现在所剩的体力,别说是冉清风,怕是稍微上得了台面的武者,也能将她轻易打败。她深知自己的缺点便是体力,所以最开始与陈晟比试时,才会毫不拖延的以雷霆之势直击而上,力求最快速度的解决对手。尽管这样,她现在连比两场后,也已经后力不济了。

    当下,她见好就收得冲众人拜了拜,便安静地退回到了霍振海的身侧。不多时,便接连有武者上场继续比试起来。然而今日,洛晨无疑已成为了最耀眼的新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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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友大会召开了整整三天,才终于在玄宗圆满地落幕了。而在三天里,已有十多位武者接连向洛晨示以忠心。这其中大多都是姜国人,倒也有两个是赵国人。

    如此情况,已让洛晨十分满足。她相信,今后随着她名气的不断增加,再加上她的努力经营,前来效忠者定会越来越多。她终于可以建立起属于自己的势力了。

    山海之巅,洛晨立于最高的一点俯瞰着茫茫大海,回想着这几日来的种种收获,她的目光悠远宁静。

    山崖下的冉清风,远远便看到了那抹迎风而立的纤弱身影,驻足凝望了片刻后,他淡淡一笑,抬步而上。

    作者有话要说:洛晨的强者之路踏出了最大的一步。这边她所向披靡,那边不知冉之宸在干什么呢?

    年底了,大家是不是都很忙啊,养肥党便多了吗?感觉点击和评论都不如前。要不就是我写崩了?大家有什么看法,或是觉得有哪里不足的话,请多多指出来,让我找一下原因,也好及时改正。谢谢大家啦!

    第七十章、天还是地

    察觉到冉清风的到来,洛晨回头看了看他,淡笑着点了点头后,便重新将目光落在了大海之上。

    “在想什么?”伴随着阵阵的海浪声,冉清风温润的声音传入洛晨的耳中。

    洛晨似是心不在焉般的摇了摇头,轻声一叹后,便抬步向着悬崖下慢慢走去,一边走,一边回答道:“我在想,如今可真是诸事皆顺啊。”

    冉清风愣了愣,随即轻笑一声,也迈步跟在洛晨的身后,赞同地说道:“确实,这次你在众武者中脱颖而出,名声大噪,愿意追随你的人也越来越多。还有姜国那里,永乐公主的声望更是与日俱增。”说到这里,他略微顿了顿,看了洛晨一眼后,才再次开口说道:“冉家内部对你的反对声,现在也正渐渐地减弱。对弟妹而言,还真是诸事皆顺。”

    洛晨点了点头,冉清风所言,正是她刚才所想。如今无论是在武学之道上,还是在姜国百姓中的声望,又或是在冉家族内,所有的一切,都正朝着对十分她有利的方向发展着。这种万事皆顺的情况,实在是她这四年多来都从未曾遇到过的

    想起冉家族内的事情,洛晨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冉清风,感激的轻叹道:“说起族内之事,还真是要感谢风堂兄了。为了我的事,堂兄怕是操心不少吧。”

    虽然冉清风从未说过,但洛晨还是知道了消息,自她嫁入冉家后,冉清风便曾向族内诸多长辈力挺过她。洛晨对此一直十分感激,今日终于找机会说了出来。

    却见冉清风不甚在意的说道:“我已不过问族中事务很多年,现在我说的话,在族内的影响力其实也并没有多少。除我之外,二伯父的态度才是起了不小的作用。另外,也是弟妹自己的努力。”

    “堂兄过谦了。”

    冉清风若摇了摇头,若有所感的说道:“说起来,族人之前也只是太过惊讶罢了,时间一过,自会慢慢接受的。我早就说过这冉家主母之位,弟妹必能坐得稳当。如今的情况,只是证实我之前所言罢了。”

    洛晨笑笑,也没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便重新转过身,向着前方走去。

    她知道,虽然冉清风这几年来,确实不怎么过问族中的事务,但并不代表他的影响力便没有多少。作为文武双全的天下名士,冉清风无论是在武学之道,还是在为人品性上,都颇受世人赞誉。他所做之事,所说之话,常被世人传为佳话。更何况,他所在的长房一脉,在冉家一直占有很重要的地位,其影响力比起冉之宸的二伯父——冉泽恒,怕是只大不小。

    能得到他的支持,当真是她的幸运。所谓大恩不言谢,既然冉清风不愿承认,她也不愿再多说,记在心里就好。

    说话间,两人终于走下悬崖,迈步在了平坦的海滩上。

    “要不要切磋一场?”冉清风举了举剑,兴致不错的提议道。

    洛晨却抱歉的摇了摇头。不知是否是因为心中一直绷着的那根弦儿,在这次的比武后骤然松懈了下来,她这几天一直找不到练剑的感觉。

    冉清风显然也发现了这点,微微蹙了蹙眉,难掩关切的问道:“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弟妹如今万事皆顺,可为何我近日总觉得,你并非十分的兴奋愉悦?”

    洛晨愣了愣,没有说话。海风习习,吹得她的头发有些缭乱。她微微眯起了眼,半晌,才若有所思的说道:“不是的,我很开心,或许是因为太开心了,反倒有些不安起来。开心的事情怎么这么多,烦恼的事情怎会这般少,还真是让我有些不习惯了。”

    说罢,洛晨自嘲的笑了笑,弯腰执起脚下的一枚贝壳,拿在手中把玩着。

    说起来,冉清风算是她在这异世结交的第一位朋友。霍振海是她的师父,姜皇如她的长辈,冉之宇则像她亲生的弟弟一般。唯有冉清风,能让她偶尔诉说一下这些莫名其妙的无聊心事。

    然而听着她的话语,冉清风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刚欲开口说什么,却听洛晨又是一叹,喃喃说道:“或许,我只是有些想他了吧。都两个月多了,也不知他在做什么。该从周国回到冉州了吧……”

    ×××××××××××××××××××××××××××××××××××××××

    洛晨随霍振海在玄宗逗留了一个多月后,才终于踏上了返程。在路上走了没几天,她便接到冉之宸已回到冉州的消息,归心立马更盛了一分。然而冉州与无极山毕竟相距数千里,一行人在路上行了半个月多后,才终于踏入了冉州境内。

    这一日傍晚,众人一进入冉州边境的寅城,便找了家客栈住了下来。洛晨在房内休整了一番后,才来到了客栈的大堂。而霍振海与冉清风已等在了那里。两人叫了一些酒菜,不知正说着些什么,一副相谈甚欢的样子。

    洛晨入座后,冉清风一边为她倒了杯茶水,一边说道:“听闻弟妹还精通棋艺?”

    洛晨愣了愣。霍振海随即在一旁说道:“可不是?这丫头当年可是把李道允最得意的那局‘柳暗花明’都给破解了。”

    “那次实乃巧合。”想起当年种种,洛晨摇了摇头,如实说道。

    冉清风端起酒杯浅饮了一口,语含期待地说:“若有机会的话,还真想和弟妹在棋盘上切磋一场。我武艺虽不如你,棋艺却是不见得。”

    闻言,洛晨再次摇了摇头,其实冉清风的武艺未必比她差,上次她取胜时,也是借着冉清风走神的那一瞬间,否则的话,她怕是很难获胜。然而还未等洛晨说话,便听冉清风再次说道:“可惜啊,这次我回去见了之宸后,便要离开了。等到下次见面,不知又是何时了。”

    此事冉清风先前也对她说过,现在再次提起,洛晨心中怅惘的同时,却又不禁带了分羡慕。时下,能如他这般自在行天下,不知是多少人都求之不得的。

    洛晨叹息一声,一时间,两人谁也没有说话,霍振海在一旁自斟自饮着,气氛稍有沉默。

    安静中,洛晨拿起筷子吃着桌上的饭菜。可还没吃几口,却听旁边一桌的谈论声,断断续续的传了过来,其中似是还夹杂着“冉家主”几个字。当下,洛晨饶有兴趣的凝神细听起来。

    “前些天不是传言,冉家主正与周国商谈联姻之事吗?怎么这几天又说,鲁国的公主也要嫁进冉家?”

    “啪”地一声,洛晨手中的筷子掉落在了地上。

    冉清风蹙了蹙眉,刚要开口说话,却立马被洛晨摆手阻止了。只听不远处的声音再次传来:“谁知道呢,娶完这个再娶那个,又或是干脆一起娶进来呗,这有什么稀奇的,上任的冉家家主不是纳了五个公主为妾吗?”

    “说的也是。这天下,怕也只有冉家主能有这等艳福了,堂堂皇室的公主都上赶着给他做妾。”一人嗤笑了一声,听不出是赞是讽。

    “唉……要不怎么说‘宁为冉家仆,不为王侯孙’呢。做冉家的贵妾,那可是比皇宫里的妃子还要让人羡慕的。”

    “其实冉家主要纳公主为妾,我倒不觉得有何稀奇,倒是他前些日子娶了姜国公主为妻,才真是让我惊讶了一回。话说,冉家不是一向只娶世家女为妻吗?这次怎么出了个例外?同为公主,以后有人为妻有人为妾,还真是命不同啊。”

    “说起这个我倒想起来了,上次我家那婆娘听说冉家主娶了公主为妻,还非说他定是痴心钟情,才会打破惯例。为此还念叨了我好几天。可这才过去了几个月啊,他便要纳妾了。什么痴心钟情,都是这帮女人闲得没事做梦瞎想。过几天回去我就告诉她这事,看她到时怎么说。我当初虽然纳了几个妾,可也都是在她怀了孩子之后。”

    “嫂夫人倒是个脾气火爆的,听说你当初纳妾,她整整一个月没让你进房?”另一人打趣的说道。

    ……

    之后,两推杯换盏着,絮絮叨叨又说了不少。洛晨一字不差的专心听着,渐渐地,她微微颤抖的手掌已攥成了拳头,脸上的慌乱已被她收敛起来,只剩满目的沉凝与嘲讽。

    冉清风一直没有开口,只是眉头越皱越深。霍振海一拍桌子道:“这臭小子,才娶妻几个月,便这般大张旗鼓的纳妾!”

    洛晨似是没有听到般,静静的坐了良久。半晌,才突然转头看向霍振海,“师父,我想先行一步,早点儿赶回去看看。”

    她的语气十分的平静,可霍振海听了,脸上的怒气却渐渐化为了担忧,“现在天色已晚,你就算是快马加鞭,也要到明日才能赶到。夜里走山路,怕是不太安全。不如明早再出发,傍晚再到也不迟。”

    洛晨摇了摇,目光十分坚决。

    霍振海无奈之下,只得叹息一声:“唉……虽然这事,他确实应该提前跟你说一声才对。但事已至此,你也别太放在心上了。日子总要过下去,跟他那样的人置气,吃亏的只能是你自己。”说罢,见洛晨没有说话,他又是一叹道:“既然你非要现在出发,那为师也不拦你了,路上小心些。”

    “嗯。”洛晨点头应道。然而正在这时,却见阿武走了过来,在洛晨的疑惑中,附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洛晨挑了挑眉,转身看去。只见楼梯处,几人正拾级而上,为首者正是冉之

    宸身边的谋士之一——裴元山。

    裴元山一见洛晨,眼睛立马一亮,带着身后几人加快了几步,走至洛晨身前躬身一拜道:“主母,属下等人恭候多时了。主上自得知您上路后,便派属下等人在此等候,准备接您回府。”

    洛晨打量了他几眼,沉吟片刻后,才听不出喜怒的开口说道:“你来的正好,我有些事,需要向你询问一二。”

    作者有话要说:咳~虽然剧透很不好,但我真的好怕被拍,还是透露点好了。男主唯一缺点就是傲娇,其他人品还是很有保证的~大家要相信他啊!我写的绝对不是虐文!评论在哪里啊评论在哪里?

    第七十一章、解惑重逢

    客栈的房间内,洛晨端坐在椅榻上,看着手中的茶杯,不知在想着些什么。她的背挺得很直,头却微微垂了下去,让人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

    裴元山微微躬身,站在她的面前,心中不禁有些感慨,主母果然是越来越像主上了,光是这幅不发一语的样子,那隐隐透出的威严,便让人连呼吸都有些紧张起来。

    良久,才听洛晨声音淡淡的说道:“主上纳妾的传言,不知是否为真?”说着,她一只手握着茶杯,手指在杯沿上轻轻地摩挲起来。然而另一只掩在广袖下的手,却在无人所见之处,被她握得死紧,攥得生疼。

    裴元山听到洛晨所问,却似是早有预料一般,脸上立马浮现出了一抹了然之色,轻轻一叹道:“此事主母无需在意,那只是不实传言罢了。”

    他的话音一落,洛晨的身子便是一个轻晃,只觉得全身紧绷着的肌肉,在此刻骤然松懈了下来,竟让她一时有些虚软无力。

    原来是虚惊一场,她缓缓的,缓缓的叹了口气,嘴角也不禁露出了一抹轻松的笑容,抬头看向了裴元山。

    却听下一秒,裴元山继续说道:“主母刚进门没多久,还未诞下嫡子,依主上对您的宠爱,是不会这么快便纳妾的。更何况,即便是纳妾,也定会事先告知主母,不会这般突然决定的。”

    时下,男子只有等正妻怀孕,才可正式纳妾,否则的话,便是对正妻的轻视。这乃是世人的共识,也是约定俗成的规矩。裴元山此言,正是此意。

    然而洛晨闻言,脸上的笑容却有些微微的僵硬,之前的那抹不安也再次浮现了出来,她要的可不仅仅是现在,更是要他永远都不纳妾啊……

    片刻之后,洛晨端起茶杯,不知滋味的品了一口,压下心中卷土重来的燥意后,沉声问道:“现在这些传言,到底从何而来?”

    裴元山眉头紧锁,表情担忧,语气无奈地说道:“主上这次去周国时,与周皇会面数次,周皇皆表现出联姻之意,但每次都被主上避开了话题。谁知最后在宫宴上,周皇竟直接将此事摆明说了出来。但即便如此,主上也没有明确答应。只说要等主母您诞下嫡子后,再谈联姻之事。周皇当时十分不悦,当场便与主上不欢而散。之后不知怎的,此事传到冉州后竟变了味道,就连鲁国也莫名其妙的加了进来。”

    周国?又是周国吗?还有,等她诞下嫡子,便要再谈联姻之事?洛晨听了半天,此话却一言扎在了她的心上。

    “你是说,待到以后,主上照样还是会纳妾?”洛晨忍不住打断了裴元山,徐徐问出了心中最关切的问题。

    裴元山一愣,不明所以的看向了洛晨,这事不是明摆着的吗?

    看到他这样的目光,洛晨顿觉自己愚钝之极,心中的燥意不禁更盛了一分,紧握的拳头中,指甲似乎已刺破了掌心,唯有依靠这阵阵的刺痛感,才能让她提醒自己冷静下来。

    洛晨摆了摆手,示意裴元山先下去。她现在脑子里很乱,要好好的冷静一下。

    却见裴元山看着洛晨,犹豫了一下后,还是咬牙说道:“主母,属下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洛晨没有说话,淡淡的看了裴元山一眼后,便继续不发一语。直觉告诉她那准不是什么好话,因此她既没答应,也没阻止。

    裴元山见状,脸上闪过了一抹挣扎,但最后还是决心般的说道:“主母,请听属下直言,眼下的形势,主上还是与诸国尽快联姻为妙。冉家之前一向只娶世家女为妻,最大的原因便是害怕打破平衡,引来猜忌。这次主母进门,已经让其他六国感到了深深的不安。尤其是周、鲁二国,因上次的战争,已与冉家生了间隙。眼下,为安抚诸国,联姻是最好的办法。可如今,主上念及主母,非要将此事拖到您诞子之后。只怕在此期间,会与诸国间隙加深啊。依属下之见,眼下唯有主母亲自去劝说主上,才可令他改变主意。”

    裴元山话落,见洛晨依然无动于衷的样子,心中一急,继续说道:“主母,不过是几个妾室而已,即便贵为公主,也丝毫影响不到您的地位。至于嫡子之事,依主上对您的宠爱,便是有再多的女人进门,您也无需担忧。此次若是主母能劝得主上,必会成就您贤良大度之名。于冉家,于主母,都会是一件美事。还望主母能好好思量考虑。”

    洛晨嗤笑一声,笑容略带冷意,“我真的不明白,七国之间相互联姻已成常态,可还不是照样连年战乱。即便如此,竟然还有人觉得联姻有用,对此事乐而不疲。再说如今我已为冉家主母,诸国再把女儿嫁入冉家为妾,真就能达到平衡安稳了吗?”

    裴元山一愣,随即不甚赞同的摇了摇头,“主母此言差矣,或许将公主嫁入冉家为妾,无法使诸国感到安稳,但若是不嫁,那将是大大的不安。皇室公主众多,个别的一两人,也并非十分在意,若能在冉家取得一席之地,必是意外之喜。若是不能,也并没有什么损失。更何况,联姻与否,更多是表明一种态度。联姻习俗传承千年,必有其道理深意。政治上的事情,也并非是简单的一言两语便可说清的……”

    闻言,洛晨再次一笑,似叹似讽的说道:“总而言之,冉家与诸国的联姻势在必行,就算主上现在拖延,他日等我诞下嫡子后,也必会将其完成。说不定主上还根本拖延不到那时,便会在压力之下,应了诸国所求。到那时我更是颜面无存,倒不如现在主动促成此事,还可落个贤良之名。你之所言,是否便是此意?”

    “正是……”裴元山躬身拜了下去。

    在他看来,此事由洛晨出面确实最为妥当。既能化解冉家之危,安抚诸国的猜忌,也能保全她自己的面子,成就一片美名。所以他提出此议之前,有八成把握洛晨会依言而行,但现在不知为何,他竟隐隐感到了不安。

    “你先下去吧……”洛晨重重的叹了口气,声音顿时参杂了倦意。

    “是。”裴元山略带担忧的看了洛晨一眼,便依言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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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房门被关上,屋内又陷入了一片安静……洛晨伸手掐了掐眉间,又倒了杯水喝下后,便起身走至床边,疲惫的躺了下去。今日之事对她的冲击太大,她需要好好的消化一下。她要让自己冷静下来,分析一下现在的形势,寻找一个解决的对策。

    然而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尽管洛晨极力让自己冷静,可脑中依旧杂乱不已,只有一个声音在不断的回响着,他要纳妾,那个人是会纳妾的,虽然这次他暂时推拒了,但也只是暂时而已……

    之前她并非没有想到过这种情况,但说她愚钝至极也罢,自欺欺人也罢,最后她还是选择了相信他。那现在呢?现在便无法再相信了吗?

    如此辗转反侧到天色渐亮,洛晨的心中竟是越来越乱,最后她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即便是到了现在,她还是想继续相信下去,心中仅剩的那一抹侥幸告诉她,或许是那属下误会了他的意思,或许一切都只是个误会而已,或许他说要等她诞子后再纳妾,不过是搪塞姜皇的借口罢了。她要当面问问他,她要亲耳听他说出才能死心……

    想罢,洛晨起身给霍振海和裴元山等人留了一张纸条,便冲出了房门,骑马而去了……

    初冬的清晨还煞是寒冷,洛晨奔驰在山道上,呼吸着迎面而来的寒风,心中竟还是无法冷静下来。随着离那人越来越近,她反倒有些害怕了起来,握着缰绳的手,竟是越来越用力。

    如此纵马狂奔了三、四个时辰,她终于在晌午时抵达了那群山环绕中的,如宫殿一般气势磅礴的冉家府宅。

    下人们一见是她,连忙迎了过来。洛晨翻身下马,询问过冉之宸的位置后,便向着主院匆匆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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