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迷迭幻象之司徒曜

    司徒曜飞快地把手握在刀柄上，提防随时可能发生的危险。

    “你是谁？”司徒曜警惕地问道。听语气这个少帅应该认识自己，那么估计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如果他真的是跟父亲对立的话，那么自己这一次面临的将是巨大的挑战。

    那个少年将军没有立刻回答他的话，他停顿了一下，望了望天，“我？”那声音居然笑了一声，“呵，我是你啊！”

    沉睡中的司徒曜只感觉到一阵痛苦，这种痛苦来自他浑身上下被皮鞭抽出的伤痕。在烈日的暴晒下，伤口反复地裂开了，掀起一阵阵钻心的疼！

    “还是那种昏厥感，应该是早就熟悉了的，这样的经历也不少了。”司徒曜疲惫地闭着眼睛，咬牙忍了忍。

    在地上躺了一会后，太阳照得他昏昏沉沉的。

    司徒曜睁开眼睛，烈日让他的眼睛有些不舒服。好不容易适应了强烈的光线，司徒曜终于看清了周围的情况。

    依旧是沙漠，自己从小到大再熟悉不过的沙漠。这里到处是漫无边际的黄沙，在烈阳下闪着金黄色的光。

    他站起来，发现远处一个类似古堡的建筑被高大的城墙围起来，在这片黄沙中格外耀眼。

    “这建筑好像很熟悉？在哪儿见过呢？”司徒曜仔细在记忆中搜寻了一下，顿时激动得喊出了声，“这不是……”

    原来在很小的时候，司徒曜曾经来过这里。

    那时候他还只有七岁，就已经把这个北炎都城都玩遍了。于是胆大又喜欢探险的司徒曜趁家人不注意，偷偷跑了出来。他一路玩耍着，无意间发现了在都城外不到十里的沙漠中这个神秘的城堡。

    这座城堡四周都被高墙围绕，士兵时刻在城墙上巡视着。

    贪玩的司徒曜很快就被发现了，还没等他靠近城堡，一只铁箭犹如急速坠落的流星，从城墙的一角“嗖”地一声飞了过来，准确无误地扎进了司徒曜脚尖前一寸的黄沙里！

    司徒曜吓了一跳，立刻不敢动了。虽然他年纪小，但也意识到自己到了一个不该来的地方，并且已经被人发现了。这样看来，如果自己再往前走一步，说不定会被一箭穿心呢！

    他可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于是立刻蹲在地上一动不动，来表示自己没有恶意。

    城堡的城门很快打开了，里面走出了三个士兵，他们都穿着笨重的盔甲，戴着金色的头盔，连脸都看不到，只能看见两只黑黑的眼睛。

    “你是谁，到这里来干什么？”其中一个士兵走到司徒曜身边，严厉地问道。

    “我……”司徒曜的脑瓜开始飞快地转动。

    在北炎，人们崇尚武力，他们有着最不怕死的雇佣兵团，个个都骁勇善战！

    北炎的每位将领都是凭自己杀敌立功的战绩一步一步走上去的，就算是元帅之子，也没有继承父位的说法。

    所以，司徒曜从小就是在父亲的铁血政策下长大的。而且，因为怕他骄傲，父亲从不让他在外人面前说他是雇佣兵团元帅的儿子。

    为了长大后加入雇佣兵团，司徒曜和所有普通孩子一样，从小就在雇佣兵团预备役里，进行着艰苦的训练。在那里他们每个人都是平等的，要用实力来证明自己！一旦在训练中有做得不好或者不对的地方，就会受到皮鞭伺候！

    而自己的父亲，那个无所不能的元帅却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说过，每天就知道让他练习再练习！司徒曜觉得，似乎，父亲对他从来就没有满意过。他有时甚至认为，父亲根本就没把自己当儿子看待！

    所以，司徒曜从小就故意调皮捣蛋，不服从管教，也从不想长大以后像父亲一样，成为雇佣兵团的首领。

    一直以来，没人知道司徒曜的真正身份。反而因为他叛逆顽皮的性格，常常被人当做没有父母的野小孩一样暴打一顿后，就扔在一旁。

    此时此刻，司徒曜仍旧像往常一样，没有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

    “我，我迷路了。”他假装胆怯地说着。

    那三个士兵盯着司徒曜看了很久，然后又相互交流了一下眼神，这才确认这真的是一个普通孩子，害他们白担心了一场。

    一个士兵似乎不甘心被这么折腾，见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孩子，便一脚踢了过来：“给我滚远点，别到处乱跑！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这一脚狠狠地踢在了司徒曜的腿上，司徒曜愤怒地看着他们，摸着被踢疼的地方一声不吭。他知道，自己如果反抗，只会吃更大的亏。

    “呵，小子居然还敢瞪咱们，看我不给你点颜色看看！”这种无声的反抗反而激怒了另外一个士兵，他冲过来又要对司徒曜动粗。

    “够了，立刻回去，跟小孩子发什么火。”另一个看上去有点权力的士兵一把拉住他，司徒曜这才逃脱了一顿暴打。

    机灵的司徒曜知道这时候该走为上策，他急忙用最快的速度，连滚带爬地朝来时的路奔跑起来。

    “等着吧，我记住这个地方了，我还会再回来的！”小小的司徒曜边跑边暗暗想着，“还有那两个士兵，你们对北炎的人民居然是这种态度，根本不配做北炎的战士！我们北炎的战士向来都是为人民而战、为家园牺牲的好战士！哼，如果我是元帅，一定把你们这样的士兵赶出军团！”

    司徒曜想着这些，咬牙切齿地跑回了北炎城内的元帅府。

    但这次遭遇一直萦绕在司徒曜的心中，他越来越好奇，那座沙漠中的城堡里到底有什么？为什么派了那么多士兵守护？只要有人靠近，哪怕是个孩子他们都会那么紧张呢？

    里面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在这强大的好奇心驱动下，几日后，趁父亲不在家，司徒曜又偷偷跑了出去。这一次是傍晚，目的地还是那座神秘的城堡。

    当他到达那里时，天已经很黑了，趁着夜色，身手敏捷的司徒曜顺利逃过了卫兵们的眼睛，溜到了城堡下的一个角落，然后拿出准备好的绳索，向上一甩，轻松地爬进了这神秘的城堡。

    城堡的空场里是一个巨大的练武场，周围竖立着各种各样的武器，练武场上还有一些人正在练功。靠着城墙的四周则建了很多房子，应该都是士兵们休息的地方。

    司徒曜观察到，这些房子中有一间最大的，外观透着一种威严，气势逼人，看起来应该是这里的头领住的地方。

    看着这些，司徒曜瞪大了眼睛。

    “哦，我知道这是哪里了！这里肯定就是传说中的秘密训练基地。”司徒曜想着，顿时紧张起来。

    要知道，关于雇佣兵团的秘密基地有很多恐怖传闻。可即使是那样，依旧有很多人以进入雇佣兵团为荣！

    传言说，进了雇佣兵团的秘密训练基地的人，都会受到非人的训练。有的人甚至在训练中被活活累死，有的因为偷懒被打死，而如果有中途退缩的人，也是难逃一死。

    总之，进来的人如果没有成为合格的雇佣兵，最后的结局就只能是躺着出去。而通过了训练的人，便成为雇佣兵团里光荣的成员。不仅家庭会得到很优厚的待遇，自己也有了建功立业的机会。

    就连司徒曜的父亲司徒炎阳，当年也是从一名小兵，一步一步成为今天的元帅的。

    “早知道就不进来了！”司徒曜感觉两只腿在微微发抖，但是他想出去已经来不及了。这个地方的戒备森严，绝对不是一个小孩子就可以轻易出出进进的。

    果然，不一会，东躲西藏的司徒曜就被巡逻的士兵发现了。

    士兵们一拥而上，把他绑了起来，然后有更多的人围了过来。

    “居然是这么小的孩子，从哪里冒出来的？”

    “简直不知死活啊！”

    “难道是探子，用这么小的孩子是为了掩人耳目吧？”

    士兵们纷纷议论，司徒曜看见的都是遮住脸颊的头盔，根本认不出谁是谁。

    这时人群中忽然分开了一条路，一个穿着金黄盔甲的人走了过来。将士们见到这个人，立刻挺直了腰板，纷纷行礼道：“元帅！”

    “父亲？原来他不在家，是来了这里啊！”司徒曜心里咯噔一下，偷偷想着，“看来这个城堡还不是一般的训练基地，连父亲都出现在这里，那应该是比较著名的训练基地，是为了训练和培养精英雇佣兵的集训地。”

    此时父亲就在眼前，但司徒曜不敢喊。他知道，如果现在向自己的父亲求助的话，不仅得不到帮助，甚至会被认为是懦夫！

    显然，父亲已认出了他，因为父子连心呀。但是他们只是对视着，谁都没有开口，将士们也都不敢动弹。

    这对父子，都是有着一般人所不具备的毅力的人，他们天生就应该是军人，也必须是军人。

    “请元帅下令，如何处置？”这时一个副官询问道。

    “责一百鞭，扔出去！”元帅行使了一个元帅的职责，与父亲的身份无关。但年纪尚小的司徒曜还不明白这些，他只是眼睁睁地看着父亲毫不留情转身离去的身影，心中充满了说不尽的委屈。

    于是，司徒曜再次被围了个水泄不通，虽然他非常坚强，但还是没有坚持得住，一百鞭没打完就疼得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司徒曜已经躺在自己的床上了。他的身上缠满了绷带，一动不能动。后来他才知道，自己被抽了一百鞭子后，扔出了那个城堡。而很快，自己家的家丁就去把他背了回来，那一定是父亲通知的。

    躺在床上的司徒曜根本不能下地，父亲来看过他一次，甚至连盔甲都没有脱，只是说了一句话：“嗯，到那种地步也都不认我这个爹，也不肯求一下饶，当得起我们司徒家的男人！”

    这话虽然刻薄，但是司徒曜突然明白过来，父亲是以自己为傲的，只是不肯表露出来罢了！

    司徒曜伤势好转后不久，就到了他的生日。那年生日，父亲司徒炎阳郑重地送了一把圆月弯刀给他！还专门叫过司徒曜，在他的耳边低声说，在没有自己的准许下，再也不许靠近那座城堡一步！

    “还不是时候！”父亲说完后用力拍了一下司徒曜的肩膀，那严肃的面孔，让司徒曜根本无法拒绝。

    司徒曜顿时明白了，自己猜测的没错，那城堡里藏着大秘密。父亲不让自己现在进去，也是为了保护他。

    就这样，司徒曜心中的这个谜团，也就一直不曾解开。那座城堡，也一直在他脑海中念念不忘。

    看着不远处的城堡，司徒曜猛地从小时候的回忆中回过神来，他几乎不敢想，自己竟然又一次来到了这里！

    “现在也许是时候了吧！”司徒曜握了握腰间的圆月弯刀，向城堡走去。

    这次，他毫不费力就来到了城门口，可自己没有绳索，该怎么进去呢？司徒曜边上下打量着厚重的城门边想着办法。

    忽然他注意到，城门门扣的下方，有一个太阳形状的凹陷痕迹，似乎还闪着光。而那太阳凹痕的大小，正好和自己手中圆月弯刀上的太阳吻合。

    “这么巧？这城堡是父亲统领的，我的圆月弯刀也是父亲给的，那会不会……”司徒曜想着，便解下圆月弯刀，将上面的太阳与城门门扣上的太阳凹痕合并起来。

    两个“太阳”刚一靠近，就见一道金色光柱将它们严丝合缝地连在了一起，紧接着司徒曜听见城门发出沉重的一声闷响，真的开了。

    “圆月弯刀居然是城堡大门的钥匙？那父亲把它送给自己，可能不只是生日礼物那么简单！”想到父亲对自己的期望，司徒曜顿时感觉眼眶一湿。他连忙抬起了头，压制住心中的情绪，好半天才缓了过来。

    有谁知道，这个表面顽劣、揍都揍不乖的少年，其实内心深处藏着很多细腻的情感。

    司徒曜就这样走进了城堡。城门口很安静，也没有守卫，让他一度怀疑，这么多年过去了，会不会里面的人早就走光了，这里已经变成了一座空城？

    然而，继续往里走去，眼前的场景让司徒曜震撼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只见练武场上整整齐齐站着的全是穿着金色盔甲的士兵，他们依旧戴着头盔，只露出一双双黑色的眼睛。这支部队看上去气势逼人，像是一次出征的召集大会。

    “是什么样的行动，需要这么大的阵势啊！”司徒曜好奇地靠近了一点，小心地站到了队伍的最后。

    他看到练武场的前方搭建了一个发令台，一个身穿金色盔甲的少年将军，英姿飒爽地站在上面，正在做着出征动员：“各位，本少帅能统领你们这些视死如归的勇敢战士，真的非常荣幸。我们都知道，身为能者，当然是要干一番大事。现在，我们就要干一件大事，如果能成功，我们便是这个世界之王！凯旋而归后，绝对会论功行赏！”

    说话的少年言语中带着一丝狂妄，似乎真的要掌握这整个乾坤。

    下面的将士都被鼓舞得举起兵器高喊：“誓死效忠少帅，誓死效忠少帅！”声音响彻整座城堡，连城墙都被震撼得几乎摇晃起来。

    少帅又给几个副将连下了几道命令后，开始巡视下面这支最精英的雇佣兵团。对即将展开的战役，他似乎已经胸有成竹了。

    当他的目光移到司徒曜身上时，猛然定住了。这个忽然闯入的司徒曜一看就不是雇佣兵团的人，他比自己瘦弱得多，也没有穿盔甲。但这个人站在那里，却给了他不一样的感觉。

    司徒曜也远远地看着发令台上的少年将军，虽然看不清那人的面貌，但似乎有一种熟悉感涌了上来。

    但紧接着他的心中产生了疑虑：“为什么台上为首的是一个少年将军，自己的父亲呢？难道这个看上去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少年打败了父亲，夺得了元帅的位置？”

    正想着，一个声音在司徒曜耳旁响了起来：“你来了？”

    司徒曜一愣，这个声音分明就在耳畔，可自己身边一个人也没有？

    他前后左右地看了一圈，士兵们都面朝前方站得整整齐齐，没有人回头。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个面朝自己的少年将军身上。

    “没错，跟你说话的，是我。”那声音肯定了他的猜测。

    司徒曜飞快地把手握在刀柄上，提防随时可能发生的危险。

    “你是谁？”司徒曜警惕地问道。听语气这个少帅应该认识自己，那么估计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如果他真的是跟父亲对立的话，那么自己这一次面临的将是巨大的挑战。

    那个少年将军没有立刻回答他的话，他停顿了一下，望了望天，“我？”那声音居然笑了一声，“呵，我是你啊！”

    “什么？”司徒曜本来是高度警惕的，听到这句话，一时竟站立不住，差点摔倒。

    就在他分神的一瞬间，那个少帅还有威武的士兵们，连同整个城堡，竟然全都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了这金色的沙漠。

    不对，这闪着金光的也不再是沙漠了！

    司徒曜觉得有些诡异，蹲下来摸了摸，居然是草？是金色的草原！

    “太不可思议了。”司徒曜脱口而出，“草地不都是绿色的吗？就算枯萎了，也应该是暗黄色。怎么这里的草原是金色的呢？”

    微风拂过，一阵淡淡的草香飘来，看来真的是草原。

    看着这片欣欣向荣的金色草原，司徒曜变得迷茫起来，一遍遍地问着自己：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在司徒曜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一个模糊的人影出现在了他的前方，但看上去又好像比人影矮小了很多。司徒曜慢慢地走上前去，发现那确实是个人。那人半跪着，双手合十，好像在祈求着什么，那种虔诚让人不忍心打扰。

    月光洒下来，一切都变得分外安逸。这仿佛是一个仪式，一个神圣不容打扰的仪式。

    “我愿意用我最重要的东西，与您交换，请您赐予我无上的力量吧，我愿意成为您最虔诚的子民。”那人喃喃自语地念道。

    然后，他的手中就多了一样东西，那东西释放出金色的光芒，像是一片玉，上面还刻画着奇怪的图案。看来，这个人的祈求得到了回复。

    司徒曜越看越觉得这个人熟悉，在哪里见过呢？

    当他想上前看个仔细的时候，那人已经站了起来，兴高采烈地捧着手中的东西，朝另一个方向走去，转眼就不见踪影。

    司徒曜看到，刚才那个人下跪祈祷的地方，有一片蓝色的草，泛着幽幽的蓝光。

    其实这些都不重要，司徒曜最想知道的是，刚才祈祷的人，到底用什么交换了什么？

    对于司徒曜来说，他认为这世上最重要的东西，一定是亲情！可到底是什么珍贵的东西，竟让人们连如此重要的东西都放弃了呢？

    司徒曜不懂，一点也不懂。

    心地善良的人当然不会懂，权力和欲望，永远是一般人无法抗拒的。

    此时，蓝湖的水拂过司徒曜的脸庞。他很痛苦，为幻境中那个人的决定而心痛。

    ——儿时的记忆——

    司徒曜带着浑身的伤，昏昏沉沉不知身处何处。当他缓缓睁开眼睛，呵，面前是一片沙漠。跟北炎城的沙漠一样，漫无边际，黄沙，黄风，还有刺眼的阳光。这是他熟悉的地方，儿时的他，曾在沙漠里探险，还看见过一座沙漠中的城堡。今天，这座城堡又出现了。同时出现的还有城堡里的士兵，自己的父亲，甚至，还有一位自称是司徒曜的少年将军。可是倏忽间，这一切都消失了。司徒曜不由感慨：“应是良辰美景虚设。”这句话，其实是一个谜语。谜语的答案是一种神秘的自然现象哦。

    亲爱的小朋友，你能猜出司徒曜这个谜语的答案吗？你知道这种自然现象是怎样产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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